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传奇

一七六送行殷培林
    第二天早上，张光天还没有等其他三人醒来，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下手表，离起床还有一些时间，索性斜躺在床上想起事情来。
    他想到了自己从四月三十日周至解放当天起，由咸阳军分区司令员王宝珊宣布：张光天为周至县县长。随即奉省委命令，调到自己的家乡周至县担任县长以来，不觉得已经几个月了。
    “这几个月过得真快呀。”他这样想了一句，他又想到，因为忙碌的缘故，确实使他淡化了时间概念。他又想起了古人：“人忙苦日短，不眠思夜长”的佳句，他自我点了点头。如今县政府及各区公委，公安局，法院，民政，银行，文教等等机构已经建立健全。
    对反特反霸，土匪的清剿已经做出了相当工作。他想到了自己几个月前上任时，在书记李兴旺，副县长白维玉的密切配合下，工作做得很有成效。他虽然任命赵寿辉为周至县公安局长，几个月来，仍然在自己跟前警卫，但是在副局长刘少伯的主持下，清理和逮捕了大批反动分子及土匪。
    这时，天已经大亮，赵寿辉和司机小刘、殷培林三人相继起床。四个人穿衣戴帽，下得床来。赵寿辉首先将水瓶里的水倒在张县长的脸盆，让他们先洗，自己拿上两个水瓶和小刘去饭堂打水去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饭堂，小刘给脸盆舀水，小赵给水瓶里加水。因为人多的缘故，两人不敢久留，赶紧拿上各自的水离了开来，回到自己房间。
    赵寿辉进到里间，先给张县长牙刚倒了杯水，最后又退到外间，给他和小刘牙刚也倒上水来，这才和小刘一起洗脸刷牙。
    很快，两人又去饭堂买来饭菜、馒头，放在内间桌上，四个人一起坐下有说有笑地吃起饭来。
    张光天没有忘记对警卫员赵寿辉的叮咛，要他一定安排好老殷的事情，将他平平安安送出县城。
    赵寿辉很理解张光天的心情，满口答应，让他放心。
    张光天见赵寿辉答应的很干脆，也知道他办事利落干练，放下心来。转过头来，又对身旁的殷培林说道：“老殷，你路上一定要小心，我不能送你，让寿辉把你送过石桥去。”
    “张县长，”殷培林见张光天如此认真，笑着说，“张县长，正因为您忙，我才决定提前回去的。再者，秋种也快要到了，回去也得准备准备才行。”
    张光天听完殷培林的话感到在理，点了点头，放下碗来。赵寿辉和小刘赶快打下碗筷，拿回饭堂去了。
    张光天和殷培林又说了会儿话，等赵寿辉和小刘回来，这才一起退出房间，拉上房门，向前面的办公厅走去。
    来到大门口时，张光天停下脚步，语重心长地对殷培林的送行表示歉意。随后，握手告别了殷培林，蹬上台阶，向办公厅走去。
    殷培林目送着张光天走进了办公厅，和赵寿辉才转过身来，走出县政府大门，向东拐去。
    当两个人走了很远之后，殷培林再次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县政府方向，和赵寿辉才迈开大步，向东城门方向走去。
    两人出了东城门，过了三门什字，又走了一段路，来到马场。刚进大门，就看见李排长已经将枣红马栓在大门内侧，整备好鞍子，戴上了大红花，马身上刷得溜光净干。两人一见，喜上眉梢。赵寿辉一下握住李排长的手说：“哎呀，李排长，有劳您了。您看这马今天打扮得特别精神，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爱马的内行人干的，太感谢您了。”
    “唉，”李排长见赵寿辉这样表彰自己，笑着说，“有啥感谢的，今天是我们的大红马出嫁日子，当然要打扮打扮，免得老殷不高兴了。”
    李排长的一番说笑惹得赵寿辉和殷培林两人一阵大笑，之后，李排长解下马缰绳，交给赵寿辉，拿过红缎带大花带给殷培林之后，握住殷培林的双手，语重心长地说：“老殷，这马就交给您了，您可要善待她呀！”
    殷培林握住李排长的双手，看着李排长，没有说一句话，此时此刻，他完全理解李排长此时的心情。
    很久，他向李排长点了点头，松开双手，转身同牵着马的赵寿辉向大门外走去。
    李排长跟在后面，来到前面的大路边上，停了下来，看着赵寿辉牵着马和老殷拐向西边，走过沙河，向西走去。
    马儿不时回头张望李排长，现出难舍难分的样子。
    李排长也不停地向马儿摆手，让她放心的离去。
    赵寿辉牵着枣红马，和殷培林并列走着。他们边走边交谈着，一直来到二曲镇西的石桥处，殷培林停了下来，伸手抓住马缰绳，对赵寿辉说：“小赵，到此为止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这两天占用了你很多时间，况且张县长离不了你，你该回去了。”
    赵寿辉见殷培林如此说来，也就没有客气的必要，松开拿着马缰绳的手来，说：“也好，来，我扶您上去。”说着，牵住马笼头，扶着殷培林上了马背，用手摸了摸马头，退后一步，说：“老殷，慢走！”
    殷培林向赵寿辉挥了挥手，轻磕了下马凳，向西走去。
    赵寿辉看着殷培林一直向西走去很远，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过身来，向县城西门走了过去。
    一直回到县委办公厅，来到县长张光天办公桌跟前，见县长正在批复一份文件，在旁边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大时间，张光天阅完文件，批上名字，放下笔来，看了下赵寿辉，问道：“寿辉，老殷走了？”
    “走了。”坐在旁边的赵寿辉看着张光天说道，“张县长，一切都安排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