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含霜从梦中惊醒了。
雨停了,风也止了,一团黑暗包裹着一片寂静。含霜摸索着下了床,慢慢地走到窗前,拉开了厚厚的窗帘。残月如钩,斜斜地挂在天边。淡淡的月光漏进窗子,点缀着满屋子的冷清与空旷。她用手拂了拂头发,满头都是冷汗,四肢软软的,只觉得心跳急促,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从来没有做过噩梦,从来不知道噩梦的滋味是这样可怕。平日倚在江岸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上,她睡得香甜而安然,即使天塌下来,江岸的臂膀也能把它撑起。可奇怪的是,江岸去世后的两个月里,她也没有做噩梦,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她曾经以为消沉的人是无梦可做的,现在她明白了,消沉的人也有梦。梦是潜意识的一种表现方式,弗洛伊德说的。大概那些在白天麻木了太久的神经细胞,并不甘心就这样走向死亡,而用梦这种方式,在她的潜意识中挣扎着复活吧。
含霜用额头抵住了窗户,冰冷的玻璃让她的头脑感到一阵难得的清凉。她开始回忆起那个噩梦。其实,她不用刻意去想,梦中的情景,已经在她头脑中打下了太深的烙印。
她梦见了已经死去两个月的江岸。两个月来,他第一次出现在含霜的梦境中。他捧着满满120枝康乃馨,微笑着向含霜走来。他依然英俊,依然挺拔,依然刚毅,依然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魅力。他把康乃馨递给了含霜,目光还是那样温柔,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含霜羞涩地接过了花,眼底漾起一片幸福与陶醉。
突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不,准确地说,是“飘”了过来。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紫色的衣服,手中握着一株开花的熏衣草。“江岸,”她说,声音是低柔而略带着磁性的,“你忘了你的熏衣草了。”
江岸迅速转过身来。“我没有忘记,从来没有。”他说,声音深沉而坚定,眼睛里燃烧着一团如火的激情,“我这就跟你去,去寻找属于我们的熏衣草。”
那个女人笑了,是一种甜蜜而得意的笑。她挽住江岸的胳膊,和他并肩向远处飘去。
“江岸!你回来!”含霜惊恐地喊了起来,“你不能走!你说过,你的生命是属于我的。你说过的,说过!”
江岸回过头来。他的脸突然变得那样朦胧、模糊而陌生。“是的,我的生命属于你,”他漠然地说,“那么,我就把它还给你好了。”
话音刚落,含霜手中那120枝红色的康乃馨突然飞到了天空,散成满天花雨,一片片血红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又化成一滴滴殷红的血,在她眼前扩大、扩大,遮掩住了江岸和那个女子。然后,她听到了刹车的声音,听到了江岸的惨叫,也听到自己凄厉而尖锐地狂呼:“不——”
她在这声狂叫中醒了过来。
现在,含霜回忆起这个梦境的时候,仍然会感受到梦中那份恐惧和痛楚。她的意识还是一片模糊,醒觉的只是被刺痛的情感,像杂乱蔓生的藤葛,彼此纠缠又彼此压榨。为什么要做这个梦?江岸、康乃馨、熏衣草……梦中的一切,究竟象征着什么?还有那个女人,紫衣飘飘,那样高贵,那样飘逸,那样脱俗……含霜突然想起来,自己居然没有一件紫色的衣服。她的服装都是江岸一手选购的。江岸的审美能力比学舞蹈的她还强,他用各种色彩打扮含霜,把含霜打扮得清新靓丽,但惟独不去用紫色打扮她。他说:“紫色代表高贵,也代表痛苦,我不愿意让痛苦包装着你。”当时,含霜很容易接受了这个充满爱意的理由。而现在,她突然觉得这种理由只是一个美丽的借口,也许在江岸心中,紫色并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另一个女人,一个如熏衣草般清雅而飘逸的女人……
含霜突然觉得头有些痛,那些沉睡的意识,现在正一点点地清醒过来。江岸和那个女人,真的只是偶然相逢吗?她又想起了佟松磊的话:“没有人会去故意制造一场车祸,更没有人情愿在一场可以避免的车祸中丧失性命,或者让别人为救自己而丧失性命,从而终生负担着内疚和懊悔。”这句话似乎没有漏洞。也许,是自己太多心,太敏感了吧。可是……含霜突然打了个寒战,一个思想迅速的闪过她的脑海,并在她心中成形。她觉得心脏沉进了地底下,手指突然变得冰冷了——在汽车飞驰而过的瞬间,在车祸注定不能避免的刹那,究竟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男人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做出这样近乎本能的反应?这似乎不是用“高尚”这个词就能解释得了的。含霜可以肯定,如果那一刻自己站在马路上,江岸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可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又怎么能给江岸舍弃生命的力量和本能呢?真的“陌生”吗?真的彼此毫无瓜葛吗?哦,不能!绝对不能!
含霜的手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冷气从手指里一直传到心脏,彷佛整个的人都浸在冷水里一般。她抽了口冷气,闭上眼睛,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搅着,都在剧烈地抽痛着,一直抽痛到她的四肢。她终于看清了一点点的真实,谁也无法驳斥的真实。可是,这真实让她那样恐惧而难以接受。她可以接受江岸的死,却不能忍受江岸的背叛和不忠!江岸,青梅竹马的江岸,一直保护她、照顾她、宠爱她的江岸,她一直那么信任那么依赖的江岸,居然会背叛她!那么,她又如何去相信这个世界,和世界上任何美好的情感呢?含霜摇头,拼命地摇头。极度的愤怒和混乱已经让身体已经由冰冷转为浑身燥热,于是,她猛的推开了落地窗。
秋夜的寒风扑面而来。迎着满屋子的风,她似乎凉爽了不少,她那绷紧著的肌肉逐渐放松了,头脑也渐渐清醒了。这短短的几分钟,她的情感,已经由狂怒转为痛苦,由痛苦又转为不安,由不安再转为疲倦和虚弱。终于,她强迫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了。现实真的这么可怕和残忍吗?她问自己,也在心中不甘心地寻找着答案。于是,她又想起了佟松磊的话:“我知道江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过得更好,还知道终其一生,江岸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江岸对你的感情是实实在在的,是一点一滴做出来的。他是世界上最有良心最有责任感的男人。如果你连江岸都不信任,那么天下就没有哪个男人值得你信任了!”是啊,十年的呵护、照顾和宠爱,难道都是虚假的吗?她每时每刻都感受到的幸福、快乐和温馨,难道也是虚假的吗?佟松磊是最了解江岸的,他和江岸没有秘密,他的话,应该值得信任。自己信任了江岸一辈子,难道仅仅因为临终前那个紫衣女郎的出现,就把这一切全盘否定吗?这一切,又怎能轻易否定和抹杀?可是……含霜又想起了那紫衣女郎,想起了江岸临终时的那一幕,如果她有了一个真实的十年,这最后的瞬间,又该如何解释?她脑子里是一片零乱。翻搅不清的情绪,像乱丝一般纠缠着。她手中捧着一堆真实的碎片,但是,她却无法把它拼凑着一个完整的故事。
含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要想了。思想是个敌人,她总能让你反复触摸心中的伤口也许从开天辟地以来,人类就是一笔谁也算不清的糊涂帐。她慢慢地关上了窗户,意识又陷入到一片朦胧之中,脑子里糊涂得厉害,也空洞得厉害。可是,就在这一片朦胧、糊涂和空洞交织的混沌中,一个数字无端地跳入到她的脑海里。“0804.”她下意识地念了出来。0804?谁告诉她的?是佟松磊。“含霜,你可以试试‘0804’。”他临走时这样说过。“0804”是什么?是开启真实的钥匙吗?佟松磊怎么会知道它?不,他只是让自己“试试”。0804?0804?含霜反复地想着。然后,她机械地披了件衣服,机械地迈开了脚步,机械地走出了卧室,走进江岸的书房。
书房很大,可以抵得上一个小型图书馆。含霜很少光顾这里,她对读书本来就没有多少兴趣,因此这里就成了江岸一个人的世界。江岸每天都要在这里呆上一两个小时,或者读书,或者写些什么。如果此时谁来打扰他,他会非常恼火,而平时,他几乎从不发火。他的文笔很好,而且酷爱写作。他常说,如果不是开了出版社,他也许会成为一个作家。含霜从没看过他的作品,一次,她曾经开玩笑地让江岸把自己的“大作”出版成书,江岸却笑着说:“出版商如果出版自己的作品,对别人来说是一个笑话,对自己来说就是一种悲哀了。”这又是一句难以理解的话。按江岸的逻辑,出版商可以出版别人的书,自己的书倒永远没有出版发行的权利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去写呢?
含霜扭亮了书房的灯。这里还是老样子,地板、书架和写字台上都没有什么灰尘,可见淡月没有因为江岸的离去而偷懒。书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诗经》,似乎刚刚被江岸翻阅过。含霜心中一酸,竟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她有太久太久不知道流泪的滋味了。一股潮湿而重浊的冷气向她铺面而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书房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巨大的,黄铜的壁炉,在靠近书桌的位置上。这是家里唯一一间没有安空调的屋子。含霜叹了口气,江岸总有一些怪癖,是她永远无法理解的。壁炉里还有残余的灰烬,但没有一丝火星。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睡衣,绕过了一排又一排高高的书架。终于,她看到了那个保险柜。它立在书房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两扇紧闭的铁门挡住了里面的一切。
含霜走近保险柜,慢慢地伸出了手。“0804,”她喃喃地念着,“0804,0804……”可是,当她的手触到冰冷的铁门时,却猛的缩了回去。一种紧张和恐惧的感觉让她的背脊都在冒着冷气。天!铁门后面隐藏的,究竟是怎样一份真实啊!破碎的真实已经让她痛苦,完整的真实是不是让她更无法接受呢?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她一直弱小,一直要受人保护,因此,她才用麻木与消沉逃避着现实。如今,她是否有足够的勇气,独自面对和承担着一份也许是最残酷的真实呢?她突然彷徨了,畏缩了,想逃避了。可是,难道就这样放弃即将到手的真实吗?就这样让自己糊涂地过一辈子吗?含霜犹豫着,两种想法在她内心交战了好几个回合。最终,她还是决定去试一试。“这个密码不一定正确,”她想,“而且保险柜里,也许并没有装着自己想要的真实呢!”
含霜鼓足勇气,终于再次伸出了手,握住了密码锁。“0804.”她颤抖地转动着号码。不知怎的,她竟迫切地希望这个密码是错误的,这样,她就可以拥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继续躲避,继续消沉。可是,随着“咔”的一声,密码锁松动了,两扇紧闭的铁门,居然被顺利地打开了。
含霜突然后退了几步,似乎在躲避着一个深深的陷阱。天!这个密码居然是对的!0804,它究竟代表着什么?佟松磊怎么会知道它?他一定知道一些秘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这秘密,是否就隐藏在这两扇铁门后面呢?巨大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对现实的恐惧,含霜颤抖着打开了门。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诺大个保险柜里,竟装着几样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一个很大的,但已经发旧的旅行包,里面装着全套的旅行用品——水壶、指南针、晴雨两用的风衣、一把较大的折刀、地图、三角架、药箱……背上这些东西不仅能旅游,就是登山探险也够了。还有一件蓝格子休闲衬衫,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双已经开口的旅游鞋,服装和鞋子已经过时了,一看就是八十年代末期的产品。不知怎的,含霜觉得这些东西有些眼熟,细一想,哦,是江岸上大学时常穿的衣服。为什么要保留这些东西?而且还要像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收藏进保险柜里?难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含霜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她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毕竟,这些东西和那个女人不可能有什么关系。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准备把门关上。可是,突然,她发现在保险柜的角落里,似乎还隐藏着什么东西。她伸手去摸,于是,她摸到了一些厚厚的本子。由于光线照射的角度问题,它被遮掩在暗处,一时没有让含霜发现。含霜把这些本子拿了出来,放到地板上。她看清楚了,这是五本厚厚的,精装的日记本。
日记?含霜刚刚平静的心又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上面记了些什么?什么时候记的?她突然觉得头昏目眩,额上顿时冷汗涔涔。难道,这是就“真相”吗?就是“事实”吗?日记本的封皮上都有编号,从1到5.含霜拿起第一本日记。刚一打开,一张照片飘落下来。照片有些发旧,看来是很久以前的。含霜拾起来送到眼前。立刻,一阵晕眩袭击了她,使她的心脏猛的痉挛成了一团。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淡紫色的连衣裙,淡紫色的发带,那眉梢,那眼角,那鼻梁,那下巴,那嘴唇,还有那份古典,那份飘逸,那份脱俗,那份灵性,那份含霜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没错,正是那个女人,那个被江岸救了性命的紫衣女郎!尽管照片上多了几分青春,而少了几分成熟,但含霜还是能认出来,一眼就能认出来!
含霜的心,顿时间往下掉,沉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深井里去了。一种冰冷的寒流慢慢爬上了含霜的脊椎骨,并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冷气在她心头奔窜,她的四肢全冰冷了,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都快凝固了。有好一刻,她连思想的能力都消失了。一切都无须怀疑了,江岸,她的丈夫,她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居然真的和这个女子认识!很久以前就认识!江岸竟把这张照片保存到现在,他们,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含霜心中突然涌起强烈的酸楚,酸楚中又混杂了无限的惨痛。可是在酸楚与惨痛交织的复杂情绪中,她还有那么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希冀,希望这件事是假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把照片翻了过来。于是,在照片的背面,她看到了这样一首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照片从含霜的手中脱落下来,她的血液已经完全凝固了。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诗是江岸亲笔提写的,那上面的笔迹含霜再熟悉不过了。那个“在水一方”的伊人,自然是那个美丽的紫衣女郎!而那个苦苦追求的男子,就是和自己生活了十年的丈夫!那含霜的心更惨痛了,痛楚拉动了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每一缕纤维,而在这份惨痛中,还混杂了更多被欺骗的愤怒。她知道,江岸爱的不是她,而是那个女人!那样充满激情的凝视,他从来没有给过含霜,从来没有!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娶含霜?“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难道,他是因为无法追求到那个女人,才不得已拿自己填空子?天!含霜开始看清了自己既可悲又可怜的地位。守着一个名义上的“江太太”的头衔,占有了江岸一个空空的躯壳,如此而已。她的手颤抖,她的头发昏,她的眼睛前面全是金星在迸现。“这一切全是虚伪!彻头彻尾的虚伪!”一个幽冷而凄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哦,这是乌梅的声音,是乌梅对她说的话,在江岸去世那一天说的话!此时,含霜终于理解了乌梅面对离婚的父母时的心境了!多么虚伪的十年!多么虚伪的幸福!她觉得自己已经发狂而崩溃了。江岸,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玩弄我?怎么可以?
“江岸真的是个骗子吗?”在极端的愤怒和痛苦中,突然有一个很小的声音钻进了含霜的耳郭里。含霜惊恐地向四周望着。哦,没有人,是自己的心,是心中那尚未被愤怒和惨痛埋没的理智在说话。难道,它在提醒着什么吗?含霜渐渐地冷静下来。于是,那些被关照,被呵护,被宠爱的岁月,又一点一滴地回到她的心中。如果这一切都是虚伪的,怎么能虚伪得那样“真实”?“江岸苦苦奋斗了一生,就是为了让你幸福快乐。”佟松磊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是啊,如果江岸真的在“玩弄”她,这种“玩弄”实在是太用心,太认真,太辛苦了。“我的生命属于你。”江岸说的。难道,玩弄别人的人,会甘愿把自己的一生,交给被他玩弄的对象吗?那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给她一份完整的答案呢?
含霜想着,想着,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厚厚的五本日记上。哦,这就就答案,就是那份完整的真实!她再次捧起了第一本日记。她的手依然颤抖,颤抖得几乎不能打开本子。但是,现实已经不容许她逃避了。江岸和那个女子,究竟上演了一出什么戏剧?自己在剧中,究竟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必须弄清楚这一切。她已经糊涂了十年,她不要再继续糊涂下去。她要这份真实,即使再残酷,她也要去面对,去承受。
日记本被打开了。含霜发现,准确地说,它并不是一本真正意义上的日记,或许称它为“随笔”更恰当一些。那上面的文字的确是江岸写的,都是一段一段的,似乎是随着思绪的游走信笔而就。本子上没有日期,也没有年代,但从字迹的颜色深浅和纸张的新旧中可以判断,这不是一天写成的,甚至也不是一年写成的,而是至少跨越了四五年。含霜一页一页地翻阅着,于是,一个近乎完整的真实,慢慢地在她眼前铺展,铺展……
小说推荐
- 属于你的还给你
- 一个写错了的号码,让属于自己的缘分落在了别人手里 作者:箫笙所写的《属于你的还给你》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发布
- 都市言情箫笙连载中
- 最新章:69 煎熬
- 非你莫属:钟情于你
- 【第三届网络原创文学现实主义题材征文大赛】参赛作品“小姐,您贵姓”他失踪了三年多,一见面竟然跟她玩儿失忆,哼!姑奶奶我可是老中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病得顽固,不仅失忆,还厌食、神经衰弱…追夫之路是漫漫长路,追夫之难难于上青天,遥望那张帅得掉渣渣儿的俊脸,她捶胸顿足,为何以前面对如此美
- 都市言情皋安完本
- 最新章:后记
- 专属时光专属的你
- 有多少人曾为情所伤,为心所动?此刻我们一起走进李峰和小小七的故事里,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谈一场白头偕老的恋爱吧 作者:寻箫梦所写的《专属时光专属的你》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发布
- 都市言情寻箫梦连载中
- 最新章:第38章 意料之外
- 属于你我的星星
- TXT小说《属于你我的星星》内容简介全集TXT小说《属于你我的星星》由[何以歆]所著,类型:都市言情小说,小说文案如下:同样的灵魂、不同的样貌和性格,爱是否还会一如既往?对洛基而言,最重要的是他生命中那颗最闪亮的星星已经回来了,重新在天际绽放着耀眼的光芒。他发誓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我把文案改掉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72章
- 林宛你属于我
- 她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真爱。她遇见了他,他从见她的第一眼起,就在心里默念“你属于我”这是一句情话吗 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从恋爱到婚姻的过程,浪漫又温馨,也夹杂着郁闷与棘手,但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或许能给年轻的谈恋爱的你一些启发 作者:余香余香所写的《林宛你属于我》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
- 都市言情余香余香连载中
- 最新章:28.心理诊所
- 荣耀属于你我
- 大四学生顾筱筱,看起来是一个平凡无比的大学生。被好友强行拖进了战队凑数,结果一路打进电竞圈,才发现原来她居然是神隐已久的远古大神 有人甚至因为她,成为了电竞大神。某大神:筱筱,我喜欢你顾筱筱(咬牙切齿:我…不…喜欢…你…大神一笑,决定踏上漫漫追妻路 作者:殳卿卿所写的《荣耀属于你我》无弹窗免费全文阅
- 都市言情殳卿卿连载中
- 最新章:三,夏休期(2)
- 永远属于你
- N年以前,我的处女作~那时的激情和热情已经无法再复制了,虽然文笔稚嫩,故事情节俗套,但是还是我心爱的青春年华 作者:萧萧小雪所写的《永远属于你》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发布
- 穿越架空萧萧小雪完本
- 最新章:27 第二十八章
- 愿世间温暖都属于你
- 内容简介:上一世,她遭受背叛,失去孩子,无辜惨死,死不瞑目;重生一世,换个身份,她要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应有代价她不信任婚姻,不再相信任何人,只一心复仇,可那个人,用他的爱,一点点温暖了她冰封的心,抚平了她所有的伤痛,给了她一个充满幸福的家 与你相遇,为我之幸;允你三生,非你不可!愿世间温暖都属于你,
- 玄幻小说月唯婷雅连载中
- 最新章:再见赵俊辉
- 只属于我的星光
-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不是在为别人而闪烁,而是为了寻找它的人。既然光芒再弱,也会持之以恒,因为它只为她发光发彩 不管你在哪里,当你抬头仰望天空,它会出现在你的视线中。即使是白天或者雨夜,你看不到它,它却默默的守护着你 当你孤独的时候,记得那道只属于你的星光 作者:梦醒了啊所写的《只属于我的星光》无弹窗
- 都市言情梦醒了啊完本
- 最新章:第一百三十三章 成为你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