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

在我怀里醒来想必是你非常熟悉的事吧？」
  她的尴尬立刻被愤怒取代。他在嘲弄她。「但是你却非常陌生。我记得所有的细节，你却什麽也不记得！」
  「我记得昨夜。」他挑逗地说。一也许你可以唤起我的记忆。让我猜猜看，当你在马可怀里醒来时，你们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他想必有跟你做爱吧？你为什麽不让我——」
  「你作梦！」她厉声道，把头发甩到背後，手脚并用地爬下床。
  他低声诅咒他的身体只被她轻轻碰到就起了强烈的反应。他下床，背对著她拨弄炉火。
  他猜她很清楚她身披罗纱、金发蓬乱的模样有多麽诱人。他正要指责她以作噩梦为藉口对他投怀送抱，但及时阻止了自己。他知道她昨夜是真的吓坏了。但是现在天亮了，她也变成原来那个无礼的丫头。
  把炉火拨旺後，他转回身看到她在看书桌上的地图。
  「这样不对。」
  他浑身一僵。「什麽意思？」
  「这幅艾奎萨的地图画错了。谁画的？」
  「我。」他粗声恶气地说。
  她抬起头，怜悯地看他一眼。「哦，你的记忆力真差。」
  他一个箭步来到桌前。「我不是凭记忆画的，我是凭研究画的。」
  「那麽你的研究跟记忆力一样差劲。」
  「有什麽不对吗？」
  「要塞占地比你画的大多了。浴场在要塞城墙内，它们是为士兵建的。」
  马克正要反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要塞至少占地三十英亩。除了士兵的营房外，沿著城墙边还有许多奴隶住的营房。」她说。
  「奴隶？」
  她直视他的眼睛。「他们是你的奴隶，你以为道路和桥梁是谁建造的？当然不是罗马人，但所有的功劳都给他们占了。」
  「我的工程师是世上最优秀的！」他猛然住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激出这句话。
  「你果然记得！」
  他们站得很近，彼此的大腿摩擦著。黛娜突然发觉她的睡衣有多麽暴露。「天哪，我忘了医生要来。」她咕哝著。
  黛娜刚刚回到她的房间，娜拉就冲了进来。「你的洗澡水放好了，这里有件比较得体的睡衣可以让你在医生抵达前换上。」
  郝马克梳洗著装完毕，在门厅迎接他的朋友温查利。
  医生挑起一道询问的眉。「你有没有鼓励她说？」
  「有，她说个没完。」
  「你没有逼她吧？」
  「可恶，你把我说的好像我不懂得怜香惜玉，查利。」
  「嗯，这个嘛，我猜凡事都有第一次，她有没有改变说法？」
  「没有，她坚决相信她回到了古代。」
  马克在他们上楼时间：「查利，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查利审视他的朋友，看他是认真或说笑。马克的表情非常认真。查利笑道：「老实说，我相信，大学毕业後我展开大旅行时去了埃及。我觉得到了那里就像到了伦敦一样，甚至还要熟悉。所到之处都给我似曾相识的强烈感觉，让我觉得我不可能是第一次到那里上他扮个鬼脸。「如果我说我觉得我的前世是法老王的御医，你一定会认为我脑筋有问题。」
  马克耸耸肩。「我觉得满正常的，老兄。好了，我不打扰你看病了。」
  查利进入黛娜的卧室。「早安，黛娜小姐。你看起来好多了，事实上是容光焕发。」
  「谢谢你，温医生。我觉得体力完全恢复了。我今天可以下床活动了吗？」
  「别忙，先让我问几个问题，有没有哪里痛？」
  心痛。「没有，医生。」
  「很好。有没有头晕或昏厥？」
  「没有。」
  房门打开，马克走了进来。「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昨晚作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查利望向黛娜。
  「噩梦真实得让她以为她又回到了古代。」马克说。
  黛娜对他怒目而视。
  「有意思。」查利说。「我觉得未必不好。」
  「够糟糕了。」马克阴沈地说。
  「不，我的意思是它没有受到压抑，而是在有意识和潜意识中宣泄出来。」查利看看马克，又看看黛娜。「你似乎觉得很容易跟马克谈这个，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治疗。」
  黛娜气愤地说：「要不是你多嘴多舌，医生今天就会让我下床。」
  马克低头瞪著她。「我不反对你下床，老是看到你躺在床上，我都要开始相信你真的是我的情妇了！」
  查利露齿而笑。「老天，你们两个不需要我鼓励你们沟通，除非是找我当仲裁人。」
  黛娜隐隐红了脸。「对不起，温医生，但是马克有时会效慢得令人受不了。」
  查利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我猜你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了。」
  只有一千七百年。
  「你可以下床活动，但是你得保证你不会累著自己和下午睡个午觉。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
  「我的叔叔婶婶那时应该到了。我对即将受到的盘问并不期待。」
  「我会很乐意跟他们谈，黛娜小姐，郑重警告他们过分逼你会造成什麽後果。」
  「谢谢你，温医生。」
  「彼得那时也该回来了吧？」查利说，以眼神警告马克最好在他弟弟回来前弄清楚他对黛娜的感觉。
  马克边查利出门。「查利？」
  「什麽事，马克？」
  「少管闲事。」
  查利高兴地露齿而笑，一点也不生气。
  温医生和马克一离开她的房间，黛娜就溜下床打开衣椅。里面挂著她失踪和寻获时穿的那件丑陋洋装和老式紧身褡。接著她看到那天逃离郝园时留下的行李箱。她跪下来打开行李箱，把她在优美女装店买的翡翠色新衣裳和其他的衣裳挂起来。
  黛娜把睡衣塞在枕头下。穿上深红色的新式紧身格，然後再穿上黑色骑装，最後把长发在颈背绾成发髻。
  她在屋里找不到伯爵，於是信步走向马厩。伯爵正在给一匹马上马鞍，当她请他替她给马上鞍时，他皱起了眉头。
  「今天的天气不适合在庭园里骑马慢跑，黛娜小姐。」
  他又以小姐来称呼她了。黛娜纳闷著是不是她那身古板骑装的缘故。「我从不骑马慢跑。我做起任何事来都是不顾死活，包括骑马在内。那样比较刺激。」
  「医生说过你不可以大劳累。」
  「不是只有你偶尔需要策马狂奔来发泄一下。被关在屋子里使我也渴望自由。」
  他让步地替她的马上好马鞍。他们对自由显然有著相同的狂热。他带她来到庄园後方的考古发掘地，她下马在泥泞中到处逛，跟他一样著迷。
  接著他们骑去采石场，他注意到她问了工人许多聪明的问题。他发现她不是像大部分女人那样假装感兴趣来讨好他，而是真的好奇。
  当他们在客栈午餐时，伯爵不敢要房间。他们保持距离地边吃边谈，避免私人的话题，避免引起对方的敌意，对昨夜更是避而不谈。
  他们的客气有礼一直持续到骑回郝园。抵达郝园时两人对自己都感到很满意。他们共度了一上午都没有发脾气。两人都很欣慰他们能以礼相待。
  黛娜回到她的房间，决、心睡个午觉以免晚上没有精神。如果道路可以通行，璞丝、理察和彼得可能在晚上抵达。她脱下骑装挂好。今晚她要穿那件翡翠色的丝绒礼服来增加自信。她不希望自己在面对讨厌的婶婶时处於劣势。
  房门突然打开。「黛娜，我——」
  马克看到全身上下只穿著深红色紧身褡的黛娜。她半露的酥胸和修长的玉腿使他失去自制。
  他走进房间握住她的纤腰把她抱起来亲吻。
  「天哪，别吻我——我们一开始就停不了。」她低声说。
  把她拥在怀里令郝马克感到飘飘然，就算他想也无法停下来。昨天夜里拥抱她时，她的害怕无助使他只想保护她。但是现在黛娜什麽也不怕，除非是怕她对他的强烈反应。
  他的吻猛烈而苛求，她的回应如饥似渴。不要停，永远不要停，她在心中呐喊。
  一个吻是不够的。他的唇滑过她的眼皮、发鬓和颧骨，再度来到她的唇上。强迫她开启唇瓣接纳他。他的舌尖撩拨挑逗著，直到她心甘情愿地臣服。
  他们吻到气喘吁吁，吻到欲火熊熊。他把她抱离地回，她的手臂霸道地环住他的脖子。她的娇小和热情令他兴奋。她慷慨地付出全部，任他予取予求。
  黛娜轻声呻吟著，他的手抚摸著她曼妙的曲线，使她回想起爱的滋味。
  他一边吻她一边抱著她穿过走廊进入他的卧室。他用脚板上房门，把世界隔绝在外。
  黛娜渴望看到他的裸体，渴望抚摸他结实的肌肉，渴望肌肤相亲的感觉。她对马可的身体了若指掌，对马克的身体却毫无所知，它们摸起来是一样的，但她需要看到他、品尝他和探索他。
  她的手指来到他的衬衫钮扣上，但他不耐烦地拨开她的手。他让她站在床上後扯掉他的衬衫扔到旁边。看到半枚金币在他的胸膛上闪闪发亮时，她目瞪口呆地用颤抖的指尖拿起金币。
  「马克，你的凯撒金币！马可一直戴著它！」她惊呼。
  欲望使他瞳孔放大。他要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记，让她永远忘掉马可。他伸手去摸她，但她制止了他。
  「你从哪里弄到这半枚金币的？」她问。
  「它一直是我的。」他沙哑地说，再次伸手托起她的酥胸，把脸埋在她柔嫩的肌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