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白金汉夫人首先看见了来人。她惊喘道：「陛下！」她放开了布疋，莎曼一时煞不住跌坐地上。
      查理只看见莎曼和她衣著单薄的情况。他舍先上前，殷勤地伸出手。「我亲爱的赫夫人，容我献上我的手和我的心，如果你不嫌弃。」他自然地道。
      「谢谢你，陛下。」莎曼低语，她知道这是不平常的荣耀。
      白金汉慢吞吞地道：「看来各位女士已经相识了。」他的话里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蓝贝丝也瞪了她丈夫一眼，後者一副错过了好戏的表情，而玛蒂夫人则快要昏倒了。
    莎曼退回试衣室，手里仍紧抓著那疋金色的布。她不敢迎视丈夫的目光。洛威喊道：「我们已经受邀陪伴陛下到斯塔堡，夫人。」而後他转向另外两名女士，以无瑕的礼仪道：「我的船刚由印度回来，在我们等待我的妻子这段期间，何不到我的船上挑选你们喜欢的布料？」
    国王却坐了下来，对他们挥挥手。「很好的建议，洛威，你们可以回船上，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待你的新娘。」
    玛蒂夫人协助莎曼穿回她原来的黑白色衣服，双手不住颤抖。她低声问，「那真的是国王陛下？」
    查理慵懒的声音由外室传来。「当然不是啦，那些人是在骗你的，夫人。」
    莎曼强抑住笑声。查理二世真是幽默的人！而想想，一位国王在外面等著她！多么光荣！她赶忙戴好帽子，套上暖手筒，走出去。
    查理对她纵容地微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穿著正式的服装。」他大胆地道，意指他第一次看见她时，她是穿著睡衣。
    她脸红了。「陛下，我……」她行了个礼，不晓得该怎么对待这位正以一般男性的目光看著她的国王。
    他亲匿地道：「答应我在我们独处时叫我查理，」这也是命令。「告诉我，莎曼夫人，你是真的住在洛威的产业隔壁，还是那个家伙自己编出来的？」
      「我们的确是邻居，但一直到伦敦那一天才真正碰面。」
    他温暖的眸子爱抚著她，明显地喜欢他所见到的。「虽然你还不曾被介绍进入宫廷，但我的王宫随时欢迎你。」他执起她的手亲吻，邀请她坐在他旁边。
    她屏息地坐在国王旁边。
      「你一定已经风靡了斯塔堡，我相信男士们全都排队等著和你跳舞上他正在和莎曼调情。
      「昨晚我们并没有跳舞，化装舞会要等到你来了才开始。」
      「或许我该警告你小心我的朝臣。跳舞只是他们碰一名漂亮女孩的藉口，而且利用跳舞时避开她的丈夫提出幽会的要求。记住，我的朝臣大都在靡烂的法国宫廷待过。」
      「哦，陛下，我不认为我有必要担心！那些绅士都是洛威的朋友！」
    国王大笑。「纯真的新娘！朋友的妻子才是做爱最好的对象！方便上手。」
    她笑了。「你是在逗我的，陛下。」
      「不，甜心，是你在逗我！」他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我们会给你的婚姻几个星期的蜜月期，而後再开始腐化你。」他的唇缯成个笑容，同时莎曼了解到他会一直以男人，而不是君王的身分对待她。
    国王和他们同船回兰卡斯，当然，白金汉公爵夫妇，蓝道格伯爵夫妇也同行。莎曼释然地发现白金汉公爵似乎不以她在玛蒂夫人的店里侮辱了他的妻子为杵，坦白说，他好像还很高兴地代他教训了他那个泼妇妻子。
    回斯塔堡的路上，查理选择了和洛威及莎曼同一马车，莎曼非常以这种殊荣为傲。他们在晚上十点左右到达斯塔堡。施伯爵夫人特地延长了晚宴，等到国王到来，而他们正式用完餐时已经十一点了。
    晚餐後，牌局就开始了。莎曼再次和芭娜、柯男爵夫人及白金汉公爵同桌。玩不多久，芭娜又想豪赌。莎曼对一次一千英镑的赌注显得迟疑，但白金汉公爵对她眨眨眼，示意她接受。半个小时後，在白金汉的暗助下，莎曼嬴了三千英镑，芭娜则输了一万英镑。莎曼高兴死了。
    最後是查理走到了他们这一桌，阻止了芭娜的豪赌。「我想我该帮大伙儿一个忙，早早上床休息了。」他道。礼节上，所有的贵族都必须等到国王离开才能退席。跟著他看向莎曼，并注意到洛威也已经由别桌走过来了。「我相信明天的化装舞会你会忙碌得跳断了脚，」他看向洛威。「当然，你的丈夫不至於讨人厌的霸占你一整个晚上吧？」
    莎曼灿烂地微笑。「我相信他会容许我多认识大家，陛下。」
      「永远别想！」洛威低沉的声音和口气清楚地让四周的人明白了他的坚决。
    查理及芭娜离开後，洛威也立刻带著他的新娘退席了，不睬其他宾客窃笑他们这一对新婚夫妇太过热情。
    数十分钟後，这对新婚夫妇满足地倦曲在彼此怀抱中，洛威爱怜地看著他的新娘。他仍无法相信短短的数个星期内，莎曼对他所造成的影响。他似乎生来注定要和她在一起。他怀疑自己要怎么捱过没有她的日子？但国王已经指派了他一项任务，不久後他将必须离开数个星期。
      「洛威，」他的新娘突然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再一、两天吧！」洛威抚弄著她的秀发回答，他已经又感觉需要她了。
      「那很好，我想念赫氏庄园，」她在他怀中翻了过身。「洛威，我一直想问，」她的手闻闲地抚弄洛威的胸膛。「为什么查理会对他的王后不忠？」
    他叹了口气。「凯琳王后从小住在葡萄牙的修道院里，她的思想是倾向宗教的……她不喜欢性，所以查理找上了热血的芭娜，而如果芭娜能带给查理快乐我不反对！」
      「你认为王后像我爱你一样地爱她的丈夫吗？」她又问。
      「或许精神上她是爱查理的，但我不认为有任何女人能像你爱我一样地爱其他人。」他  道。「现在，翻过身来，再次爱我吧！」他们用行动证明了对彼此的爱。
      次日每个人都到快中午时才起来--尊重国王和康斯坦女爵的习惯。下午的活动是打猎，洛威和国王及其他贵族都参加了，莎曼则留下为晚上的化装舞会打扮。
    莎曼挑选了一件孔雀色的礼服，礼服前的开叉缀著层层淡绿色镂著银线的蕾丝。她选了一副绿玉与蓝宝镶成的蝴蝶型面具，搭配银色蕾纱扇子。今晚她要比所有女士都更美丽，虽然这会替她树敌，但她不在乎。
    前两晚的餐宴已经觉得够豪华了，但比起今天国王在场的自助式餐饮，它们又逊色太多了。餐桌上摆了至少有上百样的菜色。海鲜有生豪、熏蛙鱼、鳟鱼，肉类则包括了牛猪羊鹿各种所能想到的山珍，搭配来自南海的昂贵香料，各式各样的派及点心搜罗俱备，而且包含了各国口味。
    查理有大半的时间都待在莎曼身边，叫芭娜恨得痒痒的。其实，莎曼也并未真正占有查理的注意力，不时有朝臣过来向国王有所要求。
    好不容易只剩他们两个人时，莎曼看著查理道：「每个人都想要由你这儿要求一些东西，我开始发现当国王并不真的是那么令人羡慕的事。」
    他慵懒、缓慢地微笑。「我还曾由家父那里学得更好的教训。」（译注：查理二世的父亲查理一世死於断头台上。）
      「我，我很抱歉，」莎曼连忙说道。「你已经为他们牺牲了那么多，但他们却要求更多。」
      「你错了，甜心，」他哀伤地道。「这屋子里每一个人的父亲都曾为了支持皇家而牺牲生命，还有许多人牺牲了他们的土地及财产。之後他们又跟著我流亡欧洲，」他摇了摇头。
  「如此地忠诚……全都是我的子民…我无法拒绝他们任何事。」
    莎曼隔室瞧见了她丈夫有力的身影，想起洛威也是其中之了他们的目光相遇，似乎他一直在观察她和国王在一起的情形。他的目光饥渴地吞噬著她，她将指头放在唇上，送了个饱含承诺的飞吻过去。
    音乐师开始奏起舞曲，国王带著女主人开舞，其他人开始选择舞伴，康瓦尔的贵族挑的都是自己的妻子，伦敦的人则刚好相反。
    洛威和他的妻子跳舞，但不久後就开始交换舞伴。洛威不情愿地将莎曼让给查理，他则接受了杰克的妻子。
    国王以欣赏的目光看著莎曼。「待会儿再换舞伴时，你可以算算有多少人向你提出韵事的要求，我满有兴趣知道。」
      她对他摇摇指头，认为他是在逗她，查理则只是笑笑。
    数分钟後，音乐换了一首慢舞，向她邀舞的是她丈夫的朋友施柏尼，棕发的柏尼和他哥哥杰克一般地英俊。她对著柏尼微笑道：「你们施家的人都有这么一头好看的棕发吗？」
    他低语：「是的，好看的还包括我身上其他的部位，如果你有兴趣和我到花园里走走，我可以展示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