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弦尘缘浅

57 酒醉乱事起


自那日烨煜在朝上龙威发作之后,整座京城都传遍了,皇上为了一个平常女子夺了皇后的封号,甚至追封那女子为皇后,各路传言在大街小巷里竞相传走,人们议论纷纷,竟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谈话题。
    满朝文武百官都显得极其不满,且不说皇上一意孤行追封步婉清为皇后,只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这已经两天没有上过早朝。
    那日退朝之后,烨煜直接去了步婉清生前住的清宁宫,除了万德全,不许任何人跟着。
    清宁宫中摆设都按照那人离宫时的样子,甚至香炉里还有没有用完的香。
    仿佛,那香再点上,清宁宫的主子就会再走进屋来。
    混混沌沌,醒醉之间,不过两日的时间,烨煜的气色一下子变了很多,两日他几乎没有合过眼睛,一壶一壶的喝着浓酒,若是醉了,就接着酒劲睡过去,倘若是醒了,就接着再喝。
    万德全在一边看着,劝了快要百次都毫无效果,只得听从烨煜满口酒气的怒斥着吩咐再拿酒来,烈酒浓香,穿肠而过,从不这般醉过的烨煜如同一个毫无顾忌的孩子,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冷厉的双眸中已经布满了血丝,烨煜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撑着桌子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甩开万德全上来要扶的手,一面灌着酒,一面笑着问道:
    “以为朕醉了吗?……朕没有……朕哪里醉了!”
    万德全紧皱着眉头,赶忙上前扶着已经快站不住的烨煜,先扶着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浓茶递了过去,躬身说道:
    “皇上……皇上别再喝了,小心龙体啊……先喝杯茶醒醒酒吧……”
    大手一把将那茶杯夺了过来,猛地摔在地上,茶杯应声碎裂,声响尖锐刺耳,万德全连忙跪下请罪。
    又猛喝一口壶中的浓酒,连着也将酒壶仍在地下,嗤笑一声道:
    “你道朕醉了?……朕没有!朕!也想醉……醉了!就不用再想……朕的婉清……再不会回来了!任由什么良妃什么珍妃……朕心中明白,她们不过是家族的棋子!棋子……讨好朕,夺朕欢心……哪一个!哪一个!是关切朕的……”
    万德全一面听着,心中自然心疼烨煜,辅佐他这些年,他从没有见过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曾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外,如今这般情景,他虽无家室,可人心皆同,他自然也能体谅。
    “皇上……皇上不要再喝了,万要注意龙体啊!”
    烨煜哪里会听,抓过桌上的另一壶酒,猛地往下灌,烈酒带着浓稠的酒味,整座清宁宫里全是一片酒味。
    万德全担心的不行,想叫在外面守着的太医进来看,可烨煜斩钉截铁的叫了滚出去,可再这样喝下去,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果然,猛喝了两天的酒,几乎没怎么休息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的烨煜,胃中一片翻滚,接着猛地吐了出来。
    呕吐物中,竟然带着血丝。
    万德全一下子腿都软了,再不顾烨煜阻挠,赶忙招呼了太医进来,皇上的龙体若出现差池,这样的罪过,任由他万德全有十颗脑袋也担待不起。
    几个人扶着已经醉了的烨煜躺在床上,太医手忙脚乱的仔细看了,赶忙下了药命人去煎药。
    “都滚出去!”
    床上的烨煜猛地翻身而起,怒目圆瞪,指着在一旁忙碌着的太医,目光凶狠,嗓音沙哑低沉却极为有利。
    万德全一听赶忙先招呼了太医走出去,一面小心的端了药碗来叮嘱烨煜先喝药,这会儿烨煜的脸色异常难看,苍白无血色,满脸都是疲惫。
    大手一挥,药碗随即翻倒在地,烨煜踉跄着走向桌边,拿起酒壶来就又要再喝。
    万德全背后一阵阵冷汗直冒,却无力施展,只能眼看着。
    太后已逝,皇后被贬,宫中再无能牵制皇帝的人,他不过只是个奴才,主子非要喝,他能做的也只有极力劝阻而已,见惯了大场面一向定力有度的万德全也慌了手脚,只跪下身来一个劲的求着烨煜不要再喝了。
    烈酒顺着喉咙进入身体,灼烧着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快要被点燃一般让烨煜浑身难受,满屋子都是步婉清出宫前的样子,分毫没有变,朦胧之中,他甚至能记得起自己曾经与那女子在这屋中的点点滴滴。
    “万德全,你瞧……那支玉如意,是朕特意赏给婉清的……南国进献这样通透的如意,一共两支,朕自己留了一支,连太后……都没有送过去,另一只放在这清宁宫中,可是你瞧,她却毫不稀罕。”
    冷冷的笑过,多半是自嘲或是无奈,猛喝一口壶中的酒,又指着床榻之上的被褥道:
    “再瞧这个,上好的锦缎,朕命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的缝制龙凤呈祥……朕为龙,朕愿她为凤,与朕左右,可是……她还是不稀罕。”
    一面环视着整座屋子,烨煜一面仰天大笑不止,过多的酒水让他浑身不舒服,似有烈火在体内灼烧一般疼痛,眼中又见着那面梳妆台前摆放的整齐的首饰盒子,烨煜朦胧的眼中全是过往岁月里,那个美好的女子与自己的点点。
    “这个珊瑚步摇,婉清最喜欢戴,还有这个……这个……她向来都喜欢的,可一件都没有带走,她离宫前,对朕!是失望透了吧?她是不是恨透了朕……?”
    烨煜说着话,越来越激动,酒壶猛地高举而起,顺势落地,摔得粉碎,大手随即又一挥,将桌上的首饰全部扫落在地,几根玉镯应声就碎了。
    “皇上莫要再思念娘娘……人已经去了,皇上……皇上……龙体要紧啊……”
    万德全说的真切,一把年纪的老人了,哪里见得皇帝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说着话的时候已经老泪纵横。
    可这时候,在那首饰盒后面的暗格里,一样东西引起了烨煜的注意,他皱了皱眉头伸过手去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一方手帕,绣着秋海棠。
    这帕子显得眼生,仔细看着也是新的,没怎么用过,手帕是最好的料子,只这海棠的纹样绣工,就实不多见。
    “这个帕子?可是婉清的……?”
    烨煜冷声问着,万德全擦了擦泪,抬头看了一眼,又仔细的想了想,才说道:
    “回皇上……这帕子是那日各家小主的母家来宫里的时候,娘娘的母家妹妹带进来的,娘娘当时还给奴才看了,当时一直高兴的很。”
    褐色瞳孔深处翻滚一层冷霜,烨煜镇静了好一会儿,拿着那帕子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混沌之间,他那颗掉入万丈深渊里的心,却突然浑的颤了一下,激的他一下子平静下来。
    “母家……妹妹?”
    烨煜说的声音很小,万德全没有听到,只还是低着头跪在地上。
    褐色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明亮,已经醉了的眼睛模糊中怔了一下,他皱了皱眉,仔细思量着万德全的话,那双褐色的眼眸深处已经开始在窥伺,一种欲望慢慢发芽盘上心头。
    阖上眼眸,让这一切在本混沌的脑中仔细过滤着。
    转瞬之间,很多事情已经偏离了它该有的轨道,按照不同的方向继续向前,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个本事,可对那人来讲却易如反掌。洋洋洒洒的开口,淡淡一句:
    “带她来。”
    万德全一怔,没有听懂,抬起头来问着,烨煜冷冷的一笑,将那方帕子握在手中,冷目直对万德全的瞳孔,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压迫下来:
    “带她来!”
    直到看见烨煜眼中那抹亮光,万德全才反应过来,背后一阵发冷,甚至开始后悔刚才只应该随意的编一个什么小主便是,哪里要提起什么母家妹妹。这些年跟着烨煜,他的心万德全还是了解一些,只是……
    见万德全还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烨煜极不耐烦的怒斥道:
    “你要抗旨不尊?”
    赶忙磕头下去,惊慌之下,万德全小心的提醒道:
    “皇上……步姑娘那日小产至今,只怕身子还没有恢复……听闻一直在砚台山修养着,奴才这时候去,只怕……柘王爷,不肯放人吧……”
    恼怒接着酒劲一下子窜起,冷目之中毫不留情面,低沉道:
    “朕再说一遍!带她来!”
    他想尽了一切的办法,让自己尽快从那人的离开中解脱出来,宠幸别的妃子、喝的酩酊大醉或是不眠不休,可都毫无办法,烨煜很清楚的知道,他不仅要为了步婉清活着,他还有一脉江山。
    他累极了,再无力多想旁的,他要用尽办法,让自己平静让自己舒然,不再那样思念,不再颓废置顶。
    更何况,朕是皇帝!这天下都应该是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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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狠狠的刮过,山上本就高处不胜寒,这几天却越加的寒冷,藏枭今天一早就跟鬼疯子下山去了,临走的时候嘱咐黄爷好生伺候着,这会儿黄爷在厨房里炖着汤,步非烟在躺椅上看着书,偶尔捡一颗碟子里的蜜饯吃了,身子虽然还没有养好,可气色已经见了红润。
    不一会儿却听见屋外有不少人的脚步声,不过眨眼的功夫,约有二十几个衣着黑色的人就夺门闯了进来,黄爷见了大感不好,顺手拿了把菜刀过来,可刀还没有扬起,却已被其中一人一脚踢翻在地。
    来人用力凶狠,却不要人性命,黄爷被打倒在地,口中已有血流了出来,他心中大感不好,刚要叫着庄内其他的兄弟们,可随即又是横着一脚飞来,口中鲜血猛地飞奔而出,再说不出话。
    步非烟只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她挣扎着要起身来可身上却无半丝力气,抽动着小腹都隐隐的发痛。
    门口走进来一人,步非烟抬头看过去,见那人躬身走了过来道:
    “姑娘受惊,奴才给步姑娘请安了。”
    这会儿万德全的到访着实让步非烟摸不着头脑,又连着那二十几个人一同前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万德全自顾的起了身,也一脸愁容的淡淡回话:
    “皇上请姑娘进宫。”
    皇上?
    步非烟一时完全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黄爷挣扎着非要起来去拿一边的菜刀,却又被那黑衣服的人锁着喉咙猛地推倒在地。
    刚才还与自己谈笑风生,这会儿却已经满嘴是血,话都说不清楚。
    “不要再动他!”
    步非烟恼怒的斥责,猛地起了身来走到黄爷身边,将他口中的血一点点擦去,小腹中传来微微的疼痛,她吃痛的嗯了一声。
    万德全躬身一点头道:
    “姑娘莫要惊怕,奴才怕手底下的人没轻没重,伤了姑娘,才一同过来接姑娘……这会儿马车已经在外面了,姑娘请吧。”
    虽不知烨煜这时候要自己入宫到底所谓何事,可眼见这般步非烟心中不免忐忑,藏枭今日只说下山有事,不到晌午就会回来,可现在天都快要黑了,也不见人影,万德全这会儿却带着人来,其中不会只是巧合而已吧。
    披了件衣裳,又拿了一个暖手炉揣在怀里,万德全上前扶着,和步非烟一同下了山。
    北风呼啸而过,轿中倒是用了心思,绵软厚实的被子还用炉子仔细的捂热了,万德全拉着步非烟上了马车,嘱咐赶车的人慢一些。
    一直到了乾清宫门口,万德全扶着步非烟下了马车,已然傍晚的时候,天有些暗了,北风还是不知疲倦的呼啸而过,万德全却猛地跪下身来,不由步非烟反应,一个头已经磕在地上。
    “奴才无能,只能用这种下作的办法叫姑娘进宫来……只是皇上这些日子一直思念着娘娘,两天没有上朝,整日里就是在清宁宫里喝酒度日,奴才瞧着,实在是……皇上为何叫姑娘来,奴才也不知道,只……委屈了姑娘,定要好生劝皇上,万要注意龙体……”
    万德全说的真切,一大把年纪的老人了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了头,这一路上,想着黄爷被那黑衣男子打成那般模样,步非烟心里本很是恼怒,可这会儿听了万德全这样说道,也终是软下心来。
    伸手扶了万德全平了身,她只淡淡说着会尽力劝一劝。
    推开门去,一片冷寂,空寂的乾清宫中没有一个人在旁伺候着,没有一丝声音可寻,就连一直不断的焚香,这会儿也淡去了味道。
    步非烟手心冒了汗,心中不免忐忑的小步子向前走着,她不知道皇上叫自己来的目的是为何,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再往前走着还是昏暗的一片,只有几个大的火炉子里木炭熊熊的燃烧着,偶尔能听得见嗞嗞的响声。步非烟左右看了看,也不见烨煜的身影,硕大的皇宫宝殿之内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周遭静的让人不由的发颤。
    突然有脚步声由远而近,步伐很快,步非烟刚听到声音却叫身后的力气一下子拽进怀里,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那力量狠狠的裹紧在怀中,扑鼻而来的浓浓酒气以及那人黯哑的声音在耳边急切道:
    “婉清……不要再离朕而去了!”
    几乎是语音刚落,全身心的排斥强力的反抗着,一种不寒而栗的寒冷从身体里面翻滚而出,猛地挣开身后人的怀中,步非烟上下打量着烨煜。
    红肿的眼睛里全是细密的血色,在这样暗沉的屋子里看着竟带着可怕,本就冷峻的脸上毫无半丝温暖,目光冷冷的盯着自己看。
    步非烟下意识的后退,烨煜却毫无留情一步上前,用力拽着她的胳膊猛地将她又拉进自己怀里,大手用足了力气,恨不能生生的掐进肉里去,步非烟吃痛的低下头去,却又听见那人咬牙切齿:
    “不愿靠近朕吗?你也不怕朕要了你的命!”
    烨煜没有放轻力道,大手狠狠的攥着步非烟的胳膊,因为疼痛,她甚至已经有泪涌上眼角,却绝对不让它落下,倔强的眸子毫不退缩直逼那人深褐色的眼底:
    “姐姐尸骨未寒,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蔑视清冷的一笑,烨煜拉着步非烟的手臂将她猛地拽进怀中,附身下去,冷目相对,讥讽道:
    “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跟朕说话!”
    红色的眼睛带着醉意,在步非烟的脸上上下打量,倔强反抗的眼睛里轻易的展现出惊恐,被烨煜看在眼里,满是有趣。
    大手环上那女子的腰间,又是用力,紧紧的将纤弱的身体贴近自己,任由她无力的挣扎,也毫无效果。
    “你长得,倒有些像你姐姐……”
    烨煜已经沙哑的嗓音低沉,带着热气一点点的钻进步非烟的耳中,让她全身不自在,拼命的反抗着面前高大的男子,左右挣扎不得,却换来得寸进尺的靠近,猛地用力,竟一掌打在那人的脸上。
    清脆击响,硕大的乾清宫里闷的响声。
    步非烟心中一下子凉了,背后泛起一阵冷汗,赶忙跪下请罪: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民女……”
    仰天大笑几声,却阴冷的可怕,烨煜低了身子下去,勾了一根指头将她的下巴抬起,自上而下的将眼中那抹玩味和邪魅如数灌入。
    “这点倔强,也同你姐姐一样!”
    嘴角划开冷笑,烨煜蹲下身来,手指揉捏着步非烟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她,幽冷的开口:
    “朕封你为妃可好?”
    莫大的惊诧自步非烟眼中流出,她不知所谓的盯着烨煜看了很久,甚至连那人的指尖滑过脸颊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紧皱着眉头只冷冷的说道:
    “我不是我姐姐……”
    烨煜却毫无在意,轻轻一笑又问道:
    “朕封你为贵妃可好?”
    一种说不出的悲痛和耻辱自步非烟的眼角落下,她感受的到小腹中传来的绞痛,比此更痛心的还有眼前这人的神情。
    “那,做朕的皇后?”
    步非烟紧闭了眼睛,不知是身上的疼痛或是刚才的惊恐,有凉凉的泪滴下来,她努力的平复着心情,跪在原地小声回道:
    “我……是藏枭的妻子……”
    “藏枭?你还以为他是以前的柘王爷吗?还以为他是朕的六哥吗?你以为!太后殡天,三年内不能有红事,你与他为何能热闹的洞房花烛?他亲自找朕,从此与此地决绝,再无干系!就连死,也不入皇陵!他不过普通,朕随时可以要他死!”
    烨煜恼怒的咆哮,一把将跪在地上的步非烟揽进怀中,近距离的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眼睛里满是疲累。
    声音凑近女子的耳边,低沉黯哑带着语气间的热气:
    “你以为,他今日为何迟迟不归?你以为他还会活着回去吗?”
    像是被刺穿一般,一时让人再说不出话来,只闷闷的堵在胸口快要将人活活的憋死!脑子里一片空白,混沌之间步非烟转头看着那双褐色的深眸里那并非随意言说的坦然,恐惧一下子涌上心头。
    避开那双骇人的目光,或是逃避或是不敢,步非烟却觉得脚下一软,再用不上力气站起来。
    烨煜冷冷的笑过,猛地起身将跪在地上的步非烟抱在怀中,大步朝着床榻走了过去,几乎是将她摔在床上,步非烟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小腹也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烨煜攥着步非烟的两手高高举过头顶,将反抗的两手按在床榻之上,自上而下的对视着那双满是恐惧与不安的眼眸,不知是不是酒劲上头,他甚至觉得身下的人竟是他的婉清。
    “放开!”
    直到那倔强的反抗声响起,那一丝模糊才一下子清醒过来,身下的人毫无避讳,极力的反抗着,手腕都已经发了红,烨煜眼瞧着有些心疼,便稍微松了手,可那人一下子抽回手去,接着却猛地打在烨煜的胸膛上。
    与刚才那一巴掌不同,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被惹恼了,小女子全然不顾自己是皇上,竟肆无忌惮的打在自己身上,烨煜也不躲,就由着她打,由着她猛烈的在自己身下挣扎,幽冷的目光极有兴趣的看着,也不管身上着实有地方叫她打痛,甚至故意的松开她一些,叫她更有力的回击。
    她身上哪里有那么多力气,不过反抗了一会儿,脸上就见了汗珠下来,脸色也一下子苍白起来,无力的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腹下却骤然缩紧,一阵强有力的疼痛席卷而来,刺激着她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痛的难受,吃痛的低吼一声,眼中的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身子弯了起来,浑身都疼痛难忍。
    她强忍着绝不求他,可腹中疼痛快要夺走她的命去,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过一会儿的时间竟在口中尝到一丝血腥,腹痛不止,反而更加难忍,浑身都发着抖,再没有力气说一句话。
    烨煜叫这眼前的一幕有些吓到,刚才还那样生龙活虎的,这会儿竟然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见她脸上竟苍白的不像话,烨煜一下子有些清醒过来,才想起来那日她小产至今不过七八天的时间。
    步非烟越来越虚弱,咿咿呀呀的说这些什么,烨煜想要仔细的听却已经见那人在床榻之上昏了过去,除了还有微弱的鼻息,浑身都是冷汗的步非烟再不动一下。
    烨煜一下子慌了神,将她的手捧在自己手中来回的揉搓,眼中全是后悔和疼惜,叫了几声她的名字一直没有回答,这会儿才想起来要传太医。
    “万德全!万德全!传太医!”
    回过神来看着床榻之上昏死过去的步非烟,他感到一丝无力,仿佛是再一次,老天要将他身边的人带走,将他心中温暖的部分带走。
    褐色的眼眸深处不被人发现的,全是恐惧和不安,烨煜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换,换她平安无事。
    “非烟……你不要再离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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