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那么你必须放弃这个誓言了！你必须在黑暗的掩护下离开庄园，但我们会等到早上涨潮时再启航……」他的声音逸去，暗示他们之间会发生的事。
      「你打算当战利品一般地占有我？」她问
    他是如此地高，她必须仰起头，才能看到他。这一刻他看起来是如此邪恶……及令人渴望。他的手搭在她肩上，直视进她的眼睛。「猫儿，不要隐藏你的真心，每当我们靠近彼此时，我们的身体就发出共鸣，我们是同一类的人……我们完全地合适，就像剑与剑鞘。」
    他低下头，占有地吻住她的唇，他正扮演著征服者的角色，而此刻莎曼也乐意暂时地成为被征服者。「让我们之间永远坦诚。」他贴著她唇边低语。
    「我和洛威之间已经完了！」她坦承。
    「我爱你，猫儿。」他发誓道。
14
    她在清晨时离开赫氏庄园，白先生在门口送她。她温暖地握住他的手，感谢他数个月来的照顾，并道了再见。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白先生肯定地道，并未阻止她离开。「世事的变化有时是非常难预料的。」
    莎曼无暇去思索他谜一般的言语，洛力扶著她上了幽灵号，他们必须趁著早潮启航。
      「你知道我的舱房在哪里。」洛力一上船就说道。
    莎曼迟疑了一会儿。洛力并不是在要求。这是他的船，而他是主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她停在外间，不敢进入那个有红色纱幔，红色大床的房间。她开始等待。她知道洛力忙完了启航的事就会下来。
    她想著洛力和洛威是多么地截然不同，一个总是严肃、冷峻，另一个却如此地随和、自在。她注意到洛力房间里的摆设都是黑白色的，无疑地是为了戏剧化的效果。就像额头那抹白色闪电，如此引人注目，若不是有它，她还真怀疑自己能不能分得清这两兄弟。
    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时，她有一阵的惊慌。洛力打开了门，他的身形充满了整个房间。他柔情无限地看著她，伸出他强壮的手。她信任地将手递在他手中，而令她惊讶的，他并不是带著她走向床，而是带著地上了甲板。
    他们默默地沿著船舷散步。星星像无数的钻石，洒在黑色天鹅绒的夜空中，微风拂起了她的发丝，海浪轻拍著船身，化成一声声的喟叹。这是个如此美丽、平静的夜晚。她转向洛力。「我是如此地为阿瑟担忧。」
      「我知道，」他柔声道，拥她入怀，她起的头枕在他宽润的胸膛上。「我不会对你说谎，吾爱，新门并不是个容易待的地方，不过它也有一样好处，只要有钱，就能住到较好的地方——虽然那价钱贵得该死。我真诚地希望我能代你承担一切，但我不能出现在伦敦。我必须去荷兰。」
      「我要去找国王！」她忿忿地道。
      「甜心，我相信查理会帮你，他的弱点是女人，但记住，查理亏欠赫家更多，不要给他太多，特别是某一种形式的。」他建议道。
      「谢谢你的建议。」她疲倦地道。
      「猫儿，我不必特别警告你伦敦的事吧？你去过那里，我也知道你的胆子够大，但我担心你应付不来那儿的腐败。」
      「虽然我在伦敦只待过一小段时间，但我在斯塔堡及赫氏庄园和国王的朝臣相处过，我相信我不会有问题的。」
      「我由荷兰回来後，就去你丽儿姑妈的地方找你，」他执起她的手。「来吧，我先送你上床，我们还有三个小时才开航，我们可以在床上谈谈。」
      她想起他房间的红床，不由得脸红了。她猜想他打算引诱她，和她做爱，赫洛力可以使三个小时变得像三天……三夜！
      然而令她惊讶的，洛力所做的确实只是「谈谈」。他送她到床上，用枕头垫得舒舒服服的，而後抱起她坐在他膝上，他的手顺过她的头发。
      「亲爱的猫儿，男女之间最中心的关系是性，但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只是这样！」他醇厚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我想要给予你所有的爱与欢笑，给予你所需要的了解、力量及保护，但今夜，我知道你最需要的是一个安慰和臂弯，而那也是我打算提供的。」
      她靠在他宽阔的胸前，闭上眼睛想著：哦，洛力，要爱上你是如此地容易！
      他继续低语：「虽然我不能陪你到伦敦，但今夜我会在你身边，如果你想倾诉，我就听，我可以是你倚靠的锚石……而如果你想遗忘一切，我可以给你美妙得让你忘了一切的性爱。」
      接下来的三小时，他三者都做了。她在洛力有力的怀抱中睡去，甚至没有察觉他离床去准备启航的工作。自从洛威和她决裂以来，她从没有睡得这么安详过。
      第二天早上，她在船只的晃动中醒来，然而她刚试著坐起身，就感到想吐。她赶快躺回去，减轻症状，但是洛力端早餐来给她时，她看到食物就又开始反胃了，洛力取笑她海盗的女人不应该晕船，嘱咐她好好躺一会儿，而後离开。但莎曼明白事情不只是这么简单，她从来不曾晕过船，因此这只有另一种可能：她怀孕了！
    哦！她不认为自己有办法应付这件事，她的丈夫就要和她注消婚姻，而她却和另一个男人有了关系。老天，她甚至无法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
    下午时，她感觉好多了。她走到甲板上闲逛，正在掌舵的洛力看见她，招呼她过去。「感觉好多了吗，亲爱的？」他笑道。「来，我让你驾驶我的船。」
    莎曼忍不住要拿洛力和洛威比较。洛威会非常专制的马上要她下去，洛力却不在乎船员对她的注视，百般地纵容她。她犹豫地接过舵轮，但却无法掌握力道。他大笑著，有力的手覆住了她，引导她怎么做。她慢慢地能掌握住窍门，欣赏那份快感，但同时她也历历地感觉到了身後的男人，最後洛力沙嘎的声音突然喊道：「柏多，过来接手！」
    他拉著她的手，走向他的红床舱房，而莎曼已不再抗拒这个男人的要求，因为她和他一般想要，也因为她早已经认清碰到这个男人时，总是有另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主宰了她的意志，令她的身躯背叛了她。
    他们在清晨四点抵达伦敦，洛力雇了一辆马车，载上她所有的行李，分手前，他流连地亲吻她，允诺道：「我一定会再来找你的！」而後消失在黑夜中。
    莎曼到达丽儿姑妈的住处时，天才刚亮。丽儿热切地欢迎她，并一开口就恭贺她成功地逮住了洛威伯爵的心。「我听到他们说洛威带著你去斯塔堡度蜜月时，真是呆住了！」她兴奋地道。「但跟著我告诉自己：哦！我早就知道她会办到的。」
    这一口气说完，她才发现车夫正在把莎曼的行李搬进来。她挑挑眉询问。
      「我离开他了！」莎曼道，并限著倾诉出了一切，当然，她没有提起洛力，但她提起自己可能怀孕了。
    丽儿却不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哦，亲爱的，按照你所说的，我相信赫洛威还是爱著你的，爱不可能那么快死去，他只是脾气大了一些，等他静下心来，他就会回心转意的，尤其是他知道你有孩子之後。」
      「不，丽儿，你不能告诉他这件事。」莎曼哭喊道。
    她看起来很沮丧，丽儿只好安慰她。「好吧，这个乐趣本来就是你的！」
    莎曼镇静下来。于过洛威并不是我到伦敦的唯一理由，我是为了阿瑟，他被捕了，在新门监狱！」
    丽儿姑妈显得很吃惊，莎曼告诉她详情，丽儿立刻表示可以带她去新门看她弟弟。莎曼有些过意不去，丽儿却笑著告诉她这是最新的流行。伦敦的贵妇人喜欢去监狱看各种犯人，越恶名昭彰越是门庭若市。
    丽儿提起上回那些布鲁塞尔蕾丝的钱还在她这里，她也建议莎曼将钱放在霍先生那儿生利息，莎曼也同意了。
    新门监狱比莎曼曾经造访过的费蒙斯监狱可怕多了。阿瑟被关的地方是一处大囚室，囚室里再用铁栏杆分出男女囚犯。莎曼惊恐地看著那些女囚。她们全身褴褛，有些大著肚子的尤其可怜，她们身上的破布根本不足蔽体，有此示幸的女人则连衣服都没有，她们躺在污秽里，脸孔上写著绝望，眼神空洞。
    阿瑟责备她不该来这种地方，她瞧见他脸上都是瘀伤，心痛地问。「是狱卒打的？」
      「不，和狱里的囚犯打的，」阿瑟告诉她，不过他可不打算点明是为了避免被强暴。「你见过洛威了吗？」他跟著问。」你告诉他欧华斯做的事吗？」
      「永远别在我面前提到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并没有阻止欧华斯送你来这儿。」
      「不，洛威并不知道，欧华斯故意赶在洛威抵达费蒙斯之前把我送走，猫儿，他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他是你的丈夫呀！」
      「丈夫不了多久了，我要去找国王，很快我就会把你弄出这里，这期间，我先把你弄到比较好的牢房去，别担心，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