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实习医生

第26章


我突然明白了,难怪这里叫马郞坡,原来是马儿们交欢的地方啊!再看看这群马,有的棕红,有的银灰,毛色溜光,吃得腰腹滚圆,异常壮美!这一片地都被踩得寸草不生,露出了赤红的土壤,与周围完好的植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牛马交欢还用一块专用的地盘,而不是随地而行的啊,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一群马奔进灌木丛中去了,又有牛群马群奔向这里,急急而来,你追我赶,好像在亲昵,又好像在争斗。一定是很早以前的村民们发现了这块地方,马郞坡的名称就这么传开了。我在心里琢磨,马郞,是指牧马的小郞,还是指公马--那壮美的马之新郞呢?在这里一定是指后者。顾名思义,马郎坡,一定是马郎时常玩的一块乐园,只有马才能踩得寸草不生,人是踩不出来的,那么这块坡的玩家和主人,一定是马,不是人。再说,先前的演示就已经明白无误地揭示了答案。 
  
  这些牛啊马啊也真是太聪明了!我仔细一看,眼前到处都是连绵的坡地,唯有这块地方,没有巨石,没有沟坎,平整得太便于奔跑撒野了,这真是天然的交配场啊!在荆棘丛中、在倾斜的坡地上不便于交合,畜生也知道寻找欢乐的家园,并不约而同,相沿成俗。动物的群居性就是这样一点一滴逐渐形成的吗? 
  
第63节:火塘夜话         
  火塘夜话   
  这段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中进了寨,村里的妇女主任接待了我们,原来她得到消息后,早就做好了安顿我们的准备。寨子里男人的穿着与汉人无异,女人都穿着花花绿绿的民族服装,少女以鲜艳,中年以素色,老年以青黑为主。妇女主任四十开外,穿着素花衫,布缀扣,精明干练,她要我们叫她阿朵。 
  
  阿朵说给我们安排住在一户宽敞干净的人家,一边说一边带领我们走在寨中的小道上。这时太阳落山了,时值夏末,在城里时还穿着单薄的衬衣,可来到这海拔高的寨子,一失去了太阳的光辉,空气立刻就变得清冷起来。我们感觉到阵阵寒意,裸露的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一日之间,我们就从喧嚣的城市来到这古朴的山寨,似乎时光一下子就倒流了一百年。傍晚炊烟中的寨子宁静迷人,不过一天的劳顿使我们此刻只想找一个歇息的地方,美丽的寨景还是留待以后的日子去仔细品味吧。七拐八弯,我们走上了一户人家的石台阶,主人热情地迎出来攀话,很快把我们引向火塘。 
  
  阿朵和他们说话用土语,叽里呱啦地我们三个学生听不懂。好在主人一家都会汉话,和我们说话时也用汉话。原来这一户人家早就得了信,知道城里的医生要来,准备好了晚饭,正等着我们一起吃呢。 
  
  这时阿朵跟我们告辞说要走了,阿婆拉住她说着什么,看样子是款留她吃饭吧。阿朵露一口洁白的牙齿,柔柔地笑,好像是说吃过了,轻轻地挣脱了阿婆的手,慢慢走了。从小在乡下长大的我,对这一幕异常熟悉,淳朴的民风是天下所有乡村的共同特征。我看到我的两个同伴,这两个姑娘瞪着黑黑的眼珠,一脸茫然,城里长大的孩子是不知道个中滋味的。 
  
  火塘上吊起了铁锅,锅里炖着切成大块的腊肉,馋人的香气一阵阵飘荡开来。这时我感觉到饿了,再望一眼身边的两个同伴,她们的眼神也被锅里的翻滚吸引住了。一窜一跳的火光映照在她们书生气的脸上,竟也有了许多健康的红色,还没有吃这乡村的饮食,只是在这火塘边一坐,她们马上就变得红润起来,村姑起来。 
  
  我们端碗吃了起来,青菜、红薯粉丝都下在锅里烫熟了吃,蔬菜吸进了肉的肥油,使菜软而润滑,使肉烂而不腻。开始我们还吃得斯文,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直到吃得红光满面,直打香嗝儿。 
  
  小嫣奇怪地问:"阿婆,热天还有腊肉啊?"   
  我心里觉得好笑,她到现在才回过味来,知道吃的是腊肉了。   
  阿婆说:"我们的腊肉年头吃到年尾。"   
  一萍问:"过夏天也不坏啊?"   
  阿婆说:"不坏的,挂在火炕上,有烟熏着。"   
  我知道,这看似黑不溜秋的烟,实际上是保存食物防腐的好东西。农村人都知道,屋没人住,几年就会朽坏,所以有"人柱子"之说,实际上不是人撑住了屋,而是烟撑住了。原来木板壁木柱头的屋,一到黄梅雨天、六月暑热天,就要发霉生虫,而没人住时,门窗不开,空气不流通,更要加速朽坏。只要有人住在屋内,就要生烟火,而这烟火是熏干剂,是防腐剂啊。 
  
  所以,山里的人家,常年都可以吃到腊肉的,不用冰箱,而是用与冰箱原理相反的东西--烟火熏烤。   
  我从聊天中得知,这是一个大家庭。阿公阿婆年届六旬,两个女儿出嫁了,大儿子结婚后分家另过,二儿子新婚不久,便是坐在一起默默扒饭吃的小两口,还有一个幺儿,是个十多岁的学生娃,吃饭时腼腆地低着头,此刻正瞪着黑亮的眼睛望着我们。 
  
  这座房子真的很大,柱子又粗又直,木板厚实,都是深黑色,透露出年代的沧桑。我问:"阿公,这柱头是什么木料的?"   
  阿公说:"马桑木。"   
  "没听说过有这种木啊,是不是古时候的木,现在绝种了?"   
  "现在有是有,稀少得很!最大的只有碗口粗。"   
  "那为什么你家的柱头这么粗?"   
  阿公磕了一下烟袋,捻上一袋烟,点着了,这才说:"古时候的马桑木又粗又直又高,长到天上,伸进玉皇宫里了,有人就爬树进玉皇宫里玩。玉皇大帝震怒了,指着马桑木说,"你们以后再生再长,粗不过碗,高不过六丈",从此马桑木就只能长这么点大了。" 
  
  我们三人都听得有些入迷,特别是我,竟真的按着阿公的话推算起来,这么说,这座房子的木材还是树的时候,当时的人还能沿着马桑木树爬到玉皇宫里去玩的,眼前粗大的木材就是明证啊!我知道,这与现代科学有矛盾,但在这古老的寨子里,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老人一定还有许多这样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奇特的说法,我想有时间了,再慢慢地向老人了解。 
  
  阿公又介绍说,这是他太公手里传下来的,有四百多年了。我粗粗估算了一下,应该是明朝的时候。现在钢筋水泥的房子,设计寿命是一百年,其实很多几十年就成危房了。而老式木板房,如果没有人为的破坏,屹立几百年是平常事,看来古胜今的事还真不少。我们带来的现代医学,按理说应该比传统做法有优势,它能不能在这个寨子里胜出呢?这要看我们接下来的工作了。 
  
  说了一会儿闲话,老人的二儿子两口、幺儿都回自己房里去了,阿婆安排我们洗脸洗脚。她拿出一只木盆来,倒了半盆冷水,又提起坐在火塘上的壶,加了热水进去。阿婆叫我先洗,我知道,乡里风俗是男人干净,所以要洗在先,而我受的教育是女士优先,我便把木盆让给两位女孩先洗。她们洗完,阿婆没有换水的意思,坐在火塘上的热水也只有半壶了,还要洗脚,我便入乡随俗,把自己的毛巾浸入水里洗了起来。我看两个女孩明显的不习惯,她们只是把毛巾拧干了轻轻地拭,好像桶里有什么脏东西会粘到她们脸上似的。我不这样,而是大把地洗,是不是用她们的剩水让我感到莫名的兴奋呢?我不知道,说心里话,我和小嫣的体液早就有过交流了,只是另外一个女孩有些陌生。无论熟悉或陌生,都应该不是我亲近这盆水的理由,我只是因为坐车走路一整天,身上积了好多尘土,确实该好好洗洗了。 
  
  洗完我把水倒掉,该洗脚了,却不敢自作主张乱拿盆乱倒水,我知道乡下洗脚有许多规矩的,尤其是女人用的盆子。果然,阿婆让我在木盆里换了水洗脚,却让两个女孩进隔门到房里去。我远远地看到那里有一只红漆盆,这应该是女人房里的专用盆,乡里叫做小脚盆。两个女孩有些犹豫,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我知道,他们不愿用人家的盆来洗下身。正好我们提了一只红塑料桶来,装了些洗漱用品,我便急忙将东西拿出来,提给她们看,示意有了解决办法。两人忙来接过塑料桶,调好了冷热水,就准备坐在火塘边洗。阿婆脸上有些难堪。我示意两个女孩到房里去洗,一萍嘻嘻哈哈地说:"只洗脚嘛,在火塘边热乎。" 
  
  我凑在小嫣耳边嘀咕:"女人不能在堂屋里洗脚洗下身。"一萍一看阵势,知道有蹊跷在里头,忙去了房里。两人不能轮流洗,因为热水就这么多了,她们两人相对坐着,四只脚一起伸到桶里。我从隔门里望过去,隐隐约约看到好像四只藕节浸在晃晃悠悠的水里。 
  
  阿婆看我们都洗过了,引我们去睡觉的房间。地上铺着木板,走起来只有轻微的震动,看得出都是粗厚的大料。沿着有木栅栏杆的穿廊,我们来到一间房前,阿婆推开门,里面摆着像一间小房子似的密实大床,阿婆手一指,没有多说话,转身就走了。 
  
  我们三人愣住了。一张床,三个人,怎么睡?         
 
第64节:夫妻小吵(1)         
  夫妻小吵   
  两个女孩奇怪地问:"床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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