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语成诗

坊间传闻城东招标案要重新启动的时候，顾忆正为期末的量子物理考试焦头烂额。她家顾燕齐实在有够小气的，她不就是无规律性地随便逃了几节课嘛，用得着绝情到…你课大可以不补的嘛，但千万划完重点再出国也不迟啊！您老的那些课根本就是有听没有懂的啊！薇女王和扈尾巴狼也是一知半解的，自个儿到时候瞎蒙还行，要是再拖上顾忆这个拖油瓶只怕到时候三个都得挂。碰上顾燕齐那般神一样的对手，再加上裕薇、扈卿这般猪一样的队友，顾忆觉得自己的量子物理之路一片黑暗，严重到连自己的未来之路都不见光明了。
    “故意，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吧？”
    顾忆这几天满腹烦心事的时候，慕天语的话也不多，即使慕天语本身话就不多。不过不要太高估顾忆的情商会发现他的不同，被宠爱了十八年的顾忆脑子里暂时还考虑不了那么多。倒是顾忆的反常，即使是一个接触不深的人都能看得出，更何况是一个以观察她喜怒哀乐为人生目标的男人。
    “怎么了，顾忆？”在顾忆不知道是第几次故意放下碗筷欲言又止后，慕天语就算是再想吊着她也是不可能的了。
    成功引起了木头注意的顾忆很是开怀，因此不经意间就多扒了两口饭。
    “那个啥，木头啊…你知道…你知道量子物理的吧？”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顾忆讲话有些含糊。不过这并不影响慕天语理解，因为顾忆为了声形并茂，连书都给人家掏出来了。
    慕天语只是摸了摸书皮，往顾忆碗里夹了些菜，慢悠悠说道：“量子物理只是人们研究微观世界的理论，系统地将原子、分子、原子核、基本粒子在微观世界的系列特殊现象归纳总结……”
    这些只是量子物理世界中最皮毛的，却能唬的顾忆一愣一愣，她果真承袭了顾家好忽悠的基因。顾忆在饭桌那边听着一个学管理的文科生把个量子物理解剖的头头是道，手里的碗筷这回是真的忘记再拿起来了。
    “那个…木头啊！哦，不不不…是慕哥。你能不能…嘿嘿，给我们开个小灶啊！”顾忆十分狗腿地蹭过去，慕天语一点都不夸张地都能看见她身后有条摇得起劲的尾巴。
    “明天，我看看再说。”
    明儿过来正好是双休，顾忆堂而皇之地带着裕薇和扈卿去了慕天语工作的地方。即使公司上下都没有外人，顾忆还是郑重其事地为大家安排了一个小会议室，毕竟端正的学习态度是可以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的。慕天语和裕薇、扈卿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姑且算得上半个朋友，他和那两位礼貌性地打过招呼后，便从文件夹中抽出了三分考卷，这是他昨晚整理出来的基础题。裕薇和扈卿倒是蛮从容地接过，顾忆虽然扁着嘴好歹最后也妥协了。测试结果跟预料中一样，顾忆即使被顾燕齐勒令必选量子物理，这样的高压下她还是能答得一塌糊涂，那些答案明显就是东拼西凑胡乱蒙出来的结果。她表现这么糟糕却没有半分忤逆顾燕齐的意思，看来她把顾燕齐是真的看得很重。慕天语看了考试结果之后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昨晚他辛苦整理的相关考试的基础和重点分发给她们，自然顾忆的那份是最厚重的。裕薇和扈卿倒是十分理性地接过了，顾忆虽怨声载道，最后也乖乖地拿过去啃起来。
    “你们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就在隔壁。”说完亲昵地摸了摸顾忆的头，顾忆明显没刚才那么焦躁了。
    “哟，顾小忆。你家木头有啥正经事比你这量子物理还重要的？”待慕天语走后，扈尾巴狼才猫到顾忆身边八卦起来。
    一听这话，顾忆这有些不乐意了，谁不知道她最好的就是这面子。“什么你的量子物理，我的量子物理的，我这不是为了大家的量子物理嘛！再说了，我为了你们可是都快出卖……”顾忆改不了的冲动性子差点就什么都招了，好在要紧关头回过了神。奈何这注定逃不过扈尾巴狼机敏的双耳。
    扈卿作势在顾忆身上嗅了嗅，右手食指轻抚鼻翼，一脸的晦涩不明。“顾小忆，我好像闻到了暧昧的味道。你闻到没啊？”
    顾忆虽在很多方面都大而化之，但感情一事上还是有少女的羞涩的。所以即使已经和裕薇、扈卿很熟了，也难免在面皮子上还要臊上一臊。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很快就闹到了一起，谁也没有留意到裕薇的离开。
    “小慕，城东的规划案这么多年来暗地里不知道被炒了多少回了，可有哪一回是正正经经的，还不是为了吊吊那帮大佬们的胃口，填饱上头人的腰包。这一次多半也是这样，咱们哪，没有必要这么早就弄得草木皆兵。”说话的人顾忆和扈卿兴许会陌生，但于裕薇却是极熟悉的。他曾多次跟着姜婉仪去过他们裕家在伦敦的总部，裕薇在裕正国的示意下藏身在他包间内听到过。
    “小慕。”慕天语迟迟没有给他回应，他不免拔高了音量。裕薇回头看看另一间房，没什么动静。不得不说这两间房的隔音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要不是慕天语刚才进去时没有完全把门带上，她只怕现在也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不管事真事假，我们总要先帮婉姨做点什么。”
    “小慕，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你还以为姜氏还是原先那个姜氏吗？它一直以来不过都是虚有其表罢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男人还待继续说下去，被慕天语一声轻咳打断，紧接着就是一阵踩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得很沉稳。裕薇现在若离开，未免显得太过心虚，她只有平缓自己的呼吸，尽量做到无声无息。脚步声就在门背后停下，紧接着慕天语的声音轻轻传出。
    “宇辰，你门怎么没关好，公司的事不要让顾忆知道，懂了吗？”说着“咔嗒”一声落锁。
    裕薇隐隐听到里面男人的揶揄声，“小慕，我知道你把她宝贝疙瘩地疼着……”
    “小慕，我知道你把她宝贝疙瘩地疼着，没想到竟疼的这么无微不至啊！害我这么多年白白担心你，还以为你是个…你是个…哈哈，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嘛！”看到慕天语快喷火的眼神，林宇辰识趣地住了嘴。
    既然已经听不到旁的什么了，裕薇也只好回去备课了。
    说实话，如果这次城东开发案的消息是真的，那姜氏几乎是毫无胜算。从权，当姜婉仪在病床前尽孝道的时候，姜氏掌门的那些人脉路子早被N市其他几大家族给瓜分了，现在N市的领导班子中压根就没哟能为姜氏讲话撑腰的。从钱就更不用多说了，要不是姜氏掌门生前有为他这个独女安排了一份足够安逸的费用，那姜氏也不能苟延残喘至今。姜氏也是个上市公司，姜婉仪手上有不小的股份，但姜氏股票早不被人看好了，若不是对手公司还多少看着已故姜氏掌门的面子，只怕这姜氏也早就易主了。
    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沉思良久的慕天语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转头看向林宇辰。本来就有老大意见的林宇辰，知道他已有了满腹打算，也就不咋呼了。
    “N市上头的那帮人，我有法子让他们掀不起大风浪，不过也不能亏欠了他们的甜头，我们现在唯一缺的就是钱。我在B市有家公司，如果把我手头的股份抛出去应该能抵一阵。婉姨那边，这些年支撑着姜氏这个空壳子，只怕早被掏空了，不过她总还有些念旧情的朋友。宇辰，你回去想法子问婉姨要来。你小子最好给我机灵点，要是让婉姨看出什么来，看我不废了你。我这边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朋友。”
    顾忆觉得自己这两天为着期末考试的事已经够忙得了，她没想到慕天语比她还忙。慕天语给她的复习资料已经是最白话的、最易懂的了，可她还是会有事没事找一两个“难点”出来亲近亲近人家。一次两次都看到慕天语在打电话，叽里咕噜地说一大堆她压根听不懂的东西，而且眉眼间已现疲累，可他只要一看到顾忆，不管刚刚说得有多激动都会很快地挂掉电话，给她详细地讲解，搞得顾忆很不好意思，渐渐地顾忆就不故意找茬了。
    没了顾忆在一旁甜蜜地添乱，慕天语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思考。他百分百可以确定林宇辰那小子一定是在姜婉仪那露了马脚，他真不应该。看到那小子毫发无伤地拿了名单过来，就过分地相信了那小子。不过，他也的确想得过于天真了。对于一个死而僵的姜氏打出去的感情牌除了能惹来一阵嘲笑外，还能期望什么呢！他和林宇辰已经不只一次地去拜访过了，人家不借就是不借，再没有更多废话。就在他为钱这事一筹莫展的时候，大洋彼岸他的一个朋友却意外地给他引荐了一个人——Angela，还有个很好听的中文名字，映雪。
    在美国华尔街混的，没人不知道Angela。中美混血，父亲是叱咤华尔街的天才风投师，母亲是难得一见的东方美人，她自是完美地继承了父亲那颗精明的脑子以及母亲那傲世的绝美容颜，在华尔街也是名声不小。慕天语也曾想过要找一位华尔街有实力的朋友帮忙集资，可他们一听那数目无不纷纷摇头，除非有华尔街的天使帮忙，要不然多半没戏，但华尔街的Angela可不见得人人都会帮的。他也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如今是这个Angela主动要帮他，唯一的条件就是她想见见顾忆。这当然给慕天语给拒绝了，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让顾忆趟这趟浑水，可那个女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天就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了。
    最后一天考的是量子物理，有备而来的顾忆自是轻松过线。好不容易解脱的顾忆晃晃悠悠地走向校门口，她现在是最闲的了。薇女王考完试后就被一通神秘电话急召走了。扈尾巴狼呢正积极开展她的社会实践。看着自己孤零零的，顾忆不禁腹诽顾燕齐，为什么不等她考完试一起去美国呢？他可以去办他的正事，她绝对不打扰的，也不至于现在百无聊赖地站在校门口，不知何去何从。
    她正打算调戏调戏木头的时候，她的周围响起了阵阵狼哨，但顾忆百分百肯定这不是朝自己吹的。她把手机重新放回包内，抬眼看到一个肤若凝脂的绝代大美女正向自己款款而来。一头黑发长及细腰，那柔顺绝对比她这一头短发还打结的好的多。一身米色的包臀套裙，包裹的真是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暂时目测和薇女王有的一拼。性子有薇女王的冷艳，却挡不住一股喷薄的热情在冰山之后，惹得顾忆也加入了流氓的行列。
    “跟我走吧！”
    美女邀约，顾忆二话不说就跟着她上了车。蓝色的兰博基尼一路飞驰，停在了一家SPA馆。顾忆咋舌，不知是该说这美女会享受还是该认为这美女很天真。进了SPA馆的美女示意顾忆坐下，她拎着包去找了一个相熟的领班就回来了，不一会儿就有两杯花茶摆在了她们面前。
    “你都是这么什么都不问就和陌生人离开的吗？顾忆。”美女虽然没有明说，但顾忆也能猜到她很不认同自己。
    顾忆倒是相当镇静地端起花茶抿了抿。“你可不是陌生人哦，Angela。”
    这下换对面的美女有些吃惊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不愧是他的侄女。”边说边把假发和墨镜摘下。一头及肩的金发带着点自然卷，褐色的眼睛又透着点幽光，本人不加掩饰的也是个大美女呢！
    “你认识顾燕齐！不是木头吗？”
    “木头？”
    “哦，慕天语啦！”顾忆有好几次听到慕天语打电话的时候叫“Angela”，她只知道这是个女人的名字，当时心中堵堵的也没细听慕天语当时的语气。如果她当时仔细听，也不至于会吃这么久的干醋，不过也一定错过了这次SPA。
    “Oh，木头。很贴切呢！顽固死了，一直不让我见你。”说完Angela可爱地皱了皱鼻子。
    “见我？见我干嘛！我不管事的。”顾忆最头疼别人找她办事了，忙着推脱。
    Angela见她一副忙着撇清关系的样子，又是一阵好笑。不过笑过之后，她看着顾忆幽幽地说道：“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像你呢！”这姑娘的中文……顾忆本来想纠正她一下，可她满眼的忧伤是那么明显。不过她这回自然不会搞错Angela口中的“他”是谁了，而且她发现她居然也能感受到那忧伤是“爱而不得”的无奈。
    顾忆想宽慰两句，有工作人员已经来请她们过去了，顾忆拉着Angela进了更衣室。人一旦放松下来，话自然就多了，热别是积压了多年、满腹委屈的人。再加上这个Angela看着虽然精明，中文也是说的一溜的，但在中文的文字“造诣”上总顶不过顾忆这个无赖，三两下地就被顾忆挖空了她和顾燕齐之间的种种，当然也包括了来意。
    Angela十年前看到顾燕齐，就喜欢上了这个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少年。她倒追了顾燕齐十年，打动了他身边的所有人，可就是没有打动他。他一直对她都是爱答不理的，甚至都不顾十年她追的他这么辛苦，连回国都是瞒着她的。亏得Angela以为他这是有了松动的迹象，不得不回国的。可经过多番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不希放弃美国的所有，竟是为了回去陪一个啥都不是的小丫头，这让她情何以堪。就在她调整好心态打算彻底忘记他重新开始的时候，他又巴巴地回去求她。可让他能有这么大转变的说到底还是那个小丫头，到此Angela就算再有多良好的修养也忍不下去了。连夜订了机票就杀过来了，没想到他们俩之间是那么纯洁的叔侄关系，而自己是多么的小心眼。关键是她还给了他的亲亲侄女一个下马威了，现在悔的是肠子都青了。
    顾忆和Angela欢快地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华灯初上。慕天语是知道今天顾忆考完试的，下了班就买了好些菜打算做顿丰盛的犒赏她。可是家里没人，学校里也没人，打电话更是没人接，问顾燕齐他也没看见。他这才慌了，倒不是担心她在N市会出什么意外，毕竟姜婉仪早就给N市的白道黑道发过话。怕就怕是那个“疯”女人，他刚刚听别人说今天有个格外漂亮的外国女人来了N市，他当时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要真是她，他不敢想……他赶快和顾燕齐会和，毕竟顾燕齐是在美国待过的。
    顾忆和Angela是被饿醒的，摸摸自己唱着空城计的干扁肚子，两人的革命感情瞬间升温。换好衣服的她们正打算好好出去搓一顿，顾忆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掏出手机，乖乖，这么多未接电话，有木头的也有顾燕齐的，此刻屏幕上“木头”两字还在闪烁，她却是不敢接的，像扔手榴弹一样一把塞进了包里。Angela小朋友盯着手机上十来个相同号码的陌生来电，其实也是一头雾水。顾忆凑过去一看，倒背都能知道是顾燕齐的。当年顾燕齐一回国，找到她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背熟他的电话号码，他不想顾忆在遇到危急时刻的时候找不到一个人帮忙，而他的专属手机也是24小时开着的。但此刻她躲还来不及呢，自然不会往枪口上撞。有良好修养的Angela小朋友觉得对方想必是真有急事才会如此频繁地打这么多电话过来，本着急人所急的想法正打算给人家回拨过去，顾忆眼疾手快地把手机抢过来也给扔进了自己的包里。可好巧不巧的此时她自己的手机又开始“嗡嗡”震起来，不过这次屏幕上闪烁的是“顾家燕齐”，顾忆自然选择无视，可好奇宝宝Angela凑过来看到了，兴奋地她劈手就要去夺那手机，顾忆防着她，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眼里就是在打架，特别是拆除伪装的Angela生的又美。不免在惹人关注之余会让人自动脑补成美艳小三和狼狈原配的爱恨情仇。不过人群中也有好心人为了避免事态的严重性，理智地选择了报警。
    正所谓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这附近正好有出外勤往回赶的人民警察，所以顺便接收了这两位去了趟警局。虽然在做完笔录之后误会是解除了，但是她们两个确实有在公共场合有过激的身体接触，对社会公共安全造成了一定影响，罚款自然是免不了的。罚款嘛，两人也就无所谓了。Angela正打算掏包付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因为电话号码的事压根没把包带在身上，而顾忆最近身上也是分文不带的。这下好了，不想打电话也只好打了，除非她们想刚刚洗的香喷喷的身子在这格子房里捂臭了。不过在打给谁方面，顾忆还是明智了挑了慕天语这枚软柿子。木头嘛，哄哄就好了。顾燕齐，近期是绝对要躲着的。
    奈何他俩是沿着相反的方向找的人，这会子离她俩是隔了整个N市的。不过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他们也就不用太着急了，正好也给她们点苦头吃吃。所以在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两个饿的饥肠辘辘的女人早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慕天语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顾忆，顾燕齐只是不着痕迹地闪过了身子。慕天语本打算再数落数落顾忆的，奈何抵不住她那双最会骗人的眼睛。顾燕齐对Angela就没那么怜香惜玉了，即使有一个那么楚楚可怜的美人在侧，他也只是寒着一张脸交保费、办手续。顾燕齐的眼神太具有杀伤力，甫一接触顾忆，顾忆就小心肝乱颤地给跪了，当着一值班室的警察也能哭得肝肠寸断。虽然没有一滴眼泪，但好在胜在了气势。顾燕齐本打算由着她闹，她最好的记录可是足足嚎了三小时的。可有人看着稀奇，有人看着心疼，顾燕齐见她二皮脸的没半点羞耻，也只能认了，交待了一声明天交份悔过书这事就揭过去了。顾忆这才收势，欢欢喜喜地黏着顾燕齐前前后后的，她可不指望这能让顾燕齐连悔过都免了，她知道他最大的让步在哪里。最后还是慕天语看不过去把顾忆拉离了顾燕齐身边。Angela看得完全是服了，这都可以，那自己是不是也……她正打算学顾忆也来个中国人嘴里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可顾燕齐只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就是他除了顾忆谁都不会纵容，你大可以试试。Angela这才想通原来中国人眼里屡试不爽的法子只是因为遇到了对的人，而她显然还没有这个福气。那晚在车里，顾燕齐虽然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理着顾忆，可并没有不耐。而她，他是吝啬到都不愿给她一个正眼，她这么努力又是为了得到什么呢？她显得有些落寞、迷惘……
    明天过来，Angela就订了机票回美国。其实她该高兴的，打听了这么多年的他的联系方式，她昨天不是有了嘛，还是他亲自打过来的呢，虽然还是借了那个叫顾忆的丫头的光。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告诉了她手机号而立马换号，在飞机起飞前，她试探性地发了个短信过去，虽然她更愿意地是直接打电话，那样就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了，可她还是小心着不愿让他再讨厌自己，哪怕只是半分。
    不管你在外多么的光鲜，恋爱中的男女都是卑微的。
    让她放心，我会帮她的。
    谢谢。顾燕齐的回信很快就到了。
    可这并不是Angela想要的，她还想再发一条过去，可是飞机已经起飞了，她只能关机。经过了16个小时飞机落了地，可她已经没法再积聚勇气发出去了，那天已经编辑好的短信永远躺在了她的草稿箱里。
    你还会换号码吗？
    姜婉仪，你连我都开始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