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去爱

这好象已经成为铁律了，各行各业都是这个套数。汤浩然少报岁数了，心里一下紧张起来。他怕老板嫌他太老，他说自己二十八的，还说自己是大学文化哩。没有退路了，他只好诚惶诚恐地捧上，一边忙不迭地解释，请吴老板多多谅解。
    黑道的凶险他虽然没有经验过，想象中更加恐怖。吴老板竟没有深究，只是把他看了几看。至于文化如何，吴老板根本没有问起，看来这方面没有要求。或者说，大学生做这行也不少，他是见怪不怪了。
    汤浩然并不显老，说二十八并不为过。相反，还多了成熟和稳健，这大概是男人优点了。女人不一样，一过三十，再多脂粉也扮不出年轻了。而男人，三十来岁正是魅力尽显的时候。交待了规矩，吴老板打了个电话，先让王小姐给你培训一下吧。
    这种行业也要培训？他觉得奇怪了。不知道这所谓的培训是如何进行的。正想着，进来一个小姐。十八九岁的样子，胸脯老高老高的。面皮搽得雪白雪白的，眼眶又青又黑，不知是熬夜的缘故，还是画上的。嘴唇更是血红血红的，象是喝了鸡血。不过她长得非常漂亮，眼睛大大的，额头高高的。所以除了有点妖之外，没有别的副作用。当然，这也是为了标明职业特点吧，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小王没问什么，只是让汤浩然跟着。后来才知道，小王是专门负责培训的，没想到分工还很严密。房间已经住个人了，没精打采的。大概是刚起来，睡眼惺忪，呵欠打得老长，半天闭不上。已经是下午了，他竟然还没有睡够。汤浩然猜想，这就是以后的生活了。
    这个人至多二十岁，稚气还未退尽，一付大男孩模样。长得非常清秀，皮肤雪白粉嫩，眼睛水汪汪的，说不尽的风流婉转。唯一的缺点是左小指少了一截，圆溜溜的，象根腊肠。不过，这点残疾一般人不会在意的。因为看他容貌出众，汤浩然忍不住比较了一下。这一比，他觉得自己一点优势没有了，而这个残疾多少让他平衡一点了。
    王杰，你先出去吧。原来他也姓王，名字起得不差，只是不知道有什么"杰出"的？不过就某些特定功能而言，这恐怕是准确的。男小王身材很高大，有一米八几的样子，大概这也算"杰"出吧。
    走到镜子前，男小王把巴掌大的三角裤提了提，上上下下看了又看。不知是炫耀他的名牌内裤，还是炫耀威武的阳具。确信比较满意后，又把头发往上撩了撩。然后慢吞吞地套上裤子，踱了出去。
    门一开，突然有只蝙蝠从女小王头上掠过，不知哪来的，吓得她一声惊呼。据说，蝙蝠是老鼠变的。因为偷了油，才长了翅膀。老鼠变蝙蝠，吃喝是丰富了，却没了归属。鸟类不接受它，老鼠也视他为异物，于是它只好晚上出来。只有猫没有见外，逮到了，和吃老鼠一样香甜。
    从头到尾，男小王没有说话，显然他知道下面要干什么。也没有什么不自然，是经常这样展示吧。在异性面前展示肉体，恐怕不是他一个人的嗜好，但平常人难有这样机会的。女小王没有多看一眼，只是耐心地等他出去，好进行工作。最没有同情心的是医生，同样，对肉体最没有兴趣的，就是娼妓了。
    我叫王洁。冰清玉洁的"洁"，你叫什么？王洁很认识真地介绍自己，而且还面带微笑。到现在为止，这是她第一次笑。说真的，她笑起来真的很纯，甚至有点天真。这大概就是她的冰清玉洁吧！是娼妓堆里的冰清玉洁。这和汤浩然的"浩然正气"，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我叫汤浩然，汤浩然也慌忙介绍了自己。
    汤浩然原来叫汤耀祖，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当然是要他光宗耀祖的。他嫌太俗，便不肯要，为此和父母吵了好几回。那时，他喜欢写几句诗，便想着诗如其人，所以取了孟子的"养吾浩然之气"的意思，叫了汤浩然。现在看来，这"浩然"二字却成了绝妙的讽刺，叫得他心里发虚。倒是耀祖还有点贴切，毕竟赚了钱，祖上当然有光。
    课程很简单，无非是脱衣的技巧，和撩拨的手法。一点就通，天才都是这样的。结婚十来年了，汤浩然虽然没机会在别的女人身上实习，原理是一样的。以为讲课结束了，王洁却要他实习一遍。即把她当客人，看来这也是培训的内容之一，或者说是考试吧。后来知道，这也是要收费的，而且比陪客人贵好几倍。看来王洁喜欢这个工作是有原因的，是啊，卖什么不要个好价钱呢！
    脱女人衣服是幸福的，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其实王洁也没穿什么，一袭大红的吊带装，里面就只有三角裤和胸罩了。这也是大多数现代女人的武装。胸罩只有两层布，没有任何衬垫，但坚挺的乳房已经呼之欲出了。不象许丽红，又是海绵又是钢丝的，把胸口喧得鼓鼓的，可硬壳下只有个形状怪异的乳头。
    剥完了王洁，他又清了自身障碍。这时候的"洁"，指的是一丝不挂的意思。这么多年了，他的"红杏"还没有出过墙哩，现在却要栽到别人院子了，这种重见天日的感觉让他激情澎湃。他以为能考满分的，即使有附加分，他相信也跑不掉的。遗憾的是，下面并没有象预期那样激昂，一付事不关己的闲适，软嗒嗒地悬着。面对这样的肉体，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啊？
    这是考试，关系到能不能从事这个职业。如果因为功能缺陷而被淘汰出局，就太屈了。王洁熟知这样的情形，眼大肚皮小的角色太多了。上床之前是老虎，上床之后就成狗熊了。王洁没有心急，她耐心地等着。车子旧了，提速自然慢点。
    为了让汤浩然尽快溶入角色，王洁一脸渴望地望着他，眼睛里柔情万千。这种眼神太动人了，象是在鼓励。读书时就是这样的，偶尔忘了答案了，老师就是这样亲切的目光。按规定王洁是不能这么做的，这相当于考前泄漏了题目。若干年后，汤浩然天天面对这个眼神了，却不由得恶心。
    按照要求，汤浩然把抚摸接吻等必要的程序都认真做了。王洁的呼吸也沉重起来，由慢到急地配合着，身子更是蛇一样地贴了上来，手指在他背上游走。有了响应，汤浩然很快进入了角色。
    找到了感觉，他放松了，这样反而有反应了，渐渐地下体开始沉重起来。他没敢直接伏上去，而是睡到了旁边，狠狠地揉搓着乳房。习惯成自然了，因为许丽红胸部早没有凸出物了，所以只有象洗衣服一样揉搓。
    中年男人也有优势的，耐力好。年轻人虽然爆发力强，但持续时间短，往往一发便不可能收拾，缺少曲径通幽的婉转。快感是无法抗拒的，哪怕是两个并不相悦的肉体。一会儿，王洁便长长短短的呻唤起来。虽然不乏职业的夸张，比起许丽红总是努力压抑的哼哼，动听多了。也让他在最后一刻变得激情无限，象世界杯上最精彩的射门。
    虽然彼此感受了激情，在以后的职业生涯中，他们却没有再相互切磋。都是有价钱的，这样无谓的浪费，太奢侈了。可他们的联系是经常的，而且因为一次偶然，汤浩然竟永远也无法摆脱王法了。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全文目录 第三章 
 
  格言3：买和卖之间是永远没有平等的，付钱的天生就有优越感，不然什么叫顾客是上帝呢！
  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叫于玲。皱鼻子，小眼睛，一笑没有了，活象一块柿饼。面皮坑坑洼洼的，标准的豆腐渣工程。而且又黑又丑，身体鱼刺一样，全是尖锐的骨头。这一下子打破了汤浩然对职业的幻想，这可不是猎艳。无论你什么感受，都必须是最好的状态。
  于伶也是一件大红吊带装，附在身上空荡荡的。虽然质地精良，却并不能给她增色。就象一筐烂苹果，随便如何包装，都是处理品。不靠强买强卖，是永远没人问津的！两团鼓鼓的东西象是外安的，孤立地盘踞在胸前。乳罩还是必需的，或许只能靠乳罩来证明她是女人了。
  看到汤浩然进来了，于玲动都不动。见客人冷冰冰的，汤浩然楞在那里了。也许是于伶太丑了，把他吓住了。见汤浩然木呆呆的，于伶倒有点好感了，她讨厌职业化的油滑。但她只是伸了伸手，坐吧。她一直是正襟危坐的，象是做报告。一条腿架得高高的，虽然有丝袜包裹，还是能看到下面的黑皮，象过了火的木棍。
  于玲抽了支烟，细细长长的，象她手指一样。到目前为止，这是汤浩然看到的唯一有女性特征的地方。待烟雾迷漫开来，视线模糊一点的，观感略有改善。看汤浩然坐得远远的，于玲有点不快。付钱就是为了消灭距离的！坐过来啊！干吗离得那么远，我又不吃你。于伶的嘴很大，象个撮灰的簸箕，真能把头吞了。
  汤浩然刚到跟前，于玲就靠了过来，摆出一付娇娇怯怯的样子。本来这是很性感的动作，给她做了却有点恐怖。汤浩然本能地想离远点，发觉自己的职责所在，便大义凛然地留下了。你叫什么名字？于玲问。这个问题汤浩然不想回答，至少他不想说真名，只好即兴诌了一个，我叫方子木。后来汤浩然发现，和所有客户见面的第一时间，便要交待清自己的姓氏名谁，这和到派出所要做的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