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人质

第30章


我也将寄放在金匠那儿的金条全都留给我的侄子。
  雷力震惊得再也读不下去,无法相信邓克斯竟然留给他这么一大笔遗产。雷力低头再看了一次。邓克斯将在高地的产业留给他的儿子,在低地和边境的则全给了他。雷力重新确认过纹章封印和签名,发现到高德曼也列名为见证人之一!他再往下读。邓克斯在遗嘱里厚赠了所有曾为他效命的人。他看到了遗嘱的最后两条附项。 
  我将邓家的翡翠和红宝石留赠给邓雷力爵爷之妻,媞娜夫人。
  我将在迪河畔,毗邻邓家堡的一百亩土地留赠给媞娜夫人的同父异母哥哥,甘海斯。
  雷力再度惊愕不已。邓克斯的第一项慷慨赠与还有道理可讲──毕竟,他一直喜爱媞娜。但他留赠给海斯的可是一大片土地,而且邓家的土地极少给予氏族外的人。这似乎证实了邓克斯是海斯外祖父的传闻。
  雷力再度来回踱步。怪不得亚奇想要他的命!看来他去找高德曼对质显然是打草惊蛇了。精明的邓克斯没有在遗嘱里提及金匠的名字,但雷力敢打赌他一定会被跟踪。今天一早,他会让何山姆看这份遗嘱,之后立刻向王室登记在案。他立刻找来贾克,警告他即将来临的危险。 
  次日清晨,贾克穿上雷力的衣服,往格斯洛山丘而去,引走追踪的人。而后雷力去找金匠何山姆。他给山姆看过遗嘱,请他复制了两份。山姆遵照已故伯爵的指示,告知他两位金匠的所在地,其中一位在爱丁堡,另一位则在卡莱尔。金匠山姆派他的守卫护送雷力到宫廷。他呈上遗嘱,等待登记手续完成,收好收据后,打发走山姆的守卫,回到和贾克约定会面的格斯洛山丘。 
  “我想再也不会有人跟踪我们了,爵爷。”贾克道。
  ☆☆☆
  克里收到汉伦的信,得知他和斐娜已返回洛克里夫后,立刻去找他的父亲,表明迎娶斐娜的决心。
  达克认命地说道:“下个星期,我会在边境法庭遇到南爵士,我会向他提起婚约。”
  “今天就派人送信去,邀请南家的女眷在法庭召开期间,到堡里作客。我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
  信抵达洛克里夫后,南爵士得意地拿给他的妻子看。“瞧,我说过别操之过急,顺其自然。看来克里终究令戴爵爷回心转意了。”
  凯琳乐不可支。“我真无法相信!我正要写信给萝莎,暗示我们想陪伴你前去边境法庭,随后像奇迹一般,达克亲自寄来了邀请函,建议我们为婚姻做准备!”
  凯琳召来她的两个女儿,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云雀似乎比斐娜还兴奋,立刻要求做新衣裳。反倒是斐娜显得太过平静,毫无喜色。
  “别告诉我,你生病了,”凯琳摸摸斐娜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你一直期待着这桩婚姻,现在你突然不确定了?”
  的确,斐娜再也不确定她对克里的感觉了,但她可以看得出她的双亲很乐见这桩婚约成立。在她被掳到苏格兰之前,她还对自己充满自信,清楚她的未来想要什么。现在她的自信已荡然无存,思绪一片混乱。该死的你,甘海斯! 
  接下来几天,她的母亲和妹妹忙着讨论该打包到卡莱尔的礼服、晚宴服和鞋子。但斐娜总是尽可能地逃避。她大半时候都待在沼地,驯飞新的隼鹰,思索着未来,却无法得出任何结果。
  两天后,克里也由卡莱尔捎来了信。她的双亲都很高兴,斐娜表示要私下读信时,他们互换了然的目光。
  我挚爱的斐娜:
  言语不足以表达我有多么想念你。我对发生的事深感遗憾,过错完全在我。我不应该不带护卫,带你到危险的边境地带。
  你勇敢地试图营救我,但我太过担心你的安危,迟疑着不敢留下你,以至于脱逃之举受阻。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被强行带到苏格兰,也决心让它成为你和汉伦、我自己之间的秘密。试着将这段插曲想成你是前去拜访你的表亲邓媞娜夫人。
  我等不及下个星期看到你。在那之前,务必要知道你拥有我所有的感情、奉献和仰慕。
  只属于你的 克里
  斐娜再读了一遍信,结论是这封信写得文情并茂,无可挑剔。克里道了歉,也将过错怪在自己身上。斐娜并没有看到他真正担心她的安全,或者对留下她感到迟疑,但她愿意给他机会。再说,她也不可能真正知道那一晚他的想法。她重读了一遍信后,烧掉它,以免云雀好奇偷看。 
  是夜,斐娜敲了父亲书房的门,瞧见他埋在厚厚的一叠文件和报告后面──这些都是会在边境法庭上提出的案子。瞧父亲工作得如此辛苦,她对自己欺骗他和大胆放纵的行为感到内疚。“父亲,我有话想和你私下谈谈。” 
  “进来吧,亲爱的,有话就说吧!”
  斐娜首度注意到父亲的发已转为灰白,脸上刻蚀着焦虑的痕迹。“没……没什么,”她原本想告诉他,她对这桩婚约感到不确定,但又改变了心意。“我不介意和戴克里订婚,只要不是立刻结婚。我不想要太赶。” 
  “我完全了解,亲爱的。你想更确定一点。”
  她更爱她的父亲了。“是的,我不急着结婚。”
  ☆☆☆
  出发往卡莱尔的前一夜,斐娜犯了头痛。她给自己泡了杯甘菊茶,早早上床睡觉。自从回家后,她一直不曾睡好过,甘菊的镇静效用令她很快就睡意惺忪,沈入了梦乡。
  甘海斯站在河边的青翠草地上。她可以清楚地听见他说:“我在一场掷刀比赛中赢得了她。”突然闲,斐娜想起来了。她在吉普赛营地里,抛开一切顾忌,围着火圈跳舞。蓦地,她察觉到周遭的暗流汹涌,两名仰慕她的男性龇牙咧嘴地绕着彼此打转。其中之一是甘海斯,黝黑的吉普赛人,另一位则是戴克里,英俊金发的英格兰人。 
  “别碰她,你这个杂种!她已经许配给我了!”
  “依法占有才是最重要的;她是属于我的!”
  “吉普赛人都是小偷、盗贼──你偷走了她!”
  “我从你手中买下她!”他的白牙闪动。“多少钱?”
  “三百镑。”
  “三百镑,再加上你的马匹。”
  “你们两个都一样该死!你们想打架就打吧,我不奉陪。”斐娜喊道。
  “你敢跟我来个掷刀比赛吗?赢的人带走女孩。”甘海斯拔出他的匕首。
  “我不带匕首,但我会用火和剑摧毁你!”
  “不,不!取走我的药草小刀,克里。”她将小刀塞给他。
  他们很快架起了标靶,两个男人轮流掷出小刀。这根本谈不上是比赛,吉普赛人每次都正中靶心。他的白牙闪动,走向前去要求他的奖赏,抱着她上床。
  斐娜固执地拒绝屈服于吉普赛人。
  “你想要我赢的。你将药草小刀给他时,就知道他会输。小刀上有你的血,你知道它只会回应你。”
  她融化在他的怀中,用唇吻他,将自己彻底交给了他。“爱我,海斯!”
  ☆☆☆
  斐娜清晨醒来时,梦境仍栩栩如生。吉普赛营地里的掷刀比赛只是一场梦,但甘海斯和她做爱的那部分却是如此真实,仿佛他真的曾经和她同床,而且她曾经碰触、品尝他。她抬起手臂,仿佛仍可以感觉到他的男性气味留在她身上。斐娜知道他拥有力量,但它是否神奇到可以自由来去?不,她不这样想,因为那会真的给予了他力量。只要她坚定相信它不可能,它就是不可能的! 
  她告诉自己过去已经过去了,今天是她未来的第一天。她决心将甘海斯推出脑海,不再想他。今天她将会去卡莱尔堡见戴克里。她对爱她的双亲有责任,必须接受这桩婚约。她尚未考虑到婚姻,长期的订婚比较合她的意。 
  他们抵达了卡莱尔堡。她和云雀住进和上次来时一样的房间,斐娜打开衣柜,瞧见她在化装舞会上穿的吉普赛红衣仍挂在原处。她很快用自己的衣服遮住它,解开云雀的行李。它唤起了太多的回忆──不只是舞会的那一晚,还有她和海斯曾在吉普赛营地里纵情共舞。为什么禁果总是最诱人的?为什么她突然渴望着吉普赛女郎的自由?她强迫自己不再沈浸于无益的幻想,警告自己必须立足于现实。 
  ☆☆☆
  南汉伦去找戴克里,惊讶地发现他刚刚起床。
  “现在什么时候了?”克里问。
  “下午五点。你生病了?”
  “才不。”克里神秘兮兮地道。“太遗憾你昨天没有来,老头子;我们去夜袭,直到黎明才回来。”
  “你们去了哪里?”汉伦想起了美丽的甘贝茜,突然很难接受英格兰人前去袭击苏格兰人。
  “你疯了吗?竟然这么问。你来得正好,可以帮我穿衣,”他眨了眨眼。“今晚是个非常特别的场合。”
  ☆☆☆
  斐娜整理好行李后,独自外出散步,探索她从小长大、玩耍的城堡。戴爵爷和夫人住在城堡最古老的一翼。十一世纪时,征服者威廉自苏格兰人手上夺下了这座城堡,在原地基上重建,也因此留下许多古老的甬道。 
  斐娜回房准备换装用餐,她的母亲已气急败坏。“斐娜,你真是考验我的耐心!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云雀一样?她善用时间,挑选了晚餐的礼服,将头发梳成最新的流行式样。我希望你也能梳理一下这头狂野不驯的头发。” 
  斐娜以手抚发,内心叛逆,但她强克制住脾气。“拜讬不要等我,我立刻就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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