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挽歌

第十五章：相交线的凄凉
    一座城，那样的小，有缘的人总会相遇。
    黑暗的夜里，歌舒在狂奔着。为着心里的那个目的地，将所有的事抛下，只为去见她！不管什么皇命，也不管什么杀父之仇，所有的事都放下，这一刻，只有她最重要！
    “好了吗？”惠敏站在门外问道。
    房门被打了开，媚娘从里面出来。“已经准备好了，主人！”
    “抬出来！”
    随着媚娘的话音一落，两个高头大汉抬着一个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那让人看不出任何叹息的脸上画着清爽的妆容，浓密的睫毛纤长黑亮，弯弯的柳眉，如玫瑰般娇艳欲滴的粉唇，以及那瀑布般的长发散在肩膀上，一袭白衣却恰到好处的露出了美丽的锁骨，眉间一点红让本朝着纯洁典雅路线走的她带着淡淡的妖娆，散发着丝丝神秘。没有过多的修饰，阿沅就那样静静地躺着，让人想要接近却退而却步。
    “恩。不错！真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惠敏看着被抬出来的阿沅惊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到了这个年纪的他对于这些诱惑已没有多大兴趣，况且他的眼光可不仅仅局限于美人，江山有了，还怕没有美人吗？
    “可不是吗？连我都忍不住嫉妒呢？”媚娘看着眼前的人，恨恨的说道，可下一秒就开始满面笑容，“也多亏了这张脸，不然我们去哪儿找这么美的美人呀？”哼！长得美有什么用，下一秒可能就会香消玉殒！可不，你现在不就乖乖的躺着任我宰割吗？媚娘此刻没有任何的嫉妒，因为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是不足以让她嫉妒的。
    “好了，咱们走吧。别让九爷等久了。”
    “是。”
    黑色的夜空下，没有了阳光，所有的丑陋都开始出来走动。
    当回春楼一行人驾着马车离开后，歌舒也抵达了回春楼门前。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的马车，歌舒有了一瞬间的迟疑，但并没有多想，因为有一个人正在受苦，容不得他半分犹豫。古语云：“金无赤足，人无完人。”一向做事随心所欲的歌舒此刻没有应着心走。
    将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空空如也的屋子让歌舒的心空得发慌。自己并没有遗漏任何一个角落，所以如果沅儿真的在这儿的话，他一定会发现的。可是为什么没找到？为什么？歌舒此刻已心急如焚。但为了不惊动别人他只能压住这把火，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认真的检查过每一个角落，歌舒打算再重新搜查一下。
    “哎，真是倒霉，干嘛一定要我们值夜？”
    “是呀，他们都在那儿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就我俩苦逼的出来，这天还真他娘的冷！”
    “不过只要过了今晚，咱们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是呀，主人老早就开始准备了，辛苦了那么久就看今天的了。只是可惜了那美人了……”
    “你还别说，听见过她的兄弟讲，那可是个大美人。”
    “也不知道主子从哪儿找来的，真是便宜了九爷那老色鬼！”
    “哎呀，别说了，咱去别的地看看。我们可得替主子守好家呀！”
    “走，走……”
    躲在黑夜中的歌舒听见了他们的谈话，静静地想了一会，歌舒的双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他找到了！找到他的沅儿了！
    “来！兄弟们捡好的吃。大家吃饱喝足了就好好在家等着。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是我们的胜利之日。”
    回春楼二楼的一间屋子今晚格外的热闹，屋里摆了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一个像管事的人站在屋子的正中间说着话。看着他们的样子应该快要离开了，歌舒想不急于一时，于是便耐心的在房顶上等候。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人们便陆陆续续的散了，屋子里只留下了几个人。
    “你们把这儿收拾一下，也去睡了吧。”
    “是。”
    那个管事的人吩咐完后便走出了房门，估计是有些喝多了，走路有些颤颤巍巍的。歌舒一直尾随其后，直到他进了自己的屋子。
    “啊，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刚走进屋子里，那个管事的就猝不及防的被歌舒掐住了脖子，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而自己却一点儿也没有发现。人便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有些害怕的看着像鬼魅一样出现在自己房里的人。
    “说！被你们掳来的女子在哪儿？”
    “啊？什么女人？我不知道？”
    “真的吗？”
    “啊！……”
    歌舒在那人即将要叫出声的时候封住了他的哑穴，那个人显得极度的痛苦，苍白的脸上汗珠直流，一动不动的瞪着眼睛看着歌舒，眼睛中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时间瞬间禁止了，一股血腥味儿在空气中开始弥漫，除了“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只剩下急喘的呼吸声。管事人的一只手耷拉着，像个提前脱离了主体的孩子，无言的哭泣自己胎死腹中，眼泪变成了鲜血，不停地往外冒。那个管事的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活生生的扭断了他的胳膊，本来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他这样一弄，除了想死再无所求！只是歌舒不会让他就这就死去。
    “不说是吗？你说我要是把你的右腿也弄得和右手一样，那么你不就是个半边人了吗？多好玩呀是不是！”说着歌舒便开始玩弄着他的右脚。
    管事的听了这话立刻从疼痛中清醒，他现在已经清晰地知道眼前这个人如果没有拿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嗯嗯呢，唔唔……。”虽说自己不能背叛主人，但此刻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一个劲的说着哑语，只希望歌舒能饶他一命。
    “现在想说了？你看你呀，早说不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歌舒解开了他的哑穴，“说吧，在哪儿？”
    “主子……他们去了……翠玉轩……”那人估计疼得很厉害，说起话来都吞吞吐吐的。
    “去干什么！”
    管事的心想，自己说了主子们的去向他们回来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还不如一次性把自己知道的全讲了以求这个人放了自己，然后远走高飞。“好像听别人说，他们是为了请九爷办事才会把那个女人献上。”
    “呵呵，你们是打算今晚就开始行动吗？本来还想多留你们几日，现在看来不用了。”
    “我……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你应该遵守你的承诺放了我。”
    “哦？承诺吗？我何时承诺了？我只是说不弄你这条右腿呀！”
    “你……”
    “像你这样的蚀堤之蚁，死有余辜。对你们这样的人可是不需要什么信用的。”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除了满屋的血腥味以及躺在地上的人，整个屋子就像是没被打开过的一样。
    “玄青！”
    “主子。”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属下这就去安排。”
    走出回春楼的歌舒向着黑暗中吩咐了一下，便快速地骑上早已准备好的马，开始了一人一马的奔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