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隋唐

第72章


唐宪宗极为钦服裴度的预言,从而加重了裴度在他心中的分量。
  对淮西的战争,被唐宪宗列为头等军国大事,他命宰相武元衡分管此事。武元衡,字伯苍,河南缎氏〔今河南邱师南)人,是深孚众望的相才。他和裴度,在淮西问题上,都是强硬的主战派。
  吴元济在遭到官军多次重创后,觉得孤掌难鸣,遣使向成德、淄青二镇求援。成德节度使王承宗、淄青节度使李师道,从唇亡齿寒的角度,发出了响应。他们没有立即出兵,而是多次上表朝廷,请求赦免昊元济,然均遭到唐宪宗的拒绝。于是,王承宗在观望,李师道却出兵偷袭了河阴(即裴度的家乡),焚毁了大量的钱帛粮谷,引起朝野大恐慌。
  李师道军事、政治双管齐下,他再度遣使人京,向武元衡要求赦免吴元济。使者的态度极其蛮横,遭到了武元衡的斥责。李师道的谋士献计说:“天子之所以一心平淮西,主要是得了武元衡的支持。若是暗杀了武元衡,其他宰相将再也不敢主战,当会劝天子罢兵,由此淮西自然得以解围。”李师道不仅同意了此计,且添了一点,即将裴度一起予以解决。
  元和十年(公元8巧年)六月三日的拂晓,武元衡像往常一样骑马上朝,刚出所居的靖安坊东门,刺客从暗中射出了密集的箭,射得武元衡的随从纷纷逃散,然后牵了武元衡的马走了十几步,杀了武元衡,取了首级而去。此时,走出所居的通化坊的裴度,也遭到了袭击,头部被连砍屯刀,疾走几步,倒在了路边的水沟中。他的随从王义以身掩护,被砍断了右手。刺客以为裴度已死,没有细看就走了。幸得裴度这天戴着毡帽,伤势不太严重。
  京师大索,然未能抓到刺客。
  此事震动朝廷,震动京师,震动天下。许多宰相与朝臣确实如李师道的谋士所估计的那样,他们怕了,上朝要卫队严加保护,天未明不敢出门,还要求罢免裴度,以安慰淮西、淄青二镇。
  惟有兵部侍郎许孟容慷慨陈言:“宰相横尸路边,是朝廷的奇耻大辱,当起用裴度为宰相,追捕刺客,以澄清乱臣贼子的根源。”
  唐宪宗此时体现了伟君的风范,他命禁军守卫裴度的居所,让他安心养伤,并不断派人前去关怀。针对罢免裴度的呼声,他怒斥道:“若是罢了裴度的官,正是中了奸贼之计,朝廷将再无纲纪。我用裴度一人,足以破淮西、淄青二贼!”
  随即,颁布诏令,以裴度为宰相,主持对淮西的战事。
  用裴度为相,等于是唐宪宗铁心平藩的宣言。这一举措安定了人心,加强了主战派的力量。朝廷调兵遣将,重新作了对淮西的军事部署。
  然而,由于缺乏足够的财政支撑,官军对淮西军的实力对比,并不能产生压倒的优势,在双方对垒了一年多后,官军在铁城(今河南遂平西南)遭到惨败。败报传来后,主和派重新抬头,其以翰林学士钱徽等人为首,争取了舆论的支待,请朝廷罢兵,赦免吴元济。主战的裴度等人已成为少数派,然唐宪宗仍义无反顾地站在他们一边。但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是严重的,一是军事上的,进攻淮西的军队是由诸镇杂凑而成的,将领们或无军事韬略,或拥军观望,或倚贼自重,因而导致了胶着状态的出现;二是财政上的,国家长期用兵,开支已不胜负担,民间的运输已经相当疲乏。宰相李逢吉、王涯出于实际的困难,倾向了主和派,提出罢兵求和的主张。
  决心和现实发生了尖锐的冲突,唐宪宗陷人为难之中。此时,裴度自动提出去前线督战,并以“与贼势不两立”的誓言,保证不辱使命。他对唐宪宗说:“主忧臣辱,义在必死。贼灭,则朝拜有日;贼在,则归来无期。”
  奔赴淮西的裴度,带着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的头衔,然名为宣慰,实际行着元帅的权力。他到了前线后,以浩荡皇恩宣慰众将士,激起了旺盛的战斗力。旋即,废除了宦官监军规矩,让将领们得到了自主权,调动了将领们的积极性。再者,申明了军纪,规定了各军的责任。由此,大幅度地改造了北线诸军的面貌,彻底扭转了战局,接连取得大捷。
  在裴度的感召下,唐随邓节度使李怨领西线官军,攻破了吴元济盘踞的蔡州,终于赢得了对淮西长达四年的战争的胜利。
  裴度进驻蔡州,废除了吴元济颁布的各种陋规苛法,如禁止行人说话,夜晚不准点灯,不得聚众饮酒等:蔡州百姓颂称为,从此有了人生之乐。
  此后,回到长安的裴度,审时度势,浦助唐宪宗和平解决了成德镇问题,用军事解决了淄青镇问题,完成了唐帝国重归一统的大业。
  裴度的政绩之所以为人称道,不仅在于他对平藩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且在抑制宦官上,也表现了大无畏的精神。
  唐宪宗在一定程度上是被宦官扶上台的,从而,他在即位以后,对宦官给予了相当的纵容。尤其突出的是,皇宫宣徽院五坊(鹰坊、狗坊、雕坊、鹤坊、鹊坊)小使,借着君主的包容,到处横行不法,敲诈勒索。他们对下邦(今陕西华县东北)县令裴寰勒索不成,反诬告他有罪。唐宪宗偏信小使,要对裴寰处以极刑,裴度直言进谏,才挽救了裴寰。
  五坊使杨朝坟为了收宫中放出的高利贷利息,用乱捉和严刑处置了千余人,从而激起长安一片愤怒声。裴度等人请求唐宪宗予以过问,制止这种恶弊。然唐宪宗却以“小事”推托,不肯采取措施。裴度上谏说:“朝廷正在对淄青用兵,此与五坊使作恶百姓相比,前者为小事,后者为大事。用兵有失,至多危及山东一地;而五坊使横行不法,将会扰乱京师。”在裴度的坚持下,唐宪宗不得不将杨朝坟赐死,以平民愤。
  然而,唐宪宗对裴度的让步,只是在借重他平藩,当淄青何题解决后,觉得裴度已完成了他的作用,听任朝臣对他的排挤,让他带宰相衔外放为河东节度使。
  从唐宪宗晚年,又经唐穆宗、唐敬宗二朝,正直的裴度多次遭到朝泛的排挤,沉浮于宦海。
  宝历二年(公元820年),宦官就了唐敬宗,裴度出面靖难,扶了唐文宗登位。 
 
 
  
细说隋唐71:李[上朔下心]
  为将者,战无须多,只要一次大战打出奇迹,便足以成名将。李[上朔下心]以雪夜人蔡州活捉吴元济的奇迹,成了唐中兴的名将,成了中国历史上数得着的名将。
  李恕,字元直,挑州临潭(今属甘肃)人。他是将门之子,且是名将之子,其父李晨,是解唐德宗奉天之围并收复长安的大功臣。他以父荫人仕,历任多种官职,至唐宪宗对淮西用兵之际,他的职位是太子詹事、宫苑闲厩使。
  相对职位而言,这场战争本来与李[上朔下心]并无多大的关系。然因战局推行得不顺利,这个名将之子按捺不住了。元和十一年(公元X16年),位于蔡州西线的唐邓节度使高霞寓遭到全军覆灭的渗败,仅只身逃脱。败绩传出,朝野一片震惊。唐宪宗易荆南节度使袁滋为帅,接替高霞寓。可袁滋到任后,更是无所作为,他令部队不得犯吴元济之境,而昊元济出兵相攻,他又卑词请嫌和。可能袁滋是在用骄敌之气然后乘之的兵法,然而,实际效果却是相当的糟糕。于此之际,李[上朔下心]上表自陈,要求到前线效力。宰相李逢吉认为李[上朔下心]有军事才干,也极力推荐。由此,唐宪宗任他为唐邓节度使,前去接替袁滋。
  李[上朔下心]到达任所,接管的部队士气极为低落。在大败并屡败之后,将士们普遍产生了恐战的情绪。李[上朔下心]毫不见怪,反对将士说:“天子知道我柔懦,特派我来安慰大家。至于攻战进退,这不是我的事。”他探视受伤的将士,以恩信结拢军心,绝无威严之容。有人建议他整顿军纪,他却说:“贼闻我来,必加强战备,我得故意显示军纪松弛,让贼以为我无能,待贼松懈,然后何机相图。”李[上朔下心]麻痹敌人的做法,收到了预期的成效,吴元济果然放松了戒备,认为名位素微的李[上朔下心]不足为虑。
  李[上朔下心]以宽柔之道,赢得了将士的爱戴,重振了士气。半年之后,他认为军队已能为他所用,再上表请求增兵。唐宪宗调了河中、娜坊二千骑兵,归他节制。与此同时,他修缮兵器,秘密作了军事部署。
  在攻势上形成突破的,是起于义释敌将丁士良。丁士良为吴元济的晓将,不慎被李[上朔下心]的巡逻队俘获。俘获后,他辞气不屈,视死如归。李[上朔下心]亲解其缚。好言相慰。丁士良被感动了,誓死以报义释之恩,在被署为捉生将后,献计说:“昊秀琳拥数千众,据守文城栅(距蔡州西南一百二十里),为吴元济左臂。官军屡攻不能得手,实在于他有陈光洽为谋士。陈光洽恃勇轻出,我当为公生擒之,如此吴秀琳必归降。”李[上朔下心]让他按言而行,果然擒了陈光洽,果然吴秀琳来降。
  去了吴元济的左臂,李[上朔下心]反其道而用之,将文城栅变为打击蔡州的据点,将吴秀琳变为打击吴元济的前锋。成了李[上朔下心]衙将的吴秀琳,率其部进攻蔡州外另一要害吴房(今河南遂平),夺得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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