魔女的无妄之灾

  
  “第二天刚吃过午饭，我便被警察一个电话从学校叫到了公安局，还是在前一天询问我们的那个小房间里，小暗已经到了，正坐在那发呆。
  见到我来了，她便说，‘好像是尸检结果出来了，他们有疑点，需要再次审问。’
  我十分不爽，总感觉警察把我们当成嫌疑犯了。
  没多久一个警察便走进了房间，他板着脸让小暗出去，说是要分开询问。这时我突然十分担心，生怕她在警察面前又提及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这样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小暗走了以后那个警察将门从里面锁上，坐到了我对面。
  ‘7月26号下午3点到晚上9点间你在哪，做些什么，有什么人证明？’
  7月26号就是发现尸体的前一天，驱鬼的第三天。我想了想，告诉他，5点前我一直在大学的实验室中，当天值班的副教授可以证明，大概5点10分我离开实验室坐地铁回家，出站时在便利店买了一罐可乐，小票还留在牛仔裤的口袋大概可以找到，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和表妹一起玩纸牌，再也没出去。
  ‘那昨天晚上9点到12点你在哪里呢？’
  我不明白他问案发之后的时间内我的行踪到底有什么意义，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他我在家里看电视，包括哪个台，哪个节目，都说得清清楚楚。
  他低头认真做完记录，又补充了一些细节的问题，甚至还问了一个涉及我本行的问题，关于引起心脏突发病变的化学药剂我是否有了解，便起身准备离开。
  ‘你可以回去了’他打开门，态度比之前似乎好了一点，‘等你找到那张小票，记得带过来给我，我们要留底。’
  我连忙答应接着赶紧问他小暗在哪。
  ‘她在隔壁审讯室，你在外面的椅子上等一下吧，大概还没结束。’他瞄了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迅速离开了。
  我坐在人来人往的警局走廊里盯着那扇门，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那扇门终于开了。一个一脸暴躁的年轻女警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在门口和另一名警察开始低声交谈起来，我竖起耳朵也没听清楚半个字。随即两人又走了进去，门再次被关上。
  心急如焚的我正好又看到了之前询问我的警察，便向他打听这屋里是否真的是我表妹，到底发生了什么。
  ‘恩，她就在里面，你再等等吧。’说完他又急匆匆地走掉了。
  ‘欸？你在这啊！’我顺着声音看到一边擦汗一边有些焦急地看着我的刚失去妻子的男主人。
  ‘他们也让你过来接受讯问吗？’我问他。
  他先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黑眼圈很重，大概最近倒霉事太多的缘故。
  ‘说是向我说明一下尸检报告的结果和他们的一些分析，还要问一些问题。’他继续擦着汗，忧心忡忡地说。
  ‘我刚才也被问了几个问题......不过还好......’
  我还没说完，他已经走开，匆忙地去找联络他的警察。
  又过了十多分钟，那扇门再次打开，这回走出来的是小暗，她和之前一样依旧一脸平静，身后紧跟着那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其中那个女警还在对小暗说着什么。小暗似乎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径直朝我这边走来，那个女警的愤怒又再次充满了她整张脸。
  ‘他们可能要去你家搜......’她一边说一边看了我一眼，‘搜查。’
  ‘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被这莫名其妙的事态发展弄得很恼火，我的语气有些不客气。
  她耸耸肩，‘他们怀疑是我。’
  ‘是你什么？’
  ‘怀疑是我杀了那个女人。’她说完便安静地坐在了我之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于是我在办公室里找到之前询问她的那个女警，客客气气地向她打听。
  ‘她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似乎在隐瞒些什么。’
  ‘隐瞒？’我不解，‘我表妹言行一向坦荡......’
  ‘我们怀疑端木暗可能用一些不可信的神鬼言论隐瞒了真实目的，而且案发时间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哪。’
  她说完便急急忙忙走了。
  于是我怒气冲冲回到走廊，小暗还坐在那，我便问她案发时间她到底在哪。
  ‘我出去办事去了。’她淡淡地说，并没有直视我的眼睛，‘还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凶，和那个警察一模一样。’
  我叹了口气，缓下了语气，‘既然是办事就和警察说清楚嘛，肯定会有人替你证明的。’
  她摇摇头，‘我告诉他们我去找那个风水师傅商量事情，他们却告诉我，那个风水师傅昨晚在外面出车祸死了。’
  ‘风水师死了？’这个消息就像个重磅炸弹，吓得我魂飞魄散。
  ‘恩，他们向我透露这件事后，见我没什么剧烈反应......加上昨天晚饭后我一个人出门散步，也没人能证明我去了哪，他们便怀疑我目睹了那起车祸，正好把目击证人转到一个无法开口的死人身上。这样的话，不能定罪，也不能脱罪。’
  这个消息惊得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理清思路需要时间，我的大脑在那一刻完全处在空白状态。
  我表妹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人，有时候胆子大的出奇，有时候又却一根筋，听到别人被车撞了也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扑克脸，这次是吃了大苦头了......其实我也挺自责，那天晚上晚餐后为了守着电视里定时更新的动画片，便没陪她出去散步......”
  端木文敬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麻花，我只有默默看着他，并没有附和他去评价端木的意图，沉默着等他继续把话说完。
  
  大概沉默了半分钟之久，他继续说——
  “‘你没说那些神神鬼鬼的话？’走出警局后，我又问了她一句。
  她摇摇头，‘昨天询问时，大师已经告诉他们这件事了，但是他们肯定没有相信......不过，就算他们搜查，在你家也搜不出什么来。’
  ‘什么意思？’
  ‘因为关键性的东西早在案发前就被我带到大师家去了。’
  ‘什么东西？’我紧张地看着她。
  ‘一幅画。’
  ‘画？’我不解，这件事还能和画扯上关系？
  ‘封印了黑暗神的画。’她在烈日下平淡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中二的黑暗神又来了，你们还记得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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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手印 - PRINT - ... 
 
 
  4
  “黑、黑、黑暗神？”我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我的反应似乎在他的预料之内，端木文敬镇定地点点头说道，“小暗后来跟我提到了，黑暗神是一个传说中来自紫贝镇的魔头，后来被人封印在一幅画里。”
  “那是无稽之谈。”我连忙打断他，并简短地将之前在墨林斋发生的事件告诉他，但是关于老板的私生女杀人的真相我却避开了没告诉他。
  没料到他居然点点头，“就是那一幅画，当时寄放在我家的那个半新不旧的红木杂物柜里，那幅画。”
  没想到端木已经把墨林斋的事情告诉他了啊。
  “你是说，那幅封印黑暗神的画，就放在对门那户人家寄放在你那的柜子里？”
  他点点头，“是小暗发现的......后来据她说，那天......也就是尸检报告上案发的那天，她趁我去上班便打开了柜子......大概是因为好奇吧，那孩子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总是特别上心......结果在一堆乱糟糟的杂物里她发现了那幅画。
  ‘那幅画我认识，之前是属于我的一个熟人的收藏品，不知怎么跑到星泽来了。’小暗对我解释说，‘可是那幅画和我以前见到的又有所不同——本来只是一幅女人的画像，可是这次我见到的，上面却有一个鲜红的手印，所以我在那天下午带着那幅画去找了那位风水师傅——之前他曾给了我一张名片。我想他或许能够解释......’小暗就是这样给我解释的。
  但是我并不信，因为我没有见过那幅画，还有那个什么怪吓人的红手印，它让我瞬间联想到案发现场白墙上的那个手印。
  之后的两天，我按照警察的话守在家里看着她，警察来搜查过一次，什么线索也没有，小暗之后又被叫到警局去了一次，我也陪她去了，依旧坐在那个吵闹吵闹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等着她，之后便遇到了上次在白涡村的那个眼睛警察。
  ‘又来了？’他朝我一脸轻松地打起招呼，似乎很闲，想找我聊天。
  当时我很焦虑，一肚子的烦恼事，最担心的还是警局对表妹小暗的怀疑，于是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跟他说了，为了从他那里打探到一点来自警察内部的消息，我还很隐晦地将那幅画的事情一并提及。
  ‘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起诉小暗或是什么的！’说完后我立即咨询他。
  ‘如果好好配合我们，既没有动机，而且又没有关键性的直接证据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他说完又问了一句，‘对了，你提到的柜子里的某样由你表妹交给风水师的物件，到底是什么？’
  于是我把他拉到没人的放扫帚的清洁间，简略地将黑暗神的事情告诉了他。
  ‘呃......这已经超出我理解的范围了。’他在镜片后面眨眨眼，又摆出个难以启齿的尴尬模样，‘毕竟，这不是我们科负责的案子，我也不好插话......我要是你，可能便会去风水师那走一趟，或许那幅画还在他的遗物中......你要知道，这个年头，大家都不怎么在乎那种脏兮兮的卷轴.......额，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别在意......’
  说完他又朝我眨眨眼，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迅速走出了扫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