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263章


  大门外又走进一个罗锅,那人继续拨动算盘,情景和上一个罗锅一样,他也是化为一股黑烟散去。
  我们正看得入神,忽然眼前一花,那面墙又恢复了原状。马丹龙站起身,走过来:“怎么样,几位,看仔细了?”
  “马大师,刚才是怎么回事?”杨林虚心请教。
  “哦,你们知道算盘子在阴间是做什么用的吗?”马丹龙问。
  我们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说:“算盘的意义在于清算人生前的罪孽善行,一笔一笔都给你算清清楚楚,阎王爷全都记着帐。该赏该罚,人家心里都有数。掌管算盘的阴间神叫‘死有分’,也就是黑无常。你们最开始看到的,那一大片尸骨如山,里面有个瘦子,就是黑无常。他行走在阳世间的尸体之中,带着死去的亡魂一起下阴间。”
  “那些罗锅是怎么回事?”我问。
  马丹龙说:“每个屈死的亡魂都是罗锅,那罗锅里背负着生前的种种孽债因果。欠下的越多,罗锅越大越沉。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呢?只有等黑无常拨动阴间算盘清算之后,罗锅自然化为黑烟。当然这个魂灵也相应的被标记成册,打入相应的阎罗殿受罚去了。”
  杨树和杨林面面相觑,眼神有些惶惶。和他们接触后,我对他们的背景多少有些了解。这两个人都有出国留学的经历,接受的都是高等教育。马丹龙说的这些有点太玄乎,和他们的世界观明显相悖,确实生疑。
  马丹龙把珠子放到怀里,正待告辞,忽然想起什么事,说道:“杨总,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我有句话想劝劝你。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你要搞的这东西凶险莫名,尽早收手吧,不要等到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后果难料。”
  杨慕云笑着点点头:“承记在心。”
  马丹龙摇摇头往外走,我赶忙追出去:“马师傅,慢一步,我有话问。”
  “请讲。”马丹龙停下来。
  “马师傅你是不是经常走阴?”我问。
  马丹龙微微一笑:“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是的,我经常走阴,就是去阴间。”
  “你见到的阴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我问。
  马丹龙看看我,忽然大笑:“这我可没法说了。”
  “有忌讳?不能随便向阳世间的人透露阴间情况?”我问。
  马丹龙笑着擦擦眼角:“没什么忌讳。就好像你到美国旅游,美国人问你中国什么样一样,你当然可以随便讲。我没法说的意思是,因为我没法准确去描述阴间。”他顿了顿道:“我给你讲的阴间,那只是我看到的阴间。真实阴间什么样,我可不知道。”
  他在这说顺口溜呢,听起来像是在讨论哲学问题,所见即所得。
  我没空跟他打叉,说道:“那你就说说你眼里的阴间。”
  马丹龙想了想,摇摇头:“没法说。不是不敢说,而是确实无从下嘴。等有机会,我带你走阴一趟,你感同身受,就明白了。”
  我在心里撇嘴,我又不是没去过。
  “马师傅,说句老实话,我前段时间机缘巧合,曾经见过另外一件从阴间来的东西。”我刚说完,马丹龙眼睛顿时瞪圆了,问怎么回事。
  我编了个谎儿,说曾经在朋友引荐下,见到一个奇人,他手里有一根来自阴间孽镜台的红穗子。然后我把红穗子的模样,和引发出的幻象种种怪异说了一遍。
  马丹龙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算盘珠,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马师傅,这些阴间的东西突然跑到阳间来,是什么意思?”我问。
  马丹龙面色显得非常凝重,拍拍我,暗暗使了个眼神:“小刘,我挺欣赏你,我给你一句劝告,不要和杨慕云这些人搅和在一起,要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着急地问。
  马丹龙说:“阴间,阴间可能出事了!这不该你打听,赶紧走,离开这里,回家!”
  说着,他匆匆而去。
  杨林走到我旁边,一撅嘴:“他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我看看他,道:“他说阴间出事了,劝我赶紧回家。”
  杨林哈哈笑:“阴间出事该咱们个**毛关系,阳间别乱就行。”说完,他还觉得挺幽默,自得了一下。
  我问杨慕云,贺平是从哪得来的这个算盘珠?杨慕云摇摇头说:“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能你们到那里,去问问同行的那些人。”
  杨慕云问我脚伤怎么样了,我跳了两下说没问题。杨慕云说,你们休息两天。两天后出发。
  这两天我在山庄待的寝食难安,没事就给王晓雨打电话,可始终没有打通。两天后,在山庄门口,备好了一辆大吉普,后车厢装满了装备。
  我也换了一身行头,冲锋衣登山鞋,棉袜子薄手套。同行的除了我和杨林,还有两位戴着墨镜的大块头,穿着野战短袖t恤,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野外专家。
  就在我要登车的时候,马丹龙从山庄外啃着一个苹果溜溜达达进来,一眼看到了我。他是老江湖,看我这个装扮,马上就想到什么,顿时脸色难看。
  我有些不好意思,马丹龙作为老朋友,曾经劝过我离开这里,我不但不听,现在还要冲锋到第一线。
  马丹龙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扔进垃圾箱,摇摇头,不再看我,慢慢向山庄走去。
  杨林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这老伙计可真是个人物,在山庄白吃白喝快一个月了。我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不但不主动走,还住的有滋有味。”
  我不想背后对马丹龙做什么评论,闭着眼装假寐。
  杨林看我不说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车子出发后,在中途又接了一个人,做了一些补给和休息。两天后,我们进入了黑龙江兴安岭辖区。到了那里,基本上就满眼大山了。辗转很长时间后,进了一片山林。山路崎岖,高矮不平,而且很多是盘山路,一看就是最近这几年才打通的,坑坑洼洼的。车子旁边就是深崖,往下一瞅,深不见底,雾气蒸腾,真是惊心动魄。
  绕过一道山梁,顺着路又跑了两个小时,眼前出现一片山村。这村子在群山环绕之中,临着绿山青天,数栋木瓦房相连,看上去倒也乡趣盎然。
  还没到村口呢,我们就看到村子的空地上,扎着许多野外帐篷,花花绿绿的。帐篷外面停着数辆吉普,我心情顿时激动起来,马上就要看到王晓雨了。
  到了村口,停下车。我们几个人下了车走过去,意外的是帐篷空空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杨林和那几个大块头挨个帐篷都检查了一圈,确实没有人。
  我们驻足四望,村路一片死寂,空无一人。习习山风吹动白雾缭绕,山村若隐若现,显得非常诡秘。
  
  
☆、第十五章 尸体
  整个村落营地安静地让人发毛,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好像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不过,这里透着一股生气,一股新鲜的气息,不像是死寂很久的样子。
  我们站在帐篷前左右张望,除了团团乳白色的山雾,目所能及处,什么也没有。我的那种急切盼望见到王晓雨的兴奋劲已经没了。
  我们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营地周围,发现许多杂乱的脚印,看样子在不久之前,这里发生过某些混乱。许多人曾经无秩序地在这里踩过。
  杨林道:“我们到村里走走,或许有所发现。”
  现在我们这支队伍里,他的官阶最大,少东家。发号施令,我们当然得听着。我们几个人沿着村路往村里走。这个山村实在是穷,两边都是高矮不一的木瓦房,墙面都是用黄泥坯出来的,墙缝里生着很多杂草,显得又破败又凄凉。
  我们正走着,就听到村路拐角的后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我们互相看看,赶紧跑过去,我和杨林到了那里刚要冲出去,被同来的大块头拉住,他经验很丰富,低声道:“别急着过去,看看再说。”
  我们趴在墙后面,探头出去看。
  只见不远的村道上,挤满了村民,目测大概好几百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们表情都非常愤怒,正挤在一栋古老的祠堂前,人声鼎沸地喝骂。
  祠堂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挺斯文的模样,正在苦着脸劝村民。这人一看也是个村里人,穿的这套西服就跟租来似的。穿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得劲。上身西服,下身绿裤子,卷着裤腿,配着一双沾满了烂泥的黄胶鞋,形象十分不堪。
  他被村民们又推又搡,头发也乱了,眼镜也花了,还在苦苦劝着。
  有村民骂:“我们选你当主任,你就胳膊肘往外拐,说!那些城里人花多少钱把你收买了?你这样的,放几十年前就他妈是个汉奸。”
  眼镜男不乐意:“咱们说话归说话,乡里乡亲别骂人。你们说什么我都忍着,但谁要说我是汉奸我跟谁玩命!当年日本人来了,我爷爷为了躲劳工背井离乡,这份骨气你们谁有?”
  这时人群一分,从里面出来个满脸胡茬子极土的男人,穿了一套就差露屁股的脏衣服,整个人就像刚从工地下来,那个埋汰劲就甭提了。他说:“老关,听我一句劝,赶紧把那些城里人都赶走吧。就因为他们乱闯,才导致山神发怒,多少年都没出现过的山猴子又出来了。接下来很可能又会发生一次屠村惨案,那么多乡里乡亲,你能承担了这个责任?”
  被呼作老关的村主任说道:“老安,你别仗着自己有点道法,就在这煽动村民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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