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棺材铺

第40章


  城北一条还算宽敞的街道两旁屋楼被毁掉七零八落、尘土扬起数丈高,不断有打斗的声音传来。
  白白庞大的身躯将街道整个拦住,将从素和青雨二人护在身后,不远处有三个人手中拿着各自的武器正与它对峙,那些人中只有一个是白岩和离掌柜认得的----唐烽。
  白白身长两米多、约莫一人高,这样的身形对于白岩和离掌柜来说并不算大,可在凡人眼里可就完全不同了,普通的山林野兽长不到它这种个头,谁让白白是妖不是一般野兽呢。
  离掌柜先掐了个隐身诀,向白岩说道:“唐烽认得我,你先去把他们都拦下来吧。”
  白岩点点头,一闪身便立到了街道中央,介于唐烽一群人和白白中间。
  “住手!”
  白白依旧呲牙利嘴地对着唐烽他们,喉咙里不断发出压抑的低吼。
  唐烽三人同样一刻都不放松警惕,向着白岩问道:“你是何人。”
  白岩整了整自己的道袍,笑道:“老道白岩。”
  唐烽一惊又是一喜,将自己的铁剑一收,跨出一步来向白岩道:“你就是白岩道长?”
  “道长。”从素和青雨从白白身后绕出来,看见白岩心里都松了口气。
  白岩还未开口询问,青雨抢先说道:“道长,这三个道士欺负白白!”
  唐烽身边一人用剑指着白白喊道:“这雪豹乃是百年妖兽,我们身为玄宗教弟子自然要除妖为道。杀了这雪豹可救数千生灵!我不管你是白岩还是什么人,你是否要跟那小和尚一样不分正邪黑白都要护着这妖兽?!”
  从素眉头一皱,看着唐烽三人,半刻向着白岩问道:“道长,他们不仅是凡人而且都是修道之人,我实在不能与他们动手,况且捉妖我尚可以,但动武却力不从心,不是他们的对手。”
  白岩含笑向着从素和青雨点了点头,轻声对他们说道:“这事我来处理吧。”
  白岩上前一步,向唐烽三人问道:“不知三位道长如何称呼?”
  唐烽率先自报家门:“明峪道长弟子唐烽。”
  “郑益伦。”此人年约四十,与唐烽一样一身短打的装束,身上除了佩刀还有弓箭。
  “王佩。”这人便是方才用剑指着白白的人,身穿道袍、头戴冠,眉、鬓、胡须皆已花白,看上去大约有五六十岁。
  白岩数百年不问世事,修道的那些人里头,他知道姓名的都是些修成半仙的老不死,譬如明峪道长,譬如明峪的几个师叔,而玄宗教这些小辈,他还真是不晓得,在他眼里这些人就跟街上穿着开裆裤跑来跑去的孩子并无二致。这话说出来伤人可都是事实,当然白岩是不会说出来的。
  “原来是玄宗教三位道长,久仰大名。”
  离掌柜隐去了身形,正站在白白背上,听着白岩又要开始忽悠人了,心里暗暗唾弃。
  唐烽道:“我知道白岩道长在丹城杀了一只千年女魃连带它的徒子徒孙一并都消灭的干干净净,委实了不起,令人钦佩。故而我相信道长绝对是个明辨正邪之人,定不会包庇这只妖兽的吧?”
  白岩哪里会听不出来唐烽客气话里的坚决,可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城外妖魔遍地,他们不是应该统一战线吗?
  “三位道长,若要降妖伏魔出了城只消往林子里走一走,我担保你们定有收获。”白岩笑道,“而这城中,三位口中的妖兽和这不大识相的小和尚可守着这座城守着周围村庄好些日子了,你们杀了他们要如何向此处百姓们交代?”
  王佩斥道:“这妖兽曾会守城?你莫要胡说八道了!”
  “看三位道长的模样、武器该是有些道行的,难道你们没发现周围妖气浓重,唯有城中太太平平的吗?”
  王佩不待白岩将话说完,又呵斥道:“这附近妖魔相互厮杀,想必是都怕了这妖兽才不敢入城,但不代表它就是来守护城中百姓的!我看你分明就是个妖道,一起受死吧!”
  一语毕,王佩祭剑而出直取白岩眉心。
  白岩轻叹一声,掐了个诀,将那柄飞剑硬生生的定在了半空中。
  唐烽三人,连同从素青雨都惊呆了,他们都不曾见过白岩施法,也都猜不透白岩究竟道行几深,可眼下才算明白了些,白岩当真就是千尺寒潭,千尺不过是个虚词,实则深不可测,全不是他们可以度量的。
  “既然你们如此不明事理,不妨离开吧。”白岩又念了个咒,将唐烽三人圈入一个结界扔出了城去。
  唐烽三人只觉得刹那间一阵头晕目眩,待清醒过来,他们已身在姜阳城外的树林之中,阴风阵阵吹来几许妖气。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猜猜看,接下去我要爆谁的故事了?
  第三十七章 不好的猜测 ...
  从素和青雨眼睁睁地瞧着唐烽三人被一阵风带走,不由愣了半响,从素先反应过来,问道:“道长是将他们送到哪里去了?”
  白岩笑道:“城外树林。”
  青雨一惊:“树林里有许多妖魔的,道长将他们送到树林里去,岂不是让他们送死?虽然他们欺负白白,可。。。可他们应该不是坏人吧?”
  “有话找个清静的地方说吧。”离掌柜现出身形,打断三人谈话。
  于是从素和青雨将离掌柜和白岩带去一处破落小院,也就是他们寄居多日的地方。
  路上离掌柜悄悄附在白白耳边,提议它化作人形,别这么招摇为他们省去些麻烦,免得城里所有人都躲他们远远的,可白白一甩头,不理她。离掌柜微有怒意,这雪豹可太倔了点,似乎除了青雨的话,它谁都不听,明明是豹子怎么生了个牛脾气,居然还敢给离掌柜摆脸色。
  幸亏白岩一直留意着离掌柜,在她没出手教训白白之前拦住了她,轻声与她说笑道:“莫非你要帮玄宗教那群道士降妖伏魔吗?多大点事需得你出手?”
  离掌柜哼了一声,道:“这些日子心里多是不痛快的事,正想找个地方撒气,谁让这豹子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像是那种好欺负的人吗?初时真该任由它被那千年狐妖咬死得了,我不指望它知恩图报,可也忍不了它这份闲气。”
  过了好多年清闲日子,天溪云崖、五行封印那些破事将离掌柜的惬意日子破坏得干干净净,若说先前她还有些想法不理这些事情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可现在知晓了白岩的过往,无疑是逼着她面对、逼着她选择。她虽对天溪忌讳颇深,但对云崖却有着兄妹之情,让她不愿背负“背叛”二字,而另一方面,她对白岩已经放不了手了。离掌柜的心事白岩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她的性子本就不安定,近来更是暴躁。而这只雪豹从头至尾对离掌柜和白岩不理不睬、爱理不理的,早让离掌柜心中不快了,只是不计较而已。若离掌柜真要计较起来,可比唐烽那三个道士难应付的太多了。
  白岩轻笑道:“你若想找个人撒撒气,那你还是找我吧,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离掌柜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责怪我使性子?!”
  “呵呵,你冲我使性子没关系。可白白就是再多五百年道行都不够你解气的,到时青雨小丫头还不得给你又哭又跪的呀,何必非闹这么一出呢?”
  “哦,原来你这么大堆说辞是因为对青雨的身份有所顾虑,”离掌柜冷声道,“既然猜都猜了,不妨说与我听啊。还是说,你又想瞒着我盘算什么了?”
  白岩闷闷笑了半刻,引得青雨和从素十分好奇地看着他,他忍了忍笑,轻声对离掌柜说道:“稍候再与你说这事。”
  青雨问道:“道长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快到了吗?”
  “嗯,就在前面那条街,拐个弯就到了。”青雨点点头。
  白岩点头道:“那咱们走快些吧。”
  这一处小院果真十分破落,四面墙坍倒了两面半,用篱笆围了围了事,屋子门窗无一完整,零零落落的,屋顶上的瓦片平平凑凑也未必能铺满一半屋顶,似乎只消微风一吹便能将这房子吹倒了。
  离掌柜抚额喟叹,从素和青雨可真会找地方,这么破破烂烂的地方也能被他们找到,可真是难为他们用心了。
  白岩无奈干笑两声,并不置评。
  从素和青雨随遇而安,一个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似是立即便成了一尊佛,一个坐到了院中的石头矮凳上,雪豹用尾巴替她扫了扫尘,自己便趴到了她脚边。
  白岩是不觉得什么也无所谓,离掌柜是舒服惯了,从不委屈自己半分,于是甩甩衣袖化出一朵小云,让它飘在腰际这便有了个地方坐。
  青雨瞪大了眼睛瞧着,十万分好奇:“离掌柜,这这。。。这法术能教教我吗?”
  离掌柜笑了笑,说道:“法决是能教你,却不知你能不能做得到,且试试看吧。”
  青雨兴奋地直点头,从石凳上跳起来,凑到离掌柜身边专心学了一遍法决。
  法决只不过三句话,简单得很,可要化出片云来却不容易,要化出片能坐人的云来更不容易。所谓修道,除了修习法术更重要的是悟道,从眼观天下、了解自然、彻悟万法,一言一行都在悟道,悟不悟得出来全靠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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