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第3章


」他们瞥见她,一齐不好意思地道。
    她点点头,等待著。其中一个人终於开口。「夫人,你曾在海岸上看到什么东西吗?」
    她眯起眼睛。「你们不是那些专门制造船难来发财的人吧?」她厌恶地问。
    两人立刻否认。「不,不是的,夫人,我们做的是诚实的走私工作,我发誓。」
      「如果你们和那些兀鹰有关联,我会立刻报到当局去!」她警告道。
      「不,不!」年轻的那一个道。「我父亲是茂楠一名酒馆的主人,我们在等白兰地」
      「今天早上我已经沿著海岸骑了数英哩,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微微」笑。「你知道的,那些法国人是无法信任的。」
      「是的,夫人。」他们低声道,而且两个人都知道她撒谎。
    她的腿已经夹紧了马腹,突然间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下来道:「对了,如果你们有钱,我倒可以从我父亲的地窖里拿四箱法国白兰地卖给你们。」
    那对父子机敏地互望了一眼,心知肚明他们别无选择,只有接受这桩交易,不然她会告到官里去。
      「今天下午,派一辆马车来玫瑰园,我会叫仆人把酒搬上来。」她丢下这么一句话,而後转过马头,风也似地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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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漂亮的公鸡!」黑发女孩喃喃的低声说道。
    这个年轻女孩有著一种野性和奔放的美,她的个性及生活方式也反映著同样的特性。此刻她正赞叹地凝望著那只大公鸡。她认为它真的是她所曾见过最大的公鸡了。她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确定它的大小不是出自自己的幻想。最令人高兴的是她很快就可以得到它了;她期待地舔舔唇。
    它真的是个雄伟的东西。女孩定住不动,用温柔诱惑的语气诱哄它。「过来呀,大家伙,再过来几寸你就属於我了,不要害羞,不要後退,我犯的只是一点点小小的罪过,」她低语道。「而且你我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她自信地道。
    「你真是个大家伙呢,希望我装得下你!没关系,我会把你挤进去(译注:英文的公鸡
与男性象徵同一字,作者故意一语双关。),」她小声地恳求。如果我伸出手,你愿意让
我摸摸你吗?」最好不要,它看起来随时要逃走的样子。
    她从没做过这种事,现在她倒真有此迟疑了,她是考虑了很久,但她也知道自己以後会一再地如法炮制。有那么一晌,恐惧使她不敢下手。它是那么地巨大,万一它重重啄她怎么办?但她很快将这种恐惧抛到脑後,深吸了一口气,扑向它。
    那头胖公鸡嘎嘎乱叫,猛拍翅膀,让她几乎抓不住它,但她咕咕作响的肚子促使她坚持下去,她紧紧抓住,闭上眼睛,用力扭它的颈子。胖公鸡终於动也不动,死了。
    葛莎曼小姐有著」头闪亮乌黑且在尾端自然卷起的披肩长发,她的眼睛是不断变换的棕褐色,有时闪亮如林叶的新绿,因为微微上翘,也为她赢来一个猫儿的小名。她丰满而微尖的唇像是红艳欲滴的草莓,但经常固执地抿著,显示她倔拗的个性。她的肌肤像是白玉凝脂的雪花膏,和她的黑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莎曼的身材修长,高耸的双峰紧绷地抵著她身上太小的男孩衬衫。她还穿了一件紧身长裤,及一双过大的靴子,那是她的弟弟宾瑟穿不下了给她的。
    葛宾瑟子爵也同样地不喜欢他正式的名字,他宁愿叫自己阿瑟。他们住的庄园叫玫瑰园,位在康瓦尔海边。它占地五英亩,包括了」栋壮观的大宅,但除此外便一无所有了。他们没有仆人、园丁,整个庄园是一片荒烟蔓草,乏人照顾。
    莎曼的母亲去世已久,但她的父亲还活著。然而她是多么地希望情形正好相反呀!她对她的父亲只有恨意,他是个自私、无情的酒鬼与臭猪,男性所有的恶习他都有。
    莎曼的母亲是因为生宾瑟而死的。小时候莎曼由仆人处得知她母亲生她时便差点死去,医生警告过她父亲,她母亲绝不能再生,不然准死无疑。
      「那个没用的贱人只给了我一个女孩!」当时他怒喊道。「在她给我生个儿子之前,我不会停止的!」
      「如果你再让她怀孕,那等於是蓄意谋杀。」医生警告道。
    葛蓝道狂笑著说道:「那我就可以再娶一个妻子,一个更年轻、更健康,更能满足我的!」
    蓝道的妻子终於给他生下了男孩,并如他所愿地离开了人间,但蓝道还来不及娶新妻子,英国已被内战搞得天翻地覆。国会决定采纳克伦威尔的铁腕政策,治理英国。葛蓝道立刻见风转舵,放弃对老国王的支持,改而效忠克伦威尔,他可不愿为了效忠旧主而让自己的土地及财产被充公。
    不过葛蓝道对克伦威尔统治下的「新秩序」也是阳奉阴违的。「新秩序」禁绝赌博、喝酒、嫖妓等这些绅士们最喜欢的活动,不多久,英国人便厌倦了「新秩序」。它带来的结果是商业不振、农作欠收,人们愈来愈贫穷。但到处都是克伦威尔手下的间谍,只要被听到对政府有怨言,就是银铛入狱。
    康瓦尔人可不像其他地区的英国人那么温驯,颇有威望的赫家及施家一直为旧朝的君主奔走效命,他们追随查理二世流亡,并试图将之推上王位。
    这段期间,葛蓝道则善用他隐僻的产业大发利市。玫瑰园变成了大形的赌场,无聊的绅士可以来这儿享受被禁的赌博及美酒。不过葛蓝道玩牌会做手脚,在耳濡目染之下,他的一对儿女也学会了老爸的伎俩。
一六六0年,查理二世在所有英国人的拥戴下,登上王位。葛蓝道当然衷心支持。他立刻前往伦敦,接下来数年,他在伦敦纵情声色、流连赌坊,极尽放荡之能事。他只在没有钱的时候才回玫瑰园,他摘下墙上的名画,或带走马厩里的种马,贱价卖出,供他在伦敦挥霍。
    他上一次回家是在四个月前。莎曼将她最、心爱的黑马「乌木」藏了起来,和它在外面过了一夜,最後气愤的蓝道只好空手回伦敦,他带走了所有的仆人,诅咒他的女儿下地狱去。
    莎曼走在玫瑰园及赫家的边界上,这两家虽然毗邻而居,其境遇却有天渊之别。赫家的产业」直非常兴盛,玫瑰园却一片芜蔓。莎曼只越过边界一次她带肓主躲起来的那一晚。赫家种了一大片浓密的榆树分隔两处产业,莎曼就陪看她的爱马躲在榆树林中度过了一劫。
    赫家的产业号称有五百英亩,因此两家虽然毗邻,它的主宅却距离玫瑰园至少一英哩。两家的宅邸都建在悬崖边上,不过由玫瑰园看去,只能看到它的烟囱及巍义的塔楼——而且那还得在晴天没有雾的时候。
    莎曼哼著首轻快的小曲,提著公鸡快活的走著。快到家时,她愉快地和她弟弟打招呼。  「阿瑟,你弄到鸡蛋了吗?」
    莎曼十五岁的弟弟猛地打住脚步,瞪著她手上的公鸡,皱起眉头说:「该死了,猫儿,你叫我去偷蛋,这种五岁小孩都会做的工作,自己却跑去抓鸡!」
    莎曼叹了口气,知道弟弟的男性自尊受伤了。「阿瑟,我发誓它正好就由篱笆的破洞走过来,我差点就撞上了它。不然你要我怎么做?叫它等一下,好让我去叫你过来?」
      「不管怎么说,」他喃喃抱怨。「淑女怎能做杀鸡这种事?」
    她严厉地点点头。「好的,下不为例。」
    阿瑟笑了。「哦,这家伙顶大的,我打赌它叫得很凶。」
    莎曼也笑了。「是的,大得我以为赫家的管理人都要跑来了。不过那时我也会力争,毕竟它是自己跑到我的土地上来的,我们有十分之九的权利。」
    阿瑟忿忿地道:「就是那个混帐害得我抓不到儿子的,他猎走了所有的兔子,理由是不能让兔子咬坏了赫家宝贵的灌木。」
    他们一齐走向厨房。每年的这个时刻,玫瑰园最美了,它的红砖墙上爬满了藤蔓,忍冬花、玫瑰、紫罗兰及水仙在每处拱门及树荫下争艳。门前的草地是一片青葱翠绿,而且整整齐齐的,没有杂草丛生。只不过那并不是因为葛家姊弟勤於修剪,而是他们的马匹的杰作,由於他们没有燕麦给马儿吃,便乾脆将它们在草坪上放牧。
    莎曼在厨房的後面辟了一个小菜园,依赖她种的青菜过活。今年的花园很漂亮,但那并不能帮助她填饱肚子。他们已经吃光了去年的收成,现在菜园里也只有」此泽葱及比弹珠大不了多少的马铃薯可供食用。莎曼叹了口气,开始烧开水。她必须先清理鸡毛,才能够煮好他们的鸡肉大餐。
      「老家伙这次倒去了很久。」阿瑟评论道,指的是他们的父亲。
      「四个月。」莎曼证实道。
      「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二阿瑟道,但是他不准自己的语气中流露出担心。「哦,倒不是我喜欢看到他,但至少老家伙总是带来许多食物及仆人。」
      「哦!我诅咒他被雷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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