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美人香

    “娘，你肚里真有了我们的孩？”白略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伸了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腹。“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变化。”
    “现在才个多月，能有变化才怪。”苏合横了他一眼。“劫火还说我们的孩承继了玄光之力，所以才帮我把六曜的力量给吸收了。”
    “真是我的好儿。”白略满脸欣慰。“还没出生，就记得帮爹爹保护他娘。”
    “你怎么知道是儿？也许是女儿。”苏合笑了一声。
    白略忽然敛了笑容，凝肃地看着她。
    “娘。”
    “嗯？”
    “以后万万不能这样冒险。”他看着她，依然后怕。“若是你有什么事——留我一人独活，又有什么意义？”
    苏合望着他，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你不能死。要是你死了，宝宝该叫谁爹爹去？”
    白略的表情交杂了欢喜和忐忑。
    “娘，从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嗯。”
    “那你对他——”
    苏合故意蹙了眉，显得有些为难的样。
    “真是很难选择，看上去惑哥哥还是比你要靠谱一些，至少人家不会老是用美男计……”
    白略满脸醋意。
    “不行！如今你都有了我的孩，不能再想别的男人了。”
    苏合嗤笑一声。“你都可以丢下我和孩去娶别人，我为什么不能？”
    白略垂了眸。“娘，都怪我自以为是。要不是因为我为了取水曜珠离开了你，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祸端。”
    这可怜兮兮的样又让苏合没了火气。
    “知道就好。对了，你不是成魔了？为什么现在身上却没有魔气？”她仔细地看了看他。“似乎也没有仙气。”
    “我已经不在界中了。”白略见苏合不再执着于之前的话题，也松了口气。“算得上因祸得福。玄光之力已经全部被我消化，之前因红莲业火而产生的魔性也被压了下去。娘，如今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们了。”
    “小白，关于惑哥哥的事，还有我之前偷玄光的原因，我都已经想了起来。”她把天帝算计七曜以及之前自己偷盗玄光的因果都跟他说了一遍。
    “没想到我也被那个死老头利用上了？”白略忿忿。
    “天帝这样对待我们七曜，只有一个办法能够阻止他。”苏合眼神坚定。“那就是让他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计谋，如果他还敢继续针对七曜做些手段，那必然会逼我们不得不反抗。小白，你愿不愿意跟我们联手？”
    “当然。”白略点头，觍着脸凑近苏合的脸庞。“我当然是娘这一边的。”
    苏合敲敲他的头。“你的手在干嘛？”
    白略悻悻地缩回爬到苏合衣内的狐狸爪。
    “娘，我们好久没见了——我想你。”
    苏合的脸一热。这只死狐狸，还是这么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发-情！
    “你忘了我怀着孩了？”
    “我们的孩不会那么脆弱……”白略又凑上来亲，含糊着语调。“娘，都那么久了……我想得好苦……”
    苏合被他亲得乱了神智，呼吸也急促了些。
    “咳咳。辰儿。”阳的声音颇有些尴尬。“喂我说你们怎么躲在后头，叫我来做这么缺德的事儿？!”他转回头吼了一嗓。
    苏合立马把白略给一把推了开去。
    “呃——阳哥哥？”
    “不止是我。”阳指了指后面。“他们都来了。荧惑说白略又回来了，我们担心……呃，所以过来看看。”
    阴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朝苏合调侃地眨眨眼。
    “辰儿，我们可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只是这个白略不像话，还没娶你呢就先让你怀了孩。不能便宜了他。”
    苏合愕然，转头看了看身旁一脸恼火的白略。
    “没错！”白从他们身后探了一个头出来。“他想娶你，也得先通过我们的同意！”
    “是啊。”岁星淡淡一笑。“不能让人说咱们七曜那么容易就把妹给嫁了。”
    “我听说这人界嫁娶，男方可得出些聘礼。”阳点点头。“得照规矩来。”
    白略忽然感到自己的压力很大。想将娘娶回家，看来还有些难。
    “好罢，就把这个当做聘礼如何？”
    白略的右手一摊，手心忽然浮现出一个淡灰色的光团。
    他轻轻推了推，那光团便朝阳的方向飞了过去。阳接了下来，仔细一看，倒是真的愣住了。
    “这是什么？”苏合好奇地问。
    “我过来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他，便把他给抓了过来。”他勾了勾唇。“居然敢算计你。”
    苏合一下明白了这光团的身份。除了劫火还能是谁？只是白略还不知道劫火曾琢磨着要把他的小狐狸拿来炼丹吃，否则怕是不仅仅只是“抓”过来了。
    “和罗她真的没救了？”苏合的心里难以避免地痛了痛。虽然恨她，这些年的相处情分却是怎么也无法抹去，更何况是她在最后的时候救了自己。
    “没有办法。”白略摇了摇头。“计都和罗睺本来是永世不灭的，唯一的克星就是彼此。我想计都他吃掉罗睺的魂，也就是为了消除自己唯一的克星。”
    苏合看着那团光，心情复杂莫名。
    对和罗的恨她悉数转移到了劫火的身上。
    “不能轻易放过他。”
    “辰儿你放心。”阳笑得有些瘆人。“我们早就想好了处理他的法。”
    要说计都最害怕的事，自然是被囚禁。
    七曜把他锁在了他本命的隐曜石里，把隐曜石放在了天界与人界的交界去髓池。除了七曜，谁都放不了他。
    让他天天看着凡世的浮华，却只能身在石中，不仅没有自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让他尝尝这无穷无的孤独滋味。
    然而和罗，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苏合心中的怨恨早已平复，只留下了无法抹去的怅惘。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和罗，我不恨你了。真的。
    天界第八重天凌霄宝殿
    帝迦望着翻滚的金色云海，心中很是澎湃。
    接任天帝之位至今已逾数十万年。自从他继任以来，天界一直很平静。只除了——七曜。
    他的眉间蹙了蹙。
    七曜，为什么要有七曜？
    天界平，魔界没有什么特别的祸患，人界也没什么异动。为何还要诞生七曜？
    只可惜司命之轮完全不由他控制。
    从洪荒之初至今，当每一次有强大力量的神诞生的时候，总有着特殊的意义。或者是为了应劫除魔而来，或者是为了平定叛乱而来。
    而如今的界平静无波，让以上的两个理由都变得不再成立。
    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他们的诞生，是为了对天界进行一轮翻天覆地的变革。
    无论是怎样的变革，都是帝迦不愿意看到的。
    天界在他的治理之下如此安详平静，他决不允许别人来破坏这份平静。
    “陛下。”天妃缓缓地走到他身后。“华颜她醒来之后，你还没有去看过她。”
    “怎么，”帝迦瞥了她一眼。“她搞砸了自己的任务，还要朕去看她？”
    “陛下。”天妃蹙了眉。“为什么要让我们的女儿去做这样的事？”
    “朕可没逼她。”帝迦冷漠地转过脸，继续看着殿前的金色浮云。“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就算是这样……”天妃咬着唇，眼中的泪珠盈盈欲垂。“她毕竟是咱们的孩。她糊涂，难道陛下就由得她去么？还有帝晏——烛月妹妹去得那样早，你为何还要这样对待她的孩儿？”
    “什么她的孩儿？”帝迦的眼神凌厉。“难道不是朕的孩儿么？既然是我们的孩儿，就该为天界付出一切。”
    “什么为了天界？”天妃终于忍不住，怒视着帝迦的背影。“是为了你自己罢？！你怕七曜会威胁到对你的帝位罢？”
    “女丰！”帝迦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别忘了你的身份！再说出这样不符合你身份的话，被怪朕不顾咱们夫妻的情分！”
    “情分？”天妃凄然一笑，丝毫不顾自己手臂被攥得生疼。“我们夫妻之间，还有情分在么？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情分，早就在当初你背叛我与烛月生情的时候，早在我苦苦央求你你却依然决绝地把司战弟弟贬下凡间受苦的时候就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帝迦恼怒地盯着她的眼，却一时之间找不出反驳的话。
    他的手用力一甩，把她狠狠撂下。
    “出去。”
    天妃稳住人形，擦干脸上的泪，昂抿唇，冷笑了一声。
    “帝迦，总有一天你会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她转过身，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帝迦攥紧了拳头。
    不会有那么一天，不会！就算所有人都离开我，我还有整个天界！
    “娘娘说得很对。”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谁？!”帝迦警觉地四处看。“竟敢擅闯凌霄殿？玄蓬，把他们抓起来!”
    八道身影瞬间出现在殿外的浮云上。
    “帝迦，你就不用再叫玄蓬神将了。”白略勾着唇，脸上的笑意却让人心里发寒。“刚刚我捏了个假人陪他玩，想必他们现在正打得不亦乐乎。”
    这个蠢材！帝迦恨恨的。七曜跟白略怎么还是走到一起了？这一次来找自己，一定不怀好意——
    “七曜，你们好大的胆！居然敢跟天魔一起擅闯凌霄殿？”
    他色厉内荏。
    “陛下，我们之所以还尊称你一声陛下，完全是出于礼节而已。”阳眯了眯眼。“至于我们为什么要来找你，怕是你自己清楚得很。”
    “朕有什么清不清楚的？你们这样气势汹汹而来，是想造反么？”
    “帝迦，我问你，当初我们七曜诞生之时，你派了计都和罗睺做了什么？真正的火曜星君去了哪儿？附在辰星身上的人，究竟是谁？”
    白的问话来势汹汹。
    帝迦愣了愣，往荧惑的脸上看了看。
    荧惑别开脸。
    帝迦冷笑一声。“真是朕的好儿。居然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的父亲!”
    “这里没有你的儿。”荧惑终于正过脸来，直视着他。“这儿只有火曜星君荧惑。”
    帝迦的脸色一变。
    “你要跟朕脱离关系么？好，好!”
    “帝迦，你做的事，我们都一清二楚。”苏合盯着他，恨恨地。若不是因为这个人，哪儿来这么多波折？“我们今天来，是为了一个交待。”
    “交待？”帝迦嗤笑一声。“你们与妖魔混在一道，必将受到天界的严惩，还想跟朕谈什么交待？你们有这资格么？”
    他右手一扬，一面紫气横溢的八卦镜出现在他掌中。
    “昊天镜？”
    岁星眉头微皱。“大家小心些。这昊天镜是上古神物，能对法术攻击进行反弹。”
    “这么说，我们不能用法术了？”
    白正要出招，却不得不硬生生停了下来。“怎么办？”
    帝迦镜面一转，镜面所照出的光华顿时将八人笼罩在内。
    “好像不能动了。”苏合蹙了蹙眉。“你们怎么样？”
    “我也动不了。没想到昊天镜除了反弹攻击之外，还有这样的效用。”阳有些懊恼。“都怪我们来得过鲁莽。”
    帝迦得意地一笑。“怎么你们以为朕就打不过你们？只是朕一直找不到冠冕堂皇将你们铲除的借口而已。如今这个机会真是绝妙。”
    七曜和妖魔勾结，闯入凌霄殿。这个借口怕是已足够了。
    他笑得很得意，以至于没有发现白略轻轻一笑，悠然地步出了昊天镜的照射范围，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他面前。
    “你——!”帝迦惊讶地看着杵在自己脖颈上的锋利刺尖。“你为什么会没事？”
    “看来你还没发现，小白他已经不在界中，自然不受昊天镜的约束。”苏合勾勾唇，语气嘲讽。“小白，快些解决罢，我饿了。”
    “好。”白略无限温柔地看了苏合一眼，再转向帝迦时眼神已变作狠厉。“放下昊天镜。”
    帝迦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半响，最终还是只能将昊天镜翻转，收起了镜光。
    七曜脱离了镜光的控制，白略用手拂了拂昊天镜，又把它丢还给帝迦。
    帝迦的脸色顿时白了白。
    “你们想怎么样？”
    “件事。”苏合走上前来。“只要你答应我们件事，仍然可以好好做你的天帝。我们也不再同你计较之前的恩怨。”
    帝迦怔怔地看着他们，垂下了眸。
    ……
    八人走后，帝迦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坐下。之前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统统跑得没了影儿。
    手中的昊天镜，镜面上赫然一道裂缝，像白略嗤笑的唇角。
    他举起昊天镜，狠狠地把它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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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合箴言录：
    小白成魔之后，比以前帅了不少……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白略箴言录：
    为了在娘面前耍帅的这一刻，我准备了多久，多久！终于还是成功了！
    荧惑：
    切……长得帅，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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