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棺材铺

第41章


像着踏云之术便是如此,只有了悟自然万法方能驾驭其中力量,而一般的修道之人,没个三十来年是决计修不成这法术的。
  离掌柜肯轻易将法决教授给青雨,无疑又是一次试探。若离掌柜所料不错,青雨当能轻易做到。
  青雨将三句法决暗暗记牢,照着离掌柜所教,静心定神,感觉身边风动、耳边云轻,手中恰好决、心底念出咒,一朵彩云便凭空生了出来,翻腾了小半刻高高飘在青雨头顶,青雨一惊一喜,一个晃神,送了手中法决,那彩云便散去了。
  “啊!!!”
  果然。。。青雨不是凡人,她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强大灵力,若能驾驭自如,她的修为当在杜泉之上。杜泉修了数千年才修成了人形,修了数百年才能将灵源化入体内,不再受其约束限制,历劫数次才有现在的修为,而青雨的灵力却是与生俱来的,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离掌柜脸上虽还带着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让她料中的并不是好事,而且还是非常非常不好。
  “呵呵,没事没事,”白岩笑道,“青雨你再试一次,急着这次可得专心了,只有你的心定下了,你的云才能定下。”
  青雨点点头,闭上眼,又试了一次,这一次云倒是稳住了,可惜她一坐上去便又散了,最后一屁股跌坐在白白的尾巴上,倒没摔疼她。就此一连试了五次,青雨才坐稳了。
  青雨心里欢喜,却不敢太大动作,生怕又从云端跌下来,只能咧着嘴笑着,而身子坐得端端正正的。
  而从素也暗暗跟着学了,可惜连云都架不起来,念了两次咒身旁半点风都没有,于是就此作罢,也省的丢人了。从素虽有过人天资,却始终是个凡人。
  玩闹了半天,这才回到了正题上。
  从素问道:“道长与离掌柜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弄明白酆都之事了?”
  白岩摇摇头:“非但没弄明白,反而是更糊涂了。”
  “这。。。此话怎讲?”
  “方才那三个道士是天下第一道教玄宗教门中弟子,其中最年轻的那个名叫唐烽的人,前几日去过了丹城,我和离掌柜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白岩缓缓说道,从素和青雨屏息静听。
  “玄宗教明峪道长前两年得了一个神谕,说是天下大乱将至。之后便将坐下弟子悉数派下了云台山四处降妖伏魔,丹城那只千年女魃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不久之前,唐烽收到了师门传信于是赶来了此地。所以我和离掌柜便跟来了。”白岩道,“我想将要发生的事定是件祸乱三界的大事,可究竟是什么事又为何会发生,却毫无头绪。”
  白岩仍旧没有提起五行阵封印的事情,一来是不希望从素卷入其中枉送性命,二来是想保护青雨,若他与离掌柜所猜不错,青雨当于女娲血脉有关,也就是解开五行封印的另一个关键所在。
  但离掌柜和白岩想不通的是,女娲后裔传承近万年,所继承下来的女娲神力应当已是微乎其微,可青雨的灵力却十分强大,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而且女娲后裔久居昆仑山中,历经万年早已踪迹难寻,没道理忽然出现在蜀地,而且青雨还是从小由雪豹抚养长大,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从素听白岩简单地说完,心中亦是不解。他是佛门中人,对天下修道士并不熟悉,于是问道:“不知这玄宗教究竟是何来历?道长将那三人赶出了城,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受到妖魔袭击而送了性命。”
  白岩笑了笑,说道:“玄宗教在修真界乃是名门大派,在凡间更是名声顶鹤,山门大开可寻上山的凡尘俗人大多没有仙缘入不得门。玄宗教立派已有两千多年了,祖师爷灵逍真人开山立派敢将“玄门正宗”大喇喇地用作一派之名刻于便可之上立在云台山山门口,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还有上古神器“昆仑镜”镇山,这玄门正宗恰恰当得。如今玄宗教掌教之人乃是明峪道长,粗略算来已有七百多岁了,道行颇高早年已修成半仙,若能顺利度过天劫便能真正得到飞升。他座下弟子也当有些本事,应对城外那些妖魔绰绰有余,自然不必我们担心。”
  “以道长所言,这玄宗教掌教明峪道长所得神谕,天下大乱之言为真,那西岭雪山之灾只不过是个开始?”从素又问。
  白岩微微点头:“恐怕正是如此。”
  青雨愕然地微张了嘴,半天才道:“那我们怎么办?姜阳城也会毁掉吗?”
  “不止是姜阳城,”白岩轻叹一声,“恐怕三界皆会大乱,届时这人间会变成什么样子谁能想象得到呢。”
  从素心中一沉,三界大乱。。。将会是副什么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青雨其实可以很强大很强大。。。
  第三十八章 同路不同心 ...
  从素低着头,慢慢缓缓地拨过一颗念珠、接着又拨过一颗。他心中仍有许多问题想问,可他却将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压在喉咙里,一直未敢问出口:他能做什么?
  他不过才二十四岁,虽自小跟随师父四海行走除妖,经历不少生死危难,却没有那一刻让他觉得像现在这样喘不过气来。
  若头上这片天塌了,靠他,能撑得住吗?
  他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他是佛门中人,理应四大皆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他还未修到那万物皆空的境界上,他仍是个骄傲的人,曾经他或许没有发现,可在见识了许多荒诞离奇的秘密之后,在了解白岩离掌柜的强大法力之后,他心里渐渐渗出来卑微来,在他们面前他什么都不是。从素身先士卒去了酆都,又留在蜀地守着护城的结界,他所作之事都力所能及,他尽了全力想保护自己的骄傲,可现在,他却颓然无力了。
  他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若头上这片天塌了,他什么都做不了。
  转念再一想,天若塌了,这个世界将会是什么样子?天下苍生会是什么样子?他又会是什么样子?从素心中一顿,拨弄佛珠的速度又慢了半拍。我佛慈悲,怎忍心见天下苍生遭受灭顶之灾?倘若他没有亲身经历西岭雪山那场大难,他是断断不会相信什么天下大乱的神谕的,可现在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白岩瞧着从素沉思许久,眉间纠葛,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从素这小和尚一直让白岩觉得挺喜欢,他有佛家人的大慈大悲大善,却不愚鲁不固执不狂妄,他虽只是个凡人却已跳脱了凡尘俗世的思维想法,面对青雨白白这样的“异类”他能包容,面对白岩和离掌柜这样的“异类”他也能很快接受,比起玄宗教那三个食古不化的修道之人,非人皆为魔,是妖皆要杀,从素的境界可要高多了。
  白岩身侧,离掌柜仍在捉摸青雨的身份,照青雨自己的叙述,她的记忆统共也就十几年,那么十几年前呢?她从何而来,为何会由雪豹守护?就青雨这样的情况,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便是离掌柜用了识魂术探她的神识也是探不出什么来的。唯一的法子是从白白入手,青雨不知道的事情,白白定有所知,若能对白白用识魂术当能搞清楚些事情的。可白白自吃了千年狐妖的精元后妖力大增,离掌柜要入它的神识必会遭到白白反抗,少不得要花些力气花些时间,动用些强大的法术震住白白,而此时此地显然并不合适。
  青雨坐在云端上,面对着各自陷入沉思的三人,心里有些闷闷的感觉。方才那三个道士是玄宗教的,听白岩道长的话,玄宗教是天下第一玄门正宗,那么他们一定不是坏人,可他们想要杀掉白白啊!就因为白白是妖吗?可白白就算是妖也是好妖怪啊,她是白白养大的,白白从来也没有伤害过什么人,为什么那些道士非要杀它呢?青雨忧伤地往了白白一眼,幸好白岩道长及时出现,若是再让白白和那三个道士打下去,白白定会受伤的。青雨不懂道法仙术,只看着那三个道士两柄剑一把刀围着白白飞舞着实吓人,有几次她真怕白白躲不过去。
  院落中的气氛安静得可怕,四人各怀心事皆默默不语,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说。如今情势复杂,离掌柜和白岩心里都清楚明峪道长所得的神谕,天下大乱,定于天溪云崖要解开五行阵封印有关,可他们却不知道天溪云崖的计划,一直处于被动的境。丹城被带走的林家小少爷、意外出现在酆都的枫姬、意欲一统魔界的火灵鬼母、西岭雪山的大灾难、唯一存活的青雨白白、玄宗教的弟子汇聚于蜀地,这一切究竟有多少关联?
  白岩想:该怎么做才能化被动为主动?怎样才能不再被天溪云崖牵着鼻子走?
  离掌柜想:要如何才能避开天溪云崖守住白岩的秘密?怎样才能帮助白岩又不于天溪云崖正面冲突?
  从素想:他愿意信任白岩和离掌柜,可他能为天下苍生担下多少磨难?
  青雨想:白白既然是妖,为何一直守护着她?她究竟是谁?为何离掌柜看着她的眼神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呢?
  白白想:绝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及青雨。
  眼看着夜幕降临,气温在不知不觉中下降,离掌柜和白岩倒是没什么,可青雨从素在日落后都不由觉得冷了,青雨从云端跳下来,靠到白白身边取暖,从素则是硬撑着打坐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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