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濑京子愕然地笑着。
“嗯,有啊……看,在这。”
朋香那闪耀着鲜艳指甲油光彩的长指甲,指着脚本的文字。
“那……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这我也不清楚耶,这里什么都没写……那就……
京子小姐你自由回答……”
“自由回答的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呀……我对灵异现象又没有什么感应能力……”
原濑京子的表情好像真的相当困扰、走投无路似的。
她的表情真的好丰富。她从前以当偶像为目标那时,一定
在镜子前面反覆练习上千遍了吧。
“说的也是,那……再去问问导播大国先生,好吗?”
“好啊,就这么办。”
那时候,朋香包包里调整成静音震动模式的手机响了。然而,专注于台词的朋香并没有注意到。
:2004-12-30 1:27:00
9、典孝
他停下整理文件的手,啜饮已经完全冷掉的咖啡,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朋香的手机号码。然而朋香没有接电话,手机切换到她平常的信箱招呼语。
“啊,我是典孝,我今晚大概十一点多会过去,再见。”典孝这么说完正想挂电话时,从话筒里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声音。
“咦?喂?朋香。”
但是那并不是朋香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的,那似乎是有人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叫,又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卷动鱼竿卷盘般令人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的刺耳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咦?喂?喂?”
当典孝对着话筒一叫,电话“喀”地一声被切掉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山下主任?”
隔桌正在办公的青山香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问。
“没……没什么。”
典孝对青山香美这么说完露出微笑――挂上话筒。
当典孝处理完公事步出办公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了,他从公寓对面路上仰望朋香的房间。四楼的一号房。
他看见那间房亮着灯。
他看看手表,手表指针指着十一点半。
“朋香那家伙已经回来了吗?”
典孝自言自语地低喃,并走向公寓穿堂。
他按下门铃。
叮咚。
没有人应门。
他又再按了一次。
叮咚。
果然还是没有人应门。但是,房内的确是亮着灯。
“朋香还没回来呀?……那是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灯罗?”
他歪着头从公事包中拿出备份钥匙打开门,然后用脚尖踢开朋香乱扔在玄关水泥地上的靴子、高跟鞋和拖鞋式凉鞋后,脱下自己的鞋。
“喂,朋香,你在不在呀?”
房里灯火通明。他看见朋香似乎抱膝坐在最里侧的房里。
“什么啊,在的话至少回个话呀。”
当他锁上门正想朝里侧走去时,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咋……”
他边咋舌,接了电话,“喂!”
“啊,阿典!”
从小小的手机那头传来的是,应该在内侧房间里朋香的声音。
“我现在外景才刚结束……”
“咦?朋香?咦?”
“阿典,你现在在哪呀?我……
此时电话忽然开始出现杂音。
“喂?朋香?”
“……嘎嘎……会晚点……嘎嘎……等一下就要坐车……嘎嘎……大概……嘎嘎嘎……一个小时左右……嘎嘎嘎嘎……嘎……啊……嘎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那个声音,那似乎是有人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叫,又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卷动鱼竽卷盘般令人毛骨悚然,浑身不舒服――就是那个声音。
“喂,朋香,朋香!”
他抬头望向里侧的房内,方才还在那的朋香现在却不见踪影。
“咦?朋香!朋香!”
就在这个时候――
有什么碰触到他的脖子,典孝回过头去。接着,他见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
:2004-12-30 1:28:00
10、朋香
一打开玄关大门,朋香便看到在自己乱扔的靴子、高跟鞋和拖鞋式凉鞋之间,放着典孝黑色的大皮鞋。
“啊,阿典,你来了呀。”
当她边说边脱鞋时,屋里传来那阵“咚……咚、咚”的声响。
“啊!”
她的小腹开始发凉。
“阿典?阿典?”
她呼唤着,一边走进房内。“喂,阿典,干嘛弄得这么暗呀?”
她摸索着墙面,开了灯。就在那一瞬间,朋香失声地向后退。
“啊……!”
在接近天花板处――典孝正俯视着自己。
“啊啊……嗯嗯……”
在那一刹那,昨夜的那幅影像――那个像是漂浮地立于半空中,身着西装的男人背影――又鲜活地在朋香的脑海中苏醒。
“嗯哼哼……嗯嗯哼哼……嗯哼……”
她猛烈颤抖地仰望典孝,被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典孝瞪大着充血的双眼,脸孔因痛苦而扭曲着,他张开的嘴巴一端,垂着长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舌头。像蛇一般的黑色长发缠绕着他的脖子,并且就这么缠在天花板的缝隙间。
……死了吗?……死了吗?
是的,不会错的,典孝已经死了,典孝失禁的尿,从他穿着黑色袜子的脚尖滴答、滴答地滴落在榻榻米上。
滴答……满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嗯哼哼……嗯嗯……嗯哼哼……”
朋香发出低沉的呻吟,眼光始终盯着吊在天花板上已丧命的男友。她的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此时,吊在朋香面前的典孝尸体忽然大幅晃动了起来。典孝的脚尖数度碰撞浅灰色的墙面,墙壁随之发出“咚咚……咚、咚……咚……”的声响。这声响正是她记得的那种声音。
是的,就是之前那时候的声音。并不是类似那时候的声音,而是根本就是那时候的声音。
“啊啊……嗯哼哼……”
她呻吟着,并且缓缓地将视线往下移。接着,朋香明白己丧命的典孝尸体为什么会大幅摆动。
是的,浮在半空中的典孝脚边有个肌肤惨白的赤裸小男孩,他简直就像是在推秋千般地摇着典孝的脚。
“啊呜……呜呜呜……”
她拼命地向后退。她知道自己失禁的尿液弄湿了包裹在紧身牛仔裤中的股间。
此时――有什么东西碰触到她的脖子。
她反射性地回头,在那里――有个血肉模糊的女人。
是的,从天花板上倒吊着一个血肉馍糊的女人,缓缓地逼近朋香身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血肉模糊的女人从天花板上探出了上半身,以充血的双眼瞪着朋香,她的额头上纵向裂开一道伤口,鲜血从那滴落着,她那张发出诡异声音的嘴巴,也持续涌出大量的鲜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唔……晤……”
朋香根本没办法逃跑,女人吸满血液的长发彷佛具有生命般地灵活移动着,并且缠上了朋香的脖子,脸庞及双手。
就在这片从天花板上撒下、犹如天罗地网般的女人浓密的头发之间,血肉模糊的女人向朋香伸出苍白的手,以沾满鲜血的手指攫住她的颈子,然后用强大的力道将她向上提。“啊呜……嗯……嗯哼……”
朋香的双脚离开了榻榻米,她的脖子由于瞬间承受了浮在空中的身体重量,嘎嘎作响地拉长着。
“呜……嗯……”
她由于那股巨大的痛苦而拼命挣扎,双脚使劲地踢动着,摆动的脚尖猛烈地踢向浅灰色的墙壁。
“砰!……砰……砰、砰!”
是的,那的确就是这几天连续困扰着朋香的那种声音。
墙上的时钟正指着零点二十七分,然而,已经没有任何人需要看时间了。
回复寂静的房内,不见肌肤惨白的赤裸小男孩,也不见从天花板采出上半身的血肉模糊的女人。
在那的只有具身材较好的年轻女人尸体,以及身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尸体像是晴天娃娃般地悬吊着,缓缓地、静静地持续摇晃着。
:2004-12-30 1:30:00
第三章
1、伽椰子
大家一见到我就停止交谈、停止嘻笑,当我一接近,他们就会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我,随即匆忙离去。是的,从孩提时代开始就没有人愿意待在我身旁。
我总是,总是――孤单一人。
连周围有很多人在的时候,我也是孤单一人。
但是,只有黑猫“小黑”不论什么时候都陪在我身旁。
是的,我们总是在一起。我和“小黑”一块儿从“那栋房子“的窗户眺望飘过的云朵和摇曳的树木,和“小黑”一起吃饭,对着“小黑”说完一天发生的事后,就边抚摸着“小黑”温暖柔软的身体进入梦乡。
“小黑”是在我刚进大学时死的。
后来回想起来,“小黑”在死前一阵子身体状况似乎就很差了,它那时候不但饲料不太想吃,走起路来也显得摇摇晃晃的,还常常从早睡到晚。但是,才刚被初恋的小林拒绝的我,根本无暇注意“小黑”的身体状况。
在梅雨持续下个下停的某天傍晚,我从学校一回家,便发现“小黑”死了。它就在房子角落里,像蹲坐般地蜷曲成一团死了。
我发出惨叫,抱起“小黑”,“小黑”的身躯还残留着余温,但是,它已经不能够再张开眼睛看我了。曾经是如此柔软的身躯,如今却像标本般地僵硬。
我抱着“小黑”的尸体,泪水直流。为什么我没有注意到它的身体状况不好呢?为什么我没带它到兽医生那去呢?我这么想着自责不已,斗大的泪珠扑簌扑簌地不断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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