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猫儿，你先回赫氏庄园吧！他们只是带我去问话，不会有事的，如果他们明天还没放我出来，你再来拆掉监狱。」
    莎曼点头同意。欧华斯一行离开後，她立刻赶回赫氏庄园。她打算询问白先生她那混帐丈夫的下落！
    白先生无法隐藏他的震惊，他非常地愤怒欧华斯对待她的态度。「洛威应该明天就会回来，夫人，但不一定能在晚上之前赶到。如果他没有回来，我也会陪伴你去费蒙斯，证明你的确是赫洛威夫人，而且要求对方立刻释放你的弟弟。」他道。「葛爵士必需要有实际的罪名才会被下狱，放心，洛威回来後就可以处理一切了，虽然洛威脾气很大，但是他在执法这方面是绝对公正无私的。」
    白先生仔细地审量了她，并注意到了她眼底下的黑圈。「今天你什么都没吃吗？我建议你到喷泉旁边坐坐，享受一下夕阳，我听说流水有使人宁静下来的效果，我会给你送食物及淡酒过去。」
莎曼微笑表示感谢，白先生真是个珍宝，他就像是她从没有过的父亲，无怪乎洛威及洛力都很看重他。
    莎曼吃完东西後，拿出她丈夫的信来重读，而且愈看愈是愤怒。她敢说洛威是故意挑这些字眼来激怒她的。她无论如何都必须自欧华斯那里拿回她的一万英镑，再加上洛力给她的一万英镑，她应该可以向洛威买回玫瑰园。当她不再是赫夫人之後，她要求得到完全的独立。有句中国谚语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莎曼就绝对无法忍受这种情形。
    莎曼一直到天黑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但不久後便发觉自己睡不看。她坐到窗边，期待著随时会看到弟弟的身影。她醒来後，发觉天已经亮了，而她就在椅子上坐了一夜。地骑著乌木赶到玫瑰园，但是阿瑟仍然没有回来。莎曼带著一颗沉重的心回到赫氏庄园，找到了白先生。
      「我去命令车夫准备马车，送我们到费蒙斯，我认为你应该穿上你最昂贵的礼服，让他们确切地知道是赫夫人来访。」
      「你说得对，白先生，叫黛丝给我准备洗澡水。」莎曼道。
    她选了一件米色天鹅绒上面缀满了银线的外出服，戴上插有鸵鸟羽毛的帽子，搭配黑丝面罩及象牙手扇。她甚至挂出了赫家的红宝石，最後她满意地在镜中打量自己。凭她现在的气势，她甚至可以指使一名教宗，更别提一名小小的中士了。
    她走出大厅，白先生及镌著赫家徽章的马车已经在等著他们了，仆人必恭必敬地为她拉开车门。这」刻，白先生几乎要为那名中土感到同情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赫家的黑色大马车停在费蒙斯监狱之前，欧华斯立刻就得到赫夫人来访的消息了。他走进守卫室，瞧见莎曼和随侍的两名仆人时，他的心中不由得感到恐慌。
      莎曼傲慢自信地招手要他过来，她学著她姑妈慵懒、慢吞吞的声音道：「中土，据我所知，你在不久之前拘留了葛爵士问话。我是来确定他究竟被控诉了什么罪名，并带他回家的。噢！中土，你会尽快办好这件事的，不是吗。」
      欧华斯的那张红脸现在都变白了。赫大人刚刚才到达，这个女的若不是真的赫夫人，绝不敢如此张扬。
      瞧见他仍然在迟疑，莎曼命令道：「立刻释放我的弟弟，中士。」
      「我不能，」他支吾道。「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是说你已经放他走了？」她问。
      「不是的，昨晚他被送到一处比较牢固的监狱……因为他上一次逃走过……我以为……  迁走他比较好。」
      莎曼的眼睛眯紧。「中士，他被送到了哪里？」她的声音变得致命的平静。
      「新门。」他喃喃道。
好半晌莎曼无法完全了解。「新门？你不可能是指伦敦的新门监狱？」
欧华斯阴郁地点点头。
    莎曼开始尖叫。她似乎在眼前看见红雾，她变得歇斯底里。白先生试誓要安慰她，但他也清楚新门那个地方有多么恐怖，并知道自己的安慰也是徒然。
    突然间一个权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这里该死的在闹些什么？」赫洛威走进房间来。
    莎曼无法置信地看著他。他的脸庞晒得古铜色更深了，他一定曾经出海。他穿著海军制服，黑发绑成整齐的发辫，更加强调出他的冷硬及严厉。
      「你这头猪，如果这是你的杰作，我发誓我会拿我的手枪射杀你，畜生。」
      「莎曼，我能提醒你，你是一位夫人吗？」他坚硬如铁的声音道。
      「不！欧中士昨晚告诉我我是你的……婊子，我相信他是这么说的，你介意就这么一次肯定地告诉他我确实也是你的妻子吗？」
      「这位确实是赫夫人，中士，虽然说还会持续多久是个问题。」他咬牙切齿地道。「有谁能够告诉我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莎曼颤抖地深吸了一口气。「我来告诉你吧！这头猪逮捕了我的弟弟，并由我这儿偷走了一万英镑。」
      「你弟弟又被捕了？老天！这次你们两个又做出了什么事？」他愤怒地问。
    她眯起眼睛，以致命危险的声音道：「我弟弟拿了一万英镑去伦敦要付清玫瑰园的抵押，但某个爱算计的小人已经背地里买下它了，那个畜生大方地『允许』我住在赫氏庄园，直至我们的婚姻注消，之後他又将『允许』我住在玫瑰园，而最恶劣的是，这位畜生的走狗现在把我的弟弟送到了新门监狱。」
    白先生僵硬地站在莎曼旁边，以谴责的目光看著他的主人。
      「新门？」洛威无法置信地问。「一定是搞错了，虽然我在伦敦并没有司法权，我会查查这件事，改正错误。」
      「不，大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查理是我的朋友，在我可以由国王那儿获得恩惠时，我何必去求一个伯爵？」
    他们怒目瞪视著彼此，眼中满是恨意。莎曼知道自己刚刚成功地重伤了他。洛威则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重重地打她——而後热烈地和她做爱。如果是在他们的家里，他两者都会做。
    莎曼看向欧华斯。「我的一万英镑，中士……不必诓我说你把那些钱也送到伦敦了！」
    洛威也瞪向那名中土，欧华斯不自觉地後退了一步，而後他打开抽屉，取出钱袋。白先生接过钱，再交给莎曼。
  莎曼转过身，傲然地走出去，她在身後听见她丈夫愤怒的声音喊道：「欧中士！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
    回到赫氏庄园後，她开始收拾东西。她知道自己必须向黑杰克求助。她要求白先生代为联络洛力，而後关在自己的房间哭泣。她为弟弟担心，更心痛於她失去的爱。她曾经那么地深爱洛威，而现在那份爱碎成了千万片，再也无法缝补。她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要见到洛威。
    她会去伦敦，在那儿展开新生活。她的身边已有两万英镑，生活无虞。过去她没有男人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何必为了赫洛威那个不值得的男人哭泣？
    洛力一直到半夜才出现。他轻敲她的窗，莎曼跑去开窗时，还以为是阿瑟又逃回来了。但那是黑衣的洛力，他额上的白色闪电依旧是那么地醒目。
「哦，洛力！」她喊道。「我已经等了你一整个下午，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咧著嘴微笑。「我喜欢在黑夜里行动。」
      「哦，洛力！我没有其他人可以倚靠的了，你可以带我去伦敦吗？」
  他高兴地笑了，他抱起她，转了个大圈。「上一次我就说过你一定会和我一起航行的。」他轻咬她耳垂道：「我可以说服你到波罗的海，或是阳光灿烂的地中海吗？」
「放我下来，洛力，。她喊道。「我必须立刻到伦敦，我弟弟被送去新门监狱了。」
    他突然间注意到了她打点好的行李。
    「哦！事情真是一团糟！」她哭诉道。「我的弟弟宾瑟去伦敦付清抵押，但似乎你的哥哥早了我们一步，他买下了玫瑰园。後来我弟弟回来时，被我丈夫手下一名叫欧华斯的猪栏住了，他搜出我弟弟身上的钱，指称他是枪犯。他说只是带他去问话，但今天我去费蒙斯监狱时，发现他已经被送到新门了，而洛威就在费蒙斯。老天！他怎么能够让这种事发生？我一度全心全意去相信他，我怎么可能错得这么离谱？」
    洛力不情愿地放下她。「但你对我并没有看错。」
      「你是什么意思？」她问。
    他指著她脚边的行李。「你非常确定我会来找你，小美人。」
      「不，坦白说，我认为你在得到我後，也要抛弃我了。」
      「亲爱的猫儿，如果你认为那么一次对我就够了，但你还有得学的。」
    他大胆的话令她全身一阵轻颤。「洛力，我已经发誓不再和你犯下更深的罪行。」
    他的唇缯成个性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