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吟啸且徐行

第117章


但是自古以来,新皇继位,朝臣动荡便是兵家大忌,新人虽然有锐意进取之利,却也有虚浮冒进之敝。朝廷中事,有很多秘辛和行事规则,不足为外人道,却畅行历朝历代朝野上下经久不衰。
  他日君泓重振朝纲,光有新进势力,是绝对不行的。一朝之立,明君之道,仅靠武力也不足以成就。苏诚,是当世大儒,论其心性才情威望,绝对是君私立威立朝的绝好助力。
  虽然因苏婉儿之故,他一心求去,但是她还想再试一试,就算不能说服他重回朝廷,能得一些建议也是好的。
  不过,在去找苏诚之前,她还有另外一件事做。
  不是她崇兴未来皇后所要做的,而是她叶落女子身份必须要做的。
  她和风间影在乡间几经周折,终于在杂草堆里,找到了一个貌似是坟墓的土堆。
  风问影看看手里的纸条,有些怀疑,“公子,你确定梁略的情人就是埋在这里?”
  “我不确定,不过……。”叶落俯下身去,扒开杂草在石碑上辨认良久,“从墓碑上的字来
  看,应该就是这里了。”
  “梁略曾为一朝之相,又亏空了国库中那么多金银财宝,就把他所谓深爱的女人葬在这样的地方?”风间影不可置信的四处望了望,“若不是此处地处高位,背风干燥,早就被风雨侵蚀得一点痕迹不留了,哪还能找得到此处有这么一个坟墓。看来这些人所谓的深情,也不过如此。”
  叶落摇了摇头,“或许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是梁略在保护她呢。你想,梁略位高权重,树大招风,若是将她风光大葬,那她还如何能得如今的安宁?再说了,人死如灯灭,如果是我,我是宁愿活着的时候,爱人对我好。死了,对我再好还有什么用,我以后死了,一把大灰,连骨灰都不必替我收拾了,随风四处飘散,浪迹天涯,何等潇洒自在!”
  “我同意,”风间影蹲下身,将梁昔仪的骨灰盒拿出来放到墓碑前,“反正我肯定会死在你前头,你的骨灰要怎么处置我是左右不了了。”
  叶落瞅瞅他,“那要不我们一起死?以后骨灰还可以结伴去快意江湖。”
  “我也同意,如果皇帝陛下不反对的话。”
  “......”
  山风渐起,这里,却投有丝毫凉意。
  叶落将梁昔仪的骨灰安放后,只立了一块无字碑,“梁小姐,但愿在另外的世界里,你能不受声名身份所累,得到你渴望的安宁和幸福。如今,将你葬在你父亲最挂念的人身边,或许,你们的魂魄能在此相聚,再续父女天伦。”
  从怀里掏出梁昔仪转交的木钗,想了想,又道,“梁相,无论你生前我们有何过节,都不过是各为其主,各有立场,现在我替梁昔仪完成你的遗愿,就当时我们之间所有恩怨,一笔勾销吧。”
  风间影拿出随身短刀,蹲在旧坟前的地上挖土,一边挖一边说,“公子,你说世事是不是变幻莫测,变得甚至有些好笑,谁能想到,梁略的遗愿,居然是由你来完成?”
  “话多,快挖。”
  “不是,公子,咦……。”短刀碰到硬物,叮叮作响,风间影苦着脸,抬起头来,“公子,下面是大石头,算了,就这样埋了吧。”
  叶落凑过头去看了看,皱皱眉头,“不行,埋这么浅,下几场雨,钗子就会露出来被冲走了。”
  “可是这下面是石头哎,”他又将旁边的泥土拨开了一些,“而且是好大一块石头!”
  叶落将手掌贴在石头上,运力试了试,果然很厚。如果勉力震碎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旁边的坟墓近在咫尺,她碎石之时难免会震到其安息之地,万一用力不甚,很可能碑飞坟裂,这才真是罪过大了。
  她站起身来,“风间!”
  “怎么了?”
  “去找锄头和铁锹来,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块石头搬开。”
  “啊?”
  “去!
  直折腾到太阳西下,两人才将大石头移开,累得是精疲力尽。
  大石移开之后,便形成了一个大坑,叶落跳下去,将用油纸包好的木钗放到泥土里,可是手刚接接触泥土,便觉得有些不对。触手处,寒气逼人,她将泥土又轻轻拨开了一些,突然叫道,“风间。”
  泥土下,赫然是一只通体碧绿的匣子,晶莹剔透。
  “难道说这是梁略为这支木钗准备的匣子,那当时干嘛不干脆连木钗一起埋了?”风间影迷惑不解。
  叶落将匣子打开,盒内装的,是一个令牌,和一封信。
  信的表面,写着,“吾儿亲启”。
  叶落抹抹额头上的汗,迟疑了,这是梁略给梁昔仪的,若是她打开了,岂不是变成她是梁略的女儿?
  风间影可不管那么多,一把抢了过来,“我替梁昔仪看看。”
  信一打开,他脸色就变了,信写得很短,他很快就看完了,然后,抬起头来,脸色古怪,“公子,原来古人说好人有好报,是真的。”
  信是梁略写给梁昔仪的,信中告诉她,所有梁家死士的分布和名单,以及如何联络和指挥死士的方法,包括死亡之谷中的军队,都在信中列了出来。而随信所附的,便是指挥死士的最高级别的令牌。
  叶落看完,不由得连声赞叹。
  梁略好深的心计,他当初告诉梁昔仪是五年之后来完成他的心愿。五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若是君诺兵败倒也罢了,若是他胜利称王,梁昔仪贵为皇后,若然君诺依旧对她情深义重,那么自然无须再说,若是君诺对她不起,那么梁略也给她留了足够的资本来保护自己。
  而且即使到了此地,他也是层层设计,若不是诚心诚意想要为他完成心愿的人,断然不会完好无损的找到这只匣子,就算找到了匣子,君诺帝王之尊也不会以“吾儿”的身份将匣子打开。
  自然,匣子中所盛的东西,便会交到梁昔仪手中。
  可惜,他没有算到的,是君诺比他想像中心狠,他甚至没有等到那么多年,就已经逼死了梁昔仪。
  叶落叹了口气,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风间,你即刻起程,将信和令牌女给君泓。”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说,我没敢看文下的留言,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确前段时间没有更新,觉得不好意思;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有些过激的言语,让我觉得看了影响心情。其实我想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停这么久,并且没有及时通知,只是当时回老家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通知,家里没有网络,我就一直没有留言了。当然,不管怎么说,我有一段时间没有预警的停更三周让大家失望,我的确处理不当。迟来的抱歉固然不能弥补什么,但是现在我也只能这样说了。
  写文也好,看文也罢,都是一种缘份,当这种缘份带来的不是美好的感觉,那么可能也到了缘散的时候了。我感谢那些理解并且宽容的朋友,也对那些一次次失望从而愤怒的读者说声抱歉,只是,适当的批评我接受,并且会在以后改正,恶意的中伤和攻击,我,就当没看到。
  在这里,也要说一声,我尽量加油码字,可是最近很多事情,的确更新时间不定,我能承认我绝不会弃文,但是并不能保证更新速度。如果不能容忍这种速度的亲们,就十二月中旬之后来看吧,那个时间再怎么样也会更新完的。
  95
  95、相思知不知 ...
  又是一次晨光亮起,君泓伸了伸懒腰,脸上有浓浓倦色。近日来,与君诺的正面交锋次数越来越多,双方各有胜负,但是对于君泓而言,这一次次战役,无论谁胜谁负,都是极大的身与心的煎熬。
  无论在位者如何争权夺利,流血丧命的,都是崇兴的子民。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就此放手,会不会就避免了这许多杀戮?
  只不过,将崇兴的江山和百姓交到君诺这样的人手中,他又如何放心得下?
  “皇上!”韦崎掀开帐帘进来,“风间影来了。”
  风间影?君泓双眼一亮,飞快的站起身来,韦崎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冲了出去。
  韦崎对着空无一人的帐逢,喃喃自语,“我还没有说完,只有风间影一个人。”
  可惜,已经冲出去了的君泓,显然已经听不到了。
  “只有你一个人?”帐门前,只有风间影一个人,君泓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难掩失落之情。
  风间影显然看懂了他的意思,只是可惜,他们家公子没能体会到这番心情,只把他一个人打发回来了,“皇上,这是公子让我转交给你的。”
  君泓打开盒子里的东西,半响之后,僵在当场,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她怎么得来的?”
  风间影嘻嘻一笑,“梁略给的。”
  “…….。”君泓满头黑线。
  “皇上,要不您先给点吃的喝的,等我有力气了再来慢慢说?”可怜他一路奔波,吃没吃好,喝没喝好,上眼皮跟下眼皮快粘在一起了。
  君泓这才让开一条路,“先进来吧,那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风间影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过头来看他,似笑非笑,“皇上,我家公子要回,也是回叶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泓瞅瞅他,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风间影挑了挑眉毛,貌似这位皇帝要比他想像中的难欺负一点,“这话,您在我家公子面前说吧。”
  于是,一切归于默然,风间影心满意足的准备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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