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当开墨色花

七十二,我惯的,这句话真的很帅气


    
    我和顾睿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那一段和君烁有关的日子,也不算是粉饰太平,而是觉得经历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起承转合,实在是没有必要让这些黑色的回忆来打扰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日子。顾睿还是早出晚归,在顾氏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只是应酬一类的事情明显少了很多,他倒是更乐意在家陪着我看泡沫剧,主要是我看,他坐在我旁边,给我剥桔子或者是削苹果,偶尔也会陪着我去L城,帮我搭把手,提些实质性的建议,然而当我提议把这几家酒店转到他名下时,他却是毫不动心地一脸回绝,搞得我很是下不了台面。
    嫁妆啊,嫁妆,这可是我的嫁妆啊,他竟然敢不收!泥煤的,郁闷死我了。
    由于晚上折腾比较晚,我很是顺便地让自己名正言顺地睡了一个懒觉。
    我打着哈欠走到门口,看见顾睿的探险者正乖巧地泊在离我100米处,副驾座的门旁还站着一个女子。
    “麻烦请让一让。”手的行动没有经过大脑便将这个女子往旁边退了一推,很自然地要去打开车门,却不曾想到,那门把似被上了胶,怎么也打不开。于是敲了敲窗,示意顾睿开一下门,谁知里面的人垂着头,在拨弄手机,没有什么反应,不禁加大了手劲,却得不到任何回应,黑色的玻璃上印上了一串串紊乱的掌纹,可是,里面的男人却如老僧入定般还是纹丝不动。
    想了想,突然蹿上一股无名火,正想要抬脚蹿一腿时,却发现左边20米的地方停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车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窃笑地像一只偷了蜜的老鼠。瞬间,明白过来了。只得很窘地想要逃遁。旁边的女子无声地裂开了唇,给了我一个善意的微笑。我的脸上浮上一个虚假的笑,便撒开小腿往顾睿的车狂奔,低头,弯腰,坐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充分发挥了莫氏绝学。
    “笑,你还笑!”我拧了一下顾睿的腰。
    “女王陛下饶命,小的还要开车呢。”
    “谁让你胡乱取笑我的。”我一脸不悦。
    “你难道不会看一下车牌吗?”
    “这不是你一天到晚吹嘘这部保时捷只有天上有,人间没有的么,谁知道这么快谎言就被赤裸裸地揭穿,出现了孪生的啊。”
    “好好好,我的错。”他缴械投降。
    快到酒店时还能看见顾睿脸上隐隐的笑意。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长大,不知为什么,自从我搬到了他的家之后,越来越觉得他还是那个顾睿尔,而不是现在这个成熟英俊的顾睿。他甚至还会吃一个早已作古了人的醋,有一次故意在我收藏的1976年在法国展出的拉美西斯二世的信封上大笔一挥,签上了他的名字。气得我直接用手狠狠抽了几下他的屁股,而他竟然把头往枕头下一塞,干嚎了起来,颇如那一次他被推进簸箕的情形,最后还在一边生闷气,任凭我叫了几次也不肯走出房间吃饭,我只得由着他,于是自己开开心心地吃了顿一个人的大餐,睡在床上时似乎还能听见顾睿的啜泣声。
    我抽出放在床头书架上的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伴着顾睿特有的啜泣声,特别安心,在翻过第五页的时候,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顾睿的肚子叫嚣着要罢工。我拿眼角瞟了他一眼,他还是将头蒙在枕头底下,整整6个小时了,他倒也不嫌空气闷。又翻了一页,我想起顾睿的老胃病,心里叹了口气,算了,这次还是自己先低头吧,于是探头过去,用自己的发梢扫了扫顾睿的脸,只见他不耐烦地罢罢手,转了个身子,正好对上我晏晏的笑脸,黑色的眸子趁着橘黄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我手里拿着一盒寿司,“顾睿尔,你真不饿吗?我亲手做的,要不要屈尊尝一下?”
    我听见顾睿的吞咽了一下,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地很厉害,毕竟中午12点吃了点饭之后,顾睿就再也没有进食了,此刻,恐怕饿得两眼都发绿了,只是,他还是摆出一副“谁爱吃谁吃”的样子。我无奈地在心底又叹了口气,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会说他成熟斯文,温润如玉,然而在我眼前,却是如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还时不时地耍点小脾气,真不知道要是他这样子给别人看了去,会做如何的感想。
    难道我长得就真的那么像妈吗?
    我放下手中的寿司,慢慢地伏在了顾睿的胸口,双手环在他的腰上,“顾睿尔,我会心疼的的。”温暖的气息呼在他的脖子上,黑色的长发如水藻般铺满他,有几缕还不停的在他的面颊上摇摆,我猜想会有微痒的感觉。我知道他向来对我绵软的声音向来没有招架的能力。这时,他的胃又不失时机地起来了,看来,人不是万能的,一如他这般的,在他人面前光彩照人,肚子还不是会一样地大煞风景地叫。
    “顾睿尔,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三文鱼馅的,赏我个薄面呗。”嗯,他是陛下,有些时候,台阶还是要给足的。
    “好,爱妃喂我一个。”
    我笑嘻嘻地便抓了一个往他嘴里送。待吃下十个时,顾睿的舌头不经意地往我的食指上扫了一下,软软的,带着温热的湿润。
    今天是高中同学会聚会。犹记得上一次小学同学会聚会时,那帮然听见我和顾睿在一起时一脸诧异的表情,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似的,那场同学会的场景再次重播,我自是知道席间各位为何会有这种表情,不过比起那天去参加小学同学聚会时,好多了。那次,昔日的班长要求每个人必须带上家属,就算没有家属,也要创造出家属,当我们两个人踏进门时,班长那个大喇叭嗓门就在叫嚣了,“我不是重点要求一定要带家属吗,你们两个怎么不听组织安排啊,太离经叛道了。”
    结果顾睿一把搂过我的肩,“我们,在一起了。”
    我则是含蓄而又羞涩地朝着众人笑了笑。
    那句话刚落地,我觉得时间静止了,他们所有的表情在那一刻定格,变成了静物元素,仿佛是火山喷发过的庞贝城,直到,墨珊手中的高脚杯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一刻,我才体会到,原来,这就是生命的力量,一只高脚杯用他脆弱的生命唤回了广大群众的意识,破解了巫女的黑法术,还世界朗朗乾坤。
    我们这个结合自然是遭很多人唾弃的。
    班长拿着一只高脚杯,走过来:“顾睿尔啊,顾睿尔,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我当初定下这个规矩,虽然很想看看同学另一半长得什么样,但更大一部分,是存了私心的,想看看姜凝眉这个大美女,顺便还能弄到一个签名,去我的办公室吹吹牛。再不济,就算你没有带上那个红星,想来你的女伴自是不俗的,随便怎样,都可以饱饱眼福,犒劳一下自己这双早已对妻子审美疲劳的眼睛。谁知,你这小子竟然在没有上报组织知晓的情况下和余生生凑成了一对,我那个伤心啊,如滔滔的黄河之水,原本的帅哥美女图,硬生生地演化成了才女佳子!你说我容易么,我!”
    “班长,你这么说也太不给我面子了,难道我和顾睿尔在一起,就这么暴殄天物吗?”我摸摸鼻子。
    顾睿黑色的眸子温柔地凝视着我,满溢出情愫。
    别的人虽不像班长存了那种我名之为“龌龊”的私心,但是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多多少少被惊到了,毕竟,和顾睿传出过桃色绯闻的女子一个接一个,而我,在那些个佳丽中,是最拿不出手的那个。虽然同样张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但是,差距毕竟摆在那里,而且还不止那么一条街。
    墨珊早就忍不住了,还没有几分钟,就把我拉到了一边,“生生,你脑子今天被驴踢了吧,怎么和他搅在了一块。”
    “我也不知道呢,珊珊,你会祝福我的吧。”我抱着墨珊一顿撒娇,最后,灌了几杯酒下肚,便被顾睿拉到了一边。
    那一次小学同学聚会,我和顾睿尔拉风的出场狠狠地让昔日的老同学的下巴掉了下来。
    今天一觉蒙头睡到10点,胃早已空空如也,昨天,它便叫嚣着要罢工了,好容易我想学一学贤淑的家庭主妇,取一钱关心,两量柔意,三片问候,混着四杯温馨水,用文火炖了一碗五谷杂粮粥,慰劳一下被我折腾了很久的胃大爷,奈何,它估摸是被我晾在一边很久了,也不乐意承我的情,胃酸肆意横流,咕嘟咕嘟地不住冒着泡,于是我只能矫情地摸摸它,对自己说:“Afterall,tomorroisanotherday。”
    待顾睿泊好车时,我的胃被烤番薯的香气攫取了,却不幸地要等20分钟,想了想反正上去也没有什么可以垫肚子的,于是我便流着涎水在一边等着。
    “顾睿,顾睿,限你在五分钟内出现,不然,别说哥们不顾多年的情谊,先灌你三大杯酒。”隔着一个人的位置,我还能听见iphone中高亢的声音。
    他收了线,继续陪我等。
    “你还是先上去吧,免得被灌酒,我吃完了烤番薯就上去。”
    “你确定不会迷路?”他很是“关怀”地问了我一句。
    “放心,这么一段路,我就算是闭了眼睛都可以摸过去。”虽然我是路痴,可是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鄙视地这么明显?
    记得有这么一次,和他发生了口角,忘了具体的原因,只记得很生气很生气,于是抓起外套,冲出了餐厅,心中酸涩,有种莫名的委屈,漫无目的地晃荡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身边一对一对情侣十指紧扣走过身边时,心中不是不幽怨的,想要买一杯热巧克力,却发现手上并没有挎着一个小提包,原来我把它遗落在餐厅了,露深夜重时,我还是游荡在街上,漫无目的,找不到回家的路,直到他有力的手臂,将自己圈在怀中,我才发现一种归属感,他的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清新的木屑味包围了一身,“你这个路痴,没了我可怎么办啊。”他的声音醇厚,声线低低的,每一个字自风中传到耳廓中,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我的心头,手指紧了紧,抓紧他白色的衬衫,微微地泛着白。
    其实,我的表演着肆意张扬只为等着你来寻。
    顾睿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换了另一个人在使劲地催促着。
    “那我就先走了,生生,要是实在找不到,记得拨我电话,放心,我不嫌弃你。”说完还很是“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就像是摸一只小狗似的。
    我只能无力地挥一挥手。
    等我跨进包厢时,里面已经high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男生都脱去了西装革履,露出衣冠禽兽的本性,酒杯不住地碰撞在一起,发出玻璃清脆的声响,叮叮当当地伴着各种吹牛的节奏,这才是朝气蓬勃的景象啊,好像回到了10年前的高中时代。
    “哈哈,莫子兮终于来了,迟到的一律要罚酒,你是女生,一杯就好。”班长大人递过一杯倒得差点溢出来的葡萄酒。
    我也不推脱,直接一扬脖子,想来今天胃又不会让我好过了。
    放下酒杯,却看见顾睿浑身散发着怒气,指尖也泛着白,我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这着实不能怪我,盛情难却啊。正想往他那边走去,小佩却一把拉过了我,“子兮,正好,和我坐一桌吧,我们这边就等你了。”说完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到一张圆桌前,和顾睿的那张中间隔了一张桌子。
    “子兮,你就坐这边吧,正好可以背对着他。”
    背对着……他?
    我转过身一看,顾睿正直直地盯着我看。
    原来是这样,我忘了通知小佩,我和他又在一起了。心下不由得一暖,原本带着凉意的胃也在此刻顺畅了好多。我对着她笑了笑,不知道落在她的眼里,成了怎样的一种诠释,不过我也懒得去解释了,因为胃有些难受,于是赶紧夹了些菜。
    同学会最大的目的便是吹嘘自己过得有多好,顺带为自己今天所取得的成就傲娇一番,对着那些混得不怎么样的同学,虚伪地挤出几句同情的话,本质却是满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崇拜我吧,快来对着我说,你真是了不起。
    今天也不例外。谁要是挎着一只Prada的包,便会引得一阵羡慕嫉妒恨,酸溜溜的恭维成功地激起我全身的鸡皮疙瘩,还好,我看了一下随身带的,是一只COBO,因此并不需要虚与委蛇地说上一声:“哪里哪里,混得一点都不好。”
    进行到三分之二时,班长大人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提议,那就是和曾经的女神或者男神喝上一杯酒。
    我连忙拿出手机,双手连弹:小睿尔你不要喝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刚刚显示发送成功时,手机里便钻入了他的回复: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后头也跟了一个嘚瑟的表情。
    我微笑着把手机收入皮包中,这时阿翀端着一只高脚杯站在我面前,“生生,能敬你一杯吗?”我表现地有些不知所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暗恋我很久?
    “莫子兮,我坐在你后面坐了整整3年,却一直没有勇气和你说,我喜欢你。毕业了,大家都零落飘散在各方,就更加找不到机会了,现在,好不容易班长大人给我提供了这么一个良机,我想和你说,我喜欢你,喜欢了整整一个高中。”
    我从来都不知道,有一个白净瘦小的男生会默默地喜欢着我,掩饰地如此之好,心下瞬间美滋滋的,原来我的行情也不是像看起来这般差么。
    刚想要拿起面前的酒杯,眼前便出现一只指节分明的手,顺着往上看,我看见了顾睿棱角分明的脸,对着阿翀露出八颗牙齿,“生生她最近身子不好,医生说不宜饮酒过多,这一杯酒我替她喝了吧,谢谢你曾经喜欢她。”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顾睿一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现在让我借用一下小学作文经常套用的修辞: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叮”,轻轻地一声,玻璃脆生生的声音以这个点为圆心,向外扩张着,似乎越到外围,它的声音越大,那一瞬间,我觉得世界顿时变得很清静,连只蚊子嗡嗡的声音都没有,只余这一玻璃轻轻的碰撞声,天荒地老。
    旖旖的脸色在刹那间有些苍白,我不忍心地转过脸。被他爱过究竟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事情还是最不幸的?其实最痛苦的不是暗恋,而是明明得到过,到最后却不得不放弃,从此,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只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们之间也有一段我所不知道的过往。还好,现在的我早已被生活淘洗去了不必要的好奇心,他的过去,我只赶上了凋零的谢幕,他的未来,由我来担任女主角,我亦没有兴趣了解他缠绵的往事,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除去顾睿和阿翀两个人喝酒的那段小插曲外,其余时间还是很和谐的,除了,现在。
    我向来都是很懒的,在家里的时候,一般有皮或者是需要动刀子的水果,都是顾睿弄得干干净净,而我只是负责吃。主食过后,按照规矩,自然是上水果。我看到紫莹莹的葡萄,早就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顾睿自然知道我贼溜溜的眼珠牢牢地粘在了这几颗圆润的葡萄上,于是擦了擦手,捡了几颗,便拨了放到我的盘子中。
    “子兮,真是好福气啊,连葡萄都有人剥。”云清的声音中似乎带着淡淡的醋意。
    此时我的嘴正塞着一颗葡萄。
    “没办法,我惯的,惯着惯着,我这个懒毛病就被惯成了习惯,一时间也改不掉,还好,无伤大雅,在承受范围内。”顾睿在一边不咸不淡地开口。
    阿翀的脸有些惨白,漪漪的脸色很很不好看,于是我便缩了缩身子,还是不要太嚣张了。
    顾睿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对了,借着这个光大家都来了,我就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下月初五,我和生生结婚,请各位务必赏光。”
    “下月初五?”我歪着脑袋困惑问他,怎么可能,连八竿子都没一撇呢,外公虽然嘴上没有说些什么,但总是顾虑着什么,他家就更不要说了。
    “对。”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帮我捋了捋掉在额前的发。
    “顾睿我们什么时候定的婚期啊?”我悄悄地伏在他的耳边。
    “刚刚。”他回答地风轻云淡。
    我:“……”
    泥煤,连八字都没有合呢。
    一顿饭终于吃好了,我拿起包顾不得旁人的眼色,和小佩咬着耳角。
    “嗯嗯,我们两个刚刚和好不久,想着你和你家男人去了韩国游荡,就没有通知你,毕竟,国际漫游还是很贵的,而且,我怕你恨铁不成钢。”一不小心,三分之二的脚踏在了阶梯边缘上,还好,小佩眼疾手快,挡住了我下滑的身体,只是,我听见脚脆脆地响了一声,估摸是扭到了,钻心地疼,眼泪瞬间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淌了下来,真丢人。
    顾睿赶忙半抱着我,扶我坐下,摸了摸脚踝。
    “唉,疼。”我吸了一口冷气。
    “活该,谁叫你走路不长眼睛。”他伸手脱下了我的鞋子,不住地揉着。
    我抬头看见他们不同的脸色,忽的脸上热了不少。
    “没事了,没事了,过一会就好了。”我连连摆手。
    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不理会我的拒绝。
    “好了,”他嘘了一口气,“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
    他抬头看了眼某个方位,“算了,我还是抱着你走吧,免得你笨手笨脚的,又不知道要伤着哪里了。”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原来是阿翀。
    好心情就像是刚刚喝过的可乐,气泡窸窸窣窣地不住往上冒着。虽然脚踝处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他清凉的声线如同涓涓的溪流,带着微微地冷意抚平略带疼辣的伤。
    顾睿俯过身子,手穿过我的腰际,安全带如同一条水蛇,紧紧地贴在衣料上,Dior的香水味在溶解在微醺的暖气中,吹打在我的脸上。
    “在想什么?”他啄了一下我的唇角。
    “hyme?”
    他笑了笑,“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么。”
    “想的都是这些,为什么是我呢?三千弱水,为什么就只取我这么一瓢?”右手抚上他的侧脸,我的男孩,有着这个世上最为柔和的侧脸。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中指泛着银色的光泽,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然后,带着我的手缓缓往下移,他的心脏在我的手底下跳动,强劲有力。
    “生生,这是我的答案,你知道了吗?”
    因为是心之所向吗?
    我突然全身一使力,一把抓过顾睿,按到椅背上,他的眸子如星光璀璨,散发着夺人的光华,他挑了挑俊挺的眉,似乎在等着我接下来的动作。
    月色撩人,我默默的在心底对自己下咒语。
    红唇贴在他的唇上时,我似乎听见了他咽口水的声音。伸出舌尖,慢慢濡湿他略微起皮的唇线,然后探试行地撬开他牙齿,滑入另一片滑湿之中。伸出一只手,抱着他的腰际,头发垂下来,散了一肩。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那一年,被外公罚抄的诗句蓦地飞旋入脑海,毫无防备。
    他把我的头按在胸前,心跳忽快忽慢的,侧腰被一个异物顶着,我忽的红了脸,忙着想挣扎脱身。
    “生生,你该不会是想车ZHEN吧。”他的嘴角微斜,邪佞之气呼之欲出。
    “顾睿尔,你能不能想一些正经的事。”
    “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想一些正经的事,那只能说明他不是一个正常人,生生,中国上下五千年,能够坐怀不乱的,也只出了柳下惠一人。”
    我的脸颊微微发烫,不知如何回答,任由他静静地抱着我。
    24:00,手表上的男孩子终于将心爱的女子拥入怀中,印上深深地一吻。
    我一直很倾心梵克雅宝的那款限量版的手表,lepontdesamoureux,情人桥,那真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手表,他代表分钟,她代表小时,经过一天漫长的行走,男孩手握玫瑰在23时55分的时候,女孩轻轻一跃来到男孩怀中,深情拥吻。一天一次的吻,
    历经所有的故事,跋涉千里只为与你在桥上一吻定情
    “那个限量版的就算把我卖了也买不起,生生,你就戴这只将就将就吧。”那天顾睿把白色的腕带系在我手上的时候,我一阵惊讶,表盘上没有VanCleef&Arpels的字样,仅仅只是一座桥和两个相爱的人,表带上倒是刻了些字样,G与G当表带扣起来时,正好那两个字母重叠在一起,就组成了一个圆,完美而又无缺。生的G与顾的G仿佛天生就应该在一起,首尾呼应。
    “没办法,我惯的。”坐在车里,我脸上满溢着笑容,“顾睿尔,我发现你说这话的时候超级帅。”
    “没办法,天生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羞涩地接受地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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