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

第24章


  「马可膜拜朱庇特,但军队里大多数的人都膜拜密特拉。」彼特说。
  他带她穿过刻著密特拉的那扇门,拾级而上进入神殿後就能看到下方的巨大祭坛。石造的祭坛边聚集著几个军官。彼特指著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低声对她说:「那就是督军苏保罗。他一定是来感谢密特拉保佑他战胜克尔特人。」
  一个肌肉结实、上半身赤裸、围著一条白色腰布的年轻人走上祭坛。他扛著一把巨大的铁槌和提著一把剑。突然之间传来一声怒吼,一只雪白的公牛冲上祭坛。年轻人高举臂膀,一槌槌在公牛头上。公牛一跪倒在地,年轻人就一剑刺入公牛的脖子把它割了开来。鲜血四溅,很快地就把聚集在周围的祭拜者弄得浑身是血。黛娜在惊骇中看到保罗用碗接住温热的牛血」饮而尽。她转身就跑,盲目地夺身而出。
  彼特立刻追上她。「怎麽了?」
  「带我出去。」她要求道。
  他看到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祭坏上的血腥场面挑起了彼特的性欲,他希望黛娜也是一样。他带她来神殿就是想跟她交媾。现在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惊吓模样,他想要占有她的欲望就更强烈了。他把她抱起来,抱著她进入命运女神的神殿。
  他在一根石柱边把她放下,跪在她身边脱掉她的斗篷。他假装关心地说:「我不该带你去男性的神殿。我应该带你来到命运女神面前。她会赐给我们渴望的一切。」
  一只小小的黑色羔羊蹦蹦跳跳地走向黛娜。羊角上缠著金丝,羊颈上套著花环。「噢,好可爱的小东西上她伸出手去抱小羊。
  她还来不及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彼特已用刀割开了羔羊的肚皮。羔羊的内脏落在黛娜的手里时还有著生命的悸动。
  黛娜感到自己就要昏倒了。突然之间,她知道彼特要强奸她。
  黛娜不敢昏倒。她像溺水者抱紧浮木般努力保持知觉。她把血淋淋的内脏扔到彼特脸上,但彼特不但不觉得反感,反而更加兴奋。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压在她身上,撕裂她的丝质长袍。
  最後是皮裤救了她。当他拚命想扯下她的皮裤时,她抬起穿著鞋子的脚朝他两腿之间狠狠踢下去。彼特倒了下来,就像公牛被铁槌击中时一样。唯一的差别是彼特痛得大声号叫。
  黛娜立刻站起来往外跑。她」秒也不敢迟疑,甚至不敢回头看彼特有没有追来。胁部的一阵剧痛几乎使她支持不住,跑到要塞门口时她的肺好像著火了一样。羔羊的鲜血被她深红色的斗篷吸收了,所以门口的卫兵只看到她匆匆离开。
  托托还来不及帮忙,黛娜已自行登上了马背。
  「发生了什麽事,小姐?」托托担、心地问。
  「赶快送我回家。」她说。
  他看出她不愿或无法多说,以为是将军命令她回去。
  黛娜一到家就直奔浴室。凯尔看到她神色有异,派席丽去一探究竟。席丽发现黛娜在厕所呕吐。黛娜洗好澡,穿上乳白色的羊毛罩袍,然後爬上楼梯,直接走向她自己的房间。她闩上门确保隐私,然後、心烦意乱地开始在室内走来走去。
  她拚命想忘掉在神殿里发生的事。但是不管她怎麽努力,她还是能闻到血腥味。对她来说,最可怕的一刻不是在彼特想要强奸她时,而是在他杀了无辜的羔羊使她涉入那令人作呕的祭典之中。热泪涌上她的眼睛,她开始嘤嘤啜泣起来。
  黛娜不知道她哭了多久,但在她抬头望向窗外时,夜色已笼罩大地。她洗好脸,觉得心里好过此了但是在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忧愁就像夜色笼罩大地般笼罩著她。
  马可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他整个下午都在医院设法医治保罗带回来的伤兵。由於衣服上沾满了脓血,所以他在要塞里洗完澡後才回家。
  马可很高兴家里有黛娜在等他。她可以比酒更有效地赶走脑海中士兵死伤的悲惨画面。他知道她不仅是一个可以让他迷失其中的迷人胴体。他喜欢她的聪慧幽默和一种他无法形容的特质。她有一种未受污染的甜美纯真,使他既想占有她又想保护她,也许保护欲强一些。
  黛娜没有在中庭迎接他令他感到失望。他直接走向餐厅,希望她在等他吃饭,但时候已晚,所以他也不介意她先吃了。餐厅里只有凯尔。也许黛娜在楼上等他。
  「凯尔,把我的晚餐送到我的卧室去。」
  马可」步三阶地赶上楼。打开房门发现卧室里空无一人时,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沈。黛娜到底在哪里?空空的走廊上连一个奴隶的影子也没有。马可走向黛娜的房间。房门是关著的。他伸手推门时发现门被闩住了。
  「黛娜,我回来了。」他喊道。被她拒於门外令他不悦。她的相应不理使他的不悦化为愤怒。「黛娜!」他厉声喊道。
  「走开。」她静静地说。
  走开?我有没有听错?
  「开门!」他怒不可遏地命令。都是我把他夜坏了!房里迟迟没有动静时,马可不敢置信地领悟到她不打算听命开门。他在震怒之下用肩膀撞开房间,两眼喷火地走进房里。
  看到她有多麽安静和苍白时,他知道情况不太对劲。他的心在恐惧中揪紧,一个箭步来到她身边。「你生病了吗?」
  「我……我不舒服,但现在好多了。」
  他松了口气,伸手温柔地握住她的手。
  黛娜瑟缩一下躲开他。「不要碰我。」
  「不要碰你?」他的语气在警告她。
  「我们之间有太多差异。」她喊道。「我讨厌罗马,我讨厌它代表的一切!我讨厌罗马人!」
  「你在发什麽疯?罗马是世界的中心,它代表优秀卓越的政府、学术和文化。至於罗马人,我们不是老百姓,我们是贵族!我们是历史上最有知识、最文明、最勇敢和最正直的人。」
  「你们是最残暴、野蛮和堕落的民族。」她把握在手里的金币项链递向他。「拿去,它会玷污我。」
  马可不理会项链,猛然把她拉进怀里。「我要玷污你,上天为证,我说到做到……」
  黛娜徒劳地挣扎著。他的胸膛和胳臂有如铜墙铁壁。她越反抗,他就越生气。他把她扔在床上,扯开她的衣服,然後脱掉自己的斗篷和短袍。
  黛娜躺在床上瞪著他,愤怒使她全身颤抖。「如果你像主人对奴隶那样强迫我,那会扼杀掉我对你的爱,那会证明你果然是残暴野蛮和堕落腐败,我们会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激切低沈的语气使他停了下来。
  马可沮丧地抓抓头皮。「今天发生了什麽事?什麽事使你产生这麽大的变化?告诉我,女人!」他咆哮。
  黛娜拉起衣服遮住身体,跪坐在床上,望著站在床尾的马可。她字字斟酌地说:「我下午去要塞找你时你正在忙,於是我去了神殿。我看到的献祭仪式残暴得令我呕吐。」
  马可如释重负地在床尾坐下。「原来如此。黛娜,你不该去那里的。你的心肠太软,受不了这些事。你以为我为什麽从来没有带你去神殿?」
  黛娜摇摇头。「不仅是因为残杀动物的血腥献祭。我们之间的差异大大了。我永远无法认同罗马人的生活方式,永远无法接受你们的信仰习俗。」她抱住自己。「服装、食物和语言是极易克服的小差异。但是你们的想法、信念和理想是我万万无法苟同的。你们认为你们统治世界是得自神授之权。你们的帝国是建立在武力和压迫的基础上。罗马人天性残暴不仁。我们之间的差异大得无法克服。」
  「我们之间唯一的差异是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我们的身体是那麽相合,当我们合而为一时,所有的差异都不存在了。」
  「不,马可,我们为了满足情欲而漠视彼此的差异。当情欲获得满足时,我们的差异仍然存在。」
  「我对你的感觉是爱!」
  「你敢摸著良、心说你对我没有欲望吗?」
  「我对你有爱也有欲。大部分的人都愿出卖灵魂来换取我们所拥有的。」
  「我恐怕已经那样做了。」黛娜悄声道。「还你。」她再次递出项链。
  「凯撒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贵族、将军和政治家。」
  「凯撒是征服者,夺取不属於他的土地,奴役无数原本拥有自由和尊严的人上
  马可不情愿地接过项链套回自己的脖子上。他知道她指控的不是凯撒,而是他。
  马可鼓足勇气抬起头。「你爱不爱我?」
  黛娜吃惊地瞪著他。她鼻头一酸,双目噙泪。「马可,我爱你爱到心痛。」她搂住他的脖子,热泪滚滚而下。
  「别哭,宝贝,我受不了。」他抱紧她。
  在他温暖强壮的怀抱里,下午的惊骇渐渐消退。她不打算告诉他彼特的事,说了不会有好处,反正彼特过几天就要离开艾奎萨了。
  「我不在乎你是基督徒、德鲁伊教团成员、不列颠人或克尔特人。对我,你只是黛娜,我的心肝宝贝。我是罗马人对你真的有那麽重要吗?我不能只是马可而已吗?」
  黛娜的回答被一声轻咳打断。他们抬头看到凯尔站在门口的碎门板间。他手里托著一盘食物,脸上挂著小心隐藏的宽慰表情。
  黛娜看到食物时明白马可还没有吃晚餐,她感到内疚。「时候不早了。赶快吃你的晚餐吧,你一定累坏了。」
  马可把托盘放在床上。「跟我一起吃,好吗?有你跟我一起吃,我的食物总是比较好吃。」
  黛娜点点头,擦乾眼泪。马可把她抱到腿上,一边吃一边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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