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她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腰上。「哦，别否认，我知道你是赫洛威的弟弟，我嫁给了你哥哥。」
      他笑了，白牙映著黝黑的肌肤闪亮。「你是在吹嘘，还是抱怨？」
      「抱怨！愿雷电极中那个男人。」
    他似乎觉得更好笑了，他坦然地打量著她。「既然你认出了我，我想我还是承认吧，我是赫洛力，赫家的黑羊。」他对另一名水手说了些什么，他点点头。
    她转向赫洛力，惊异的道：「你真的是个海盗。」
    他注意到她一直在打量他头发处那一撮白色，他用手梳过头发。「你看过漆黑的乌鸦的羽毛上混著白色羽毛吗？那是因为那里受了伤，这个也是。一处旧的伤疤，头发因此长成白色。」
      「你也是因为那样失掉一只眼睛的？」她好奇地问，但没有显现出任何怜悯。
    他再次笑了。「我双眼都健在，眼罩只是暂时的，昨天我打靶时伤了眼睛。」
      「你不怕被吊死吗？」她问。
    他笑著回答：「吊刑不过是半个小时的娱乐而已。」
      「那么你并不怕死了？」她继续问。
      「我不会死的，天堂不敢收容我，地狱则怕我会把那个地方闹翻。」
      「你把每一件事都当成玩乐。」
      「大部分是……特别是与一位穿著长裤、而且有漂亮胸脯的女人有关的时候。」
      「噢！」她道，假装生气。但这个男人的笑声似乎是有感染性的，她发现自己忍不住跟著笑出声。「你的确是个自私、自大且毫无礼貌的猪，而且总是为所欲为，然而我却喜欢你，为什么呢，赫洛力？」
      「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伪装，你可以当你自己，装扮成男孩或是骂脏话，而我不会拆穿你，我想我们彼此喜欢。你又是怎么嫁给我哥哥的？拜托不要告诉我那是因为你爱上了他。」
      「爱他？我恨他！愿上帝诅咒那个男人。我家就在赫家隔壁的玫瑰园。嗯，至少在那名借高利贷的商人将它卖出去之前，它还是我的。但当你那宝贝哥哥发现我并不是他所想像的富有的女继承人时，他那恶名昭彰的赫家脾气发作了，他发誓我不会得到赫家的半毛钱，我必须自己筹钱赎回家产。」洛力笑得几乎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你不必这么兴奋，」莎曼热辣辣地反驳他。「我完全打算自己筹到那笔钱！」
      「我笑的是因为抵押的事正好触及了洛威的痛处，我想他特别生气是因为赫氏庄园以前也被抵押过。而他花了四年的时间才付掉这笔钱。当时那是为了资助流亡海外的查理二世。你瞧……他真正受不了的是，他好不容易才付清了一个，现在你又送了一个给他。」
      「那家伙简直就是在钱堆里打滚，两个星期以前那头猪才赢了我八千英镑。」
    他好笑地挑了挑眉。「你正需要钱，而你居然还愚蠢得输了八千英镑给他？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很精明的生意人，不是吗？」
      「该死的，我是的，我想要和你做生意。」
      「见鬼了，我为什么会想要和一个女人做生意？」他笑道。
      「当然是为了利润，任何男人能够做的事情我都能做到。」
    他试著掩住笑意。「我要做的生意」定要对我有好处。」他道，他的视线打量过她全身，似乎在评量她可以提供怎么样的好处。噢，他是多么地渴望品味那一对起伏的双峰，他想要将她按倒在地板上，并教会她怎样去吻一个男人。
      「在你运货进来後，我可以提供你储藏货物的地方，」她大胆地道。「玫瑰园的地窖通往海边的洞穴。」她吹嘘道。
      「噢！小野猫儿，原来你还涉及走……告诉我，你是怎么瞒过那位总督的？」
      「该死的！我应该瞒得的，但我却愚蠢得坦承了自己的罪行。」她委屈地道。
      「因为你期待他会赦免你的罪？」他笑著问。
    她改变了话题。「我还有一些珠宝想要卖。」
      「红宝石？」他问。
      「不！我特别偏好红宝石，」她回答。「我手上有钻石、珍珠、蓝宝石，还有其他许多，你愿意买下吗？」
    听见她拥有这么多珠宝，他微讶异地挑挑眉，但最後他摇了摇头。「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和女人做生意，她们没有面对危险的胆量。」
      「试试看。」她挑衅地道。
    他站起来，她注意到他的动作优雅似豹，步履从容。他走至门口，叫来一名年轻人。「路克，拿一瓶香槟及两桶生豪来。」他指示道。他回到舱房中央，面对他的猎物。「你喝过香摈吗？」
      她用用头发。「当然，两个月前，我还有一整个地窖的货。」她吹嘘道。
      他似乎觉得好笑。他拉开圆桌边的两张椅子。「让你自己舒服一点。」他道，一面自壁炉中拿出两个水晶酒杯。
    路克带来了香槟及生豪，放在桌上，他对著猫儿眨了眨眼才离开。
      莎曼震惊地发现那位一牡蛎都是生的，她当然吃过牡蛎，但可从没有吃过生的。生牡蛎看起来就是一团灰绿色的黏糊，恶心死了。
      洛力在他们的酒杯里注满了香槟，他掀开桶子。用吧！」他拿出刀子，一面捡起一个丑陋的牡蛎。他在考验她！这个婊子养的在笑她！
    她自信满满地拿出刀子，挖开牡蛎壳里的肉。她厌恶地瞄了它一眼，而後一狠心，吃了下去。有一刻，她的喉咙拒绝接受这么恐怖的东西，她灌了一大口香槟，将它冲下胃里。上帝，她办到了！但她还不能只做这么一次，她继续吃那些可怕的东西，一面还得假装非常享受的样子。洛力喝一杯酒，她就喝一杯，他吃一个牡蛎，她也跟著吃。洛力开始以赞赏的眼神看著她。她真是个罕见的美女！谁能抗拒得了她？绝对不是赫洛力，他决定。他一再地为她添满酒杯，并注意到她灌下的香槟比吃下的牡蛎多。
      他们正在笑著某个牡蛎壳上居然还跳下来一只小螃蟹时，突然间莎曼的脸上浮现极度惊恐的表情。她的胃拒绝了那些牡蛎，她痛苦地呻吟，而後开始呕出香槟及牡蛎。
    洛力立刻跳了起来。他无比温柔地抱起她，带著她走到相邻的卧室。「猫儿，原谅我，甜心，我使得你不舒服了。」他将她放在他的床上，带来乾净的毛巾和水。他脱下她的衬衣，温柔地擦拭她的脸庞、喉咙及胸前。
    她好难过，难过得好像要死掉了，洛力脱下他的黑丝衬衫，温柔地拂开她颊畔的黑发。
  「我离开让你休息一下，」他喃喃道。「合上眼睛，半个小时後我再来看你。」
    她转过头，理进那清凉的丝料床罩里，一开始她难受得真恨不得死去，但那份恶心和不适的感觉确实慢慢减轻了，半个小时後，她已经有精力打量周遭的环境，她注意到自己躺在一处红色的丝床罩之上，她的头顶是飘著红丝帏幔的四柱床，她可以想像当那些帏幔全部放下来时，整张床使会被包里在一片性感的火红之中。
    靠墙的地方摆著个中国式的紫檀木衣柜，地毯则似长毛的天鹅绒。幸好她不是吐在这儿，莎曼想，但跟著一转念头，这不正足以抹掉他脸上那抹好笑的表情？
    老天！她呻吟出声，在发生了刚才那么尴尬的事情後，她要怎么面对他呢？门上传来了敲门声，她坐起身子，正好瞧见他端著一碗热腾腾的东西走了进来。这一刻，她最不想要的东西就是食物了，她懊恼地垂下睫毛，慢情地低语：「你不会是又要我吃东西吧？」
    他笑著说道：「我亲手为你做的，是肉汤，来吧，我甚至可以喂你。」他道，舀起一杓汤，送至地唇边。她的脸红了，但她温驯地张开嘴，喝下三、四匙的汤後，她确实感觉好多了。
    「我很抱歉，我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她怯怯地道。
    「没关系，我也从来不曾让一个没和我做爱的女人上过床。」
    她的脸红更深了。
    「但我可以先给你一个公平的警告，野猫儿，我打算引诱你。」
    她立刻旋腿下床，要走向门口。
    他笑道：「不是现在，」他挪榆道。「现在的你闻起来像一条死鱼！」
      「哦，你这个畜生！」她愤怒地喊道。
    他高兴地笑了。「我记得我们同意过要彼此坦诚的，不是吗？不然我为什么要警告你，我打算占有你？」
      「那是通奸罪。」她反感地道。
      「而那恰巧是我最喜好的娱乐之一。」他好笑地回答。
      「但是我绝对不会的！」她强调地道。
      「你不会？」他淡淡地挑衅。
      「那些珠宝怎么办？」她问，改变话题。
    他摊开她的手掌，将红宝石项练塞回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