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赫洛威扶她上了马车，发现没有任何随从即将同行时，他的心开始乱跳。马车中一片静寂，空气中充满著性的张力，毫无疑问地，雄性已经嗅箸了雌性的气味，正要展开追逐。
    黑暗中，他醇厚而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一定奇怪我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接你，但是今天的潮水在早上三点，我们必须趁涨潮启航。」
      「你忘了，赫伯爵，我是个海的孩子。」她柔声道。
      「当然，据说我们康瓦尔人是血管理流著盐水、心上烧著烈火。」他热切的说。
      「它们也说我们的胆子比脑筋大。」她嘲弄地指出来。
    她的用辞令他挑挑眉，但认真的接受了她的暗示。「嗯，伦敦是有它多采多姿的地方，不过对一个爱好自由的人而言就有些拘束了。这次我真的很高兴回康瓦尔……我许久没有回去了。」
    莎曼几乎想问他被指派为康瓦尔总督的详情，但她知道和这个男人相处必须非常小心。就另一个角度看来，他其实是她的敌人。他是法律、是当局、是王室的权威，正是她的走私活动所引颈对抗的一切。她的脊椎窜过一阵兴奋。和这个男人做邻居是她一生的挑战。
      「你呢，莎曼小姐？你会想念伦敦吗？」他问得淡淡的，其实心里非常想知道。
      「我无法想念我从来不知道的东西，大人，我一直生活在平静的乡下，」她柔声回答。  「我喜爱我的自由，但最重要的，我看重我的隐私。」
    老天！这是她第二次提醒他礼仪了，洛威涩涩地想。多么古板又多么端庄的小姐！我倒要看我能不能改变这一切！
    马车慢了下来，洛威打开车门，海风的味道及声音便迎面扑来。他起身时，他坚硬的腿肌擦过了她的腿、臀、而後是手臂，莎曼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优雅地跳下马车，伸手扶她。她挑衅地轻抬她美丽的头，每一寸姿态都陈述著她的纯洁。她迟疑了一会儿，才决定降尊纡责地将手交到他手中。
    他们的手指一碰触，她便垂下了眼睑，洛威猜测她是脸红了。哦，如果光是十指相触便令她脸红，那么当他的唇探索过她全身最隐密的部位时，又会怎样？那份期待几乎令他无法承受，他鼠蹊部的渴望既愉悦又痛苦。他压下了一把抱起她、带到床上的冲动，但他对自己承诺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做到。他强壮的大手稳稳地扶著她上到了甲板，确定她不致在黑暗中失足。
    所有的水手都在甲板上，瞧见船长上来，他们一齐立正。在船上灯笼的照耀下，反映在那些脸上的是尊敬——还是恐惧？莎曼想。
      「古先生。」洛威冷硬的声音响起。
      「是，船长！」一名魁梧的水手立刻站了出来，举手行礼。
      「小姐的行李。」洛威威严地道。
    莎曼打了个哆嗦。赫洛威要求每个人服从他。她的心里窜过一丝忧虑，但令她惊讶的是  ，他并没有带她到他的舱房，而是船头一间小而舒适的房间。
      「你可以看得出来我完全遵守仪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如果我提供的是和我的舱房相邻的房间，你一定会拒绝。」
    莎曼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终於承认她是淑女，现在她可以稍微放松了。
    她抬起头看他，并伸手要搭上他的手臂，但是却不知怎地落在了他的胸前。「你对我真是太亲切了，赫伯爵。」她低声道，并感觉到手下他强烈的心跳。她感觉得出下一刻他就要将她拉进怀中了，但古先生就在这时候用脚踢开舱门，扛了两个大行李箱走进来。
    洛威懊恼地看著她。「请你在确定一切需要之物都有之後，务必锁上房门，一直到明天早上，这是命令，莎曼小姐。」
    他走了以後，莎曼背倚著门，欢呼一声，将暖手筒丢到空中。在她解决赫洛威伯爵之前，她会让他像乌木一样乖乖地自她手掌中吃东西！
    古先生又跑了一趟，搬完所有的行李，跟著他指给她看放有水、肥皂和毛巾的小隔间，也指示出窗廉後的舷窗的所在。
      「我可以要一些酒吗，古先生？」
    他指著墙上一处玫瑰木的壁橱，教她怎么打开。壁橱里银酒杯及酒器、饼乾一应俱全，最後他表示必须回岗位了。「船长很严的。」他道，离开了。
    莎曼拴上门闩。「好吧，赫洛威，我会服从你的第一个命令……那之後，走著瞧喽！」
    莎曼检查过她的环境，由温度计看来，将会有一场风暴接近。她将地球仪绕了好几转，摸了摸窄床上的羊毛毯，啜了两杯红酒，将油灯捻低，而後脱衣上床。
    她不想翻动她仔细理好的行李，决定裸睡。船只轻摇的声音很快地使她入眠。她模糊地察觉到船开动了，风势也变大了，但她翻了个身便又继续睡觉。
    她是被一阵大浪击中甲板的冲击弄醒的，船舱被风推成了四十五度的仰角。她知道他们一定是进入了北海了，并正遇上一场飓风。她推开毛毯，走到小舷窗口。
    窗外的风暴正在肆逞其威。两横打著帆面，她关上窗门时，还听到洛威的声音在风中大喊：「调整主帆！」船身向前猛冲了一下，而後再次捕捉到了风力，扶正船身。
    莎曼的脉搏狂跳。洛威应该早就知道会有风暴，但他显然不以为意。她坐在窗边，看著船身上下震汤。前一刻他们似乎在爬上海浪山，下一刻又栽到了深沟里。
    最後他们终於穿过暴风圈，船身的摆汤减缓下来，变成了左右摇晃。危险过去了，但莎曼却觉得有必要发泄她压抑已久的精力。她抓住船的律动，随著船身摇摆。慢慢地，她的舞蹈变得狂野，她旋舞、回转，陶醉在纵情的旋律里。她的黑发似一片云彩，飘散在她赤裸的娇躯上，她狂野地仰起头，就像是远古时代献祭给海神的处女。
    稍早在暴风圈里，洛威一直无暇顾虑到他娇贵的客人，现在风浪稍息，他立刻便想到了莎曼，并认定她一个人在舱房里一定吓坏了。他的视线看向她的舱房所在的窗口，而由窗缝之间他的所见令他愣在原地。他无法置信地看著那热舞中的赤裸女孩。这个狂野未驯的女孩真的是稍早他护送上船的同一位淑女吗？他似乎被催眠了一般，紧盯著她旋转的绰约风姿，及隐约自黑发下露出来的饱满双峰。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性感的女人，即使土耳其妓院里的那些热带女郎也比不上。然而她自然天成的优雅，以及她的不虚伪做作，却使得她的热情舞蹈中又有著一种纯真、奔放的气质。而洛威已经完全地被那一股奔放的精神吸引了。
    他知道是暴风雨激发她爆发这种狂野的喜悦，因为他自己也感受到同样的影响力，他想像著当他和她做爱时，她会回应的狂野，便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稍早和海波的搏斗使他也渴望著同样的解放。
    他舔著嘴角的咸味，以目光吞噬著那个黑发人儿。她正伸展玉臂，似乎在召唤某个爱人。突然间他想起来他为什么觉得她眼熟了。她就像刻在他船首的「异教女神像」！他全身的感官都在为她呐喊。莎曼一点也不像过去他所认识的女人。洛威被暴风雨激励而高涨的情绪现在因为欲火而熊熊燃烧著。
    他将掌舵的工作交给了大副，大步走到莎曼的舱房。「莎曼上他抵著门边喊道。「让我进去。」门後是一片寂静。「我必须亲眼看看你是不是安全了？打开门！」他命令道。
    门後依旧是一片岑寂，莎曼紧贴著门，倾听著他语气中浓重的欲望。她微微一笑，拒绝听从他的命令。
    他的命令变成了微妙的威胁。「我一定要亲眼看见你平安无事，我才会离开的。」他们两个都知道如果她打开门，就等於向他降服，邀他进入欲望的深处。听见她仍然没有回答，他的威胁转变成了恳求。「莎曼，请你开门，只要看见你并不害怕，我就会离开。」
      「我非常好，赫伯爵，」她回答，而後以沙嘎逗弄的声音低语道：「事实上……我从未感觉到如此之好。」
    他的情绪是如此高涨，他知道他必须得到她。「让我亲眼瞧瞧！」他命令道。
      「我们俩都知道我不能冒险开门。」但她温暖而性感的声音诉说的又是另一回事。
      「冒险？」他挑衅地问。
      「如果我在这种深夜让你进我的舱房，那会违反了所有的仪节。」
    他的手按在门上，有一刻他几乎想要破门而入，而後他了解以他现在的野蛮、心境，他可能会强迫她就范。但他并不想强暴她，他希望用自己的男性力量征服她，让她自愿地降服，然後再像她刚才一般的放纵。
      「晚安了，赫伯爵。」她挑逗地道。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了门板後她深沉的呼吸声。「莎曼。」他低声的恳求，强烈的欲望拒绝被否认。
    莎曼轻手轻脚地走至床边，上床，她的眼睛如被主人爱抚的猫儿般眯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