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华裳半世凉

第14章


显然那些奴才还是懂得谁是下人谁是主子,见着释馡颜从马车上下来,皆跪高呼:“恭迎王爷。”
  释馡颜扫过人群,心中更是生气,拂了衣袖,大步进入了府邸;苏满樉瘪了瘪嘴,压下心中的不安跟了上去,顺便唤了月奴和星奴。
  进了书房,释馡颜瞧见苏满樉跟月奴、星奴站在一起,本想叫他出去,但在看见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时,心就软了下去,招了招手,示意苏满樉坐在自己身边。
  “这事可查清楚了?”这声音似全模样了刚刚的怒气,声线平稳、一派平静。
  “传言安宁王身患奇毒,不久于人世便要屠了平阳城。”星奴小心翼翼的说完,咽了咽口水,目光低低的投向苏满樉。
  “陪葬。”月奴低着头,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星奴。
  “继续说。”
  “市井之中传,安宁王妃乃妖妃,少年白头、容颜不老,实乃是亡国之貌,安宁王勾结妖物,欲要天下血就成河。”
  “大胆。”释馡颜站起身,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书桌上,声音高杨。
  坐在释馡颜身边的苏满樉不由得为安宁王府有关系的人捏了一把汗,这传出谣言的人好生歹毒,这是要置安宁王灭门。苏满樉也是非常了解当今圣上的,这一次若是圣上知晓,他必然是不会放过安宁王。不过,这是发生的很是蹊跷,清渔村虽是偏僻,但人口众多,若是释馡颜下令屠城,那么清渔村也不会被放过;但是清渔村的人还活得好好的。这件事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情况,也就是说有人掌握了安宁王的一举一动,屠杀百姓这件事的策划人并不想要释馡颜提前得到消息。平阳城的并一向是认令牌不认人的,那么兵符是不是也被人盗了。别人并不知道,可苏满樉清楚得很,安宁王与自己出王府,出了释馡颜身边的亲信并没有其他的人知道,对外宣称都道是王爷王妃受了暑热,闭门不见客;看来释馡颜的手下是出了内贼了,苏满樉的目光扫在月奴和星奴的身上,面色变得阴冷、铁青。
  “星奴出去,月奴留下。”释馡颜压下杀人的怒气,挥了挥手。
  星奴弯腰一礼,大步出了书房,听见渐渐消声的脚步声直至没有,才开口:“兵符是被谁盗走的。”
  既然释馡颜做出这样的举动,很显然他已经知道是谁盗走了兵符,只是那心还不死。
  “主子,月奴愿请命绞杀奸细星奴,夺回兵符。”月奴说着便跪了下去,膝盖落在青石的板上发出低沉的声音。
  “你斗不过他,我时日已是不多功力已是大减,依他的功力,我们斗不过他。”释馡颜心中早有计较,可疑惑的是,为什么到了现在星奴还不击杀自己。
        
第二十五章
  “主子,星奴其实是上官家族的嫡子。”跪在地上的月奴低声道。
  苏满樉此时脑子杂七杂八,理不清头绪,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苏满樉不明白,可释馡颜却是明白得很,压下一脸的惊讶,苍白的脸微微泛红,手捧着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大片大片的血,将书桌上的古书染红,红中泛黑,分外妖娆。黑与红的结合,不是完美到妖娆,便是妖娆到完美。
  “月奴,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的跟王妃相处。”这句话怕是用尽了这一生的孤傲与高高在上。
  释馡颜,如此聪明的男子,若不是先辈的过错,怎会这样绝代无双。
  昔日繁华的平阳城,如今却是不复存在。如果不是一场阴谋,他们的缘分就是零;既然这一场阴谋已经开始了,那么始作俑者又是谁?苏满樉清楚地知道以后会是怎样的下场,释馡颜会是怎样的下场。她的手上什么筹码都没有,如何去赌?
  房间里,苏满樉换上华丽的盛装,坐在镜子前拿着眉笔画眉。现在已是晚上,可是释馡颜还没有回房,想来是没有是没有什么对策了。
  “吱”。轻微的声响,房内踏进来穿着黑衣的星奴。
  “王妃,皇上有请。”
  拿着眉笔的手停滞下来,手轻轻一划,柳眉多了瑕疵。
  他,来平阳城了。
  恍若没有听见星奴的声音,很快苏满樉就仔细的继续手中的动作。眉儿弯弯。
  约是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沾了朱砂的笔在额上的桃花上落下最后一笔。镜子女子,眉间的桃花妖媚清新却不风尘。
  “我这般,皇上可是会喜欢?”苏满樉转过身来,笑意吟吟。
  这女子生得极美,是个男子怎会不动心。可惜有的时候有些东西自己想要,但是不能染指。这一夜的装扮不是为了那个一起长大的皇上,而是为了那个孤傲冷清的王爷,可惜错过。
  平阳城荒芜,出了安宁王府一路像马车外看去,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马车在城内转了几个弯,终是停在了一个小院门前。
  “樉儿。”随着温柔的呼喊,轿帘被掀开。
  九五之尊的皇上,穿着一身锦衣,笑容明媚。轿子里的苏满樉冷漠的望着轿前的男子,唇角上扬,带着嘲讽和厌恶感。
  这种关系真是让人恶心,苏满樉跟着释绯澜来到宅子里的大厅中。
  “樉儿。”释绯澜拉着苏满樉的手,极是温柔。
  “臣妇见过皇上。”弯身一礼,手用力的挣开释绯澜的手。
  一句话,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释绯澜面容紫青,自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连自己最爱的人,都要抛弃他。世界上有一类人就是,失去的东西要得到自己的眼睛看到才会相信,既然相信心中也有了想法。
  “何时你和我变得如此生疏?”高坐上的男子轻叹,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
  “求皇上放安宁王府一条生路。”低声下气的哀求,这是释绯澜第一次听见的声音,好像有恃无恐的东西就真的快要失去了,对吗?
  “樉儿今天很美。”释绯澜行至苏满樉跟前蹲下身来,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抬起她的下颚:“可是爱上释馡颜了?”
  那双眼中装的不是平时在后宫中的无辜委屈、惺惺作态,而是倔强、盈盈一汪春水,想来是真的爱上了。
  “呵呵,你们这些女人说得比唱的还要好听。”释绯澜甩开苏满樉站起身来:“什么都可以为我做,什么都可以给我。”
  “求你放过安宁王府。”
  “放过他,放了他,你就可以和他一起过卑微的生活,你知道你们有多恶心吗?”释绯澜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什么帝王的威严都消失殆尽。
  卑微的生活、恶心的人,有吗?
  “啪。”清脆的声音在大厅中扩散开来,释绯澜停滞在原地,嘴角有血流出来。
  苏满樉打了他一巴掌,从在宫中到现在十多年来第一次这样的忤逆释绯澜、第一次伤害释绯澜、第一次有勇气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结束了吧,如果是这样的现实,那就早一点结束好了。
  “释绯澜没有人比你更加的,恶心。”那个女子昂着头,一脸的不屑和嘲讽:“你有资格说释馡颜吗?少装清高了。”
  那种曾经努力想要缝补的伤口,还没有结疤就又被狠狠地撕扯着;想要努力的欺骗着自己,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伤害自己的人还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
  “苏满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释绯澜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曾经在自己面前百依百顺的苏满樉。
  “孩子的死和你们有关吧。”苏满樉冷笑起来:“你和上官皇后。”
  “不。”
  “不要狡辩。”苏满樉的手中出现了三支长长的银针:“你们是想要我的命吧,未央湖边的小径就是在我摔倒哪里有着湿软的泥土,你们就是在泥土上插上了银针命领我和若颜的奴隶,绊倒我,结果没曾想摔偏了害死了我的孩子,呵呵,释绯澜你知道你有多恶心吗?”
  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人,连孩子都杀。
  释绯澜呆呆的愣在原地,双眼中是狂乱的恐慌。这个女子即使自己再爱也是留不得的,留下总会是一个祸害。
  “我太了解你了,释绯澜我会让你和上官木清付出代价。”女子踮起脚尖将头放在释绯澜的肩头,轻言细语,而后大笑着离开。
  太了解你了,知道你对自己所爱的东西,在对自己有了一定的威胁之后,你就会毁掉它;太了解你了,知道你对自己所爱的东西,在对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也会毁掉它,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就生了疑心。
  这样一个男子,为何不恶心?
        
第二十六章
  平阳城从往昔的繁华之都变成了人间炼狱,军中官兵见民则杀。天子对外宣称:“安宁王结党营私,在朝中挟天子令诸侯,实在是奈何不了安宁王。”虽是这样说,但实情却是安宁王被软禁在了王府中,每天都被两千精兵包围着,可笑的是,那些精兵是曾经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平阳城如今安静得过分,位于平阳城和邻国交界之处的‘辰紫山庄’欣欣向荣,几月前从晋阳城回来的繁浸少主闭关炼药,算算日子今日就可大功告成。山庄上下一片欢庆,欢迎少主出关,可是当事人放着山庄上下的人不管,怀里揣着一颗宝贝药丸,心跳得欢快。
  从今天开始,他的妹妹若颜,再也不用自卑的活着了。
  打开房门,外面阳光正好,山庄内百花争艳,繁浸踏出房间,对着门前候着的小厮淡声吩咐道:“去将小姐请来?”
  “小姐?”府中明明只有一个少主,哪里来的什么孬子小姐啊,我的大少爷哟,你这题可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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