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家公主

番外四


慕容府内大厅之上,慕容郎七一言不发的坐在正位之上,下方跪着一众府内下人,唯首的便是马槽那下人,这奴从不知离开马槽之后还能见到主子,只是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原来主母真的不是出去走走,而是无人知情的情况之下离家出走了,如今他已成了那知情不报的帮凶,这事实简直是如同五雷轰顶。
    “父亲。”闻到消息匆匆而来的慕容弃站在正厅之上。
    “都下去依次领罚。”慕容郎七终于开口了,声音比往常冷了一倍,寒人的威压倾泻而下。
    事实上他不过刚从朝中回来,而那姬便被那八皇子派人送给了马夫,马夫一听说是昨天侍候他的,便以为主子对着主母五年多了,总算是往府里添新的妇人了,也不认真寻问彻底便送了回来,府里的人见是主子的马夫亲自送回来的,自然的以为是主子认可的,立时好生接待着,再到姜宜以为他终于是要纳入别的妇人了,更是连问都没问就走了,而那马槽之奴亦以为着主母正是出去走走,人没拦下不说,亦不在其走后禀报。
    整件事情下来就是谁都自以为是了,等慕容郎七知晓到那妇人突然离开之后已经是下午之后的事情了,离着事发已过了半天之久。
    “母亲应走不远,如今派人去寻几个时辰便可寻回。”慕容弃等众人离开后道,原来母亲去望他一眼不入内而离开竟是要走?慕容弃真是如何亦无法想象得到,虽说幼时据闻常常不与父母一起,又被那晋太子(如今的晋王)抓去过,然而那是年幼他根本没有记忆,等他能记事之时母亲便一直不曾离开过,几乎是日日相陪。
    “无须,等她玩累了自然会回来。”慕容郎七冷声道,一次去接两次去接,都成了习惯了,一个不顺心便离开,还当不成这是家?为人母多年一丝责任感都没有;慕容郎七压下心中的怒气,只打算等着那妇人回来再发作。
    “孩儿告退。”慕容弃见如此便点头离开,到现在他的想法都难以相信,那极少离开府内的母亲竟一声不吭就走了?说实话他没感觉到有多少的痛苦或不愉快,他只是很难相信那天天粘着父亲的母亲竟只听闻多了一姬问都没去问便走了。
    然而在他们认为很快就回来的姜宜在慕容府众人等了半个月后,泗洲城八百里加急传回了消息,主母已经到了泗洲城了却没有入城主住居反而是四处游玩着。
    相对于姜宜表现出来的惬意,慕容府如今却已成了人间地狱,一众下人大气不敢喘,慕容郎七一日冷过一日,那威杀之气吓都吓晕了不少胆小的女奴;除他之外的两个小儿却没有他定力如此之好。
    “兄,母何时才归?”原本粉嫩如玉的慕容归如今日渐削瘦,紧紧攥着慕容弃长袖问着,父亲好骇人,他都不敢去问只得问着长兄,两眼瞅瞅的望着,好不可怜。
    相对他而言慕容弃更好不到哪里去,往日母亲身侧的小桃常言他幼时如何粘着母亲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信的,然而在姜宜离开不过三日,他便开始烦躁无比,往日酷似慕容郎七的冷静模样不复,只露着那骇人杀气,就连最亲近的下人如今都自觉的离他三丈之外了。
    他变的完全不像自己了,习剑习到一处便忍不住的停下来等着母亲那日日少不得的偷袭,练字练到一处便忍不住的望着前方的长椅发呆,甚至是议事之时他明明坐在哪里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愣愣的望着父亲那冷模的神情,想问问他母亲何时才回来,想的胸膛空空如也,只要想着母亲不在回来,便感觉这慕容府无一处温暖,六月天亦是寒凉嗖嗖的难受着。
    慕容弃不知,姜宜并非无故打扰而是故意,每半个时辰她便要打断他一次,她主张劳逸结合,时人不懂她便是暗中行事不明说而已。
    “不知。”慕容弃低声道。
    “母亲是否已弃我而去?”慕容归那与姜宜相似的眸子挂着怜人的泪水,垂垂欲坠的望着他。
    “弟不可泣,大丈夫不可为这妇人之事。”慕容弃沉声喝道。
    “我亦不想,可我一思母便如此,难已自控。”慕容归越抹出的越多。
    “我去寻问父亲。”慕容弃即是心痛弟弟又是思念母亲,幼稚如他哪里碰过这种失常之事?此时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问父亲了。
    “我去杀了那姬母亲是否便回来了?”慕容归妖娆的眸子含着阴鸷,这一连数日里那后院内的姬早已不知被他令人打了几回了,慕容弃几次张嘴却又不答,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母亲这一去不复返了。她那日看他的眼神,每每想起便心痛如绞。她那是将要离开时偷偷瞧望的眼神,而他却以为母亲又想出什么法子捉弄他了。
    后院之内静可闻针落地,躲在暗处的周田两人却自在的喝着美酒。
    “在时如添彩去时如抽丝。”周一声叹息,不仅大子如慕容郎七一般,连这小子竟然也如此,慕容家人冷血铁硬的性子怎就一离开那姜宜便不复了?
    “哈哈,这叫在时不惜宝,离去如舍肉。”田露出几颗黄牙笑道,毫不以为然。
    相对于两小儿的相思,慕容郎七除去相思,便是怒气;由其夜深之时双手触及空空如也的内侧之时,惊醒之后便越发的怒气腾腾而起,那妇人不仅问都不曾问便直然离去,身为主母这后院之事本就是她份内之事,不知悔改在外到如今还不归?真是宠的越发的任性了。
    辗转反侧之间日过一日的等着,到如今只剩下那强撑着的面皮了,凭着惯有的冷漠才忍到现在。然而在闻着姜宜去泗洲城之后不过三天钟雷城主便八百里加急传来了急报。
    主母流连于城内八角楼,一位楚来的善琴美男,如今两人日日相处,甚至姜宜连休息都定在了八角楼,急报上问慕容府是否已弃姜宜此妇。
    弃?只要想到这字都令他心肺绞痛不已,慕容郎七脸色铁青着,那阵阵威仪倾泻而下,那传报之人跪扒在地上颤抖着。
    “再说一次,我母如何?”匆匆而来的慕容弃盯着跪在地下的传报下人冷声道。
    “主母流恋于楚国善琴伎人……碰!”那人还没说完便被他一脚踢飞了。
    “父亲万不可听旁人讹言,我去接母亲回来。”慕容弃胸膛起伏不定,极力压下胸膛的气息,一双熊熊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我亦去带母回来。”一旁的慕容归听闻亦跟着走了出来,急切道。
    这半月之内便如同一世的等待,每日父子三人食之不味,往日都是姜宜亲手下厨的,用她的话便是闲着无事找些事做,然而她离开之后不管是哪个庖人所制都食之不味;往时晚膳之后无事便一起聚于后院之中,小儿学习,大子与她针锋相对到相诋毁着,时间眨眼便过,如今父子三人只有那寂寥窒息的气息流动着,漫长的如过经年。
    慕容郎七望两双同样写着相思的眸子,这妇人便这样舍得孩儿而去?她当初不是为了小儿连他都弃?如今连小儿亦不要了?她烦了累了?想要离开了?
    从来就不是她离不开,实际是他们离开她而已,习惯的自觉的以为她所做的一切便是应该的,她的存在是当然的,莫说误会就是慕容郎七真纳一姬,他们亦不会以为如何,然而以一妇人换母亲离去?从此以后他们一家四口之中多了一个陌生妇人?无法想象,不能想象,这些日子以来慕容归与慕容弃甚至是每日三回去找那姬,令她做这样做那样,逼她下厨,逼她拿剑,总之姜宜往常做的,逼着她做;如今那姬还不死亦都快被这两个恶魔快逼疯了。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姜宜正舒适的望着泗洲城那优秀如画的风景,听着美妙的琴音。坐在她不远处一清如白莲的少年,师弥,年仅十五岁那琴艺便达到了师的级别了,姜宜见过他的手,修长的手指之内长得粗糙厚实,完全如一双奴人的手一般,可见他对琴所下过的功夫是无人可敌的。
    姜宜目光落在他身上,虽说两人年纪相差十岁,然而看起来不过几岁而已,两人一红一白,姜宜看在这怜弱少年便母爱大发,这少年与她大子亦不差几岁,却已受着这外面的风吹雨打了。
    “师弥,这有温汤先尝尝。”姜宜随意打断了那优美的琴声指着案上的碗道。
    “嗯。”师弥微微一笑,眼底有着温和的光泽,这妇人有着他从未见过的美貌,更是对他有着绝世无双的好,她不是因他琴弹的好才对他赏识,亦不是因他长得好看才对他好的,师弥少年成名阅人无数,自然不难发现眼前这绝世美人是凭心的对他好的,不求回报的那种,受尽世间冷嘲的他做梦到没想过能遇到这种人,在他眼中姜宜美好的如同仙子下凡。
    “好喝。”只要是她做的都好喝,师弥抬头微微一笑。
    “鲜藕所炖而成可去火。”姜宜微微一笑,眸光之中含着他无法懂无法探知的情绪。
    “想听何曲?我为汝弹奏。”师弥放下碗快走了过来,本以弹乐为生的他这些日子里,天天和姜宜在一起,完全没有再出为任何人弹琴,那模样只要姜宜主动提出在一起,他定然是愿意为她远离俗世耕织南山。
    “随意便可,我先眠。”午睡时辰一到,她便惯性的困了,慵懒的侧身斜着长袖舒适的躺着。
    “然。”师弥目光泛柔手指一动,一曲绵柔之音从指间流出,目光同样泛柔的望着闭着眸子的姜宜。
    自从离开慕容郎七,习惯了两人同榻相依而眠的姜宜常因不适而半夜醒来,然后再难入眠,如今午时精神不足,在柔和悦耳的琴声之下,一曲未终那长长的睫毛便紧紧的闭着睡了过去。
    师弥目光越来越柔,缠绵的情意在姜宜熟睡之后流露而出,若是正常之下姜宜定能发现师弥对她不一便的情感,然而在她离家背乡之下,心神愰惚不在此地的情况之下,她根本没有察觉到。
    她夜夜难眠么?
    放下琴的师弥轻轻的走到她跟前,目光落在她眼皮底下那泛着青色的地方,心中怜惜着,何事另她心事重重总不喜悦?目光微微往下,落在那红艳诱人的红唇之上,心中汹涌的欲望翻滚着,师弥喉咙干涩目光越发的炽热。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她是心悦他的,便是亲近也会另她喜悦的;师弥心里默念着,顺从着心中欲念的牵引往下,吻向这魂牵梦萦的辱瓣,含住那诱人的小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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