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329章


因为坐着凳子低着头,他只能看到那个人腰肌以下,白花花的一片,隐约能觉出这是个男人。他想睁开眼,可怎么也睁不开,许大志脑子嗡了一下,反应过来,坏了,遭到鬼压床了。
  他想起刘洋讲李大民鬼压床的经历,当时刘洋告诉他,遇到鬼压床的解决办法。许大志在心中默默观想观音像,观音菩萨脚踩莲花,头顶白光普照。随即又默念六字真言,这还不算,他还狠狠咬着自己舌尖。
  可是这些似乎都没什么作用,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呼吸急促起来。非常非常难受。眼睛睁不开,胸口苦闷难言,几乎就要死了。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破”,随即眼前这奇怪的一幕消失。
  许大志赶忙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刚才就像是惶然一梦,后背都湿透了。往旁边看看,儿子还依然睡在床上,只是脸色有些白。
  他晃晃脑袋,勉强站起来,把被子往上掖掖。
  这时,他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不认识。许大志不以为意,以为是别的病号家属。
  他刚坐回原位,就看到这两个人拿着果篮径直走过来。
  许大志一看冲自己来了,赶忙站起来问:“两位是?”
  其中梳着马尾辫的女孩说:“你是小磊的……父亲?”
  “没错,我叫许大志。您是?”
  女孩笑笑:“我来过一次,你没见过我。当时看护小磊的,是他的妈妈。”
  许大志一下想了起来:“哦,我知道了,你是解铃解师傅的师妹。”
  “嗯,是的,我叫秦丹。”女孩大大方方自我介绍。
  许大志看看秦丹,又看看旁边那个男的。那小子胖嘟嘟肥头大耳,长得就跟三胖似的,好好一个闺女,怎么找这么个男朋友,算是瞎了这个人。
  秦丹道:“上次师兄托我送过来的那张符仅能提供一时之需,他又重画了一张让我送来,把那张换下来。”
  许大志“哦”了一声,去拿床头那张符,等走过去一看,顿时就傻在那了。只见床头贴的符居然变成了深深的黑色,就像是被火烤焦了一样,上面的符文全部熏黑。
  “这……”
  秦丹走过去,轻轻揭开符,看看熟睡的许磊说:“这些天,一定有不少妖魅魍魉在接近你儿子。刚才就有一个,幸亏我来的及时,要不然……”
  许大志想起刚刚的鬼压床,不禁吓出一身冷汗,难道真的有鬼?
  秦丹把那张黑黑的符揭下来,然后把新的黄色符咒贴上。许大志赶紧问道:“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惹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
  秦丹摸摸许磊的头发:“可能他的体质有异于常人。”
  许大志千恩万谢,秦丹说:“我们还要去看望一个朋友,就不多待了。”
  一男一女告辞而去。许大志看着儿子熟睡的脸,生出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混了一天,傍晚时候他从医院出来,到了广场。在塔前看到刘洋正在和老童对火,聊着什么。柏霜已经明确表示不来,下定决心再不跟着掺和。
  大家到齐,老童走到塔前,掏出钥匙,把门锁打开。
  此时夜已经深了,华灯已上,大街上除了偶尔路过的闲汉,再无人影。
  门锁一打开,老童拽开,门轴发出极为难听“吱呀吱呀”声音。刘洋和许大志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老童顺手把塔门关上。这里实在是太脏了,灰尘遍地,味道也很让人不舒服。老童在前面,用盲棍探着路。刘洋拿着手电走在第二个。许大志来得匆忙,没拿手电,只好跟在最后面。
  三人顺着旋转的楼梯往上走,很快来到二楼。刘洋用手电扫了扫,里面是断壁残垣,破烂堆的满地都是,什么破沙发、废报纸,更夸张的是有一辆自行车锁在窗台上,不知锁了多少年,车上是厚厚的锈迹。
  二层和三层没做停留,直接就来到了第四层。老童走到一处角落,这里有扇铁门半掩半虚,他拉开。门里空间很小,藏着一把通到最上面阁楼的楼梯。
  老童把盲棍夹在腋下,顺梯子慢慢爬上去。刘洋和许大志,一前一后跟在后面,也爬了上去。
  从楼梯口爬出来,就到了塔身最高的阁楼夹层。这里满地灰尘,横梁之间结着蜘蛛网,散发着浓浓的霉味。刘洋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
  老童拦住他们,示意先不要往前走。他从褡裢里掏出一把金箔纸钱,右手剑指夹住,嘴里默默念了几句话。然后让刘洋用打火机点燃。金箔纸钱慢慢燃烧,冒出股股黑烟。老童一直等到这些纸烧成了灰,脸上严肃的神情才缓和一些。
  他对两人说,这楼里不干净,聚煞汇阴,每次来这,都要给这些“好兄弟”烧点纸,礼数得到了。
  老童又从褡裢里取出三根长香,一一点燃,别在楼梯口一处横梁中间。他说,这是保命香,一旦香灭,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后果难料。
  
  
☆、第二十八章 失踪
  老童领着两个人在阁楼里向前行走。因为此处是夹层,行动空间非常狭窄。阁楼整体格局是三角形,用木梁横七竖八搭建起来,不注意就会碰脑袋。这里灰尘很多,梁上结着蜘蛛网。时间不长,三个人就蓬头垢面,满头满脸的灰。
  “这地方是什么时候修的?”刘洋问。
  老童道:“能有二十来年吧,当时还是个女老板投资捐赠的,也算轰动一时。这塔那时是咱们这一片地标性建筑,岁月流逝,现在成了一堆碍眼的垃圾。”
  走了一段,老童拦下他们说,到地方了。
  刘洋打起手电照了照,眼前出现的这根横梁比其他梁子都要粗,上面也没那么多灰尘。在横梁的中间,能很明显地看到有绳子勒过,犬牙交错的痕迹。
  老童说:“这座塔以前是向市民开放的,后来死过三个人,就封锁了。一个是小姑娘,她活着的时候特别迷本市一个歌星,主动到宾馆献身。这事怎么说呢,也不能赖人家歌星,你一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投怀送抱,试问有几个正常的男人能坐怀不乱。两人就干上了,这歌星当然有正经女友,那小姑娘就心有不甘,然后就在这里……”他斟酌了一下词汇:“往生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许大志问。
  老童道:“当年就是我把她超度送走的,怎么会不知道。她死的时候,特意穿了一身红衣红裤,用红绳子吊死在这根梁上。”
  “变成厉鬼了?”刘洋擦着鼻子,有点害怕地问。
  老童点点头:“很麻烦。我们送往生的最怕两种死者,一种是上吊自杀的;一种是溺水而毙的。她虽然走了,却还留着一股怨气凝结在梁子上,化解不开啊。”
  “还有两个死者呢?”许大志好奇地问。
  “一个割腕,一个跳楼。割腕的那个比较奇,发现的时候并没有在尸体旁边看到大量的血迹。这件事我没插手,具体情形不清楚,后来听警察说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那割腕的是在别的地方被杀,然后把尸体运到这。反正也是个无头案,最后不了了之。”
  许大志摸摸肩膀,四下里看看,觉得有点害怕。
  老童从褡裢里掏出一个香炉,里面插上三根香,放在梁子下面,双手合十拜了拜。刘洋和许大志也跟着学,都拜了。
  老童用盲棍打着梁子:“当时李大民就是在这里通灵的。”
  刘洋咽了下口水,指着梁子说:“我能摸摸吗?”
  “摸吧。有我在,没事。”
  许大志在后面看,他没凑热闹也去摸。在他看来,刘洋纯粹是没事找事,你再摸能摸出花来?
  刘洋来到这根横梁下面,用手摸着梁身,来回走了几趟。
  他忽然停下来,问道:“童大哥,李大民当时通灵戴的面具你还有印象吗?”
  “嗯。记得。我虽然没见过,可李大民给我形容过,好像是日本的女人面具吧。”
  “对,在哪呢?”
  老童怔住,仔细想想说:“我还真把这事忘了,当时李大民穷折腾,我和米婆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出去。完全忘了那面具在什么地方。”
  这时,许大志插话道:“我还有印象。当时在视频里,童大哥你喊了一声把面具摘掉。然后那个米婆,便把李大民脸上的这幅面具强摘下去,好像随手一扔,我记得。”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印象。”刘洋打手电四下照着,然后选定一个方向,猫着腰走过去。
  这里太黑,又只有刘洋一个光源,就看到他身影随着光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的深处。
  许大志找个地坐下,随口问:“童大哥,这里让不让吸烟?”
  老童拄着棍站在原地,微微侧脸,面无表情,看样子似乎在听什么。
  许大志看他没答话,也就不做太过理会。从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在手心颠了颠,塞在嘴里,再用手摸兜,打火机没带。这事闹的。这时,老童忽然说话:“你看看香。”
  许大志打了个响指,这老童是厉害,知道我没带火,让我把烟凑到香上点,脑子是聪明。他叼着烟,走到香炉前,这一看就吓呆了。
  香炉里三根香,两根还在兀自燃烧着,另外一根却早已熄灭。烧成了二短一长,看起来像一个“山”的形状。
  “怎么了?”老童疑惑道。
  许大志颤巍巍把情况描述一遍。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真是衰神,跟解铃一起遇到三长两短香,现在又遇到二短一长香,看这意思不像吉兆,我怎么那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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