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馆诱惑

第19章


可是桂子却说:“我可以从房间里面把门插好,而且我感到从任何方面来讲,我都不应该是凶手袭击的对象。”
“那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那倒不是一点也不害怕。不过我不在乎。我们住在一起,你就抽不成烟了,宇多山君你受得了吗?”
最终桂子还是一个人回了她自己的房间。临分手时,宇多山再三嘱咐她务必多加小心,有什么情况就大声喊叫。说罢,他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感到自己从精神上到肉体上都疲劳到了极点,拿回来的威士忌也懒得喝就倒在了床上,关上台灯,刚闭上眼没几分钟就迷糊了过去。
3
(几点钟了?)
宇多山忽然惊醒过来,抬手看了看手表。他按了一下手表上的灯光按钮,手表上淡黄色的数字显示现在是凌晨1点4O分。
(这样下去行吗?)
黑暗中,宇多山在苦苦思考着。睡了几个小时后,他觉得原来的那种疲劳感已经得到了缓解。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他感到不能再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了。
(你真的认为井野是凶手,并且已经从这个房子里逃跑了吗?)
他又想起岛田的话和自己当时不知如何回答的情况。
“砍头的逻辑”证明剩下的七个人(加上保姆角松富美八个人)中没有凶手。可是,万一在岛田提出的逻辑之外有一个犯人怎么办?
也许犯人只是单纯出于对须崎的仇恨,才把他的尸体搞成那个样子;也许犯人并非出于什么仇恨,不是理性的行为,而是单纯地出于一时的发狂才杀了须崎;也许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而杀人。清村的看法的确像岛田说的那样,“顺理成章”但“过于容易”,不能完全否定杀人者另有其人。
也许须崎的被杀还是和围绕巨额遗产继承权进行的写作比赛有关。对!几个作家中数须崎最具获奖的实力。说实话,宇多山自己内心也是这样看的。说不定力主井野是犯人的清村才是真正的犯人,要不就是看上去老实的林,也许一看到尸体就吓昏过去的舟丘才是凶手。如果再加上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杀人动机,那么可能的杀人者就更多了。
鱿岛、岛田,还有那个保姆,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说不定都有可能带上面具去杀人。客观地说,连桂子,甚至宇多山本人也可能……
如果井野不是杀人者,那么至今不见他的踪影,说明他很可能早就被杀人犯按计划杀害了。这样一来,杀人犯就控制了整座房子的钥匙。他觉得在这种状态下,无论如何尊重宫垣的遗志,无论如何借口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再继续进行比赛都是不正常的。无论如何,现在有一个人被杀了。无论有什么理由,这都是不正常的,是不能允许的。
宇多山拿起桌子上的威士忌喝了一大口,嘟嚷道:“不能允许!必须想个办法。”他想,难道大门真的无法打开吗?哪怕是把大门里面的格子门用家具什么的打破也好;或者像岛田说的,如果有个暗道什么的就好了。
目前首先需要考虑的是想办法逃出去,而且这种不正常的写作比赛必须立即停止。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各种念头都跟着产生了。也许宇多山自己的心理状态也已经开始不太正常起来。
他披上皱皱巴巴的外衣,又喝了一口威士忌。他感到自己已经有了一点酒意。
(总之,要先找他谈谈。)
此时所想到的“他”是指清村淳一。
(必须首先说服他。)
力主继续“比赛”的是清村,极力反对想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或逃脱的也是他。总之要先和他谈谈。对!必要时还可以用放弃做评委的方式来阻止他继续进行比赛。
他又看了看手表,快凌晨2点了。这个时候,清村应该在自己房间的打字机前。他拿定主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走廊里的灯还亮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张平面图,确认了一下去清村房间的路线。他走了几步,又下意识地停住了,往周围听了听,一点声音也没有。他这才放心地往前走去。脚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可能是由于目前的身心状态不好,喝酒特别容易醉吧。沿着走廊拐了几个弯后,宇多山来到了和大厅成直线的走廊。  《棒槌学堂》
土黄色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电灯在闪着黄色的光。地板是咖啡色的,头顶上是玻璃天花板。——这里确实是迷宫馆的迷路。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现在自己肯定不是在做刚才的梦。
(我们是献给神的供品。)
他耳边又响起梦中须崎那沙哑的声音。
(是献给迷宫里怪物的供品……)
他像是被自己的脚步声追赶着似的越走越快。沿走廊往南走到尽头,他又停下来听了听。四周依然是静悄悄的。他总觉得有个人在自己身后跟着。他走那个人也走,他停那个人也停宇多山从走廊的尽头处折回往北走。左侧是并排16条小一点的走廊。每条小走廊的墙上各有16个白色的面具。
从第一条小走廊拐进去就是岛田住的名叫“考卡洛斯”的房间。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宇多山忽然想把岛田叫上,两人一起去见清村。但他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觉得还是先自己一个人去见清村好,他总觉得好像这是他的使命。
他看了看平面图,确认了一下清村的房间。清村的房间在第13条小走廊。宇多山数着墙上的面具慢慢往前走。没有眼睛的白色面具在微弱的灯光下表情显得很奇怪。
第六、第七、第八……
(清村会作出什么反应呢?)
也许他会像以往一样,对宇多山的劝告不屑一顾:“事到如今你胡说什么呢!犯人是井野。而且他已经不在这座房子里了。”
可是,清村心里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也许他内心并不完全相信他自己的看法。也说不定他自己才是杀人凶手…… 
(就是这里。)
宇多山看了一眼墙上张牙舞爪的狮子标本,走到小走廊的尽头再往左拐,接着再向右拐道口再向左拐。就这样左拐、右拐、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一个紫黑色的门前。他想看看门上的铜牌,却发现门上面的铜牌没有了。 
(来这里的当天,清村说没说过他门上面的铜牌没有了?)
他心里觉得多少有点不对劲。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门上面没有铜牌,总觉得还有些别的什么。
“清村君!”他轻轻敲了敲门,“我是宇多山。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实在抱歉。”
屋子里没有反应。停了一下,宇多山又稍微用力敲了敲门:“清村君!”还是没有回应。他仔细听了听,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从门缝里也看不见里边的灯光。
已经睡了?不太可能。离写作比赛结束的时间只剩下三天了。虽说清村写东西速度快,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安心地睡大觉。是不是去其他房间了?例如大厅或娱乐室……
他感到有些失望,但还是有意无意地拧了一下门把手。宇多山这才发现房间没有锁。他感到有些奇怪。即便井野是犯人,并且已经逃跑了,发生血案的当天晚上睡觉不插门,或不锁门外出都不是神经正常的人能做得出来的。清村不会傻到这种地步。
那么……
宇多山禁不住推开了门。
“清村君!”他边喊清村的名字,边摸着打开左边墙上的电灯开关。他似乎有一种预感——清村的尸体就躺在眼前。但是,房间里空无一人。
“清村君!……”
桌子上的打字机开在那里。
(去厕所了?)
他快步跑到厕所门口敲了敲门,打开看了看,厕所里没有人。看来他还是去了什么地方。可是,这个时候清村会去什么地方呢?
宇多山心里顿时不安起来。他战战兢兢地走到桌子旁,伸手摸了摸桌子旁的转椅,椅子是冷的,看样子清村离开房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打字机旁边放着这座房子的平面图。既然出门不带平面图,有可能去的地方不是大厅就是娱乐室这样一些容易找的地方。他看了看打字机的显示器。显然清村关灯离开房间前在写他的小说。
事关宫垣叶太郎的遗产继承权的“有史以来最昂贵的悬赏小说”——以迷宫馆为背景的侦探小说。作品中发生的杀人事件的被害人就是作者本人。在清村的小说中被害人就是清村,清村会在他的小说里怎样写他自己呢?这个暂且不说。他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现在……)
(怎么办?)
也许应该先去大厅和娱乐室看看再说。
“黑暗中的毒牙” 
宇多山无意中看到了显示器上部的一行标题。毒牙?……
(莫非?)
这时宇多山心里产生一种直到刚才还没有想到过的恐惧感,他带着恐惧感读了清村写的小说的开头部分。
黑暗中的毒牙
女人在等待男人。
黑夜。
没有灯光的房间里。
黑暗中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很清楚现在自己在做什么。她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成功,但也不能害怕失败。
希望——对!只有赢得这场游戏。
门外边一个男人说:“屋里有人吗?”
“请进!”她故意把回话速度放慢了,“门没有锁。”
男人拧动门把手走了进来。
男人发现屋子里没有灯光,吃惊地说:“哎呀!怎么这么黑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