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兽医,你站住

第48章


小孩子确实长得很快,几天就变了一个模样。我给孩子取单名一个希字,王芳婷很喜欢这名字,她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声音很温柔,“嗯,她是我们家的希望。”
我在家里是单传,小家伙一出生,家里就围着她团团转。她奶奶给她织的毛衣都可以穿到三岁了,还买了很多柔软的棉布条,缝了一大木箱各种规格的尿布。爷爷则是成天抱着她,像逗鸟儿一样,“咕咕咕”跟她说话。
我和她妈妈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抱上她,我们两个大人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孩,会坐在床上抱着她玩到很晚。别看陈希现在个子小小的,小时候哭起来能把房顶掀了。她只要一哭,全家人就跟着揪心,她一乐,我们就跟着她乐。
她会翻身了,翻了一半把自己的手压住了,抽不出去,就嗷嗷大哭。
她能翻去自如了,一不留神,就自己从床上翻下去,头磕到木塌,哭得喘不过气,她妈妈吓得眼睛都红了。
她会到处爬了,见到什么东西就抓到嘴里咂吧咂吧。
她发出单个音节,能自己坐起来了,看见我手里的糖会嘟着嘴睁大眼睛,留着口水,晃悠悠跌到我怀里。
我们守着小家伙,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为她每一次小小的进步而欣喜。她剪着圆圆的西瓜头,眼睛大大圆圆的,笑起来有一对跟她妈妈一样的大酒窝。
家里又换了一套房子,为了方便她活动,把地板拖地干干净净,每天我下班回来时,她会扶着跟她差不多高的鞋架,站在玄关等我。我还没来得及脱掉鞋子,她就会扑到我脚边,小小的一团,口齿不清地喊:“粑粑,糖糖。”
周末,我会开着车载一家老小出去郊游,陈希喜欢我把她高高地举起来,坐在我肩上手舞足蹈,所以我常常要一直抬着手,扶住她摇摇晃晃的小身子。夏天天热,汗从我鬓边留下,芳婷会直接拿陈希的小手帕胡乱给我抹一把,那阵子,我的下属总说我身上一股奶味。
陈希出生之后,我和芳婷的感情变得微妙起来。她会跟着陈希叫我爸爸,会叮嘱我早点回家,也会在陈希生病的时候,在医院紧张地揪着我的衬衫衣襟。
那大概是我们一家最幸福的时候,一直到陈希两岁半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写……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换个角度,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之前有个妹纸一直希望我虐渣爸,那就来看看他这些年都在想什么吧,有时候钝刀才折磨人……
ORZ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第47章 番外之悔意
芳婷检查出怀孕的时候,我从父亲手中接手的天城百货,在X市成功注册为天城百货股份有限公司,是X市第一家股份公司。X市的晚报,连续几个月都是关于天城百货的头条报道。
陈希出生后,天城已经成为许多X市许多女人眼中的天堂。公司每天都有很多突发事情要我亲自处理,但那时候我真不觉得累。
最新款的衣服出来时,我也会从天城给芳婷带回家,她对流行仍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有时候也会跟我发表她的看法。她把陈希打扮得很漂亮,给她穿好看的裙子和小皮鞋,我们的女儿就像一个小公主。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有一天曾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应该是快入冬的时候吧,有一天我处理完事情后准备回家,手里还拿着一件要给芳婷的牛仔上衣,是当时很流行的款式,我答应给她带一件。我正要去开车,忽然有人在身后叫我的名字,我回头,看见一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朝我快步走过来。
我皱着眉站住,等她走近了,我才认出那是曾柳。看见她脸上的伤,我吓了一跳。她的嘴角眼角都是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穿着一件男人的单衣,外头是一件开襟的灰色毛衣,领子底下还有一块很大的油渍。
我看了眼她的肚子,显然月份已经大了,毛衣都盖不住。
她一看见我就哭起来,不停说:“荣国,你帮帮我,帮帮我!”
即便是普通朋友遇到困难,我也会伸出援手,何况是她。我找了个饭馆,给她点了碗热面,让她慢慢说。
曾柳的故事,又跟这个年代许多农村妇女的遭遇一样,富贵荣华都跟孩子挂钩,左右不过肚子争不争气的问题。这种观念太根深蒂固,我无法评判,庆幸的是我父母都是开明的人,陈希他们一直都捧在手心里疼。
曾柳告诉我,我结婚后不久她就嫁给现在的丈夫王金全。老屠夫拿了两百块钱给她父亲,她就被领走了。王金全一开始对她挺好的,她很快怀上第一个孩子。可惜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有次她去给在铺里干活的王金全送午饭,回来的路上滑了一跤,孩子流了。
她说那时候孩子已经成型了,护士告诉她是个男孩。王金全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伤心是肯定的。她的婆婆,是出了名的刁钻,她还在月子里,婆婆就成天指桑骂槐。曾柳委屈,跟王金全抱怨,可是王金全除了宰猪,哪里会管婆媳矛盾这种事。
半年后,她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婆婆对她的态度立马变了,她也终于能在婆婆跟前抬起头。婆婆笑颜逐开地炖鸡炖鸭伺候,成天烧香盼着孙子来。
曾柳说,怀孕七个月的时候,王金全带她去医院找了个熟人做B超,看到孩子性别是女时,脸色立刻不好看。用他婆婆的话说,带把的给我流掉了,还敢怀上个赔钱货!
村里老少最喜欢谈论的就是这种传宗接代的事,王金全整天在村头卖肉,面上挂不去,再加上婆婆挑唆,现在每见她一次都要发一通无名火,时间久了也会动手。
我静静地听她哭诉,这种事情,像我这样的旁人往往说不上什么话。曾柳哭着说王金全要她把孩子打掉时,我忍不住打断她,“这都快生了吧,这时候打掉不是要人命吗?”
我这一问,曾柳哭得更凶了。都已经八个多月了,别说孩子是一条命,大人都危险。
曾柳求我在附近村里给她找了个房子,她是偷偷跑出来的,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所以我替她交了房租后,又给了她一些钱。
曾柳接过钱,看着我说,日后一定要报答我。我笑了笑说,不用。
不管以前如何,朋友一场,这点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看了眼曾柳身上的衣服,把要送芳婷的衣服递给她,留下我的传呼机号码,然后就回家了。
回家后,我只跟芳婷说忘了把衣服带回来,她不是会计较这些事的人,逗着陈希笑笑就过了。
曾柳的事不是什么大事,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她。也正是我的这次隐瞒,日后却在我们家引发了一场巨大的争吵。
孕妇一个人住总是不方便的,但没有其他办法。曾柳经常遇到一些困难,我索性好事做到底,拿了一些钱给房东,让她帮忙照看一下曾柳。
女房东扫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大肚子的曾柳,不说话笑着接过钱。
我从未想过跟曾柳发生过什么,我有稳定的家庭,父母健在,爱人知礼,女儿可爱,事业正是上升期,我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做改变。但是除了我自己,似乎没有人相信。芳婷在我的传呼机上见过几次曾柳的留言,我告诉她是一个朋友,她没有深究。
一个多月后,曾柳顺利生下一个女儿。她当时身边一个人没有,所以她坐月子期间我去她的房子那看过她几次。
不知道芳婷是怎么找到我帮曾柳租的小屋,又知道了我跟曾柳之前有过一段,有天我下班回家后,她就坐在客厅抱着手冷冷地看着我。
我父母知道了曾柳的事,当着芳婷的面骂我糊涂。我当时挺烦他们的态度,但为了息事宁人还是向芳婷保证,以后不会跟曾柳联系。
我没跟曾柳联系,但是曾柳却联系我了。她一个女人刚生完孩子,没有收入来源,也不敢回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家人除了把她送回王家,是不会养她母女的。
春寒料峭时,她在天城百货楼下神情凄凄地对我说,除了我不敢找其他人帮忙。我了解她的境况,所以见她孤儿寡母来找我,我也挺无奈的。我一直很清楚,对于曾柳,我更多的是同情,而不是其他。
我又借给她一笔钱,让她尽快想好今后的路想怎么走。她不可能一直躲着王家,王家知道她把孩子生下来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她没有半点主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很肯定地告诉她,我这样一直帮她不是办法。
不久后,或许是日子太难过,曾柳抱着自己的孩子回了王家。这是别人的家事我没有必要插手,我认为这样也好,孩子都生下来了,王家总不至于不管。
很显然,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王金全并不善待她们,还扬言要把女儿卖了。这些都是曾柳打电话告诉我的,曾柳对我的这种依赖突然让我头疼,我还是那句话,这是别人的家事。
曾柳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我安慰了她几句,那么巧就被难得去我公司一趟的芳婷听见了。她猛地推开门质问我:“陈荣国,你有意思吗?”
当天芳婷就不让我进屋睡觉了,我跟她解释,“我跟曾柳真的只是朋友。”荷!我猜每个男人都会对自己的女人说这样的话,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芳婷跟我冷战了几天,但因为当时我在忙着跟政府买一块地,有太多东西要交涉。我们以前也因为其他事情冷战过,她生气几天就好,我也就没太在意她的态度。
当时,我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我跟芳婷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到那一步的。
曾柳最终受不了婆婆的冷言冷语和丈夫日渐嚣张的毒打,要跟王金全离婚,但王金全不同意。而她的娘家,因为怕被乡邻戳后背的,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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