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妖娆乱

74 引火烧身


东方佑从乐正克手中拿过花笺,指着上面的一个钢筋铁骨的字问道:“不知慕盟主可知这个字读什么?”
    慕之珩觉得东方佑简直欺人太甚,虽然慕家以武立家,但又不是大字不识!
    “蕊。”慕之珩盯着东方佑,没好气地应道。
    “那就是了。”东方佑转而看向一旁的慕钧天,缓缓道,“看到这个字,难道慕老盟主还是想不出什么吗?‘蕊’,不正是令姑姑的闺中小字?”
    慕钧天脸色煞白,突然明白这花笺绝不可能是东方博所写。
    他的姑姑,也是东方佑的祖母,姓慕名蕊,而东方博书写时一向避讳,这个“蕊”字总是少写一划。这事他很清楚,但由于急怒之下,居然给忽略了。
    金阳皱眉,知道今日这事的目的再难达成,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能把火引到剑铭阁身上。他后退一步,隐入人群之中。
    “再退,再退!再退你就踩到我了!”人群中一个身穿褐色长袍,眉目清朗的男子突然尖声一叫,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金阳瞪了他一眼,试图震住那人。
    但那男子好似轻蔑地一笑,继而又大声嚷嚷道:“金大侠你躲得这么快干嘛?难不成是做贼心虚了?”
    慕钧天担心金阳在慕府被招呼不周,连忙走过来,蹙眉道:“怎么了?”
    那男子拱手:“在下虽是无名小卒,但是因仰慕老盟主才特特赶来吊唁的。”
    谁人不爱被奉承?慕钧天对这男子起了亲近之意,登时眉头舒开,道:“想必是一场误会罢。”
    男子顺着他的话接了过来:“是啊,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一场。想来那花笺也是场误会,慕姑娘那般心善慈软的人,又怎么会被人逼死呢?”
    他很狗腿地补了一刀。
    慕钧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是啊,虽然已经证明东方博不是逼死自己妹子的歹人。但这花笺就是证据,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心思歹毒的人,既逼死了慕碧灵,又想挑拨东方家和慕家的关系。
    金阳看这男子不是省油的灯,自己不搭腔也显得说不过去,嗯嗯啊啊地应和了一句。
    但慕钧天转向金阳,一副同一战线上难兄难弟的模样,语气极是急切:“金大侠,不知叶阁主知不知道此事?如果真的有这歹人,怕是也会对剑铭阁不利啊。”
    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已经和剑铭阁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荣损相关。
    但其实他这才是被人卖了还数银子玩的那号人才。
    金阳很沉稳也很敏锐,他已经意识到这男子是冲着自己来的,冲着自己也就是冲着剑铭阁,他实在想不透,这江湖上居然还有敢明着跟剑铭阁作对的人。不对,是有的,难不成这男子是无色坊的人?
    他猜的不错,这男子自然就是乔装之后的彩。
    彩原本以为东方佑处理不了这档子事,还想好心地来帮上一帮,但看来他这大舅子还不赖,已经很轻易地洗脱了嫌疑了嘛。既然如此,他手上的另一张王牌就不用出手了,一定要挑个好时机,把叶陵这厮彻底地拉下来。
    那现在,就让他小小地点一把火,埋一颗种子呗。
    “金大侠。”彩半笑半严肃地看向他,佯装不解地问道,“您说……究竟是谁干了个损人不利己的事呢?哎,可真是费解啊费解。”
    他话里有话,在场的怕是只有金阳能听懂了。
    损人,损的是东方家和慕家,不利己,意思是剑铭阁也绝对要惹一身骚。
    金阳看着同时“期待”地看向自己的慕钧天和陌生男子,不得不接着他们的话分析道:“想来应该是和东方家与慕家都有罅隙的人吧。”
    彩夸张地点头道:“金大侠真是言之有理,不过在下倒是觉得此举是独独针对东方世家的呢。您说呢?慕老盟主?”他的后半句是对着慕钧天说的。
    慕钧天也不明所以,不由地问:“此话怎讲?”
    彩笑了笑:“您看呀,多么明显的借刀杀人之计。矛头直指东方门主,在下说一句不好听的,即使慕碧灵姑娘仙去了,于慕家又有何碍呢?但东方门主一走,东方家可就算是塌了一半儿咯~”
    他们三人在这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东方佑他们已经迈了过来。
    只见一个貌似无名小卒的男子口若悬河地说着,而慕钧天居然听得直点头,同时金阳的面色有些不大好。其他三个人到没觉察出来什么,但东方佑一看这男子的锋芒,不由地就想起了彩。
    直到男子装作无意地朝他眨了眨眼,他这才确定,彩又在忽悠人了。
    “慕老盟主,在下说出了您心中的一点想法,您老不在意吧?”彩假装谦卑起来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慕钧天见这男子居然将这么大的一顶高帽子戴在自己头上,这对于他来说可是智慧上的褒扬啊。于是他甚至有把这男子收到慕府门下的冲动,自然,下意识地也已经跟他站到了同一边儿了。慕钧天高深莫测地点头:“公子与本座想法不谋而合。”
    彩强忍住笑意,接着道:“既然如此,江湖上和东方家有罅隙的到底是少,撇开彼此有误会的慕家不说,下一个岂不就是……”
    他没有说完,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金阳。
    金阳身后站的可是金光闪闪、正气凛然的剑铭阁啊,慕钧天再爱被吹捧,倒也不至于失了神智,他看话题的走向不太对,连忙皱眉喝道:“哪里来的小卒!居然敢怀疑到叶阁主头上?!”
    啧啧啧,上一瞬还是公子,这一刻就立马降为小卒了。
    彩颇为理解地摊手道:“这话可是慕老盟主说的,在下可没胆子扯到叶阁主身上。”他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慕钧天憋得满脸通红,却又说不出个不是来。
    “老盟主切勿动怒,这些江湖小卒的闲言碎语不足为信。”金阳见慕钧天没有生出一点儿怀疑,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是啊,不足为信,不足为信。”彩忙顺着金阳的话接过来,“金大侠说得有理,即使您方才非要把罪名赖在东方世家的头上,也说明不了什么呀。哎,只是这慕姑娘死得这般凄惨,真真是可怜死人了。”
    他说完,慕钧天的眸色一凛,但稍后又恢复了常态。
    彩知道,这慕老盟主虽说没什么脑子,但总归当了几十年的盟主,江湖经验还是有的。只能委屈地把怀疑的情绪藏在心底,即使有想为自家妹子抱屈的心,他还没这个能力不是?
    不过,这怀疑和仇恨的种子就此种下,或许生根发芽后会有大用处也未可知嘛。
    彩吧唧了一下嘴,让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休息了一下,而后笑道:“在下在这儿也是讨人嫌的,就此离去了,金大侠,可不带杀人灭口玩儿的呦~”
    这句话说是提示也不为过。
    因为当众人怔忪间,彩已经告辞退了下去。慕钧天自然不会拦,这男子口无遮拦的,早走早好。而其他人还没看明白,也无从拦起。不过就是围在一旁一直看戏的其他江湖中人,都互相挤眉弄眼,像是得了什么大八卦一般不吐不快。
    金阳知道,这男子的说法很有信服力,并且事实的真相也确实如此。
    而江湖上对此事的风评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纵然他再好的涵养,但仍是气得心尖儿发颤,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定要捉回去给阁主交待!
    一个眼神过去,剑铭阁的两名门人就心领神会地退了下去。
    他们追到慕府门口,那名陌生男子正叼着狗尾巴枯草,瞥着他俩,满眼满眼的不屑。剑铭阁的门人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二话不说就掳袖子上了。
    “你这小子,还不束手就擒?”
    “哦?”彩邪邪地一笑,“如果本尊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以多欺少了!”长得高大一点儿门人拿剑指着彩,一副瞧不起彩的模样。彩好像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以多欺少?我说大侠们,你们真确定能以‘多’欺得了我这‘少’?”
    话音刚落,彩的笑脸顿时定格,嘴角挂笑,下一瞬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二人之间。
    只听“嘎巴”一声,高大的那个门人已经断了脖子,就像麻袋一样被彩扔到一旁。他还是邪邪地笑着,但眸中的厉色仿佛裹上了寒冬的霜雪,让另一名门人双股战战,心中惊惧害怕,若不是有一点儿骨气撑着,早就跪下磕头如捣蒜了。
    “告诉你们阁主,他的小心思本尊连瞧都瞧不上眼,以后再敢在东方世家身上动手脚,小心他那岌岌可危的剑铭阁。”彩的话并没有用多高的声音,但每个字都像一道惊雷,整句话说完,那名门人已经委顿在地,汗出如浆。
    彩缓缓地撕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扔到地上,露出那张绝代风华,简直能让万物失色的脸来。他抽出金边折扇,摇了摇,觉得自己现在穿得这身褐色长袍实在是有失风度,过会儿可怎么见他日夜盼着念着的穗儿呀。
    于是,对他来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寻一件潇洒倜傥的长衫来穿穿。
    此时在岚川的红袖坊里,青穗正安稳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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