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的旧时光

  余静心中一动，“什么时候的事？”
  许嘉驰想了想，“高中吧，后来我旁敲侧击又答应他绝不说出去，他才告诉我是为了他那个小女朋友。”
  余静睫毛轻颤，心头五味陈杂，忙背过身，微微叹气。
  如果她猜的没错，就是程朗向她告白后不久的那一次。
  她在回家途中被附近职校的几个流里流气的少年拦截，命令她把身上带的钱都交出来。
  余静本想破财免灾，但那几个人见她长得漂亮心生邪念动手动脚起来。余静慌得大叫救命，程朗适时赶到，以一敌四，拼了命地保护她。虽然程朗勇猛无比，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脸上挨了几拳，身上被踢了几脚，尽管多处受伤，他毫不怯弱，用衣袖把鼻血一擦，又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反倒是那四人被他不要命的打法吓坏了，为首那人使个眼色，四人一转眼跑的没影了。程朗把吓呆了的余静拉进怀里，急急问：“你没事吧？”
  余静抽噎道：“你伤成这样了还问我有没有事。”
  程朗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一点小伤而已。”
  余静要陪他去医院，他坚决不答应，非要先把余静送回家。而且为免重蹈覆辙，他坚持每天送她。今天因为他舍不得同余静分离，远远跟在她身后，这才来得及保护她，他绝对不会允许类似事件再发生。
  后来余静才知道程朗回去以后不管父母怎么bi问他都不肯说，最后bi急了索性坦白和人打架，只字未提到余静，气得程父拿起鸡毛掸子又修理了他一回。对这件事，余静和程朗独处时，又心疼地哭过好几次。程朗却总是满不在乎地说“小意思”。
  “怎么了？”许嘉驰见身后久久没动静，一转身就看到余静在发呆。
  “没什么。”余静垂眸。
  许嘉驰奇怪地瞟她一眼，“阿朗说了什么？”
  “他说……”余静张张嘴，又咽下去，“他问我中午是怎么回事，我不想告诉他，正琢磨理由呢。”
  “哦……”许嘉驰揉揉她的脸，“说谎这种事我不擅长，你自己搞定，我去洗碗。”
  余静：“……”
  她打了几行字，又删了重新打，最后就剩下几个字：这事不用你管。她咬咬牙，发送出去。
  程朗再没回复。
  余静撇撇嘴，不知是失落还是释然的情绪更多一些。
  直到晚上睡觉许嘉驰才想起问余静：“你的检查报告呢，拿来给我瞧瞧。”
  “你看得懂吗？”余静故作鄙夷状。
  许嘉驰似笑非笑，“也对，哪个医生的字不是龙飞凤舞的。”
  “你少歪曲我的意思，我是说专业术语你哪看得明白。”
  许嘉驰唇角慢慢向上弯起一个绚烂的弧度：“那你解释给我听。”
  余静从包里翻出报告扔给他，“就血压有点偏低，没什么大事。”
  许嘉驰手中拿着那份检查报告看半天确实看不太明白，又还给她，“那需要注意什么？”
  “多休息少CAO劳，喝汤补充营养，就这老三样，没其他花样。”
  “那我刚才让你喝汤真没错。”许嘉驰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在手机上下软件。
  余静凑过来一看失笑：煲汤大全。
  “从明天开始变着法地给你煲汤喝，非把你养胖二十斤不可。”
  余静急了，“结婚才几个月我已经重了将近十斤。”
  许嘉驰凝神看了会她，“还是太瘦。”
  余静立刻反驳：“是你太胖了。”
  “等你胖到一百斤的时候我就开始减肥。”许嘉驰一声低笑。
  余静不置可否地淡淡而笑，“我现在已经一百了，许先生，你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减肥了。”
  许嘉驰狡黠笑笑：“可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九十斤。”
  余静：“……”
                  
第三十五章 流言
  体检中心事件远非余静想象中那般简单，她期待的道歉也迟迟未至。三天后等她回到医院，舆论导向已呈一面倒，纷纷谴责余静勾引有妇之夫，自己有老公还恬不知耻地做小三。
  余静懵了，事情演变成这样她始料未及。要不是这话出自汤文懿之口，她肯定不会相信。
  汤文懿在医院门口拦住她：“小余，你还是回家避避风头吧，橱窗里你去年评为优秀时的照片被人涂抹地乱七八糟，听说那天的视频也被人放到内部网站上，肖仁杰的老婆每天守在医院里要找你算账，现在的情形对你很不利。”
  余静故作轻松地耸肩，“我为什么要躲，我什么都没做过。”
  “我们相信你有什么用，要肖仁杰的老婆信你才好。”汤文懿焦虑道：“你快回去吧，她现在就是个疯子，一定不会放过你。”汤文懿抬腕看表，这三天来，付景霞每天这个时候必到，要是两人在门口撞上，那就糟了。
  “我不会躲的，”余静脸色虽难看，最终还是笑了，“她来的正好，有事当面说清楚。”
  “她正在气头上听不进任何话，你要澄清何必急在一时，到头来吃亏的是你。”付景霞的泼辣她们都已见识过，余静绝不是她的对手。
  余静还是摇头，她绕过汤文懿往外科病房走去。
  汤文懿急得直跺脚，赶紧给尹娟打电话。
  幸好有她的通风报信，尹娟顺利在电梯口截住了余静。“小余，现在没必要和她硬碰硬，你听我一句劝，我不会害你的。”
  余静并不领情，她反问：“我要是躲起来，岂不是把这罪名坐实了？”
  尹娟哑然，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劝她。
  余静趁机往里走，尹娟拽住她胳膊不松手。
  “护士长您这是……”余静哭笑不得。
  尹娟只得叹口气，“我和你实话实说了吧。这是主任的意思，让你暂时休假，等过一阵子风平浪静了，你再来上班。”
  “为什么？”余静不解。
  “他说……”尹娟吞吞吐吐的，余静更加要知道原因，“护士长，主任到底说了什么？”
  尹娟又轻轻叹声气，“他说，你会影响咱们科室的整体形象。”
  余静气得简直失去语言，因为她年轻漂亮，主任总说幸亏有她在，他们外科的总体水平才能上一个台阶，现在她居然成了损害集体形象的罪人，这世道变化真快。她被愤怒气昏了头脑，执意要找主任理论去。
  尹娟索性用身体把她封在电梯里，“小余！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主任的话确实欠考虑，但付景霞天天来闹，他也是不堪其扰，被bi无奈才做的决定。”
  余静不动了，半晌后问：“尹姐，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当然不会，也绝对信任你的为人，但如果你现在坚持去上班，不仅付景霞不会听你解释，还得罪了主任，这又何必呢。”尹娟心平气和地劝说：“你想一想，等过几天付景霞消停了，大家又淡忘了这事，你再出现，事情相对就容易解决的多，你说呢？”
  尽管余静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得承认尹娟的话不无道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尹娟点点头，“放心吧，主任一松口，我马上通知你。”
  余静除了点头同意也不能再说什么。
  刚下楼就看到付景霞气势汹汹地往这里走来，按照她原来的脾气肯定要上前找付景霞理论的，但她答应了尹娟退让，就不能食言。她闪到楼梯间，等外面没了动静才现身。她没有回家，而是给夏娉婷打了个电话。
  夏娉婷也是个急脾气，一听就怒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
  “当然有用，我肯定站在许嘉驰这边。你看看你，替他们着想，现在可苦了自己。”
  余静本就一肚子火气，被夏娉婷这一埋怨，更为恼火，“我告诉你不是让你骂我的。”
  “我哪是骂你，我是担心你。”夏娉婷和她多年好友，深知她的为人。互相把对方看得比自身更重要，余静出了这样的事，她自然着急。
  “我现在该怎么办？”余静苦恼道，“哎，我现在有一种单位去不得，家又回不得的感觉。”
  “呸呸呸，你家许嘉驰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夏娉婷关键时刻还是要帮许嘉驰说话，他都快把余静宠到天上去了。同时也羡慕余静，从前有程朗呵护备至，现在许嘉驰又爱护有加。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人疼爱的。
  余静唉声叹气，“嘉驰对我好我自然知道，但这事被他料中，肯定又该得意了。”
  夏娉婷抚额，“你脑子进水了，这个时候当然是老婆重要，怎么可能跟你抬扛。”
  “真的？”
  夏娉婷十分肯定地回答：“嗯。”
  “哎你那么了解他，当初怎么没看上他？”余静突然来了那么一句。
  夏娉婷完全不吃她那一套，“会开玩笑证明你心情还没到最糟的地步。”
  余静抿了抿唇，知她者夏娉婷是也。
  “赶紧联系许嘉驰，一个字都别瞒他，男人的想法和见解与我们不同，更何况是一个深爱你的男人，他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余静沉默了会，“几天没见，你怎么突然高深莫测了许多。”
  “是吗？”夏娉婷淡淡一笑，带点自嘲道：“大概是失恋让人成长吧。”
  余静：“……”须臾，“你上次要我做的事，计划的怎么样了？”
  其实夏娉婷已有了大致的想法，但目前最重要的是余静的事，她的暂时可以靠边站，她若无其事道：“我的事不急，再说总得你回去上班以后才能帮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