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

」
  「游戏之一。」她暗中微笑。
  「我跟你玩时必须按我的游戏规则来玩。」他警告。
  她娇笑道：「如果你有那种想法，巴斯爵爷，那你就太不了解女人了。」
  天哪，征服她会带来多大的乐趣。
  她看到他眼中的狂野，担心自己把他逼得太紧了。「明天我打算离开这个房间，所以现在我想休息了。」
  「除非温医生和我同意，否则不准你下床。」他坚定地说。
  「走著瞧吧。」她送他到房门口。
  「如果你以为我会让你我行我素，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
  「我比世上任何有权了解你的女人还要了解你。」她在关上房门前再度抛出诱饵。
  黛娜走到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凝望著窗外的雪景。她一直无缘得见艾奎萨的冬天，因为她和马可在下雪前就启程前往罗马了。
  马可……马可。她要怎麽捱完没有他的馀生？她要怎麽捱完今夜？她的指尖在玻璃上写著马可的名字，忍不住长叹一声。日光赶走她的恐惧，但黑暗来临时恐惧又悄悄溜日来。
  黛娜开始发抖。她跑回床上，拉起棉被蒙住头。
  在他自己的卧室里，郝马克头枕著臂，仰卧在床上。他想要放松身心，但发现那几乎不可能。他看看自己仍然处於亢奋状态的身体。可恶的黛娜，难怪他没办法放松。但令他精神紧绷的不仅是欲望而已。
  他一回房就翻阅史书找寻她所说的那个时期。书中的记载证明她所言不假。当时的不列颠总督确实是柯裘里，督军确实是苏保罗。
  他睡不著，於是下床被著睡袍来到书桌前。他正在写一本有关巴斯历史的书，始於克劳狄入侵不列颠和为军人建立一处称为艾奎萨的温泉疗养地。
  马可抽出一张他绘制的艾奎萨地图开始研究。他的身体开始放松，脑海里开始浮现他一直无法回答的问题。他为什麽对古罗马时代的事物有份巨大的狂热？他是否曾经生活在罗马人占领不列颠的时代？他的思想向来开通，任何可能性都能接受。
  但是现在新的问题来了。他的前世是否是一个名叫麦马可的罗马将军？他喜欢那个名字，觉得那个名字很适合他。马克扔下笔，懊恼地抓抓头皮。他这是在幻想。他想要相信这个幻想，因为黛娜是这个幻想的一部分。他想要相信他们曾经是情侣，好让他们现在能够再度成为情侣。天哪，他被他的情欲控制了！
  他的身体因长时间处於亢奋状态而疼痛。他望向他的床，想像著她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他知道只有跟她做爱才能使自己停止这种走火入魔般的幻想。时间已过午夜，屋里一片岑寂。他可以到她的房间去把她掳到他的床上来。她把他撩拨得欲火中烧，逼得他快要发狂。他站起来望著房门，炽烈的欲望催促著他采取行动。
  躲在棉被里的黛娜暖和起来，但想到漫漫长夜就充满恐惧。一个令她安慰的想法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如果睡著了，她说不定会梦到马可。那个诱人的想法使她忍不住恍惚起来，慢慢地睡著了。她一直沈睡到午夜才开始在梦中辗转反侧。
  她在哪里？天哪，她回到了奴隶监狱。她被手镣脚铐禁锢著，其他的奴隶犯人也是，但是他们离她好近，伸出手就能碰到她！她拚命闪躲著他们的碰触。「不要，不要。」她气急败坏地呻吟著，翻来覆去地躲避从四面八方伸向她的手。
  当行刑者来押她上法场时，她无法自制地浑身发抖。天哪，不要再来一次！为什麽要让我再度回到古代？她经历过一次，但再次面对时更加恐怖。因为这次她知道在大竞技场中央等她的是什麽！恐惧使她近乎疯狂地开始尖叫，然後她奇迹似地挣脱行刑者开始逃跑。
  马克听到她惊骇的尖叫声。他立刻冲过去拉开房门。黛娜在幽暗的走廊上拔足狂奔。走廊的尽头就是他的房间，她一头撞进他的怀里。
  「我又回去了，我又回去了。」她喊著，全身剧烈地颤抖。
  他抱紧她，感觉到她薄薄睡衣下的身体冰冷湿黏。「黛娜，你安全了。你只是作了一场噩梦。」一股保护欲油然而生，他渴望用他的生命保护她，即使只是防著噩梦而已。
  他把她抱到壁炉前。她死命地搂住他的脖子。
  「马可，救我。」她哀求。
  「我是马克。」他坚定地说，抱著她坐到壁炉前的椅子里。
  她像落入陷阱中的小动物般颤抖不已，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他用稳定的手抚摸她的头发和背部。
  「黛娜，你知道这是什麽地方吗？」他用严厉的语气问，本能地知道她需要的是他的坚强而非他的温柔。他感觉到她好像点了点头。他拉开她死楼著他脖子的手，把她冰冷的小手握在他温暖的大手里。她圆睁的眼眸里充满惊恐，呼吸急促而沈重。
  「回答我！」
  「知道。」她说。
  「我是谁？」
  「马……马克。」
  「那麽你知道你安全了。我不会让任何事或任何人伤害你！」
  她伸手抚摸他结实的胸膛、宽阔的肩膀和强壮的臂膀。她凝视著他的黑眸。「你一点也没变，还是这麽魁梧强壮。你有力量对抗一切的邪恶。我需要你抱紧我。」
  永远，他心想。「只要有必要。」他说。
  她紧紧地抱住他，毫不设防地依偎著他。温暖的炉火和他的体温传到她体内，她开始感到安全多了。她的惊恐慢慢消退，颤抖渐渐平息。她信赖地静静依偎在他怀里。
  马克抱著坐在他腿上的黛娜，惊讶於几个小时前的妩媚女人现在变成了无助的小女孩。他从来没有呵护女性的经验。那种感觉令人陶醉，好像他是世上最强的人。奇怪的是，当她吸取他的力量时他的力量不减反增，让他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
  她全心信赖他。他知道现在是使她说出全部遭遇的最佳时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在梦里吗？」
  「不，黛娜，在艾奎萨。」
  「马可和我坠入情网。我们相爱之深非言语所能形容。虽然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我们的信仰、态度、甚至时间本身，但是我们的爱情克服了一切。我们成为心心相印的情侣。」
  她的轻声细语拨动了他的心弦。他渴望她所说的那种感情。他搂紧她，她用脸颊磨蹭他的胸膛。
  「他不想跟我分开，但认为前往罗马是他的职责。他想跟我结婚，但他是职业军人，婚事需要罗马方面的批准。我害怕去罗马，因为深知尼禄的残暴。但他非去不可，所以我抛开恐惧与他同行。他的父亲麦泰德视我如女儿，我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建立起父女般的感情。马可把我留在他父亲家里，跟总督去游说元老院撤换保罗……」她越说越小声。
  「不管有多麽可怕，你都必须勇敢面对。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他轻吻她的额头。
  她倾身抬头望著他。「我全心信赖马可，相信他是我需要的所有保护。他是最强壮有力的男人，但事实证明那样还不够。」
  「说下去，黛娜。」他命令道。
  暴德中毒身亡，我被诬陷为凶手。」她开始啜泣。「我被关进了奴隶监狱——那里就像人间地狱，但我仍抱著希望，认为马可一定会来救我。我被带往大竞技场处死给尼禄观赏。马可跟他在一起。他一定是看到我被绑在火刑柱上时才得知他父亲遭到谋杀。马可冲到我身边的同时，火烧到我的头发，狮子也扑到我的身上。马可因为爱我，所以把短剑刺入我的心脏结束我的痛苦！」
  马克闭起眼睛，感受到她的痛苦，也体会到马可当时的心情。「我救了你。」他喃喃地说道。
  黛娜止住啜泣望向他。
  「马可救了你。当他一剑刺入你的心脏时，你回到了自己的时代。」
  「是的。」
  她抚摸他的脸，那张熟悉得令她心碎的脸。「谢谢你。」她把脸贴回他胸上，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18
  等到她睡著後，他才把她抱到床上。低头凝视著她，他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她的故事听起来那麽逼真，连他都有身历其境的错觉。他的心中有太多疑问，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们的命运是密不可分的。
  他在她身边躺下，像天使般守护著她。
  她感觉到他的存在，翻身半趴在他身上。她的一条腿在他的两腿之间，他的一条腿也在她的两腿之间。这是她跟马可同床共枕时她最喜欢的睡姿。
  她以为躺在她身边的是马可，马克心想。
  「我知道是马克。」她仿佛看穿他、心思般呢喃。她再次抚摸了一下他结实的肌肉，然後又沈沈睡去。
  柏先生端著伯爵的洗脸水打开房门时，郝马克心虚地立刻睁开眼睛。当他怀里的美丽女孩动了动身子时，他说：「柏先生，你什麽都没有看到。」
  「当然没有，爵爷。」柏先生面不改色地说。他跟平常一样放下洗脸水，悄悄地退出卧室。
  黛娜撑起上半身，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对不起，爵爷。」
  「哪里，这是我的荣幸。」他的黑眸里充满笑意。「既然我们已经睡在一起了，我想你也就不必再称呼我为爵爷了。」
  她没有笑。「我想向你道谢，昨天夜里我吓坏了，谢谢你赶走我的恐惧。」她不好意思却真诚地说。
  他抬起双臂枕在脑後，伸直丝绒睡袍下的大腿，尽情地欣赏她。「如果我是麦马可，你为什麽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