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拖延著时间。
        「我来收赌注，」他残酷地道。「你已经让我等了两个小时，它最好是值得的。」他说话时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她紧身衣下起伏的双峰。
        「我不付。」她坚决地道。
        「那是你赌输的。」他的嘴角冷而狠。
        「你这可恶的畜生！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去赌！」地喊道。
        「啊，我忘了钱对你有多么重要，你的芳泽是要卖的。」他伸手到裤袋里，掏出一个金  币。他的侮辱太过分了！不假思索地，她愤怒地掴了他一个大耳光。洛威的回应是立即的。他抓住她，丢到床上，拉下她的靴子及长裤，而後他将她按在他膝上，著实给她一阵好打。
      他的手触及她柔软的肌肤时，她痛呼出声，但她随即明白洛威根本不会在乎。她必须自己保护自己，她张开嘴用力咬他的腿，而後移向他的大腿内侧。「我的天！你真的什么事都敢做出来！」他推开她，远离他脆弱的男性部位。
      他一放手，她立刻翻身离开床上。洛威怔怔地看著她只著柬胸的娇躯。老天！她是如此地美，他的眼前因欲望而蒙上一层红雾，她的双峰急剧地起伏，而光想著进入她已令他渴望得快疯狂了。
      他慢条斯理地脱掉自己的衣物，直至他完全地赤裸，然後他走向前，抓住她。她像头野生动物般顽强地抗拒，抓他、咬他，并试著用膝盖撞他胯间。他并未出手制伏她，只是护住自己，静待她耗尽力气。
      最後，她力竭地躺在他身上喘气，无奈地发现锐利的舌头是她唯一的武器。「你的欲望令人作呕！」地喊道。
        「我的欲望？那你呢？」他咄咄逼问，而後以唇覆住了她的，封住她的反驳。「我知道只有一种方法能够阻止你渴望国王。」他吼道。
      突然间，她清楚地明白他打算重新宣示他的所有权，烙上他的印记，他悬在她身上，准备随时要残酷地攻入。
      「洛威，不要用暴力！」她恳求道。
      她的话使他停了下来。「老天，用暴力的是你！一分钟前，你还在咬我！」他沙嘎地呻吟。「坦白地承认吧！我们两个的需要都只有彼此才能够满足！」
      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她非常愤怒他竟认为他可以在两人的裂痕仍未复合，以及没有爱的情形下，结合他们的身体。或许在表面底下，男女终究是最致命的死敌，她苦涩地想著，闭上眼睛，承受她的敌人--爱人强势地嵌入，咬紧牙，阻止自己在他触及并打碎她的心时喊叫出声。
    洛威自己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欢乐。嫉妒已经蒙蔽了他。老天，为什么他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地深爱著对方？他刚刚在没有爱的情形下占有了她，而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想这么做了，他同时悲惨地明白他们之间真的是完了。
    莎曼觉得被蹂躏了！以及无比的空虚，看著洛威无言离开的背影，她在心里发誓这绝对是他最後一次碰她了！
    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时，只觉得全身发热，喉咙痛得要命，而尽管昨天夜里她愤怒地发过誓，只等天一亮就要离开，但她唯一能做的却是在床上辗转呻吟。
    女仆送来了她的早餐，但她将女仆打发掉。到了十点，她仍没露面时，白先生自己上楼来查看。他首先注意到的是被撬开的锁，雪茄的烟味，以及洛威散在地板上的长裤，他不著痕迹地收拾了这一切。而後他注意到莎曼的不舒服，他叫她留在床上。「这几天你把自己累坏了，而坦白说除了国王以外，伦敦那些人渣没有一个值得你大费周章的，夫人。」
      「噢！白先生，你真是可爱，我本来打算今天早上永远地离开赫氏庄园了。」
    白先生抿紧唇，似乎要阻止自己说出一些不合适的话，但他只道：「这是你的家，赫夫人--而你暂时会有一阵子不会看到大人。他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会离开多久。」
    她突然间想起了她的鞍袋，她忖度著能不能冒险叫白先生帮她拿上来。「我的鞍袋放在花园里的石竹花丛中，我能够麻烦你把它拿上来吗，白先生？」
      「那一点也不麻烦，夫人。」他立刻离开了。
      「不麻烦？」她喃喃自语。「每次我转过身，我就会撞上麻烦。」
    她的鞍袋被安全地送回了她的房间，白先生还顺便端来了一杯姜汁茶。三天之後，她才有办法离开床，这期间，阿瑟由窗户进来数次，但看见她不舒服，知道伦敦及房屋抵押的钱只有等了。
    但三天之後，莎曼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了。她找出鞍袋连同原有的钱算了算，总共有一万英镑左右。这只够玫瑰园一半的抵押，但她也没有办法，她必须叫阿瑟将剩下的钱送过去，并祈祷霍先生还没卖掉玫瑰园。
    她打开齐哈利的珠宝盒子，表面的珠宝教她看得眼花撩乱。她决定留下一把镶有紫水晶的小刀及红宝石袖扣。她计划要收集红宝石，其余的珠宝依她猜测至少也可以抵得上另一半的抵押款。
    阿瑟再来找她时，莎曼要他将所有的钱带去伦敦并转告霍先生，另一半的钱稍後会再送过去，莎曼一再地警告阿瑟要小心伦敦那个邪恶的地方，尤其身上带著这么多钱的时候。
      「噢！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临走时阿瑟又说道。「黑杰克最近在这附近出没，有人在赫佛河上看见他的幽灵号。如果你碰上了他的船，最好避而远之。如果他发现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他会毫不犹豫地割断你的喉咙。」
    莎曼身躯颤抖，她想起了恶狗布朗那张丑陋的脸孔。
      「猫儿，等我从伦敦回来後，我会安排和他碰面，看看可不可以和他做些生意。」她微笑地拥住了他，并发现不过数个星期，他又长高了许多。
    莎曼珍惜著接下来数天的自由时光，但夜晚却是孤单而漫长的。她忍不住要想洛威现在人在哪里？在做些汗么？他会像她想念他一样地想她吗？他的身躯会渴望地吗？太可笑了。她知道只要他想要，他就会去找其他女人发泄他的需要。她一点也不指望他会遵守忠诚的誓言。
    不知他是不是已经开始进行注消婚姻的程序了，噢！她希望他是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他了，莎曼告诉自己。
      她仍然还没卖掉她的珠宝，费蒙斯只是个小海港，连个像样的珠宝商都没有。而後她想起了黑杰克。每天下午，她都骑著马到赫佛河上，但她从没有看见幽灵号的影子。
      过了两个星期无所事事的日子後，某一天她找出了洛威的衬衫穿上，戴上红宝石袖扣及黑色紧身长裤後，镜中的自己就像个女海盗，她高兴地大笑。而後她百无聊赖地爬到屋顶，眺望海上。是她眼花了？或者是光线欺骗了她？她似乎在小海湾里看见某样东西。莎曼的心跳加快。那会是一艘船吗？有可能，值得去看。
      她别上银小刀，跑到马厩，骑上乌木。在途中，她不由得纳闷那艘船是不是一直就泊在那里，但只有由赫氏庄园的屋顶才能够看得到？
      她在一段距离之外下马，系好乌木，而後悄悄地潜向那艘船的方向。果然是船！她平伏在草地上小心地看著，这艘船比一般船小，而且吃水较浅，它的船帆都收了起来，船身是灰色的，很容易在海天的灰线问隐没不见。船上没有挂旗子或漆上船名，但她直觉地知道那就是幽灵号。
      她已经近得可以听见船上的谈话声及笑声，她分辨得出那是某种外国话，她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现在她看得见那些船员了。她犹疑著要不要和船上的人接触，但脑子里的警铃警告她不要。万一黑杰克甚至不懂英语呢？万一他不等她开口，就割断了她的喉咙呢？
      突然间一切已由不了她选择，一个粗布袋套住了她的头，她整个身子被拎了起来。她拚命尖叫、诅咒、踢打，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抱著她的人显然非常地强壮，并且一点也不在乎地的挣扎。虽然她的头被布袋套住，她知道自己被抱上了船。她听见那些水手用外国话说话，而後她被抱到了舱房底下。
      「你这只臭猪，娘子养的！放我走！」她愤怒地喊道。
      她被粗鲁地丢在舱房的地板上，她拚命地和布袋挣扎。
      「幸好柏多不懂英话，不然你骂的脏话会叫他听得脸都红了。」一个慵懒而满蕴著笑意的声音道。
      「我知道这艘船是黑杰克的，我要你立刻带我去见他。」她道，并终於挣脱了那个布袋，随即她的话声曳去了，她怔目瞪著那张黝黑的古铜色的脸庞。这个男人有著一头狂野的黑色卷发，在额头处却有一道闪电形状的白痕。他没有刮胡子，一边眼睛戴了个黑眼罩，另一边眼睛则似亮丽的翡翠。
      「老天，你是赫家的人！」她指责道。
      这个男人的容貌和洛威相似得惊人，然而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截然不同，洛威总是严厉、冷郁、而且沉思，这名男人却显得年轻、慵懒、透著玩世不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