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的娘子掉了

20 这夜


“禹文睿这样对过你吗?”
    “没……没有……”
    “嗯……”
    “唔……”
    好一会之后二人才分开。
    慕延目光有些邪邪地盯着她,舔了下充血又湿濡的唇。秦依然红着脸低着脑袋,胸口一阵起伏,嘴上却死憋着,大气也不敢喘。
    嗯?这时候……应该指着他鼻子冲他大喊“你为什么非礼我!”,还是应该娇羞一点,捂着脸跺脚说“以后人家就是你的人了”?
    慕延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眼睛都不带眨的……你就不能开口说点什么嘛?
    秦依然捏着衣裙下摆的手心汗涔涔的。就在气氛最紧张的时刻,慕延长臂一环,将她牢牢箍在宽敞温暖的怀中。男人血气方刚又细腻风情,他轻拢着她鬓角的发丝,柔情蜜意:“之前真是急坏我了。以后别再乱跑了……不管做什么,我一定时刻把你呆在身边。”
    秦依然没吱声,双手自然换上他的腰,找准了舒适的姿势乖顺地蹭了蹭,脸顺势也贴上他的胸膛。
    她现在的模样真是乖极了。慕延本还要再教育她几句,可胸口都被她蹭得酥酥麻麻的,哪里还有骂得出来的道理?
    他双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肩头轻轻拍。泄气又安抚。
    秦依然此刻的内心自是雀跃不已。
    她扭过头,把正脸对着他胸口紧紧贴上去,鼻子压在结实的胸膛上都快变形。她的语气闷闷的,软软的,就像桂花糕般入口即化,又像沧苒的清茶般入嘴苦涩,咽下时却丝丝甜甜。
    她说:“我喜欢你。”
    再也普通不过的四个字,实已穿越了十几年的相伴相知。
    我早就知道了。他没告诉她。
    她似乎觉得还不够,脸离开胸膛,急急添上,“这是真的!我不喜欢禹文睿的!”
    慕延笑了,他想起了前阵子因璟妤一事向她倾诉,她却自我剖析说对禹文睿有浅情。他故意逗她,用十分怀疑的语气:“哦?是吗?”
    秦依然急急地搂着他掂了掂脚,头顶软软的绒毛在他下巴上一蹭一蹭的。“当然是了!当初的不算!现在我是很认真的!”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我的吗?
    难道你心里没有我吗?
    我才不信呢……
    慕延低头瞧着那明晃晃的虎牙,被她搂得简直心都快化了。他强装镇定,抽出手点着她鼻尖道:“等青蜀门事情过去了,我带你下山玩。”
    小姑娘闻言,竟惊喜得双目发出光来:“青蜀门的事情又不严重!”过不了几天你就能带我去玩了!
    “嗯,所以这几天你先想地点,你可以去问问怀准,他去过的地方多。到时候告诉我就可以了。”
    “师父肯放我吗?”
    慕延笑得更欢了:“你的岁数放在平常人家早就能嫁人了,有什么不行的?”
    这是什么意思?
    秦依然瞧着慕延的双眸中闪闪烁烁的,期待而欢喜。
    --
    一直到日落西山,夜色渐渐沉沉,满目苍穹星空,秦依然巴着慕延爬在屋顶上晒月亮。
    慕延这么副轻松的样子,玄青子见了嗤嗤,慕华见了呵呵。他在傍晚的时候就召集了几个长老和同辈师弟师妹,仗着代理掌门的头衔,简单布置下去分工,各就各位之后,自个儿又爬回了客房带着秦依然上了楼顶。
    说是今儿晚上的星相很不错。
    按道理来说,魔族盘踞地的气氛总算阴郁而又诡谲的。
    慕延向她解释:心上人在身边,不论是暗无星月还是满天繁星,望出去的总是最美好的天空。
    这句话,也不知他在指秦依然的心上人还是自己的。
    秦依然纯洁的小思想哪里听过这样的甜言蜜语?人都快捧着心连着人一起交给他了。
    顿了一会儿,慕延接着说:“今天晚上我陪着你,你别睡着好吗?”
    这种时光真是太好了,秦依然哪里舍得再闭眼。
    碧瑶心法有凝心定神的作用,练的人有了它不易走火入魔、气急攻心,亦能明神净目,修炼至七层境甚至还能看清寻常妖物的伪装。
    而练它的人大抵都是内心坚定的弟子,沧苒派中说白了毕竟都是清琼派的后备弟子,没一点心性是不可能的。所以碧瑶心法才会在沧苒中作为主修心法广为流传。
    可秦依然不是。
    她性子急,喜形于色,说风就是雨,好吃懒做,人生根本经不起大风大浪……她的剑法一点也不突出,会的也只有小女孩家家的软鞭,她反而在法术上有一定的造诣。
    岩古一早就识她,再怎么逼她也不一定成不了什么气候;什么铁杵磨成针,女孩子青春几十年,打扮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功夫等你把铁杵磨成了针?
    这番话在岩古道长与他妻子妙法长老那儿得到了共识,便也没让她学碧瑶心法,而是捡了个能让身子冬暖夏凉的养生心法学着。
    后来大家也知道了,有慕延宝贝着,自然派中也没什么人舌根能嚼到她脸上去。
    慕延是这么想的:如果说十几年前,魔族的目的是他,所以才把璟妤掳了去,那么这一次,如果目的也是想继续打垮他,那么他们最大的目标便是秦依然。
    秦依然整夜不睡自是有些困难,但他守在她身边,一有异样便能觉察。至于其他弟子,四面八方没处都有沧苒弟子严守以待,最中心部分还有两派掌门驻守,这次定要将那魔人一举赶出青蜀门!
    --
    夜晚惹人慌张。
    偶有咚咚当当的声响就能引起大片哗然。一直到过了子夜意识渐渐进入混沌,没轮到守夜守山的弟子总算是浅浅一眠。
    先前还磨叽着这么好的相处机会一晚上的时间她都觉得少……秦依然还没到子夜呢一早就睡熟了。
    慕延轻手轻脚地把她抱下屋顶放到床上。夜晚的风已经不凉了,相反窝在被子里的她眉头皱紧,有些微热。慕延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她松了松领口,在锁骨上下游离片刻后他即刻扭过头起身开了两面窗,微风披着月光透了进来,正好一个巡视回来的慕华被轻声喊住了。
    “师兄放心,暂时还未有异样。”
    慕延拍他一下,叮嘱:“凡事小心。”
    慕华点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心里一口怨气吐出,哀怨地又瞅了慕延一眼。
    慕延一点即通,但还是张口问他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玄青子!他哪里有点掌门的样子?”慕华忿忿,心绪起伏一下很大,他歪着嘴说:“也难怪魔族不入侵其他门派,就盯准这青蜀门——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掌门的做派小气吧啦,也难怪要遭受这灭门之灾。”
    其实如果知道应付莲魅的办法是碧瑶心法,那么根本就不用带这么多弟子出来。说到底还是青蜀门小心眼,对一向无事的沧苒派眼红又嫉妒,才特意夸大了对方的仗势。
    慕华冷着张脸咬牙切齿道:“沧苒派来的人越多,牺牲的可能性就越大,这沧苒派,还真是见不得人安生。”
    慕延心中也是这么想,但他口气淡淡,秉着教育的口吻拐弯抹角:“唇亡齿寒。万一此事掉以轻心,处理不当,青蜀门吃了大亏,我们沧苒门面自然也会受连累。再说了,他青蜀门是什么样子的哪个门派不知晓?一切不过和气为贵罢了。真要是哪天我们沧苒派有事,还不至于求助他家。”
    隔墙有耳,慕延这番话是以意念传话的,拐着弯的又损又鄙,慕华闻了真是一阵痛快。
    他冲他贱贱地笑着竖了个大拇指,眼睛瞅瞅里头问起了秦依然。
    璟妤死的时候,慕华是在场的。他深切地明白慕延对秦依然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说的话也都是让他小心些。
    慕延笑着谢过,“小丫头睡得迷糊,但不迭有他,还是让二位长老多担待些。”
    二人又寒暄一阵,慕华被凭空盘坐在一隐秘树荫下的老者给喊过去了。慕延就着半掩的窗坐到了秦依然面前。
    她的小手搭在被子外面,他拾起那纤纤细手软软一握,十指葱葱,她被他养得太好了。
    仅是捏着她的手这一动作就填得他心中满满的。这一坐即是一整夜。
    待到五更天明,小丫头挨着棉被还睡意浓浓。慕延坐起,四处活动了下僵硬酸痛的腰肢脊椎,也没打算叫她起来,推窗瞧四下去往掌门那儿报告的弟子们,他也打开了门。
    绿苗吻露,四周有些泥土的芬芳,一阵氤氲的薄雾迫不及待地迎面而来,净洁的空气争先恐后地钻入嘴与鼻,一阵通透直达丹田。
    慕延飞到掌门那儿,也就是一言堂门外的时候,玄青子脸上带着费解,苍余不动声色地挂着浅笑捋着白须。
    “那些妖魔鬼怪定是看我两派结合,实力太强,纷纷不敢觊觎了!”这是三代弟子的声音。
    “魔族毕竟只派了一两人前来捣乱,没准还是只丧家之魔……许是大家先前过于恐慌了。”这是二代弟子的声音。
    “哎,慕延师兄来了!”这是慕华的声音。
    慕延给苍余和玄青子分别扣了扣首,淡然道:“诸位师弟师妹那边昨夜有否异样?我照看的秦师妹睡得很是香甜。”
    众人纷纷笑了。
    玄青子不得不也面带笑意,他身后走出来一个灵动的女子,微微面熟,慕延思索了一下,“啪”一声敲定了。
    柳沛柔还是一副江湖侠女的装扮,一头乌发高高抓起,英气逼人,腰间暗红剑鞘一如她热情的问候。
    她抬手就是一个抱拳,那架势简直比几月前碰见她时更为豪气,她笑着道:“慕延师兄,这回可还记得我?”
    慕延点头道:“自然是记得了。不过你们青蜀门的床垫细腻柔软,我那师妹睡到现在还不肯起来。”
    慕延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行得正坐得稳,一本正经毫无造作,可……可周围这一双双小眼神儿,怎么就这么渗人呢?
    柳沛柔闻言,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她作深切状点头,也不顾自家掌门在场,急急说道:“慕师兄一身才华,女人如水,对待秦小师妹时,还得多多怜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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