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 作者:(法)凡尔纳

第30章


里面露出白粉条,好像又软又嫩的面包屑,吃起来像百叶菜的味儿。
  应当承认,这面包很好吃,我很喜欢吃。
  “可惜这样一种好面团不能长久保持新鲜,””我说/孜想用不着拿回船上去作贮藏的食品了。”
  “真的吗,先生!”尼德・兰喊,“您是拿生物学家的身份来说这话;但我要拿制面包人的身份来作事。康塞尔,您去摘取这些果子,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以带走。”
  “您怎样把这些果子制作起来呢?”我问加拿大人。
  “拿这果子的淀粉泥制成发面团,那就可以长久保存,不至于腐败。当我要食用的时候,到船上厨房里一烤使得,虽然有些酸味,但您一定觉得它很好吃。”
  “尼德・兰师傅,那么,有了这面包,看来我们是不短什么了吧?……”
  “还短些东西,教授,”加拿大人回答,“还短些水果,至少还短些蔬菜!”
  “我们找水果和蔬菜去。”
  当我们摘完了面包果,我们就去寻找,要把我们的“地上”午餐丰富完备起来。
  我们的寻找并没有白费功夫,到中午左右,我们得到大量的香蕉。这种热带地方的美昧产物,长年都有,马来亚人叫它们“比桑”,意思是生吃,不必熟煮。跟香蕉一起,我们又得到味道很辛烈的巨大雅克果,很甜的芒果和大到难以相信的菠萝。这次采水果费了我们一大部分时间,但成绩很好,并没有什么可惋惜的。
  康塞尔总是随着尼德・兰。鱼叉手在前走,当他在树林中走过的时候,他手法熟练,总能采到很好吃的果子,把贮藏的食品更加丰富起来。
  康塞尔问:“尼德・兰好朋友,我们再也不短什么了吧?”
  “嗯!”加拿大人表示不耐烦地说。
  “怎么!您还不满足吗?”
  “所有这些植物都不能成为正式的整餐,”尼德・兰回答,“那是整餐最后的莱,那是餐后的点心。可是汤在哪儿呢?肉在哪儿呢?”
  “对呀,”我说,“尼德答应我的排骨,看来很成问题了。”
  “先生,”加拿大人回答,“打猎不但没有结束,而是还没有开始呢。耐心些!我们一定可以碰到一些有羽毛的动物,如果这一处没有,另一处一定有……”
  “如果今天碰不着,明天一定可以碰着,”康塞尔补充说,“因为我们不应走得过远。我要提议回小艇中去了.”
  “什么!就要回去了!”尼德・兰喊。
  “我们在黑夜到来之前一定要回去."我说。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呢?"加拿大人问。
  “至少是午后两点了。”康塞尔回答。
  “在地上过的时间真快呵!”尼德・兰师傅带着惋惜的叹声说。
  “走吧。”康塞尔回答。
  我们从林中穿回来,我们又得到了新的食品,因为我们临时又采摘了菜棕搁果,这果一定要到树顶上去采,我认出是马来亚人叫做“阿布卢,的小豆,以及上等品质的芋薯。
  当我们到了小艇,我们带回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是尼德,兰觉得他的食物还不够。算他走运,他又得了些东西。在我们上小艇的时候,他看见好几棵树,高二十五英尺至三十英尺,属于棕搁一类。这些树跟面包树一样有用,一样宝贵,正是马来亚地方最有用的产物之一。这是西米树,是不用种植就生长起来的植物,像桑树那样,由于自己的嫩枝和种子,不需人工,自然繁殖滋长。
  尼德・兰知道对付这些树的方法。他拿出斧子,挥动起来,不久就把两三棵西米树砍倒在地下,从洒在叶上的白粉屑来看,这几棵树是很成熟了。
  我看着他砍树,与其说是拿饿肚人的眼光看,不如说是拿生物学家的眼光看。他把每一根树干剥去一层厚一英寸的表皮,表皮下面是缠绕作一团的结子所组成的长长纤维网,上面就粘着胶质护膜般的细粉。这粉就是西米,就是作为美拉尼西亚居民粮食的主要食物。
  尼德・兰此刻只是把树干砍成片,像他砍那要烧的劈柴一般,准备将来提取树干上的粉,让粉通过一块薄布,使它跟纤维丝分开,把它晾在太阳下,让水汽干了,然后把它放在模中,让它凝固起来。
  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我们装上我们所得的财富,离开了这岛的海岸,半小时后,我们的小艇又靠在诺第留斯号旁边了。我们到船上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这只巨大钢铁板的圆锥筒好像是没有人管,被抛弃了的一般。我们把食物搬上去之后,我就下到我的房间中。我看见晚餐已经摆在房中。我吃了饭,便睡觉。
  第二天,1月6日,船上没有什么消息。内部没有一点声响,没有一点生气。小艇仍然停在诺第留斯号旁边,就在我们昨天搁下它的地方。我们决定再到格波罗尔岛上去。尼德。兰希望在打猎方面,今天能比昨天运气好一点,他想到树林的另一部分去看一下。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小艇上了。小艇因有向岛岸冲击的海浪推送,不一会就到了岛上。
  我们下了小艇,走上陆地,我想让加拿大人凭直觉来带路或者好一些,因此,我们跟在尼德・兰后面,他的长腿走得很快,时常把我们抛在远远的后面。
  尼德・兰沿着海岸向西走了一会儿,涉水渡过一些急流,到了高地平原,边缘上尽是令人赞美的树林。有些翠乌在水流边飞来飞去,但它们不让人接近,见人来就飞走。由于它们的小心警惕,我明白这些飞禽是很知道怎样对付我们这些两足动物的,我于是得到结论,即使这岛上没有居民,至少也是常有生人到岛上来。
  穿过了一片相当广大的草原,我们来到一座小树林的边缘,林中有许多禽鸟飞舞歌唱,显得生气洋溢。
  “这还不过是一些禽鸟呢。”康塞尔说。
  “但里面也有可吃的呢!"鱼叉手回答。
  “没有,尼德好朋友,”康塞尔回答,“因为我看见那里仅有一些鹦鹅.”
  ,‘康塞尔好朋友,”尼德・兰严肃地回答,“对没有别的东西吃的人来说,鹦鹉就等于山鸡。”
  “再说,,,我说,“这种鸟烹调得好,也很值得动刀叉。”
  正是这样,在树林的浓密树叶底下,一大群鹦鹉在树枝间飞来飞去,只要细心地教育它们,便可以说人类的语言了。目前它们只是陪着所有各种颜色的雌鹦鹅,叽叽喳喳说个不休:有神气严肃的五彩鹦鹉,好像在思考些哲学问题;有大红色的赤鹦鹉,在飞时作响声的加罗西鹦鹅电间,好像一块随凤飘荡的红纱;有染上最美的天蓝色的巴布亚樱鹅,以及各种各样的美丽可爱的飞禽,但一般来看,都是属于不可食用的一类。
  但是,这地方特产的一种鸟,它从不走过阿卢群岛和巴布亚群岛的边界,现在在这一群禽鸟中我并没有看到。命运暂时把这鸟保留起来,但不久我就能欣赏它了。
  穿过了一座不很浓密的丛林,我们又到了一片有许多树丛堆垛着的平原。我看到了好些华丽的鸟飞在空中,它们身上很长的羽毛使它们一定要逆凤才能飞行。它们的波状起伏的飞行,它们在空中的优美曲线,它们鲜艳夺目的色泽,吸引了和迷惑了人们的眼睛。我一点不困难就认出是它们来了。
  “无双鸟,无双鸟!”我喊。
  “燕雀目,直肠亚目。”康塞尔回答。
  ““鹤鹄科吗?"尼德・兰问。
  “我想不是,尼德・兰师傅。不过我要靠您的好手段,把这种热带出产的最美丽可爱的东西打下一只来!”
  “我试试,教授,虽然我用惯了鱼叉,使枪要差一些.”
  这种乌是马来亚人对中国人的一宗重要贸易;马来亚人用种种不同的方法来捕捉这种鸟,但我们都不能使用。他们或者把罗网安放在无双鸟喜欢居住的高树顶上,或者使用强力的雀胶,使它们粘上不能动。他们甚至于把毒药投到这些鸟经常去喝的泉水中。至于我们现在,只有在它们飞翔时进行射击这一种办法。我们很少有机会可以击中它们。果然我们确实白费了一些弹药。
  到十一点左右,我们已经走过了构成这岛中心的第:层山脉,可是仍然毫无所得。腹中作响,饥饿煎熬着我们。打猎人相信自己打猎一定有成果,可是错了,一点猎物也得不到。很幸运,康塞尔开了两枪,完全出于意外地获得了午餐的猎物。他打下一只白鸽和一只山鸠。急忙把它们拔掉羽毛,挂在叉子上,放在燃点起来的干木头的旺火上烤着。当烤炙这些很有意味的动物的时候,尼德・兰就调理着面包果。一会儿,白鸽和山鸠连骨头都被吃得精光,大家都说很好吃。这些鸟惯常吃很多的肉豆寇,因此它们的肉像加了香料一般,成为一盘又青又好吃的莱。
  “这味道好像吃香菌长大的母鸡的味儿一般。”康塞尔说。
  “尼德,现在我们还短些什么吗?”我问加拿大人。
  “还短一只四足的猎物,阿龙纳斯先生。”尼德・兰回答,“所有这些鸽子、山鸠都不过是零食和小吃。因此,只要我还没有打到有排骨肉的动物,我就决不能满意.”
  “尼德,如果我没有捕捉到一只无双鸟,我也不能满意。”
  “那么我们继续打猎吧,"康塞尔回答,“不过要向大海这一边走。我们已经到了山岭的第一层斜坡,我想再回到森林地带要好些。
  康塞尔很有见识,我们就照他的意见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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