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脑海滚出去

21 重遇豺狼


B场馆临时搭建的舞台下方已经围了不少人,大部分是父母带着孩子,也有错过COSPLAY联赛和想再看一遍节目的各大高校学生。
    神隐动漫社在后台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他们上场,台下的人也越来越多,而其中一个就是沈清泽。
    沈清泽满心期待着保镖探查清楚杨文博的底细,没想到那蠢货却把人跟丢了,亏得还是特种兵出身。眼见奢侈品展有条不紊地举行,嘱咐了助手有事直接CALL他就在各大场馆里转了起来,本来并未期望能那么巧地碰见那小孩,但事情偏偏就有那么巧。
    随着音乐响起,杨文博轻车熟路地带着武王姬发的行头上台,只往台下看了一眼他就发现了沈清泽。
    沈清泽西装革履,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确实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不少小女生已经往他那个方向偷瞄了好几眼,猜测着他是邪魅狂狷的总裁、冷酷无情的黑老大亦或卖保险的。
    此次杨文博扮演的武王更加地威严,那淡漠的眼神扫过台下的时候,直让小姑娘们心脏狂跳,把分散在西装男身上的注意力完全拉了回来。
    沈清泽插在裤兜里的手微颤了一下,杨文博方才朝他瞟过来的眼神可真够吓人,他只觉得心脏都骤停了几秒。
    “啊啊啊~少爷好威武,我爱死他了,”一扎着蜈蚣辫的女生捅了捅旁边留着波波头的女生,颇有些自豪,“看见了没,我们学校的校草帅吧,甩其他学校两条街。”
    “帅是很帅,”波波头女生虽然也被迷倒了,但明显对高中好友的最后一句话不感冒,信誓旦旦道,“我们学校的校草那也是相当帅的。”
    蜈蚣辫女生眼前一亮,“拉出来让我瞧瞧。”
    波波头女生尴尬地卷了卷头发,“校草是有,但还隐在深山无人知。”
    蜈蚣辫女生轻蔑地撇了撇嘴,“事实证明,真正的校草藏得再深也会被挖出来的,少爷刚来时的军训照片就火得置顶了。”
    沈清泽听着两人的争辩,试探性问道:“请问你们说的是台上的武王姬发吗。”
    “是啊,帅吧帅吧,嘿嘿,当然你也很帅。”
    “你们是一个学校的?”
    “是啊,我们都是S大的。”
    “他看着那么小,没想到已经上了大学了。”
    “还有更小年龄上大学的呢,”蜈蚣辫女生欲哭无泪,如果不是怕别人骂她耍流氓老牛吃嫩草,她早就展开了追求攻势。
    此时,杨文博浑然不知已经有人三言两语把他给卖了,他正在后台换装准备下一场的《黑执事》。
    《黑执事》上演,沈清泽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女生要称他为少爷。比起武王姬发那个略显平淡的角色,眼前的夏尔凡多姆海威无疑更加生动,使唤管家的时候尊贵傲慢,面对仆人的时候无奈抚额,遇见敌人的时候仇恨,女装查案的时候隐忍,复仇之后的解脱迷惘……
    沈清泽在杨文博演最后一场时被表弟的电话叫走了,虽然遗憾不能看完演出,但自己负责的展会更加要紧。至于杨文博,知道了庙宇,还能找不到和尚么?
    元旦演出顺利结束,一群人目送着动漫社员走上校车,才离开去看别的展会。
    其他学校的COS社员不由埋怨自个儿的社长不给力,借不到校车,他们可都是穿着夸张的COS服装坐地铁来的,不知道有多少乘客看大熊猫一样看着他们,更有甚者偷拍他们。
    S大校车上,一行人欢声笑语,随着展颜拿出展方给的酬金,现场给大家分钱,热烈气氛被推到了顶点,于是杨文博又多了三百块。
    “小子,本王要吃黄焖鸡米饭,”东皇泽见杨文博分了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要求,他早就注意到食堂门口的大幅宣传海报,虽然不知道黄焖鸡米饭具体什么味道,但那海报上的照片实在太勾人了。
    “愣子哥……”
    “不许请那傻大个,”没待杨文博说完,东皇泽就严词拒绝了,他才不要和那低贱的草民一处用饭。
    杨文博捏着手里刚得的三百块钱,算了,就当交税了,吃得再多还不是进了自己的肚子。
    回学校,请东皇泽吃了黄焖鸡米饭,揉着肚子回了宿舍,拎着从图书馆借的八本书,到借阅柜台还了,又在图书馆转了半天,借了八本与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其中一本弗洛伊德书里的异装癖、性别识别障碍、同性恋、斯德哥尔摩更是让他叹为观止。
    把借好的书送回宿舍,杨文博就骑车赶往了对面的工地,工头额外照顾他,他就更不能偷懒了。
    元旦一过,温度就急剧下降,工地已经看不到光膀子的工人了,杨文博仍旧穿着那两套单薄的外衣,愣子几次要给他买衣服都被拒绝了。
    工地地基已经打了一半,初步看出了日后建筑的格局。
    杨文博正和愣子扬沙子,灵敏地感觉到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顺着那道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望过去,又极快地转回了目光,绝佳的视力已经让他看清楚了恶意注视他的人,正是在君悦□□试图迷|奸自己却被他拧断胳膊的所谓天少——陈天。
    陈天的身边仍旧跟着他的小跟班王彪——道上人称彪哥,还有一个痴肥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工地项目的一个分包商,工头正对着这一行人点头哈腰递烟打火。
    杨文博思索再三,还是没有立马走人,如果他立刻走了,那个天少势必盘问工地的人,若有哪个嘴不牢的说了真相,工头和愣子哥可能都有麻烦。
    “愣子哥,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当不认识我,千万别冲动,”杨文博扔下手里的铁锹,细细叮嘱了一番一个雾水的愣子。
    眼见陈天一行人向自己这边走来,他若无其事般走向远一点的沙堆,蹲下来挑拣沙堆里漂亮别致的小石子和小贝壳。
    陈天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杨文博,漂亮精致的脸蛋,单薄宽大的初中校服,安安静静地蹲在沙堆旁玩耍,显得如此柔弱无害。可就是这一位柔弱无害的可人儿,曾拧断他的胳膊,那骨头断裂的剧痛,那伤口愈合百爪挠心的麻痒,无不让他记忆深刻。
    直到陈天的阴影笼罩在自己的头顶,杨文博才恍若惊觉般抬起头,看到陈天的脸,眼神迷茫地思索了片刻才惊惧地站了起来,想要逃跑。
    彪哥狞笑着挡住了杨文博,“你跑什么啊,我们天少又不是豺狼。”
    可不就是豺狼么,杨文博站在原地,用脚尖刨着沙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天……天少,”工头显然不习惯这极具封建资本主义色彩的称呼,“这孩子哪得罪您了。”
    痴肥的中年男子不悦地看着工头:“你多事什么。”
    “但是经理……”在经理警告的目光中,工头闭上了嘴,只能在心里祈祷杨文博别是惹了不能惹的人。
    “跑啊,怎么不跑了,”陈天吸了一口烟,烟雾尽数喷在了杨文博的面上。
    杨文博不小心吸进一缕烟气,当即咳了数下,烟熏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愣子一直在盯着反常的杨文博,见阿文被欺负了抡着铁锹就要上去拼命,被旁边的老李死命拦了下来,幸好工地嘈杂,东一堆土西一堆石的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反常。
    想到杨文博之前说的话,愣子没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也不再扬沙了,呆滞地站在纱网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杨文博。
    “你要干什么?”杨文博惊惧地看着陈天,一双眼已经被烟熏出了泪珠。
    看着兔子般惊惶的杨文博,陈天的阴郁莫名地散了几分,他一只手搭上了杨文博的肩膀,色|情地揉了两把,暧昧道:“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跟哥说说,来这干什么,工地可是很危险的。”
    “我来捡贝壳和漂亮的石子,”杨文博摊开手掌。
    “捡这些干什么,”陈天再次揉了两把杨文博消瘦的肩膀。
    “我女朋友喜欢。”
    “交女朋友了啊,什么时候带来给哥哥看看。”
    “我要回去了,”杨文博一扭身抖落陈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陈天看着冥顽不灵的杨文博,终于失去了耐性,露出豺狼的獠牙,“想回去,可以啊,先伺候了我再说,我那胳膊可不是白折的。”
    “陈天你胡闹什么,”一声历喝传来,却是沈清泽。
    “表哥,今儿的事你别管,”陈天虽然因为工程项目的事儿有求沈清泽,又哪里是个服管的。
    沈清泽把杨文博护在了背后,沉下脸来,“只要你还叫我一声表哥,我就不能让你犯错。”
    趁着这群豺狼窝里斗,杨文博一溜烟地跑了。彪哥赶紧跟在后面追,又哪里追得上,只有怏怏地回来了。
    愣子方才已经忍不住要出去揍人了,见杨文博跑出了工地长长舒了口气。
    陈天阴郁着脸甩开沈清泽回了活动板房里的办公室,好不容易遇见那小子居然又让他给跑了,凌厉的眼神剜向工头,“他经常来这玩吗?”
    “也……也不常来,”工头顶着巨大的压力回了话。
    “附近有什么中学?”
    “没……没有,附近都是大学。”
    陈天烦躁地用锤了桌子两下,今天多好的机会,都被姓沈的搅黄了。
    “天少,那个小子一会儿在KTV做服务生,一会儿又在工地玩耍,肯定是没上学的,我看他衣服又脏又破,八成是个流浪儿,这一片道上的兄弟还能卖我点面子,不如让他们找找,”彪哥陪着小心道,他刚才没抓住那小子,天少还不知道怎么怨他呢,做个跟班可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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