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曲千千阙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寒气入体


被冰水浸得僵硬的身体因灌入了一股浑厚的真气而有所缓减,四肢渐渐回暖,大脑也恢复了几许清明。
    虽然身体暖和了不少,但仍有阵阵寒气不断渗到五脏六腑,随后那股瘆人的寒气袭上胸口,久久凝滞在心口无法消散。
    迷迷糊糊间,斐柏言只闻梁子央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满是焦虑。
    “怎么回事?主上怎么了?!”
    “言下寒潭捉鱼,潭水阴冷导致寒气入体昏迷过去。我已给了他输了真气护住心脉,但良久也不见他醒来,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梁子央惊呼出声:“寒气入体?!那老头说的果然没错!!”
    “什么?!”
    来不及解答俞孓的疑问,梁子央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喂入斐柏言口中,而后才徐徐解释道:“方才我将寻到的无根之药交给那老头,他赠我一粒药丸,说是给入水之人服下可解体内寒气。没想到——”
    “难道他已料到言将有这一难?!”
    梁子央怔了怔神,与俞孓对视片刻后,心中了然,幽幽而叹。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不约而同地移眸望向紧闭双目脸色苍白的斐柏言,静静地等着他苏醒。
    随着药丸的咽下,斐柏言只觉一股炙热难耐的热量被释放出来,炙热感不断增大尔后在体内横冲直闯,迅速地扩散到四肢。那股常人难以忍受的炙烫让他本能地提起内力以抵抗那灼人的热量,却没想到那股热量奇妙地竟没有与内力相冲,而是顺从着与之渐渐融合沉寂下来。在他不断地运气调息时,那股热量慢慢地在体内循回游走,贯通了身体各大经脉穴道。随后,一种说不出的舒适畅快充盈全身,瞬息之间斐柏言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就像获得了新生一般!
    缓缓睁开眼后,斐柏言便瞧见了俞孓和梁子央布满担忧的眼。
    见到那双瑰丽的红眸,俞孓与梁子央惊喜地同时出声:“主上你醒了!!”
    斐柏言扯动了下嘴角,牵出一丝宽慰的笑:“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如果那老头敢骗我,那我定饶不了他!”
    微微一笑,斐柏言站起身正欲开口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下一紧,急急望向自己的右手:“鱼?!我捉的那条鳕鱼呢?!”
    “鳕鱼我已经给那位姑娘了,主上放心!”
    长长松了口气,斐柏言眼里滑过一种俞孓看不懂的满足。
    “对了,方才那姑娘走之时,给了我这个,说是等你醒来交给你。”说着,俞孓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蓝色锦袋,递到斐柏言面前。
    斐柏言接过锦袋,当见到锦袋上的图案时,他先是一怔,随后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幸福的浅笑:“傻丫头!”
    那水蓝色的锦袋上,歪歪斜斜地绣着一簇貌似兰花的植物。暖暖的感动涌上心头,脑海中不禁浮现了某人笨手笨脚地绣着那丛兰花时的娇憨模样。
    恋恋不舍地摩挲着那簇兰花许久,斐柏言才打开锦袋。只见里面有两张绢布,取出其中一张展开后,心在刹那间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印入眼的是无比熟悉的簪花小楷——浅曲的字迹!!
    看到绢布上的诗时,斐柏言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淡然超脱,眉眼染上了隐隐的不安和忧愁。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注1)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斐柏言半喜半忧地喃喃念叨着最后两句诗,转瞬间却觉痛彻入骨,无法言喻的歉疚与疼惜涌上揪紧的心头。
    愣愣地凝视着那诗良久,斐柏言才缓过神来,苦涩而笑,打开第二张绢布。展开后的绢布上是几个清秀的字,看这字迹,应该是方才那位姑娘所写。
    “人成各,今非昨。”
    眉头渐渐拧紧,斐柏言的脸带上了罕见的愁容,低声自问:“她这是想告诉我什么?”
    注1:李益《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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