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寒门,死于贫困

38 惊天秘密渐出水


这边儿锦绣在醉风阁里焦急的等待,那边儿云作悦和七宝慌忙向萧然阁赶。不出所料,这回事情闹得大,各房太太少爷都惊动了,等云作悦和七宝抵达萧然阁的时候,众人已经簇拥在房前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了。
    或有落井下石来看热闹的,嬉笑间说的都是流言蜚语,难以入耳;或有真心实意来探病的,自顾自抹泪黯然神伤;或有上赶着巴结庞夫人假装好意的,左一句右一句说的都是阿谀奉承的违心话。
    平时里都藏着掖着的狐狸尾巴,终于在云作衫这一病中都或多或少的露了出来。
    云作悦来到房内,并不直接上前询问庞夫人,而是问了在一旁主事的杜琼罗,杜琼罗感伤道:“郎中说是急火攻心,再加上之前肺部有恙,一口气上不来就昏了过去。至于以后怎么着……现在还不甚清楚。”
    云作悦叹了口气,望向床上面如死灰的云作衫,心里五味陈杂。又见向来服侍左右的卷帘单单此时躲在人群中惴惴不安,便知事情八成和她有关。
    云作悦将卷帘叫出门外,单独过问此事,卷帘不敢有所隐瞒,把杜玉儿的事情全部供了出来。云作悦冷哼道:“就知道这妮子一天到晚待不住,什么都敢往外说!那大太太呢?知道这事儿不知道?”
    卷帘瑟瑟发抖道:“知道……”
    云作悦眯起双眼,心道,既然庞夫人已经知道此事的实情了,按理说不应该没有表示,论及亲属关系,自然是亲骨肉比外戚更加亲近,可是为何庞夫人没有因此责罚杜玉儿呢?这其中肯定有端倪。
    他挥了挥手,示意卷帘退下,招呼七宝过来,对他道:“你回去告诉锦绣,就说郎中瞧过开了药方,按时服用,静心调息就没事了。”
    “那二爷您不回去吗?”
    云作悦瞥了一眼不远处愁眉苦脸的杜玉儿,沉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晚些再回去。”
    待七宝走后,云作悦径直上前走到杜玉儿身边,凑过去漫不经心的低声道:“表妹的面子可真大,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大太太都视若无睹。”
    杜玉儿早在心里悔了千遍万遍,听云作悦这么说,少不得又是一阵愁肠百结,脸都皱成一团了:“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他就在房前……”
    云作悦叹息道:“唉,说起来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上吊自尽了呢?”
    “什么啊,一点儿也不好。”杜玉儿到底年轻,嘴里藏不住话,云作悦一套,她就上钩了,悄悄凑到云作悦耳边低声道,“偷偷告诉你,雨梨肚子里啊,坏的是衫哥哥的孩子。”
    “哦?”云作悦装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道,“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我在墙根都听到了。”杜玉儿道,“是姨娘和孙嬷嬷说话儿来着,她们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听不大明白。好像是说姨娘对不起雨梨,也对不起衫哥哥,可是为什么姨娘会对不起他们呢?就因为雨梨怀了衫哥哥的小宝宝吗?”
    云作悦接着问道:“那她们还说什么了?你可还记得?”
    杜玉儿把眼珠一转,想了半晌,突然道:“对了,她们还说许是事情败露了,所以雨梨就自尽了。”
    “败露了?什么事情败露了?”
    “呵,这是说什么悄悄话儿呢?”锁坠儿突然凑上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杜玉儿吓了一跳,连忙抽身回去,摇头摆手道:“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
    此地无银三百两……锁坠儿一下就看出了端倪,狐疑道:“二爷?”
    云作悦捏了捏杜玉儿的小脸,游刃有余的解释道:“我们这儿说些贴己话,锁坠儿也有兴趣听?”
    锁坠儿啐道:“青天白日的,你们也不害臊?前儿还来大太太房里找聆扇呢,这才几日,新鲜劲儿就过去了……”
    云作悦云淡风轻的笑道:“该问的事情都问清楚了,新鲜劲儿自然就过去了。我一直纳闷,为什么初到云府的锦绣会知道两年前那件事情,后来问过聆扇我才知道,原来那天带她到庞夫人房里的人,是锁坠儿姑娘你啊。”
    锁坠儿听罢云作悦这番话,小脸“唰”一下就白了,原来云作悦找聆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暗里实则是在打听当时那件事情。这旧账一旦翻出来,云作悦想怎么让锁坠儿死就怎么让锁坠儿死,哪儿还有她活命的机会?
    云作悦仍旧笑得不露声色,道:“不过这桩事端我也不是今儿个才知道,想找你麻烦早就找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动你,想必你也知道其中的缘故,不该看到的事情就当做没看到,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当做不知道,若是还像以前一样随处乱说,休怪二爷无情。”
    锁坠儿知道云作悦说的是锦绣的事情,连忙垂首点头道:“二爷吩咐的是,奴婢记住了。”
    杜玉儿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可是也不好多问,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
    一连数日过去,云作衫的病情越发严重起来,连郎中看过都摇头叹息,只说让云府准备料理后事罢。庞夫人听了此话,直接就昏了过去。杜琼罗成了西屋唯一的顶梁柱,便和云作悦一同商讨办理此事。
    云作悦满心想的都是当时杜玉儿说的那件事情,败露了?什么败露了?难道庞夫人那边隐藏了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又恰好让雨梨知道了,所以怀着孩子的雨梨才会连云作衫都不顾,直接上吊自尽了。
    能符合以上所有条件的秘密,究竟会是什么呢?
    正当云作悦一筹莫展之时,锦绣忽然凑上来,用食指点在他的眉心,笑道:“都皱出小山了。”
    云作悦展颜一笑,捏住她的手指,顺势将她抱在怀里,笑道:“诗文都背好了?”
    提起这个锦绣就头疼,以前祝德江也总是吵嚷着让她学诗,说什么学诗就得先背诗,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虽然这些个大道理她也懂,可是看到那些像小虫子一样密密麻麻的古文字,她就满脑袋浆糊。现在云作悦也让她学诗,学哪门子诗嘛!
    “不能不背么……”
    云作悦看了看桌案前连动都没动的书页,叹息道:“敢情这么半天,你连一首也没背下来。那都已经是最简单的了,七宝都会,你还背不下来?”
    锦绣嘟囔道:“七宝聪明,我比较笨么。”
    “你不少聪明,就是懒惰成性。”云作悦宠溺道,“罢了,不背也行。天儿好,我领你上外面玩儿去?”
    “二爷不怕被别人看见了?”
    云作悦苦笑道:“你都在房里闷了数日了,我看着也心疼,管他们看不看得见,先玩儿了再说。”
    锦绣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欢呼雀跃道:“二爷真好!”
    虽然说是出去玩,但也只是在院落里转悠一圈,若是真的出去被别人看见了,云作悦可舍不得把锦绣赶出去。
    好在醉风阁也算宽敞,各处风景足够锦绣玩的了,跑了大半天也不知道疲倦,还吵嚷着要上树找蝉壳呢。云作悦连忙把她薅住,求饶道:“你可饶了我罢,你正值豆蔻,青春年华,做什么都好,我可已经弱冠有二了,上树这种事情……教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锦绣这才作罢,老老实实和云作悦待在树底下乘凉。
    锦绣摸了摸怀里的荷包,踌躇着到底要不要拿出来送给云作悦。上回因为二人吵架,她把绣给他的东西绞了,后来回到醉风阁,她就抽空又绣了一个,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给他。但是合适的时机来了,她又不会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说是为了补偿上次吵架的赔礼?还是说作为耳环扇子的礼尚往来?好像不管怎么说都很牵强似的。想了半天,锦绣也没想出个更好的说辞,倒是手上一不小心把荷包带了出来,掉在地上。
    “这是何物?”云作悦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个荷包,看上面的花纹,绣的应该是鸳鸯。
    锦绣连忙捡起来藏在身后,摇头道:“什么也没有……”
    当初绣这个鸳鸯的时候她就犹豫了很久,这样送出去不是摆明告诉云作悦自己的心思吗?可是最后她还是觉得鸳鸯好看,就这么绣了上去。
    “是吗?”云作悦笑着反问道,“那我刚才莫不是眼花了,怎么看到两只鸳鸯呢?”
    锦绣不得已,只好把身后的荷包拿出来递给云作悦,尴尬道:“绣的不好看,一直犹豫要不要拿出来,既然被你看到了,那就送你罢……”
    云作悦接过一看,叹息道:“的确不好看。”
    锦绣心头一沉,失望的撇过脸去,云作悦接着道:“不过只要是你绣的,我就喜欢。”
    锦绣心里又是一惊,瞬间红了脸,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边暗自庆幸,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不过就是句情话,也值得脸红心跳的。
    一路牵着手回到房中,锦绣的脸还是红扑扑的,云作悦抱着她坐在床沿上,笑问道:“为什么绣鸳鸯?”
    明知故问,锦绣羞赧道:“好看就绣了。”
    云作悦反问道:“那梅兰竹菊也好看,你怎地不绣呢?”
    “我……不会。”
    云作悦失笑,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害羞呢?他撇了撇窗台上的红烛,忽然问道:“我且问你,今日领你出去玩儿开心吗?”
    “开心。”锦绣乖乖答道。
    云作悦笑意渐浓,用纤长的手指在她下巴上挑了挑,调笑道:“那爷今儿想拿你开心开心,你还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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