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女人

再说杜威李虎几处寻找不到郑小梅，心急如焚。找不到郑小梅，给张敬业要不回儿子，那四十五万元酬金就拿不到手，他们岂能不着急？看看春节临近，杜威说：“我有预感，年前年后，郑小梅一定会回家的，回家后，不是落脚在婆家，就是在娘家，总之，她不可能不回家的。所以，这个年我们都不能回家过，一起到郑小梅家乡蹲守去，你到她娘家，我到她婆家，一人守住一个村子，只要她回来，一定能抓住她。”李虎说：“我和爱人说好，今年过年到新马泰旅游的，看来又去不成了。”杜威说：“旅游什么时候不能去？等破了这案子，拿到钱，再好好出去玩。现在集中精力破案，错过这个关键时间，要抓住郑小梅就困难了。给张董找不回儿子，这四十五万我们就别想了。”李虎说：“这案子咱们查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一点线索，白忙了！要是这个年际再查不到线索，往下又怎么办？老是这么白忙，别说出国旅游，大约连饭也没的吃了！”杜威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咱们不能老是白忙，拿不到钱。要是过了年还找不到郑小梅，这案子我们就干脆撒手别干了，叫他张敬业另请高明吧。——不过我又怕因此在群众中失去信任，今后没有人找我们做事了。”李虎说：“好歹就看这个年际了，新年喜事多，借这股喜气，让我们找到郑小梅，给张敬业要回儿子，拿到这笔酬金。好，这个年不过了，就听你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这四十五万，跟你到苏北再走一趟。那里虽然穷，鲜鱼、活虾、大闸蟹还是很鲜美的，双沟、洋河的大曲酒也很不错。就是天气太冷，也不怕，再买件羽绒大衣就行了。我也估计郑小梅春节期间要回家，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年二十六，杜威和李虎来到郑小梅家乡，分别到小梅婆娘两家村庄蹲守，暗中监视出入两家的每一个人，试图找到小梅的踪迹。二十七上午，杜威意外发现张敬业南山别墅的保安王大生走进郑小梅家，立即引起他的警觉。他觉得奇怪：王大生为什么会来郑小梅家？他和郑小梅是什么关系？亲戚、朋友、同学，还是一家人？他想暗中找个老乡打听一下，可是又怕王大生走掉，失去线索，于是一边监视着王大生，一边打电话给张敬业：“喂，张董，今天我发现一件稀奇事情，您南山别墅的保安王大生竟然走进了郑小梅家里。这说明他们起码是认识的，而且还比较熟悉；否则，他不会谁也不问就一直走进郑小梅家里去。您知不知道，王大生和郑小梅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一家人？如果他们是一家人，这案子就好破了。”
    张敬业也觉得奇怪，说：“王大生出现在郑小梅家里？这怎么可能？你没有看错吧？”杜威说：“我找王大生谈过话，怎么会认错？我保证走进郑小梅家的就是王大生，千真万确。你快说，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好决定是跟踪王大生，还是继续蹲守郑小梅家。”这下张敬业相信了，说：“你等一会，我打电话问一下金玉英，她和郑小梅是同乡同学，一定知道的。”
    张敬业又拨通了金玉英的电话：“玉英，向你打听件事情，王大生和郑小梅是什么关系？”
    “夫妻呀。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我南山别墅的保安也叫王大生，你过来看看，这个王大生是不是郑小梅的丈夫？”
    “怎么？大生在你那里？”
    “不是，他已经辞职回家了，我这里有他的照片。”
    金玉英也觉得奇怪，甚至有些害怕：小梅为张敬业借腹生子是瞒着大生的，如今大生给张敬业南山别墅做保安，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他们彼此不可能不知道对方，大生不可能不问小梅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样一来，岂不是把我供了出来？大生一定恨死我了。她这样一想立即驱车赶到张氏公司，急急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看了张敬业手中的照片大吃一惊，说：“对，这就是郑小梅的丈夫王大生。我们三个是同班同学，他们两个从初三就开始恋爱，高中毕业后结婚的。你怎么会叫王大生到南山别墅当保安？”
    张敬业听了连连顿足道：“都怪我瞎了眼，引狼入室！”他简单介绍了认识和录用王大生的情况。
    “你真糊涂，也不问清楚情况，就随随便便把这样一个人介绍到南山别墅做保安，你的那些保密工作还有什么用？”
    “我真是老糊涂了，当时怎么没有把他的家庭情况了解清楚？起码也该问一问他妻子叫什么？”
    “废话！他妻子叫什么，跟能不能当保安有什么关系？你错就错在防我防得太严，我几次要求到别墅去看看小梅你都不同意，如果叫我去了，一眼不就认出来了？早早给他调换个工作也不致有这种情况。如今不仅你倒霉，连我也跟着你倒霉。你知道吗，我介绍小梅为你借腹生子，是瞒着大生的。这下好了，叫你把事情全捅破了，我还不要被大生恨死骂死，今后还怎么见面？怎么做同乡同学？。”
    张敬业自知做了错事，任凭玉英埋怨也不答话。他径自走到一边，拿起手机给杜威回电话：
    “杜老板，我打听确实了，南山别墅的保安王大生，就是郑小梅的丈夫，他们是一家人，千真万确！现在案件清晰了，很明显，王大生就是内鬼，他和郑小梅内外勾结、里应外合偷走了我的儿子。至于用钢锯锯断护栏，然后把钢锯和锯断的钢筋抛进溪水里，那全是障眼法，糊弄人的把戏。从现在起，你们盯住、盯紧王大生，一刻不要放松！但也不要打草惊蛇，惊跑了他。暗中监视，他到哪里你们就跟到哪里，就一定能找到郑小梅，找回我的儿子。”
    “请张董放心，我们一定会暗中盯紧王大生，二十四小时不松懈。我有预感，破案就在这几天，你的儿子就能找回来了！”杜威很有把握地说。
    “谢谢！祝你们早日破案，找回我的儿子。四十五万元酬金，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谢谢！我们一定抓紧破案，您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杜威挂断张敬业的电话立即打电话给李虎：
    “你赶快过来吧，一条重要线索在我这边出现了，抓住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也许一两天就能破案，四十五万酬金就要到手了！你那边的蹲位关闭，立即过来接替我，我从早晨到现在还没有吃早饭呢。”
    李虎听了十分兴奋，很快赶过来询问杜威查到什么线索。杜威简单介绍了情况，叫李虎接替他盯住王大生家的院子和王大生的一切行动，他趁机去吃饭。这天夜里两人也没敢回旅社休息，一直守候在大生家院周围。
    年二十八，王大生要回深圳了，母亲把家里过年蒸好的馒头，炸好的肉丸子、萝卜丸子，整整包了两大包给大生带回去和小梅一起过年，全家人依依不舍地送到大门外，看着他出了村子，上了公路方回。杜威李虎见王大生要走，暗中紧紧跟踪。他们把帽檐压得低低的，嘴上戴个大口罩，脸上只露两只眼睛出来。一路上，王大生乘汽车，他们也跟着乘汽车，王大生乘火车，他们也跟着乘火车，紧随其后，一刻不让王大生离开他们的视线，一直追到深圳市郊的沙汀镇向阳花园，眼看着王大生上了三号楼。他们想，既然王大生上了三号楼，说明郑小梅和张敬业的儿子小继业就住在三号楼里；但是尚未看见郑小梅和小继业，仍不敢十分确定。于是他们就在小区附近蹲守，只待发现郑小梅和小继业便可确定下来，就可以采取行动了。
    第二天，年二十九，是个大晴天，太阳暖暖地照射着向阳花园。九点钟，郑小梅推着婴儿车带着儿子金郎来到院子里晒太阳，她一边推车一边低着头和小金郎说话，母子十分亲密。杜威李虎远远看见，立刻拿出张敬业向他们提供的郑小梅的照片，反复观看比对，基本确定此人就是郑小梅，婴儿车上的孩子就是张敬业的儿子小继业。半小时后，郑小梅推着婴儿车回家了，进的正是3号楼；但是具体是几单元、几室他们不能知道。杜威和李虎商量，必须切实弄清楚郑小梅居住在几单元几室才好采取行动，抱回小继业。于是他们大着胆子走进向阳花园门卫室，送上香烟，向小区保安打听消息：“请问师傅，刚才那位推婴儿车的女士是不是叫郑小梅？”“是呀。你们认识？”“她是我们的工友，以前都在一个工厂打工。不知道她住在几号楼几室？”“3号楼1单元301。”“谢谢！我们还有几个工友，说好约齐了一起来看她。”
    杜威和李虎退出向阳花园，来到一个隐蔽处商量行动方案。杜威说：“最好的方案是等郑小梅抱着小继业离开向阳花园，经过一个隐蔽处时，我们开车把他们劫持了，半途把郑小梅推下车，带着小继业回到广州，向张敬业交差，领回酬金。”李虎说：“如今是隆冬季节，天气冷，郑小梅即使抱着孩子出来，也不过就像今天这样，只在院子里溜达溜达，怕不会走出小区的；再说，即使郑小梅抱着孩子走出小区，他们是夫妻两个，节日期间，道路行人又多，咱们也不好下手。”杜威说：“你看这事怎么办？是等待机会，还是立即采取行动？”李虎急要拿到酬金，便说：“等待机会，那要等到哪一天？我看还是立即采取行动：我已经准备好绳子，咱们既然已经知道郑小梅家的门牌号码，设法赚开门，把她夫妻一起绑了，堵上嘴，然后抱了孩子，开车回到广州向张敬业交差。等有人发现他们，向公安局报案，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我们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杜威说：“这办法不行，王大生认识咱们，只要他报案，我们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李虎说：“那我就没有好的办法了。”杜威叹息道：“找不到郑小梅，我们天天愁着没有线索，如今找到了，又愁着没有好办法，不能立即下手。我看这样，我们先问问张董，他老奸巨猾，经验丰富，也许他会有好的办法。”李虎说：“这办法好，出了事咱们就推给他。”于是杜威给张敬业打电话。
    “喂，张董，报告您个天大的喜讯，郑小梅和您的儿子继业已经找到了，他们就住在深圳市郊的沙汀镇向阳花园3号楼1单元301室。我们昨天在王大生家附近蹲守，发现他要出门，就一直跟踪过来，亲眼看着他进了向阳花园；我们在门外整整守了一夜。今天发现郑小梅带着继业在向阳花园院子里玩，经过向小区保安求证，我们最终才确定他们三口就住在这个小区里。你看，下一步该怎么行动，抱回您的儿子？”
    “你们计划怎么行动？”
    “我们行动简单，赚开门，拿绳子把他夫妻都绑了，堵上嘴，然后抱回孩子。”
    “不行不行，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我以前待他们夫妻不薄，等我过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他们把孩子主动还给我。”
    “那好，我们暂时不行动，专等您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