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冥君入卿怀

第一百二十七回 幽冥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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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暇峰忘川殿外雪梅林中
    司卿然凤目一沉冷冷看着眼前之人此人乃万魔至尊拥有千般变化万般容颜只怕当日所见并非是他真颜就连眼下之态也未必是真
    冷风拂面迷离之香沁入鼻间即便是灵力高深如他也需屏气凝神方能保持身形不至被那气息所扰
    司卿然拂袖之际蓦然卷起漫天风雪将整个无暇峰都笼罩在极度冰寒之中
    此刻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当年君父带着他行走于幽冥河畔的情景君父慈祥的目光与温暖的笑永远定格在那一瞬
    此后冰冷的忘川殿中便只剩下他孤身一个还有那尊他闲來无事时细细雕琢的冰雕当日离凤梧初到忘川殿时曾误以为那冰雕所刻之人是他
    其实那并非是他而是他思念了整整两千年的君父
    他少年丧父一夕白发千年的孤苦都拜眼前的红袍男子所赐他积在心中多年的恨意在这一刻都化成了震天的怒火夹杂在这漫天的风雪之中冷冽胜过冰寒的利刃
    “残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司卿然凤目一冷蓦然厉喝一声任由狂风吹乱了他的银发遮掩住他的眉眼透过银白发丝凛冽眸光倏然撇向丈余外的残月泛出浓浓杀意
    “哼司卿然你君父当日倾尽全力尚不能拿我如何你这黄口小儿如今竟想要我的命么”残月冷笑一声火红袖袍轻轻一扬原本似有怯意的宿迁竟如换了个人一般墨黑衣袍被冷风吹得唰唰作响手中的银枪骤然一伸已将残月挡在身后怒目瞪着冥君
    “是孤大意了竟沒想到我幽冥的长使宿迁原是魔君身边的一条狗你既想死孤今日便成全你”司卿然一语方落已然祭出一掌掌风凌厉似钢刀就连整片雪梅林都被他一掌劈成了两半雪白的花瓣在风中飘零一时间暗香流动凝结成冰
    可那宿迁手中银枪高扬带着他的身体飞速旋转好似蛟龙一般竟躲过了冥君这一掌
    司卿然身形微滞心下略感意外自己适才那一掌最少凝力七成可宿迁却能这样轻易躲过倒是自己大意轻敌了
    想來宿迁既能避人耳目潜伏在幽冥数千年自然也能隐去这一身深厚的灵力不为人知
    寒风呼啸空气中的迷离花香越來越浓司卿然脑中忽地闪过离凤梧娇媚惑人的脸孔惹得他莫名心疼只觉此时便是他杀残月的最佳时机
    于是掌心一转刺骨的寒风仿若有了生命一般扑向远处凌空而立的残月
    不想这股凝结了司卿然多半灵力的寒风却未能对残月造成任何伤害不过是将他那火红的袍角吹得鼓起甚至连一块衣料都不曾撕下
    “司卿然听我一句劝莫要白费气力了若想为你君父报仇只凭这一身的寒冰之气可是不成可惜啊可惜勾魂冥君之子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残月妖魅的脸孔上浮现起诡异的笑言语之间极尽刻薄
    司卿然本就盛怒如今又被他言语所激已暗自催动心法宽袖下的手微微张开只等着勾魂刃一现便想凝力再战
    只是这一次勾魂刃却并未如他所想出现在他的掌心不等他细想宿迁的银枪再次迎面刺來冷风之中传來残月妖娆的声音
    “宿迁这小子就交给你了不必留手若想真正掌控幽冥他就必须死在你的银枪之下否则你休想让那些冥顽不灵的幽冥使真正为你所用”
    闻言宿迁微怔旋即缓缓点头握着银枪的手猛然用力枪法凌厉之极一招一式都直逼冥君要害而去
    司卿然眼见残月即将离去心内微急无奈宿迁一把银枪使的出神入化将他缠住脱不得身
    加之他本就有伤在身当日在圣火地狱中与残月缠斗时虽未伤及脏腑却也耗费许多灵力此后又在浮摇花海中受尽赤红树藤笞刑之苦如今面对宿迁凛冽的攻势竟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眼见残月身影愈來愈远司卿然再无心与宿迁纠缠只想速战速决掌风愈加凌厉逼人最后只得心念一动欲召勾魂刃断了宿迁念想
    只是当那柄形似新月的短刃从他紫府内徐徐飞出时他却觉得仿佛少了些什么掌心中的短刃依旧是寒光逼人可不等他施术使出眨眼之际竟化作一抹寒气从他的指缝中滑了出去
    这时再次听见残月的轻笑声传入耳内那笑声中满是蔑视与轻浮“司卿然你以为就凭你这点能耐也能守住司雨寒的勾魂刃哈哈……”
    “残月你给我滚出來你……”司卿然脚下一个趔趄不稳单膝跪倒在地面色瞬间惨白右手紧紧握住那柄沒入他胸口的银枪一声怒吼将握着银枪的宿迁震出了雪梅林外随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蓦然倒地
    他倒下的那一瞬间风雪愈盛片片雪花夹杂着幽冷的梅瓣落在他的衣袍上顷刻间十里梅林都迅速枯萎凋零
    不知过了多久当司卿然再次苏醒时只觉得浑身若撕裂般疼痛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沉的寒意与剧痛眼前是望不到底的黑暗与酷寒耳边尚有阴冷的风吹过风声中夹杂着阴郁低沉的哭喊声
    他到如今才明白为何从火狱出來后总隐约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当时被神凤族灭之事所扰并未去仔细斟酌却原來竟是与他气血想通之物
    他知道他再一次输给了残月
    第一次炎灵泉下的圣火地狱中他输掉了君父传给他的勾魂刃而这一次他输掉了整个幽冥国
    到如今他才终于明白为何天君要降罪于他
    他确实有罪且罪孽深重
    天界君后的确死于他的勾魂刃下虽然当时闯入凌霄宫的人并非是他可勾魂刃与他气血相连竟会为残月所盗自然他当首罪
    是以天君将君后之死降罪于他并非不公
    直到宿迁的银枪刺入他的胸膛时他才真正明白那日离凤梧所说的残月从他这里借走的东西是什么
    他的紫府内早就空空如也他竟会数日不曾察觉
    如此想來他当日承诺凤梧助她报仇雪恨之言竟是妄言
    沒有了勾魂刃他又如何再称冥君如何能镇压住幽冥国内数不清的幽魂如何能将叱咤六界数万年的魔君残月手刃如何实现当初对凤梧许下的诺言
    顷刻间一切都已崩塌
    他用心守护了两千年的幽冥国从此易主他从虚无道中拘回的那一缕孤魂如今成了他心底最柔软的痛
    忽然周身痛楚加剧他正慢慢陷入无边无际的幻境中那里有一抹素白身影在一片雪梅树下拨弄琴弦琴音有如天籁婉转悠扬穿透他逐渐冰凉的心
    他想走的近些想要看清楚那如墨青丝下是怎样的一张面容无奈身似千金重举步维艰他只得远远的望着那似曾相识的身影细细聆听着那久违的琴音
    末了他终是勾起唇角露出了许久不曾有过的笑
    只是俊逸的眉眼中却隐着无法言语的苦涩与痛楚
    ***
    天界九天之上的凌霄宫中人心惶惶气氛沉重
    大将军莫长青调停不成反遭囚禁之事传到天界时天君正巧闭关青云妙境凌霄宫中众仙无人赶去扰了天君清修只得将正在天刑司中布阵施术寻找冥君的神君孟洛请到了凌霄宫中
    虽说天界仙众数百却多是近年來新晋飞身的小仙罢了资历略高一些的也不过仙龄万载却又多数尚未从两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中缓过神來故而听闻冥界出了这样大的乱子不免流露怯意
    毕竟当日若非前任冥君与已故的神凤族长倾力相助这九天宫阙只怕早已毁于那场战火而他们能侥幸活到今日也全倚仗天君圣恩
    如今冥君司卿然行踪不明就连数万年來沉寂安宁的幽冥也自此沦陷亦难怪天界众仙会惊恐不安
    凌霄宫中众仙都将目光投向才从天刑司赶來的神君孟洛身上只盼着这位天界仙阶甚高的神君能给他们定一定神
    孟洛神色清冷言语依旧沉着“诸位莫急莫惊何泽你且领两千金甲军前往幽冥河暗中监视冥界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速速來报”
    被唤作何泽的乃是莫长青的副将此番因莫长青前往幽冥天君便命他暂代金甲军首领一职如今听得神君孟洛调遣连忙领命行事匆匆离开了凌霄宫
    待何泽走后孟洛又与众仙商议预备亲往幽冥谈判迫使宿迁交出莫长青
    只是不等孟洛进入幽冥境内宿迁已然以新任冥君之名诏告六界冥界自此脱离天界管辖幽冥国内自宿迁下数十万幽冥使皆以魔君残月为尊
    至此残月之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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