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碎南风

20 情书盘点


雪纷纷,江南渡草木深。
    “余兄请回吧,送千里,终一别。”扶苏末南渡口,几只中等大小的船悠悠荡在寒水间,青色衣衫的沈云彬面色有些憔悴精神还是好的
    余易欠欠身,犹豫着:“公子所言极是,只是……”
    “是什么?让余大人也这么为难啊?”旁边的燕灵犀把玩这一个蛊盒,凑到余易身边来,余易速速退后三步面上赔笑道“燕公子,说笑了。”那个蛊盒他余易可是惹不起,躲总行了吧。
    余易:“舍妹……云公子可有印象?”
    “你妹?……哦,余姬小姐?”
    “对的对的,说来惭愧,舍妹她托我务必将这信件交给公子。舍妹,舍妹的心思,公子想必也了解一二的……公子……”
    “什么啊?我瞧瞧。”燕灵犀又冒出来一把夺过那信件
    “莫拆,莫拆,燕公子莫拆啊”余易慌里慌张要追回那信
    沈云彬轻笑着:“想来我们燕公子是怀念佳人传书的日子了吧。”
    燕灵犀白眼一翻把信塞在沈云彬的怀里:“切,还你,还你的,真是……”
    “余兄放心,令妹的墨宝,在下必定细细拜读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上路了这回如京也要四五天的路程,眼看我出来也一月有余了,不知这如京的天儿是不是都换了个色了。就此别过,再会”
    余易:“再会。”
    船只陆续驶出末南渡口,青色衣衫和黛色衣衫的两少年立在船头风中,衣带飘飘,风姿绰越。
    燕灵犀眯着眼:“余小姐给你的信,你还真的会看吗?”
    沈云彬:“自然看的”
    燕灵犀:“你总不会应了人家,看它做甚”
    沈云彬笑笑:“这些年有姑娘递来的书信我都会看的,虽然不能答应人家吧,不过看总是要看的。这是尊重嘛,话说回来,她们真是各个有一手,没重样的。看看人家的也好自己积累点经验什么的不是。如今我手上不算这一封也收了有六封了,按照风格不同,我可认认真真的分了类别。哎……你要不要听听看呐~”
    “不是吧,这么无聊啊你。可以说说看”
    沈云彬:“呐,最惊悚告白是这样的:若人有三生三世,前一世断桥回眸的是你;这一世执扇逍遥的是你;下一世脉脉含情的是你。而我总是追随你的。”
    燕灵犀:“这个确实惊悚,阴魂不散嘛!”
    “最煽情告白:愿此一世,为君一人,倾妾一生,与君偕老。”
    燕灵犀满脸神往:“哇哦!”
    “最肉麻告白:君为树,妾为藤;藤绕树,不相离。一寸近一寸;一尺复一尺。”
    燕灵犀:“呃……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得寸进尺?”
    沈云彬:“然也。”
    “最深情告白:庭院深深深几许?闺中小女,不识世外深浅是几何?自君搭载妾船日;青衣折扇显风流。妾不知何从。君已忘;妾深沉;辗转反侧消不得。不求与君相执手,若能再见君一面,那也是……极好的。”
    燕灵犀:“如此这般的,你也拒绝了?”
    沈云彬:“然也,这种实则最缠人了。”
    “最言简意赅告白:嗯。你懂得。”
    称得上是谈情说爱界的高高手燕灵犀听了这个也不禁晃了晃:“这也可以?!”
    “最冗长晦涩且最有文化的告白: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栏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此一也。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此而也。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此三也。
    妾自知与君无缘亦无分,一切皆为妾一厢情愿。纵如此,还望君当读完妾此书也,妾感激涕零。”
    燕灵犀深深叹了口气:“哎……这个是以退为进吧,让你读完这些以后再拜倒在她的文笔下?”
    沈云彬讶然:“可是我不觉得她的文笔有多好,那一二三都是别人写的,最后她不过总结一下罢了。”
    燕灵犀:“哦……这样,我不热衷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左右是我的蛊比较好玩。对了,我研制出了一种新蛊叫沏阳蛊,来你瞧瞧。”
    “我才不看哩。”
    “瞧瞧嘛,难得哥哥今天心情好,想给你普及一下我们玩蛊界的知识耶!你不要不识好歹哦”
    沈云彬转身,自顾自地往船仓里去:“今天我,还就不识好歹了。”
    往事重提是种折磨,可不提对彼此也残忍。第七次,段亦乐从梦中惊醒,反反复复重复的梦,是他拼命也抓不住的人。对那人的惭愧内疚,难道当真是要背一生么?后悔当初倒在她的家门,后悔当初揽她绘那红梅,后悔将人生最无依最美好的两年与她同度。心里从此装了一个人。既然当年那样分离,为什么如今还要重逢?既然如今这样的重逢?为什么又要这样……残忍?
    陈桤,你在哪里?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去死?
    “师傅,你不如夸夸我,进步如飞!”陈桤厚着脸皮蹭在南风允身后跟着在这诺大的紫宸宫绕着第十一圈。
    南风允痴痴笑笑:“虽然我不提倡夸奖,不过你进步确实很大。不论剑术还是轻功也可以勉强算个高手里的倒数第一名了。”
    陈桤黑了脸编排着:“你懂什么,我的大引蝶术一样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你不知道罢了?倒一?切”
    南风允仿佛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呢?”
    陈桤忙道:“没什么,我说倒一,我已经很知足了”
    南风允:“哎,可悲,儒子如此不上进,为师好伤心,好伤心”还不住用手敲打着心口,一脸失望状
    陈桤强忍住发动引蝶术心法灭了这斯的冲动:“……”
    南风允忽然沉声道:“对了,沈大人要回来了。”
    陈桤低头研究着脚下的石头,道:“沈大人?”
    南风允停了几步和她并肩走着:“对啊。沈家公子,云公子。二品高官,腹黑的很”
    “啪嗒。”陈桤手里的小剑突然落在了地上
    南风允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了,你认识他”
    陈桤慌张捡起剑:“怎么会,”
    南风允缓缓道:“不认识最好,免得今后下手有什么牵绊。”
    陈桤豁然抬头死盯着他道:“你要对沈云彬下手?!!”
    南风允笑得森然,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呐,今天放你一天假,出宫去玩吧。记住,一定在宫门下钥前一个时辰回来。”
    南风允转过身往书房方向去了,那种森然的笑意自然的挂在他的脸上:“对云彬下手嘛?迟早的事,谁叫他处处都护着南风音和那个沈皇后。”
    陈桤姑娘愁苦的立在寒风里。这一个月变数太多,多到她把自己打算忘记沈云彬的大事都忘了。虽然这一月她没见他也没想他,不过再提到他,心里还是很亲切,知道他要回来居然还激动期待了一瞬。
    难道这个人,真的放不下了吗?牵挂了那么多年的段亦乐都可以放下来,他真的放不下了吗?
    他会是那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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