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实习医生

第30章


你看,养得肥嘟嘟的,都是偷吃寨子里的鸡养肥了它们!"         
 
第72节:男人的悄悄话(2)         
  阿婆说:"吃了黄鼠狼肉不尿床的。"   
  我说:"阿婆,我们这里没有小孩子,不会尿床的。"边说边朝两个女孩怪笑。   
  阿婆说:"我家幺儿几年前尿床,先吃了狗肉都没效,还是吃了黄鼠狼肉才好的。"幺儿听了母亲的话,红了脸喊了声"姆妈",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想制止老母亲说话,惹得一屋人哄笑起来。 
  
  我朝我的两个女同学说:"平时在城里,老说要吃野味,花了钱还不知是真是假。现在可是正宗野味了,怎么反倒不敢吃了?还不是叶公好龙!"阿芝听了我的话,麻麻利利地给她俩一人夹了一块肉,说:"吃吧吃吧,吃了精神好!" 
  
  我也跟着说:"吃吧吃吧,吃了强壮!你看多紧的瘦肉,蛋白质含量又高!"   
  边说边吃中,只见窗前一个黑影一闪,只听得劲大叫:"鸡笼来了?进来,进来。"   
  一个头一伸,一个精瘦的男子推开半掩的门进来了。   
  阿婆和阿芝都起身让座,又端了一碗酒,拿了一双筷子来。   
  来人说:"我吃过晚饭了,阿芝你们吃嘛。"   
  得劲大着嗓门说:"吃了也喝一碗酒嘛。"又朝我们介绍,"这是王鸡笼,我们从光屁股的时候就是朋友。他妈生他生得急,他爹飞跑去拿脚盆接,一脚踢到了鸡笼,我这好伙计就叫王鸡笼了。"说着大笑,鸡笼也跟着嘿嘿地笑,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把酒碗朝我一举,说:"你家有客?" 
  
  阿公说:"这是我家的客,又是全寨的客,是城里来的三个医生,到我们寨里来搞芋头保尖了。"   
  阿芝说:"爹,是预防保健。"   
  阿公点头,"呃呃,是,是,阿芝说得对,我老了,讲不出来新式词儿。"   
  说话之中,吃完饭的老人、小孩、女人都走了,只留下我们三个男人慢慢饮酒聊天。得劲给我们三人碗里加酒,一边说:"鸡笼,这一阵没再去托陈寡妇的后门了?"   
  鸡笼答:"我不想陈寡妇了,只想托你家阿芝的后门。你小心,几时上工地了,我就要来托你家阿芝的后门。你放牛要看紧啊,莫让牛羞子撅给别人了。"   
  得劲说:"我家老黑聪明得很,鼻子又灵,专咬骚子的屌吃!"   
  鸡笼狡黠地笑,"等我和阿芝走熟了,熟得狗也不咬了,我一来就会冲我摇尾巴,还帮我带路,帮我把门顶开呢。"   
  得劲朝向我说:"鸡笼好眼光!人家后生都专门托漂亮婆娘的后门,鸡笼不敢去,却托烂眼皮春香的后门。那天她男人从水库工地回来了,鸡笼逼到屋里,赶得钻狗洞才爬出来。"讲到这里,又转向鸡笼说,"她男人后来到处向人夸耀,"都讲俺那婆娘不妥不妥,还过得去嘛!还不是有人想要,后生家都还想要呢。"" 
  
  鸡笼被人托出了老底,出了丑,也不恼,嘿嘿地笑,"医生,我给你讲个故事,就是我们寨子里的。一家有个新媳妇进门,第二天就向她娘诉苦,说男人欺负她。娘问:"你男人怎的欺负你啦?"新媳妇说:"他不让我屙尿。"娘问:"他拉住你啦?""不是,他塞住我了。"" 
  
  我差点把酒都喷出来了,鸡笼接着又说:"这新媳妇又回到婆家,婆婆问:"媳妇,你到俺家还习惯么?"新媳妇说:"不惯,你要教好你家儿子。"婆婆吓得一惊:"我儿他怎啦?""他不把俺当人。""当啥?""当马骑。"婆婆明白了,不问了。新媳妇反问:"妈,你儿子小时候就这样?"婆婆敷衍:"他小时候就爱马,我家的牛马都是他放。"新媳妇点点头说:"难怪,瘾还没过够,他整晚学公马,在床上爬来爬去。"过了一会儿又说,"不对啊!"婆婆问:"又咋啦?""他学马时又变成人了。""他怎的又变成人了?""他手里拿根烧火棍,把我当灶眼,不住地在里面拨火。"" 
  
第73节:男人的悄悄话(3)         
  我们都大笑,鸡笼朝我眨眨眼,"医生,你晓得这是哪家的新媳妇不?"   
  看来鸡笼的酒到位了,说话有些打结,还是不依不饶,满嘴喷着酒气,说:"得劲,你是不是把你媳妇当马骑,跑得太忘形了,跑得她受不了,半夜三更叫,震得板壁都响?"  
 
  得劲咕哝道:"莫瞎讲。"我也朝板壁望望,生怕鸡笼的声音太大,被隔两间房那边的人听到。   
  鸡笼说:"瞎讲?寨子里哪家的鸡叫狗咬都听得到,阿芝叫,人家就听不到了?我开始还以为狐狸进了谁家的猪圈呢,哪个晓得是你家的花狐狸,让你得劲整得哇哇叫!"   
  这时传来阿芝的声音,"得劲,我今晚和两个女医生睡,你们喝完酒了自己睡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阿芝的话正好像印证鸡笼的说法一样,鸡笼一边听一边拍腿大笑,"你还骗人,你看阿芝都怕了你了,还不承认!" 
  
  我知道,这是阿芝怕我们喝晚了,她自己先睡了,叮嘱一声,谁知正巧合了鸡笼的话。不过我听了鸡笼的话,反而有些放心了,看来寨里人晓得这一家新房里有点事,但是到底是什么事还不太清楚,像鸡笼就把事情猜反了。如果在城里,得劲这样被人理解,那会感到无上的荣幸,心里会美滋滋得像吃了一罐蜜,说不定一喜之下,拉住人家就会进馆子请一餐酒。那是夸奖啊,够威够力,哪个城里人不追求?可在寨子里,这样的男人会被人认为骚,骚公鸡、骚狗子都是骂人的话。不过,当真不骚,不行了,人家又会另眼相待,所以中国人传统上取中庸之道,骚和不行都是极端,都会受到人们的特殊待遇。 
  
  得劲说:"你还讲人家骚,你看你自己,瘦得三根豆角两根柴,还不是骚的!不长肉,一天到晚想歪点子去了。"接着又向我回忆起了他们做伙伴一起玩耍时的一桩趣事。那时他们一起在山坳里放牛,不知谁出的主意,说要轮流按着一人,脱下裤子,直到刷出他的卵浆来。那天轮到鸡笼,看他精瘦精瘦的,都心想这可能是个老鼠尾巴生疮--有脓也不多!谁知一飚出来,比谁的都多,射得也远!都说闷狗不出声,一开口就要吓死人! 
  
  我看到这两个小伙子酒后言谈尽欢、亲密无间的样子,我想起了自己的伙伴和朋友。是啊,谁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和无所不谈的朋友,城里和山寨,生活的形式和谈论的话题,只有外在表现的不同,实质上都是差不多的。一起成长,一起朝夕相处着生活,就必然有共同的话题和乐趣,这就是人这种群居动物的固有天性。 
  
  我们都东倒西歪,在椅子上都坐不稳了,这时鸡笼歪扭着身子站起来告辞。我说:"拿个手电筒给他吧。"鸡笼手一甩,"不要,不要,从寨头转到寨尾,都……都只一泡尿远,摸都摸得回的。" 
  
  得劲叮嘱道:"一直回自己的屋噢,不要摸错了门,又……又托人家婆娘的后门去了。"说完嘿嘿笑了两声,轻轻关了门,便带我到他的新房里睡觉去了。         
 
第74节:治阿芝的病,从得劲下药(1)         
  治阿芝的病,从得劲下药   
  一走入新房,虽然此时有些醉眼蒙眬,但我一下子就被眼前的这张床吸引住了。正像农村生活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一般,眼前的这张床雕板画檐,繁复精美。床檐下垂,点金绘彩,好像古代官帽的前檐,又庄重又威严。床门两侧的厅板,镶嵌着一块块方方正正的雕板,雕刻着龙凤花鸟的图案,意趣古朴。眼前的情景,一下子就唤起了我儿时的记忆,我记得小时候,我祖母那一辈的人,几乎家家屋里都有这样的床,只不过颜色没有这么新,油漆剥落了,露出了原木的本色,更显得古旧苍老。说心里话,来到这里只有两天,我却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过去的时光,寻到了曾经丢失的宝物,又回到了我欢乐的童年。自从到城里读了大学,紧张的学习生活让我不太关注这些了,等我猛然想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岁月的痕迹似乎风卷残云般地无影无踪了!原来家乡的变化太快,让人来不及品味,就残酷地不肯留下任何提示消遁远去了! 
  
  而这生活节奏缓慢的寨子里还完好地保存了这一切,又怎能不令我欣喜万分呢?乡村是纽带,它联系着人类的现在和过去;乡村是仓库,它保存着我们旧时生活的样本;乡村是时间的窗口,它让我们分明看到了人类一路走来的轨迹;乡村是心灵的家园,它让迷途的游子毫不费力就找到自己的故乡。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不禁脱口而出:"啊,漂亮,漂亮,我奶奶过去就有一张这样的雕板床,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睡过这样的床。" 
  
  得劲看我仔细地端详这张床,知道我发生了兴趣,又听了我的话,问:"你在农村生活过?"   
  我兴奋地说:"是啊,我就是农村长大的,只不过是水乡,不过很多风俗都跟你们这里一样。"   
  得劲听了我的话,显然很高兴,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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