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我认为你有女冒险家的精神，何不试著逆转形势，学男人利用女人一样地利用他们？你的美很有潜力，如果你够聪明，你将可以解救玫瑰园，并且一辈子衣食无虞。我敢打赌，只需一些奉承的话和不著边际的承诺，你就可以狠很刮某个男人一笔财富，而等到对方要你实现『诺言』时，你甚至可以不必真的付出。这样他就是那个『付出』的人，你则是『巧取豪夺』的人。」
「嗯，我必须承认能够报复某个富有的猪是很诱人的念头，阿瑟可以帮我。可怜的阿瑟，他已经是个子爵了，生活却比马厩小斯还卑微。」突然间，她的笑容又失去了。「我做不到！」她坚持地道。
「是的，现在的你的确做不到，」丽儿道。「你甚至还没有拿过扇子。你知道吗？扇子在调情时自有其一套复杂的语言。你也不知道怎么穿衣服或跳舞，你甚至可能没有穿过高跟的软鞋，我也打赌你不会咯咯轻笑，」丽儿用上了激将计。「嗯，我不认为你有办法成为某个男人的情妇，更不用说是让对方提出求婚了。」
    莎曼果然中计。她一向认为只要自己想要，她可以轻易地把一个男人绕在她的小指头上。而後她笑了起来，知道丽儿姑妈是在激她。她慢慢地道：「看来这是拯救玫瑰园唯一的方法了，是不是？尽管我不喜欢这个念头，但你也许是对的，我必须学会一切的伎俩，我必须学会怎样成为一个淑女，我其实很会模仿的，你瞧……」她拿起了丽儿的象牙扇，学她的插法，并用上她沙哑、慵懒的语调：我特别喜欢富有的绅士。」
    丽儿大笑。「哦，亲爱的，你模拟得真像！」
      「那是因为你太令我著迷了！你的声音总是那么诱惑，即使你谈的是食物。」
    丽儿高兴地笑了，但她跟著实际地道：「我们必须卖掉你父亲的马和马车来支付丧礼的费用，再用剩下的钱给你弄一些衣服，其他的就由我先借你。」
      「哦，我不想把钱浪费在衣服上。」她很快地道。
      「那不是浪费，莎曼，如果你想要钓到大鱼，你就必须备好鱼饵。现在你睡个觉吧！今天下午我带你去看一场戏，那是演一名女仆假装成有头衔的淑女，想要逮到一名伯爵，你可以仔细瞧瞧。」她一口气接著道：「跟著我会带你去参加舒夫人的宴会，只要你闭上嘴巴，张大眼睛及耳朵，你可以学到许多。至於那以後就要看你自己了。我知道你急著回家，我也认为在康瓦尔，婚姻的机会会比伦敦大。伦敦的男人太世故了，几乎所有女性的伎俩他们都了若指掌。」
    「晚安，丽儿姑妈，我非常地感谢你的帮助及建议，过去我真是太无知了。」
    莎曼爬上她的床，拿起父亲的小册子翻了好几页，一开始看不懂里面的人名、地名是什么意思，而後其中一处「蟾蜍岩」的地名唤醒了她的记忆，一阵厌恶的反感几乎淹没了她。
    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她因不懂父亲为何在」个暴风雨之夜外出而偷偷跟随他离开玫瑰园，她看见他骑马到蟾蜍岩，岩上有一座用来警告船只不要撞上岸边尖锐的礁石的灯塔。她惊恐地看见她父亲加入了那些专门制造船难的人。他们在悬崖上点灯，故意引诱那些不知情的船只撞上崎岖的岩岸，而後洗劫船上的财物。
    莎儿丢开那本册子，闭上眼睛，她仍然可以听见船只撞上岩石时，那些牺牲者的惨厉尖叫。黎明时，风停了，她由悬崖上清楚地看见那些淹死的尸体，那幅景象使她做了好几天的恶梦。
    她父亲最後未说完的话应该是「勒索」(blackmail)而不是黑人(blackman)了他要她去勒索那此而难制造者！哦，她想起她为什么那么恨她父亲了，他代表了彻底的邪恶。
    突然间她强烈地想要和这个世界上的男性摊平这笔帐。她会接受丽儿姑妈的建议，由某个富有的男人那儿得到她想要的钱。她太厌恶再当牺牲者了！这次她要使男性成为牺牲的那一方！
3
    「没有一个活著的女人是可以被信任的。」赫洛威道，漫不经意地拿起他的牌。
      「自从我还在摇篮里，我就知道只有傻瓜才会信任女人。」查理二世以他一贯讥诮、慵懒的方式回答。
    白金汉公爵刚才向洛威说他的情妇和约克公爵暗通款曲。他们还在王后的起居室玩牌，牌桌上堆满了金币。最近凯琳王后的房间成了朝臣和仕女们聚集的地方，因为查理以陪著地当为尽丈夫责任的表现，只可惜他们之间还有他的情妇芭娜。凯琳非常痛恨芭娜。
    查理看著坐在房间另一边的芭娜，她询间地抛抛眉，但他并没有肯定地表示今晚要过去她那里。他叹了口气。芭娜真是个性感美女，他怎么能够抗拒她乌黑的头发披散在枕上，雪白的乳峰满盈在他的手里的美好感觉呢？哦，如果她能不要这么诱人、这么奢侈、这么霸道、这么不老实该有多好！
    洛威爵士的脸上漠无表情，其实内心气愤。他并不喜欢白金汉，但竖敌毕竟是不智的。至於他的情妇柏安妮……嗯，他相信她和国王的弟弟詹姆确有关系。但他已经告诉她他很快就要前往康瓦尔，而这该死的女人难道不能等他走了再换床伴！安妮曾恳求同行，暗示著婚姻，显然他的拒绝是造成她琵琶别抱的原因。但洛威不会笨到跟情妇结婚。女人都是一样，他讥诮地想--每个女人都只想将自己卖给开价最高的人。
    他想起了他的第一个女人。回想起来，似乎很难相信自己曾经那么天真，但他就像钩子上的蛙鱼一样地被套得牢牢的。他为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付了一年的生活费，直至某个晚上，他的朋友沙奇在灌了太多酒後，坦承在他介绍女孩给洛威之前，就已经使她怀孕了。嗯，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让任何女人愚弄了他。
    白金汉很快地便看出了国王及赫洛威都无心玩牌，他善用这个机会，赢了大部分的金币。对他们来说，这此只是小钱，但白金汉享受的是赢国王及赫伯爵的成就感。
    查理终於厌恶地扔下牌，走到凯琳王后後面，凯琳在英国喜欢上了玩牌，但她同时也厌恶自己在她丈夫的宫廷染上的邪恶的嗜好。查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建议，凯琳随即便赢了这一把。
    快近午夜时，查理再次附耳在他的王后耳边提出个浪漫的建议。由於众人都必须等王后退席才能离开，当凯琳终於不情愿地起身时，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赫洛威盖上他的牌，决定也去找他的情妇。他想箸查理最近可非常勤奋，他们都知道在修道院长大的王后对房事兴趣缺缺，但不管查理有多么偏好芭娜，他必须生下继承人。
    洛威到达安妮的地方时，安妮还没有回来。他迳自开门进去，在客厅里坐下来，毕竟，这是他出钱租用的地方。
      一个小时过了，他已经一瓶勃艮地下了肚，安妮仍不见综影。他的心情已经够坏了，而後他百无聊赖地打开桌边的小抽屉，瞧见了安妮这个星期的帐单。他下巴的肌肉绷紧得像钢铁一样。光这个月，她就花了他五百镑去买珠宝及衣服！
      安妮终於带著地的女仆出现了，瞧见了洛威脸上的表情，她很快地对女仆道：「下去吧，蜜莉！」
      洛威并没有用言语或亲吻来欢迎她，而由他僵硬的姿势看来，他的心情并不好。安妮放下扇子、面具、斗篷，并开始脱下礼服，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将他弄上床。她屏息地道：「亲爱的洛威，我以为今晚你会和国王在一起。如果我知道你会来，我就不会去参加韩夫人的舞会。」
      他没有开口，只从头到尾打量了她，手里仍抓著那些帐单。
      她结巴地道：「我需要一件新的礼服，洛威。」
      他挑了挑眉：「一件？」
        「哦，就算是三件吧……而且我以为你或许会愿意将珍珠当做告别的礼物。」她漂亮的  小嘴噘了起来。「我真希望你不必前往康瓦尔，亲爱的，我会寂寞死的。」
      她已经脱掉了礼服，现在只著束胸及鲸骨德架地站在他面前。束胸强调了她的胸部，粉红色的裤袜则引人遐思，她原希望藉此吸引他的注意，但他似乎连看都没看见。
        「就只有这些，还是更多？」他不经意地挥了挥那些帐单。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他。「哦，你会宠坏我的，吾爱，让我用你最喜爱的方式来感谢你。」她脱掉束胸，洛威瞥了一眼她娇小美丽的双峰及细腰。她踮起脚尖，她的手臂环住他的颈项，她赤裸的双峰贴住了他宽润的胸膛。
      他拉开她的手，退离开她一步。
        「怎么啦？」她问，眼睛闪亮。「你的表现好像不想要我碰你！」
        「我是不想要，」他简单地道。「至少在我确知你去了哪里之前。」
        「我告诉你我去了一个舞会——」
        「安妮，不要侮辱我的智慧。」他警告道。
      他的眼睛是如此地寒冷，她不由自主地拿起了一块纱巾，遮住自己的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