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风华之代黎篇

第82章


 
点一支烟,看向窗外,“我们分手。” 
“为什么?”女孩清澈的眼中满是无辜。 
“对不起。”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对不爱的人,同样的残忍。不对,她对深爱的人,也残忍。 
代默祥清醒,她突然回国,他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却拒绝去想。他选择独自去旅行,去巴黎,他多想与她重游塞纳,一起回到相识的地方,可从来只有他自己。 
也许那一次不是,有她的笑容陪他,在报纸上。他们盛大的婚礼,向全天下宣告的幸福。他喝清咖啡,一杯接一杯的喝,因为清咖啡是她的最爱,她说香,他看着报纸上她的笑颜,很想问,为什么只有苦。 
华灯初上,他一个人站在那条街,空气中找不到眷恋,想伸手,却抓不住有她的感觉。没喝酒,却醉了,但偏偏又清醒,终于相信,有的人永远不必等。 
那一天,来往匆匆的巴黎人见到了一幅奇怪的场景——衣冠楚楚的东方男子,灯火阑珊下,失声痛哭。没人上去询问,也没人议论什么,因为他看起来,太悲伤。  
  
 知道不必等,一年一年,却还在等。 
那一年,战争在全世界爆发,身处远离战场的美国,他辗转多方得到她的消息,立即决定去看她,知道的人都说他疯了,路途太艰险,再多的钱财也护不了他的命,可他什么顾不得,甚至连遗书都留下。他只想见她,只想在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他见证了一个小生命的诞生,也,见到了自己亲生的儿子。 
血缘真的是很神奇,一眼他就相信那是他的孩子,那种感情难以言喻,想爱他,却很难爱。他给了孩子的母亲一笔钱,那个女子不肯要,他说是给孩子的,女子犹豫了许久,还是收下了,从此再未见,他想对大家都好。 
萧佑城凯旋的那一天,他一个人离开,他在她需要的时候来,也应该在她需要的时候走。她送他,对他说谢谢,他想对她说,其实该说谢谢的人是他,谢谢她,愿意接受他的陪伴,使他的人生,在漫长的等待中,不至于太灰暗。 
再后来,他们举家搬到了爱尔兰,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很爱她,并且不比他少。每年他都会登门拜访一次,看看她,看看她的孩子,男主人的目光越来越警惕,他明白,是因为他一直单身的缘故。而她的眼睛,永远的清透干净,看不见涟漪......像是这一夜的塞纳河。 
“快点走,今晚还要看歌剧。”Marie换下工作服,催促Lois。 
Lois回头去看餐厅,“那个男人还没走。”Marie也回头去看,“你还想约?算了吧,我觉得他不会答应。” 
“真是不明白,既然等不到,为什么还要等?” 
“谁知道呢!走吧,没时间了,今晚的女主角很帅呢。”女孩们讨论起帅气的女演员,叽叽喳喳走远了。 
为什么还要等,这个问题,容庭轩也无法问答。 
明知不必等,却还是等了一辈子。 
很美,也很痛。  
 
 
 番外三 乱世花颜 
在别人的剧本编自已的缘份 
如果爱要我牺牲 
我不怕梦里沉沦或变笨 
床沿青纱半拢,少女半蜷了身子歪在床头,面低垂,后颈露出一片细白,颤抖的双肩越发显得瘦弱,墨画闻得声音急忙赶进屋,“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随后而至的墨书从床前地上捡起一本线书,果然是红楼,书页正翻到“苦绛珠魂归离恨天”,墨书叹气,“这书小姐都读了多少回了,怎么回回都哭呢?您同书上这小姐可不同,夫人表少爷都疼着您呢!夫人可是说了,等过两年您的身子再好些,就把婚事给办了。” 
苏绛忧渐渐止了泪,墨画拧了帕子给她擦脸,瘪了嘴道:“也怨不得小姐伤心,要怪就怪表少爷成天在外头招惹,上个月为个女戏子,闹得满城风云,这才几天啊,听说又看上了个女学生,天天陪着踏青赏月,真是的,把我们小姐......”墨书连使了了几个眼色给墨画,墨画这才不甘心的闭了嘴,那厢苏绛忧的脸色又是不好,墨书赶紧打岔道:“今个天气不错,小姐想不想出门?就当是出去透透气,别总闷在屋里。”苏绛忧自是不肯,墨书哄了许久,墨画也在旁边软言劝着,好容易才说动了。 
汽车在这个年月的北平并不常见,大帅府里有几辆,苏绛忧却是坐不掼,出门依旧坐的马车,也不若一般的富家小姐喜欢逛首饰行衣料铺子,只去城外寺里上上香,苏绛忧年岁虽小,性子做派都颇为守旧。 
出了碧云寺也不过午后时分,因天气晴好,又值金秋,虽处京郊,游人亦是络绎于途,倒如同城里那样热闹,萧家在香山有一处别墅,环境清幽,这个季节的景色是极好的,墨书墨画也是少女心性,想看那满山红叶之美景,极力劝说苏绛忧,于是一行人又去了萧家别墅。 
说是别墅,占地却是极广,一路上行人渐少,待进入警戒森严的别墅区,便再无旁人,胖管家迎出来,满脸堆笑,“今个这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少爷前脚刚到,表小姐您就来了。” 
苏绛忧心头一跳,见墨书墨画在旁边笑得暧昧,红着脸低下了头,莲步轻移走进前院,忽听得女子娇柔的声音,“讨厌,你总是欺负人。”含着浓浓的撒娇。 
苏绛忧猛抬头,只见红枫树下,翩翩公子含笑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穿一件墨绿戎装,衣扣却是解开的,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衣,英气十足贵气十足,手里执一条黑色马鞭,闲闲去拍身边一匹高头骏马,马上一名蓝衣少女,长辫垂至胸前,刘海披至眉尖,正娇嗔着与他抱怨。 
苏绛忧脸色立即由红变白,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她虽听过许多萧佑城的风流韵事,可真正见着,这还是头一回。 
萧佑城也发现了她,微笑着唤,“绛忧。”倒是不见一丝尴尬。马上那女子不妨见了人,脸通红,低了头小声催促,“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萧佑城却不避嫌,人前便抱了少女下马,少女更是害羞,脸蛋儿烧得像红枫,燃起来一样,只低头往萧佑城怀里缩。 
拥了少女走向苏绛忧,萧佑城给二人介绍,“这是杜东萍小姐。”“这是我妹妹。” 
杜东萍红着脸抬头,叫了声萧小姐。苏绛忧咬了唇,别过脸道:“我不姓萧。”声音极小,杜东萍却还是听见了,疑惑去看萧佑城,萧佑城只是微笑,“我表妹,苏绛忧。”杜东萍乖巧的改口,叫苏小姐好。 
邀苏绛忧一起骑马,苏绛忧不愿意,推说还要去碧云寺,萧佑城也未留,将她送至门外,帮她紧了紧大衣,细心叮嘱:“山里湿气重,对你的身子不好,上完香便早些回去,也免得母亲担心。”苏绛忧点头,由墨书搀扶着上了车,心中难抑的闷苦酸涩,他对她也总是好的,哥哥对妹妹的好。 
车窗帘子是挑开的,窗外他在向她挥手,身边少女不知为何,扯了他的衣角小声撒娇,“佑城......”萧佑城突然剑眉一拢,斜看一眼杜东萍,眼里半丝温度也无,哪还有前一刻的柔情蜜意?杜东萍僵了脸色,维维诺诺的改口,“少......少帅。” 
马车恰在此时驶了出去,苏绛忧看向窗外,漫山的黄栌红枫,瑟瑟秋风下是这样的美,凋零前欲火涅盘的美丽。 
满目火红中突然闪现一道白,光一样刺入她的眼,苏绛忧定睛去看,原来是一位骑马的少女,一袭雪白衣裤,皮肤也是雪白,只手中一条马鞭是鲜红的,少女正颦了眉问警卫,“为什么前面不能走了?” 
“对不起小姐,前面是私人领地。” 
少女微瞪了眼,乌亮的眼珠发光,回头却扮个鬼脸,对几步外一名骑马男子道:“小引哥哥,这条路不通。”说完即扯了缰绳,马鞭帅气一扬,“驾!”风一样飞了出去,风一样的女子。 
苏绛忧愣愣看着女子远去的身影,彩霞般漫山红叶下,独自的肆意洒脱,是她渴望,却永远不可及的。  
 
 北平比想象中还要冷,不同于南方的湿寒,干冷干冷的,倒让人觉出几分爽快,沈纤从片场里出来,沿着马路慢慢往旅馆走,一路上在心中盘算着,等明年这部片子上了映,若是能大卖,就能攒够钱在上海买套不错的公寓,把父母哥哥都从乡下接过来。 
“沈小姐,沈小姐?”她愣了一愣才发现有人在叫她,习惯性先堆起笑容,待看清那人,笑意倒是真发自内心,“孙先生?” 
孙辅道:“能请沈小姐上车么?有点事想同沈小姐商量。” 
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上车听孙辅开口:“我就直说了沈小姐,今晚在萧家有场新年舞会,少帅想邀你做女伴。” 
沈纤也算经历过大场面,听了这话却还是心头直跳,又是惊喜又是不置信,几天前来北平的火车上,萧佑城明明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无意识摩挲颈上的珠链,“这是少帅的意思?” 
“当然。”汽车在旅馆门口停下,孙辅拿出张支票递过去,“请沈小姐准备准备,晚上我会来接你。” 
沈纤也不作态,收了支票嫣然笑道:“有劳孙先生。” 
沈纤向来是跳舞场上的常客,认识的达官显赫也不算少,可出席今晚这样的场合却是第一次,而她又拿不准萧佑城的用意,在服饰着妆的选择上斟酌又斟酌,足足折腾了一个下午,直到孙辅的车子到了楼下时才收拾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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