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爱国者

第86章


炸药包后面接了三分之一段炸药筒,炸药筒上有导火线。
伏击的进展几乎与事先计划的完全一致。悍马车到达的时间只比情报人员说的晚了十分钟。他们本希望车子彻底翻倒,不过侧翻三十五度陷在沟里也算不错了,反正跑不了。几分钟后,车里的敌军就开始徒步进入伏击圈,其中两名士兵拿着M4卡宾枪。杰夫用远程开关打开了三脚架上的摄像机,拍下了随后的战斗。然后他等着主要目标,也就是那个军服式样特别,带着公事包的敌人。等他走到距离地雷一步之遥的位置,杰夫用按压式开关引爆了地雷。托尼、蒂莎、伊安和玛丽打倒了三名保镖。主要目标已经被地雷震倒,很容易就制服了,劳伦斯·拉舍罗夫带着莫斯克地下组织成员马上按照约定从密林边缘出现,一副狗拉雪橇径直奔向伏击现场,另一副拉着地下武装成员去搜寻车里的有用物品。
一开始,大家最满意的战果是缴获了一把好枪和一些夜视装备。直到后来,他们才知道自己此战缴获了很多重要文件,那位俘虏,也成了西北地区太平洋沿岸战场上最重要的情报来源。
联合国委派的地区长官很恼火。雷吉纳德·斯诺德格拉斯的臭脾气是出了名的,他曾经两次当场处决手下,就在自己的办公室,举起左轮枪就打。他生气的时候完全不顾后果,反正最后都是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这种时候幕僚们都是躲得越远越好,以免成为他的出气筒。今天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不愿意大冷天离开自己温暖的办公室。他更愿意别人到刘易斯顿登门拜访他,在自己的地盘上,他觉得安全。
这次特别会议安排在一座废弃的城镇迪斯梅特,在莫斯克以北十九英里。的确,这个地方位处各大战区中间,方便附近各地的军政官员前来,参会的有科达伦、刘易斯顿、莫斯克、普尔曼、凯洛格、桑德波因特和圣马利的代表。但是斯诺德格拉斯不喜欢这个会议地点。他刚有一位顾问在莫斯克近郊被伏击,这仅仅是五天前的事情。在他看来,出了莫斯克,就是地下组织的天下,非常危险。
尽管有些保留意见,斯诺德格拉斯却也知道,这次会议他必须要去。人们传言,会上可能要判一些人死刑。不只是别人要求他去,他自己也想去看别人狗咬狗。作为联合国的非军事官员,去参加谈论军事问题的会议,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成为被指责的对象。加入联合国军之前,他曾在英国做过十年的公务员,深谙政治斗争的奥妙。收拾行李的时候,他不断向手下抱怨恶劣的天气。不过,至少他还可以坐在温暖的装甲运兵车里前往会议现场。
会议在迪斯梅特镇的老教堂大厅举行。教堂建在山脚下,门前有一个环形车道。斯诺德格拉斯和他的幕僚们赶到时,距离会议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壁炉里已经火光熊熊,开会之前,代表们可以享用咖啡、白兰地和各色糕点。这些美食和随后的闲聊,让大会晚了二十分钟才开始听取报告。
正如斯诺德格拉斯所料,会议规格很高,甚至连第二军军长和他的参谋们也到了。美国大兵们管这种会议叫做“恶犬和小马大聚会”,或是“带种山羊大串联”。斯诺德格拉斯喜欢美国人的俗语。会场外停着两辆坦克和不下三十辆美苏德法各种样式的运兵车,现在全都停在教堂院子里,排成一个半圆形。大部分保镖都被命令待在车外保持警戒,以免有敌对武装分子混入会场,去往小镇的四面通道也都设置了路障。安全保卫工作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就开始着手了。联邦军知道,高级军官开会,肯定是富有吸引力的破坏目标,所以他们格外小心,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工程兵在严寒中花了三天时间,检查整栋建筑和周围的地面,以排除炸弹隐患,他们把军犬和金属探测器都用上了。
第一份报告是整体战局回顾,做报告的是霍尔斯特·布鲁赫上校,第二军的二号指挥官。晚些时候还安排了更具体的报告。布鲁赫是位高瘦的老人,说话就像打雷,声音很宏亮。他站在一份地图前,手持长方形尺子,照着稿子念道:“近期,蒙大拿州西部、爱达荷州北部和华盛顿州东部各地安全局势急转直下。在爱达荷州北部,迄今为止,我们第二军击毙恐怖分子二百九十五人,活捉十七人。当然,活捉的敌人都已经经过严格彻底的审讯。另外还有一百七十二名扰乱秩序者,都被认为危害公共安全,政治上不够可靠,或是同情反抗军,而被转移到高恩农场的劳改营去了。
“自从进入该地区以来,我军共伤亡九百一十八人,另有九十七名士兵失踪,其中多数是美国人,估计或是已死,或是做了逃兵。我们共有一百二十六辆军车和十一架飞机被毁,主要是被敌人纵火焚烧。另有三辆卡车和一辆装甲运兵车被偷走,至今没有追回。
“我军有超过四百件各式武器失踪,估计已经落入恐怖分子之手。这些武器多数是遭到伏击后被敌人抢走的。逃兵带走的武器也非常多。另有三百一十二件武器,主要安装在各类军车上,也已经从我军武器财产列表中抹掉,标记为‘被破坏’。
“我们最初估计,爱达荷州北部的恐怖分子约有一百五十人,而现在,尽管我们给他们造成了重大损失,他们的人数反而已经达到了七百人以上,并且还在增加。他们正在城乡广大地区招兵买马。他们吸收的成员多数都很年轻、健康,并且早已熟悉枪械的使用。在这个地区,几乎所有成年男子和不少女人,都是优秀的猎人和神枪手。冬季的严寒降低了敌人的进攻频率,但也同样降低了我们反击的威力。这些恐怖主义者正在利用恶劣天气为所欲为,躲在偏远地区和森林公园深处训练新成员……”
就在这时,建筑前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震得教堂窗户发抖。布鲁赫上校的讲话戛然而止,房子里到处是紧张的议论声,还有几名军官拔出了手枪。
那位负责会场安全的德军少校跑到门口查看状况。打开大厅门,一股阴冷的寒风迎面扑来。他快步走回会场中心,对大家说:“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有一辆莫斯克来的车底下被装了定时炸弹,炸弹很小,距离建筑物也很远,甚至连那辆卡车的油箱都没有着火。这些没完没了的游击队,用的这种小伎俩根本就没有任何威力,简直可笑。”
布鲁赫上校也哈哈大笑,然后低头看讲稿,准备继续做报告。突然,他觉得头晕,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好像房间里的灯光变暗了,而且他的手也开始发抖。他抬头看其他人,有的伏倒在桌子上,还有的已经倒地,痛苦地抽搐。布鲁赫两腿发软,自己也摔倒在地上。他听见房子那头有一个军官大喊:“毒气弹!”然后就倒地死了。布鲁赫惊慌失措,发觉自己已经屎尿齐流。
对很多美国人来说,转折点出现在危机第六年的五月。联邦政府宣布,由于国民身份证被大量伪造,他们已经开始了试点方案,在新生婴儿的右手植入磁性生物芯片。生物芯片含有一千三百三十二行数据,手通过扫描仪,就可以显示个人档案和银行账户余额。公告称,到第二年五月,所有美国居民,无论年龄大小,都必须有一张国民身份证或新的马克IV型生物芯片。再到下一年五月,生物芯片将完全取代国民身份证,所有的纸张货币也将被宣布为无效。在那之后,没有植入第四代芯片的居民将无法正常生活,因为他们不能从事任何交易,不能报名入学,不能缴纳房产税,或转让汽车及土地所有权。对这一法案的反对声遍布全国各地,甚至包括以前的“安全”地区。国民身份证公告后不久,新闻又报道了芝加哥致盲事件,后者导致了更加激烈的抵抗。当时在芝加哥市中心发生了一次大规模反政府游行。为了驱散人群,警察动用了“达扎尔”激光系统。这种手持式的激光系统是美军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研制的,旨在摧毁敌人的电光系统,如星光瞄准镜,热成像系统等等。由于其功率强大,波长又只有七百五十纳米,对人眼威胁很大,可以瞬间摧毁一个人的视网膜。在芝加哥事件中,一名法国步兵士官用“达扎尔”激光系统对着游行队伍“划拉”了一下,几秒钟之后,八十多人永久失明。芝加哥致盲事件也成了历史上臭名昭著的野蛮行为,几乎和波士顿大屠杀以及珍珠港事件“媲美”。
密西西比河以东地区没有办法省出部队来支援西面,第二军指挥官接到的命令是“坚持到援军抵达”,不要分派力量去试图“收复”爱达荷州南部——在北方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不要对南方动手。指挥官重整军队,苦等援军。联邦军队在整个第二军负责的战区,都全面转入了防守态势。
危机之后第六年的七月四日,爱达荷州议会宣布脱离联邦。两周内,俄勒冈、华盛顿、加利福尼亚、南北达科他和阿拉斯加州也随之宣布脱离。短短数日之内,爱达荷州南部兵力稀少的军营就落入了抵抗军手中,大多数敌军不战而降。第二军被围困在了爱达荷州北部,陷入反抗军重围。新任命的第二军指挥官发送无数份传真请求援军,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没有援军”。
七月十日,第二军又接到一个更令人泄气的消息。有两个连队集体起义,加入了反抗军。他们是一一四装甲骑兵营的二连,和五一九步兵营的一连。他们的指挥官直接与反抗军接触,然后把部队交给了西北民军指挥。他们起义时,带走了所有武器装备,更重要的是,他们为反抗军提供了最新的地图、战略计划、战斗序列、无线通信密码本,甚至加密和解密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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