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涂抹,转眼间写满了又一个本子。我记下的都是自己最隐秘的声音。我把只有自己和你才能够识别和捕捉的声音尽收其中。我在这里遥望着,倾诉着,而你在倾听。你的倾听不是用耳郭,而是用心宇。你的那一片浩瀚的空间容纳了它,装下了它,它就属于你了。这世上,除了你,没有人能看见它的步履,没有人能懂得它的含义。
一颗心听到另一颗心的回应就足够了。对于我来说,“共鸣”曾经是太奢侈的东西。我的心太特殊了,它被太多苦的、辣的、酸的液体长时间地浸泡着,饱受了太多的折磨、摧残和伤害,它的跳动虽然强健,却已经不符合某种大家都习惯的规律。于是,它开始不被理解,而我,开始习惯了孤独。曾经悲观地以为自己就这样一直孤独下去,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你……
葭,还记得那个黄昏吗?那个夏日的,美丽而带着点伤感的黄昏?
晚霞火一般燃烧着,遮掩了半个天空。四周的空气似乎特别清澈,像过滤了一样。远处,传来懒懒的萨克斯管的声音,优美而苍凉,深深地渗进凄艳的夕阳中。我站在一棵梧桐树下,被一种无法排遣的孤独与苦闷包围着。而与孤独苦闷一起滋生的,还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来自心灵深处的疲惫。我就这样在树下站了很久,直到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吹起了我额前的发,我才抬起了眼睛。
于是,葭,我看到了你,那个披一身夕阳的余晖,一步步向我走来的女孩。
葭,我至今还记得你那时的样子。你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披着长发,头上系着同样颜色的发带,手里还拿着一条紫色的手帕。你很美,那种美决不仅仅是“漂亮”两个字能够形容的。在闹哄哄的都市中,已经很难看到像你那样古典、清雅、飘逸的女孩了。可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吸引着我的是你的那双眼睛。你的眼睛很大,很黑,也很深邃,一眼看去像暗夜的天空,不知道它有多深,也看不透它包容了多少东西。可是,从那双眸子的最深处,却闪动着一种光辉,一种特殊的,永远不能磨灭的光辉。这光辉是纯净、澄澈而坚定的,是来自神灵而属于性灵的。它唤起了我某种潜在着,却长期受到压抑和冷落的情感,让我身上那种特殊而始终寂寞着的东西得到了某种感应。这种奇妙的感应让我第一次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而且,我发现,你似乎也是刚刚看到了我。我相信,当初肯定有神灵轻轻地推了一下,我们才抬起了眼睛。
我们彼此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似乎都在衡量着什么,然后,你开口了,竟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你不是一个大学生,尽管你有一双年轻得不可思议的眼睛。”
我有些吃惊,吃惊于你那份敏锐的观察和感应能力。“你也不是一个大学生,”我回敬了一句,“尽管你有一张清纯得不可思议的脸。”
一下子,我们都笑了,笑得都有些苦涩。红尘的沧桑和寥落已经像一枚标签,无可避免地贴在我的脸上和你的眼中。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你坦率地问,“听口音,你甚至不属于这个城市。”
“逃避。”我简单地回答,眼前又掠过了那个被我抛弃的城市,那种疲惫又回来了。
你看着我,眼底是一抹研判的,深思的神色:“你不应该是一个逃兵,你的逃避,也许是为了更好地面对吧。”
葭,没有一个字能够形容我那时的惊愕与震动。已经习惯不被理解的我,面对着平生第一次的“一语道破”,竟有些狼狈和不知所措。“你怎么知道?”我问,完全是一种条件反射。
你笑了,笑容如催化冰雪的第一缕春风:“你有一张极有个性的脸。这张脸并不苍老,但那刚毅的线条和沧桑的棱角肯定是苦难的杰作。而你的眼睛,尽管挂着一种成熟的寥落,却依然澄澈清亮,像饱受风霜却依然挺立的雪域高原上那没有被污染过的湖,深邃而清澈,还时时涌动着一种内在的热情和活力。我想,有着足够勇气和毅力的人,才能在苦难中坚守着纯洁和热情,才能永远有一种向上的动力。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去做逃兵呢?”
我突然咬紧了嘴唇。一种淡淡的,被了解的酸楚,悄悄从心底滋生。从来没有人看出这些,从来没有!“时代变了,一些原则也在变。”我说,尽量克制着内心的某种情绪,“我常常悲哀地发现,自己的阵地在一点点缩小。我的坚守已经十分困难了。因此,有些人劝我去适应。”
“可是你并没有去适应。”
“你怎么知道?”我又一次问出了这句话,震动中带着一丝迷惘。
“如果你适应了,就不会到这里来逃避了。”你的语气低柔、坦白而肯定,“适应是一种妥协。而你,是不会妥协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的酸涩在扩大、扩大,扩大得溢满了整个心房,那种迷惘和震动的感觉更强烈了。你是谁?一个认识不到五分钟的女孩,却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可是我累了,疲倦了。”我望着你,不知怎的,就把许多深藏在内心的感觉都说了出来,“这种抗争太艰苦了。面对一种汹涌的潮流,抗拒它远比厌恶它困难得多。”
“可我们还是要抗拒。厌恶而不抗拒的人,不可能做到坚守,而迟早会走向同流合污。”你说,语气坚定而热烈,眼中的光辉更执着了,“如果一个人与这样的环境相处还能平安无恙,那他一定是心汁枯干了。而我们不是,因此我们别无选择!”
“如果我没有力量打败它们呢?”我追问了一句,眼睛紧紧地盯着你。
“那就跳出污浊吧。”你静静地迎视着我的目光,眼神坚定而沉着,“跳出来也是一种坚守和抗拒,也需要一种巨大的勇气。”
一种潮水般的感触漫过来,瞬间淹没了我的心。没有人知道,守住这些信念需要多少精力,多少敏感,多少勇气;更没有人知道,这些信念在我心中占有多重的分量,即使丧失一切,我也不可能放弃这种坚守。当怀疑、误解和诽谤如阴云般布满了我生活的天空时,当我的坚守得不到任何理解和赞同,却遭到无数反对和嘲讽时,我却没有想到,在遥远的城市里,居然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在短短几分钟内,奇迹般地看穿了我,读懂了我,理解了我。
也许,只有同样寂寞,同样坚持的人,才能理解和体贴着一种同样的苦涩吧。
“我想,”我说,深沉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金属般的颤音,“你一定是个经历过苦难的人。否则,你不会理解这种孤独中的抗争和坚守。”
你的眼中迅速闪过了一抹奇异的光芒,但很快就消失了:“是的,我经历过苦难——世间最残酷的苦难。”
“比如说,父母双亡,背井离乡,或者……漂泊流浪?”
“这些你都经历过,是吗?”你的睫毛缓缓垂下来,盖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珠,“那么,你经历的苦难是够多的了。”
我又惊异而震动了。天,你怎么从我随口说出的哪一句话中,都能敏锐地透视出我潜藏的思想和情感?
“是的,我也经历过这些苦难,”你接着说,声音忧郁而平静,黑色的眼睛深幽幽的,“而且,比这还要残酷。我的父亲——一个五十年代从英国回来的博士,莫名其妙地成了特务、间谍、反动派,被一群红卫兵活活地打死了,而且,是当着我的面被打死的。那时,我被他们绑在一根柱子上,嘴被堵住了,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他们一鞭子一鞭子地抽死。直到现在,我的耳边,还时常听见父亲的呻吟声。我的眼前,还时常出现父亲血肉横飞的身躯。天……”你突然说不下去了。直到此时,你那一直平静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痉挛。
我的心像被抽了一鞭子,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我想起了父亲和母亲的死,他们病死在了我的面前,当时的我几乎要疯掉。可是,那些禽兽,竟然当着你的面活活打死了你的父亲。葭,我不敢想象你那时有多么痛苦。一种无法忍受的折磨,竟残忍地加在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上。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握住你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用那颗同样饱受创伤的心灵来安慰你。是的,我们的心都流过血,受过伤,都有着累累的疤痕。只是你心中的伤口,比我的更深更痛……
终于,你又恢复了平静。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我不得不深深欣赏和尊敬着你的勇气了。我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控制着你,我也拥有着这种力量,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高傲和坚强。
“我的父亲就这样死了,在我六岁的那一年死了。可是,更可怕的灾难还在后面。一年后,我终于知道了,出卖我父亲的,竟是他深爱的妻子,我的——母亲。”说到“母亲”这两个字,你的声音软了下来,“父亲平日里和她说的一些不够‘进步’的话,竟然都被她添油加醋地提供出来,成为一条条‘罪证’。正是这些证据,把父亲逼到了绝路。而她,在父亲死后不到三个月,就嫁给了一位当时权倾一时的大人物。直到现在,我还怀疑父亲的死,是他们的一种预谋。还有父亲的朋友、同事,甚至他带出来的学生,此时几乎都走向了背叛——无论是迫不及待还是被逼无奈。甚至在父亲死后,他们还在罗列着罪名,继续诽谤着父亲。于是,我看到了比毒打还要残忍和丑陋的东西,那就是背叛……”你又一次停了下来,嘴唇微微颤抖着。这一次,你用了稍长一点的时间来控制自己。然后,你的唇迹飘过一声轻微的叹息,“我看到,我经受的背叛太多了,生活有时简直是由背叛组成的。”
我终于明白你所说的“残酷”的真正含义了。我知道什么是背叛,那个年月里,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人逼着我和母亲背叛自己的父亲。我亲眼看到那么多和他亲近过的人都远离了他,在这个多少需要一点正义和勇气才能站立的世界上,他们最终还是趴下了,采用了四肢行走的方式。可是我和母亲却始终守在他的身边,给了他生命中最后的安慰……葭,如果说我的苦难浸透着血泪,那么你的苦难简直是由血泪书写而成的。可是你的诉说却那么平静。这平静让我想起你高贵而美丽的容颜,你乌黑闪亮的,如同春水一样柔长的头发,和眼中闪动的那抹特殊的光辉。
“你……”我犹豫着,还是把话问了出来,“参与或者默认过这种‘背叛’吗?”
你的脸上立刻笼罩了一层严霜。你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我,眼光几乎是森冷的。但片刻,你的脸色又渐渐缓和下来。“得知真相后,我就离开了母亲,离开了背叛父亲的所有人,尽管那时我才七岁。”你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一个人与这样的环境相处还能平安无恙,那他一定是心汁枯干了。正因为我经受的背叛太多了,所以我一生都在警惕着背叛。我想,”你的眼底突然涌动着含蓄而柔和的笑意,那抹森冷已经无影无踪了,“你对背叛也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痛恨。否则,你不会问我这句话。”
我的睫毛垂了下去,我必须遮掩住自己那突然潮湿了的眼珠,好一会儿,我才重新扬起睫毛来。“你说对了,”我说,那种金属般的颤音在加重,“难道人活的还不够苦吗?我们——所有的人——又有什么理由再去背弃、离异和伤害?”
“因此,”你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我一直铭心刻骨地记住:永远不要背叛和伤害,永远不要对丑恶妥协。”
葭,我被折服了,我不禁从心底里敬佩着你了。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种苦难无法摧毁的纯洁和高贵。苦难没有压垮你,反而赋予了你深邃的思想、辨别是非的能力和坚强的意志。我发现,我们的血液里,竟流淌着同样的勇敢和高傲。这种发现让我感到一种强烈的惊喜和模糊的酸涩。我似乎听到一种声音,一种和我的心跳暗暗合拍的声音。真的,让我折服和敬佩的人太少太少了。
“你的母亲呢?”我小心翼翼地问,“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疯了,”你简单地答道,“父亲平反后她就疯了。其实,背叛父亲时,她就被不幸攫住了。我想,她坏得还不够彻底,因此,不管父亲是否平反,她一生都要在悔恨和内疚中煎熬并痛苦着。去年秋天她去世了,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对我也是。她发疯后,我一直照顾着她,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可是自从她背叛了父亲后,我就再也没叫过她一声‘妈妈’。”你又微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温暖,却带点儿酸涩,几乎是忧郁的,“你说,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你不是狠心,”我诚恳而坚决地说,“你可以宽容,但决不妥协。”
你突然攥紧了那条紫色的手帕,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你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中。远处,又飘来了萨克斯优美苍凉的旋律,是那首著名的《这瞬间》。
好久,你终于开口了:“奇怪,我居然和你讲了这么多。”你微侧着头,似乎在分析着自己,“要知道,我是从不和别人谈起这些的。我早就习惯了不去诉苦,因为……”
“没有人能明白。”我情不自禁地接了下去,与其是代你回答,不如说是把深埋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脱口而出。
你震动了一下,紧紧地盯着我。“那么,你也有这种感觉了,对吗?”你轻轻地说,似乎不是说给我听,而是说给自己听,“举世滔滔,竟无知音者!”你慢慢地低下了头。然后,一种很特别的微笑在你的嘴角缓缓地绽开。哦,这是不能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微笑,也是不能被任何苦难埋没的微笑。它,竟和你眼中的光辉一样,感应着我身上那种孤独了很久的东西。在“诉苦”已经成为一种时尚的今天,真正的苦难反而得不到理解和尊重。于是,我们只能把艰辛装在心中,一个人悄悄拭净泪水,以平静的脸继续向前,而用微笑面对这个冷漠的世界。葭,血和泪铸就了你的苦难,也铸就了那个永恒的微笑。它,是经历了苦难的你,对世界和人生美丽而高傲的宣言。
我怔怔地看着你的微笑——那个永不会泯灭的微笑。渐渐地,我领悟到一种奇异的情感,感觉到一种发自心底的震撼。我几乎可以触摸到这种震颤。一种新鲜的,活跃的动力让我的心在砰砰地跳动着。它的韵律和节奏不再是孤独的,我甚至能越来越清晰地听见那种和着它拍节的声音。这种发现让我自己都难以置信。难道,这,就是我苦苦寻求而不得的“共鸣”吗?
你突然抬起头来,静静地凝视着我:“告诉我,那个让你‘适应’的人,是你的亲人吗?”
“是我生命中最亲近的人。”
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逃避了。她可以不去理解,但不应该要求你改变。”
一种涩涩的温柔突然抓住了我。“她说我与社会格格不入,因为我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这种东西她不能理解,也永远没有人能理解,更没有人去欣赏和喜欢。”
“我想,”你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望进了我灵魂的最深处,“这种特殊的东西,就是一种辨认和亲近美好事物的能力,以及一种追求、坚守、拒绝和永不妥协的力量吧。”
一股汹涌的浪潮把我淹没了。所有感动、忧郁、酸楚、幸福、欢乐、痛苦……一齐被搅动了,像有一只手一下子扼住了我的喉咙。“那么,”我问,声音竟不争气的带着点儿颤抖,“你……欣赏它吗?”
你深深地点头:“我欣赏、喜欢并拥有。”
我猝然转过了身,背对着你,一只手摸索着撑住了梧桐树的树干。因为经受太多的苦难,我已经不习惯流泪。可是,当孤独了二十五年的灵魂第一次被读懂、被破解、被沟通和体贴的时候,那种瞬间迸发的狂喜,和常年积压着的辛酸,竟在瞬间化为决堤的泪水,在心中流淌奔涌着。我的视线模糊了,我的喉咙哽住了。我拼命咬着嘴唇,遏止着自己的泪水和啜泣。可是,一滴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悄悄溜了出来,顺着面颊慢慢划落,和嘴唇渗出的血融在了一起。
当确认自己能够控制情感的时候,我悄悄擦干了那抹带着泪珠的血迹,转过身子,再次面对着你。葭,我惊讶地发现,你的眼眶,居然也是湿湿的。你的眼底流动着雾气,但目光却是温柔的,一种理解的、关怀的、拨动心弦的温柔。我们默默凝视了许久。就在这段凝视中,一种崭新的感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默契,一种天然而和谐的心灵触碰,以及由此产生的微妙的欣喜在我们之间悄悄弥漫。孤独、苦闷、疲惫,不知什么时候都悄悄溜走了,我几乎是带着虔诚的心态来接受这种感觉。在这一刻,我觉得我们之间那样了解,那样接近,那样没有距离。哦,这就是理解,理解的滋味,原来这么美妙。我日夜寻找的那个梦想,原来正静静地躲在我对面这个刚刚相识的女孩的心里。
就在那个时候,我认定了我们是同类。我这个“异类”,在孤独了二十五年后,终于在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里,在不属于我的大学校园里,找到了一个“同类”。
太阳落山了,晚风微微地吹来,头顶的梧桐树叶音乐般温柔地响着,像一个个小精灵,在细声细气地唱着歌。黄昏,从来没有这样美丽……
葭,你记忆中的黄昏,也是这般美丽而清晰吗?
我忘不了那阵曾经吹向我的风,我的思念在风中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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