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尽处

31章·【冰 疆】


此时房中只剩下了燕羽和甄天南,两人在不停摇曳的灯影之下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首先燕羽打破了平静的气氛。
    在燕羽开口之前甄天南就知燕羽和他商谈的事情恐怕是关于婉儿的,他坐在燕羽的床边笑道:“小子!你和我谈的事是不是关于婉儿?”
    燕羽一摆平时嬉笑的面孔,严肃的道:“大伯!其实我并没有将婉儿的病给彻底除去,只是将她得病情压制了下来!”
    甄天南没想到燕羽会给他说婉儿的病情,当听到燕羽道出婉儿的病其实并没有好,他皱了皱眉道:“小子你此话何意?婉儿的病不是好了吗?”
    燕羽摇头道:“确切的说婉儿得的并不是病,而是其它性质的东西,在我给婉儿诊病时发现婉儿体内有一团冰寒的气体守在她的丹田处。这股寒冷之极的气体像婉儿身体的一部分,无论我怎么逼它,它都不肯离开婉儿的体内,并且少量的寒气还会在婉儿的血脉中游荡,我想婉儿有时感到寒冷和心痛的时候,这些少量的寒气有一部分侵入了婉儿的心脉处。我在给婉儿治疗时用“昆玉针”释放出的温润之气将在婉儿血脉中的寒气重新导入她的丹田处。先前我让大叔封了婉儿的心脉,就是怕在为婉儿导气的时候,大量的寒气趁机侵入婉儿的心脉。”
    甄天南听着燕羽在讲婉儿的状况时,他的思绪飞到了许多年以前,等他醒来时却没有再问婉儿的状况,而是冲燕羽轻笑道:“小子,你想不想知晓我和你义父是怎样分开的?”
    燕羽一愣,他被甄天南的转移话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当听到义父的消息之后,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先讲婉儿的病情放在一边,问道:“其实小子早就想知道了,只是不好意思问大伯。”
    甄天南用右手摸了摸胡须,豪爽的笑道:“我和秦烈是结义兄弟,我是他大哥!”
    燕羽已经甄天南提醒,机灵的笑着叫道:“看来你是我的亲大伯。”
    “你小子,就是嘴甜。”
    甄天南呵呵一笑,大大咧咧的道。
    “大伯,讲一讲当初你和义父的事情呗?”
    燕羽挺了挺身子,道。
    甄天南见燕羽如此的精明,他呵呵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听我慢慢讲吧!”
    北宋宣和七年(1125年),金在与宋联合灭辽之时,就已经看到了宋军的软弱无能,并已生出了灭宋而统一天下之心。当时宋王朝内部结构早已腐朽不堪,宋徽宗又行事不慎,更使金军找到了灭宋的借口。于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在灭辽后不久,即下诏讨伐大宋。迫于金国的压力宋徽宗在宣和七年末宣布退位,宋钦宗在无奈之下登上帝位,改年号为靖康。
    靖康元年(1126年)金军以完颜昊为正路元帅,其部下兵分两路南下。“万里风云”完颜宗翰为左路副元帅,“武痴”完颜宗旭为左路先锋、“武圣”萧清灭为左路副先锋,率兵六万攻伐太原;正路元帅完颜昊、右路副元帅“武狂”完颜宗望和右路先锋“千里神龙“率兵八万直攻燕京,而后两路会师黄河北岸,待休整之后领兵直驱北宋京都汴梁。
    “雪吞莽原千里寒,万军千帐凉兵甲。”
    天下着鹅毛般的大雪,雪大的将千里辽阔的平原变成白色,平时即没膝盖衰败的枯草此时已被大雪吞没,已经脱去枯叶只剩下枯枝的树木也已被冰雪封住,千里平原唯有一地雪寒。
    黄河北岸有一处比其它地方略微高的土丘,这个土丘有方圆十多里大,此时土丘已被大雪覆盖,昔日衰草满丘之地现在早已是雪的世界。此时土丘上正有上千顶军帐立在这里。
    大雪将偌大的军营吞噬在这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原之中。刺骨凛冽的北风将被积雪堆满的军帐吹得不停地四处乱抖,不少积雪被抖成小团从军帐上滚了下来,雪团滚落到地面时已有馒头大小。不远处被冰封的树林借北风的吹力荡出一声声让人亡魂尽冒的鬼泣声,树上的枯枝不知被一阵寒风吹断多少,一声声枝桠断裂的声音夹杂在刺耳的风啸声中,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那么的不协调和刺耳难听。
    一团团昏黄乱摇的火光从白色的军帐中透出,数千顶军帐中的火光将方圆十数里照的亮如白昼。厚厚的白雪被昏黄的火光映成惨淡微黄的颜色。帐篷外现已人迹寥寥。在如此大的雪天,放哨的士兵早已挨不了风雪的折磨而早早的钻进帐篷中烤火去了,像这样飞鸟绝迹,万物都能冻毙的天气那会有敌人来袭?一声声士兵的抱怨从帐篷中传出,他们忍着身上散发着寒气的甲衣,哆嗦着在火堆旁跺着快要冻僵的脚,说着让人暖心的俏皮话,想着黄河北岸远隔千里的亲人。
    一顶明显比其它军帐大的多的红色帐篷处在军营的正中央,它的存在在军营中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大帐前支着两个盛着黑色煤油的铁锅,火苗从锅中腾起,将大帐的帐门处蒸得暖暖的、照的亮亮的,两名手执红缨长枪的士兵无神的靠在铁锅的旁边。他们抬头呆呆的看着天空中还在飘落的鹅毛般的雪,心中也许在想着何时才能进帐篷中睡觉,如墨的苍穹将他们有些恍惚的精神压抑的更加浑噩,呆滞的眼神在火焰的映照下有些迷离。尽管处身在被铁锅燃起的火焰之下,但是当一阵寒风吹来时,他们的身子还是不免的在无法抵御寒冷的甲衣中瑟瑟的发抖。
    偌大的大帐之中此时只有两个身穿单薄长衫的年轻男子,他们坐在火堆旁边的椅子上,身后是隐在暗角处商讨军事的桌案和挂着两幅白色将军凯的衣架。火势不旺的火堆上此时正烤着一只快要熟的羔羊的两只后腿,羊羔的两只后腿此时被火焰烤的流出一滴滴浊色明亮的油脂。油脂一滴滴落在燃起的火堆上响起一声声急促脆响的“呲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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