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传奇

一四五
    惊险
    原来，正当张光天和另一位俘兵再去解其他俘兵绳索时，睡在房间床上的看守翻了个身，说了句梦话，本来紧张的张光天等人听得清楚，里面传来了隐隐地说话声音，心里一急，撒腿就跑，四个人逃了出去。
    不大时间，抱枪蹲在那里的看守猛然清醒过来，睁眼一看，整个场院黑灯瞎火，他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用手去摸身后木镦上的蜡烛，原来是蜡烛已经着尽。
    紧张地心情放松下来，这才擦燃火柴，点燃另一根蜡烛，顿时，场院又恢复了明亮。看守再次端起枪来，在院子转了开来，但是，他并没有发现已经逃跑了几个俘兵。
    第二天早上天气稍微发亮时，另一位年长的看守醒来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向外走来，嘴里嘟囔着来到场院撒了泡尿，回身拿出自己枪，接换了另一位看守，在俘虏兵中寻查起来。
    另一位看守一边打着哈欠，似乎埋怨地向房间里一步三晃地慢慢走过去，脚下发出鞋子擦地的声响。
    这位看守端着枪在俘虏兵中来回走动、查看，这是每天必须的事情。当他数着、看着，来到西边墙根前处时，一眼看见地上的绳索，吓得一下子发狂地冲到跟前，从地上捡拾起绳子，冲到一位俘虏兵跟前，伸手抓起他的衣服，疯狂地踢打、咒骂、寻问起来。
    另一位刚刚来到自己床头，拖着疲惫的身子，一下子睡倒在床上，准备睡觉的看守，突然听到外面的响声，身子象触电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瞌睡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很快跑到场院俘兵群中，来到另一位仍然打骂俘兵的看守跟前，一见丢在地上的绳子，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此时，另一位似如发疯的看守一见他如此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丢下俘虏兵，转身对他又拳打脚踢，一边咒骂起来：“你狗日的不要命了，还不赶快上报任主任去，你想死呀！”
    坐在地上的看守身上挨了几脚几拳，又遭了几句臭骂，一下子似乎明白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撒腿向中统局办事处跑去。
    中统局西安办事处，由于昨晚看戏的缘故，包括任笃厚在内的三个人都醒来的很迟。此刚刚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正准备穿衣下地呢。
    等第二天任笃厚几个人还没有起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任笃厚三人。机灵地刘刘翻身下床，一边骂骂咧咧拉开房门，堵在门口，问道：“啥事呀？连觉也不让人睡好。”
    一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官长，不好啦，”看守慌慌张张地说，“昨天晚上四个人逃跑掉了……这，这可咋办呀？。”
    “好啦，知道了。”刘刘伸了个懒腰，向看守挥了挥手，让其回去，说，“再检查一下其他人员，一会儿我们就到了。”
    刘刘看着看守离开走远之后，闭上房间的门，回到正在穿衣戴帽的任笃厚跟前，夹了下眼睛，说：“主任，看守报告，昨晚有四个人逃跑了。”
    “是吧！”任笃厚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漫不精心地说，“跑就跑了吧，又不是我们去看守，就是我们在那里又能够怎么样？”
    这时，已经穿上衣服的张什一张希严听见了刘刘、任笃厚，包括刚才看守在内的对话，心里的疙瘩一下子全解开了，他微笑了一下。心想：看来不虚西安办事处之行，还是自己人好办事呀！他想好了，早上这顿饭他要请客。请内弟任笃厚和刘刘一块去吃顿饭，以答谢二人的担待！
    几个人洗漱完毕，正在用毛巾擦脸时间，张什一张希严对内弟任笃厚说：“笃厚，早上咱们到外面去吃顿饭，以表你和刘刘的一片用心。我也可以安心回去了。”
    “姐夫”任笃厚一边擦面一边笑着说，“担待就免了吧，吃饭倒还可以。不过，兄弟可有言在先，只许一顿便饭就足了。”
    “哈哈哈……”张什一一阵笑后，拍了拍内弟任笃厚的胳膊，说，“兄弟，还怕你姐夫给你请顿八碟子八大碗咋的，按理，也该好好请你一顿呀！”
    任笃厚听完姐夫什一的话，笑了下低声说：“姐夫，县官不如现管，形势不等人呀，我也为了留条后路，您说呢？”
    三个人边走边说着话，来到办事处外边向北一家座东向西的店面，三人走了进去，堂客看见三位进来，一边吆喝一边走了过来，对三位说：“请问客人要些什么？”
    张什一开口答道：“请来三个菜，外加三碗饺子。”
    “好来，”堂客转身边唱边说，“三个炒菜，外加三碗饺子！”
    此时，另一位堂客肩挎四五十斤黄铜油茶大壶，左手拿碗，右手持着尺把长的铜壶嘴子给几位客人一一倒着油茶。他的动作熟练精湛，就他那左手的碗离壶嘴足有一尺来远，油茶而不外掉一点，这一奇特的技艺吸引着无数食客的注目观看。
    作为张什一和任笃厚来说，有这种技艺的也并不多见，刘刘就更少见到过了。正当堂客过来给其他人倒油茶时，另一堂客吆喝着给三个人端来炒菜和饺子，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面，道一声“请慢用！”说毕转身离去。
    什一等三个人慢慢吃着，说着，大部分时间都是什一和任笃厚说来说去，刘刘从不插话。最后，饭吃完了，张什一掏出钱来，叫来堂官付了饭钱，这才同两人走了出来，站住脚步，对任笃厚说：“笃厚，你和刘刘回吧，还有那里的事要你去处理呢。我这也就放心的回去了。”
    “好！”任笃厚见姐夫什一确实可以走了，也就不必去拦挡他了，说：“姐夫，你就放心走吧，如果以后来西安的话就尽管来。这几天我抽空去看看菊叶就是了。”
    张什一张希严告辞任笃厚和刘刘转身向西一直走了过去，站在饭店门外的任笃厚和刘刘目送着，直到看不见他了，才动身向办事处走了回去。两人进到办公室里，任笃厚坐在椅子上定下神来，开始思索怎样去处理眼前将要处理的事情。
    大约过了十分钟时间，任笃厚才睁开眼睛，他看见一旁的刘刘已经穿戴整齐，似乎等待着自己。他点了点头，微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悬挂的衣帽跟前，从衣架上取下衣帽，一一穿戴好后，向站立一旁的刘刘摆了一下手，刘刘来到外面，跳上吉普车，插上钥匙，脚踏油门，汽车很快发动起来。
    这时，任笃厚才慢慢走了出来，上到车上。刘刘见任主任已经坐好，开动汽车，竟直向宋家花园开了过去……
    汽车拐来走去，还没有到宋家花园大门口时，任笃厚和刘刘早就看见年长一点的看守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当车刚停了下来，他一见任笃厚二人到来，赶紧跑上前去，点头哈腰地说着奉迎的话语。任笃厚看得出来，对方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但他并没有去说什么，也没有理采他，只是和刘刘下了汽车，自顾自往门里走着。
    来到院子，拐向西北角关压俘虏兵的地方，他老远就看见另一位看守正在不停的在俘兵中走来走去。
    任笃厚慢慢走了过去，在俘虏兵中查看着，转着，他清楚地看到地上面树下丢了四条绳索。过了一会时间，他退了出来，来到大场之上，站稳身子，看着跟在后面的看守，抡开右手，照准对方的脸面一掌打去，那一声翠响是如此之大，真让旁边的刘刘听得很清楚。
    一个掌声过后，看守赶紧双手捂住左半面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