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大人靠边站

洛程枫不闪不避，生生受了这一拳，他一下子跌到，后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华晨烟一步冲过去，骑在他的身上，死死的揪住了他的衣领。
    “洛程枫，你不是最会说谎话骗我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啊！”
    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落在他的脸上，冰冰凉凉的。洛程枫心口一窒，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替她擦干，可是那眼泪像是无休止似的，怎么也无法拭去，到最后，自己手中却濡湿了一片。
    “娘子，对不起，以后我们……”
    华晨烟拼命的摇着头。
    以后？哪里还会有以后。事到如今，她要怎么说服自己继续和他在一起。他说过的话，真真假假的到底要如何才能分辨的清。
    说到底，从始至终，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你总说会保护我的，你总说不会让我死，其实，你不过是怕我死了，没人再为她做药对吧。”
    她满心绝望，自暴自弃的说着：“这一切又能怪谁，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是我自己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相信不会再有下次。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说完，她颤巍巍的起身，胡乱的抹了一把眼睛，转身走向门口。
    华晨烟一下想到了和百里辰分开的那天，现在的场景，与那天是何等的相似。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装一下大爷，然后痛痛快快的告个别才对的吗。
    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结果一张嘴，又是大声的哭了出来。
    洛程枫从身后抱住她，她却挣扎着把他狠狠推开，“别再招惹我了，现在我要离开。你要么让人把我捆了放血，要么就什么都别管，就当做从来都没认识我。”
    “你要去哪儿？”
    “怕我就此消失，再没人能够救她吗？”她露出了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洛程枫，那人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干嘛要这么作践自己替你做药，换句话说，我倒是有点盼着她死，我还真想看看，她若是死了，你会是什么表情。”
    “还有，你不是说要答应我一件事吗，现在我想好了。”她看向洛程枫，极其认真的一字一句道：“答应我，以后别再纠缠我了。”
    “换一个好吗？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
    “你许过我那么多，可有哪一个实现的。况且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甩开他紧握的手，华晨烟疾步走出了书房，结果还没等走出院子，便有一人将她拦了下来。
    “华姑娘，大小姐请您过去。”
    “我要是不去呢。”
    “那便得罪了。”
    那人刚要动手，岂料耳边剑气呼啸，一柄长剑破空而来，堪堪贴着他的鼻尖擦了过去，深深的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我看今天谁敢动她！”
    “请她过去是大小姐的意思。”那人徐徐作答，不见半点慌乱，“还望公子莫要难为属下。”
    洛程枫杀气腾腾，他步步逼近，生生给人一种压迫感。
    “大小姐那边我自会去说，现在给我滚开！”
    “程枫，别再胡闹了。”洛程衣从角门后走出，她挥手示意那人退下，盯着华晨烟看了片刻，“她必须留下。”
    洛程枫置若罔闻，他伸手抽出墙上的长剑。下一刻，剑锋一转，长剑直接架在了洛程衣的脖子上。
    “她想离开，谁也不许拦着……”
    金陵的长街依旧繁华如初，小贩的叫卖声连绵起伏，不绝于耳。
    “小娘子，来看看我这首饰如何。”小贩看见华晨烟从摊前路过，连忙招呼起来，“这可都是新到的，就连官家小姐都喜欢的紧。”
    华晨烟实在没有那个兴致，她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不买首饰。”
    “那再看看胭脂如何？”小贩殷勤的拿出两盒胭脂，“瞧瞧这色泽，多纯正。”
    “真的不用。”她话音刚落，小摊前又来了一对年轻小夫妻，看上去新婚燕尔，恩爱的很。他们手中还提着满满的菜篮子，似乎是刚刚准备回家。
    “娘子喜欢哪一个。”男子嘴里说着，眼睛已经在小摊上看了好几遍。他随手拿起一个造型古朴的木簪在她头上比量了一下，“我看这个就不错。”
    女子眉头微皱，赶忙把簪子放回了原处，“买这东西做什么，又贵又不当饭吃，再说，我不是有簪子吗。”她发间的那个簪子已经磨得发亮，看起来有些老旧，好像用了很长时间。
    “又不是天天买，偶尔买一个不打紧的。”
    小贩一看有生意上门，脸上都乐开了花，转头便招呼那对小夫妻去了。
    眼见二人恩爱的样子，华晨烟一下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时候身边也有一个人，总是愿意充当好相公的角色，替自己跑这跑那，会买一大堆的东西哄自己开心。
    只可惜，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她沿着街道，一路走到了城外。正午的阳光毒辣的很，热的她头脑发昏，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是大汗淋漓。
    华晨烟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来到一棵大树下遮阴。
    腰间的包内突然动了动，她反应过来，赶忙解开了袋口。
    金浮屠从里面探出脑袋，很显然它也热的不轻，烦躁的吐着蛇信，似乎在表示它的不满。
    华晨烟摸摸它的小脑袋，想了想，问道：“你说我们该去哪里呢？”
    突然间，连个去处都找不到，仔细想想，还真觉得有点悲哀。
    金浮屠扭了扭身子，嘶嘶的发着声响，只可惜，她听不懂蛇语，要不然，还真就能和它好好谈一谈。
    她在树下足足坐了小半个时辰，这期间，过往韶华仿若走马灯一般在脑中闪过，有哭有笑，有血有泪。
    华晨烟试着深呼吸了几次，心情总算又平静了些。她朝金浮屠伸出手，它看了一眼，便乖乖的缠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眼角含笑，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你想家吗？我带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